第五章 友谊的小船
周志远走出三月红小院就给杨子江发了条微信——
党青青迟到的原因我已清楚。建议录用。
他知道，杨子江不会问为什么。有了几十年的了解和信任的基础，他们两个之间的沟通一直让周志远感到非常舒畅。
杨子江为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总结了16个字：言情相通、默契神会、绞尽脑汁、冲锋在前。
你这后面还应该加上四个字：量力而行。周志远当时笑着这么说了一句。
......
周志远和杨子江是中学同学，一起插队下乡。两人又一起参加了1977年的国家第一次大学统招考试。
杨子江读的是新闻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日报》。周志远学的是无线电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一家国有的无线电工厂。
他们毕业那年，两个人都是25岁。
1990年，杨子江和报社的几个同事停薪留职，创办了一家企业管理咨询公司。
1991年，周志远在老厂长的带领下承包了自己工作了10年的国有无线电工厂。这家无线电工厂就是现在国内安防行业中赫赫有名的远志集团的前身。
5年前，周志远从总部设在北京的远志集团退休，同时辞去了上市公司远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和兼任的几个全资控股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年，杨子江也辞去在国内做得风生水起的管理咨询公司总经理一职。
周志远正式退休后，按照和杨子江的约定，他们离开了北京。
两年前，他们在长阳市投资创建了青枫叶家园。用周志远的爱人林芳的话说，你们两个这是“殊途同归”。
现在，可容纳1300人居住的青枫叶家园，在一年前已经完成租售。购买产权的和租住的老年人已经陆续入住。
在别人看来，青枫叶家园做的是养老项目。实际上，青枫叶家园只不过是他们实现一个梦想的基础，或者说，是实现他们栽种一棵特别的理想之树的沃土。
如果说青枫叶家园是在广渺的夜空绽放了第一个礼花。随后将有更多的五光十色、美丽夺目的礼花不断绽放。最终必将构成一副色彩斑斓、光辉绚丽的美丽画卷！
每当和扬子江等高管谈到r发展计划和未来愿景时，他总会有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
周志远的目光透过热带植物园树丛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大约距离自己200米左右的那条自动驾驶游览车的专用车道。
专用车道上，很多的自动驾驶游览车都打开了软顶敞篷，载着游客来来回回地穿梭行驶。
今天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要是在平常，他就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他决定叫一个自动驾驶游览车。女儿周静今天要回家，他要早一点返回长阳市。在这之前，他要和杨子江商量几件事儿。
他使用家园的“果行APP”叫了一辆自动驾驶游览车。弹出的信息显示：还有5分钟，车会在离他最近的红蘑菇站停靠。
此刻，站在他这里已经能看到自动驾驶游览车的站台——蘑菇形状的候车亭那个红色白点的顶棚。
刚走出植物园的“热带雨林”。周志远就听到了红蘑菇造型的候车亭里面，传来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知道这些童音稚语是孩子们在使用“小船APP”，正在商洽“易货贸易”。
本来，开发这款“小船APP”的目的，是想让住户展示自家小院里的水果照片，方便各个小院之间进行水果的交换。平时各个小院也是这么做的，你给我几个苹果，我给你几个梨的。
后来，“小船APP”竟成了来探望爷爷奶奶的孙子孙女们辈（当然有一些小孩是重孙子重孙女辈的）喜爱的一个“玩具”。
每个小院的孩子们的父母也都下载了这款软件。这样一来，孩子们在家里也可以看到爷爷奶奶（当然也有外祖父外祖奶）上传的照片。
孩子们经常发微信或者打电话，给爷爷奶奶下达施肥浇水之类的“任务”。住在各个小院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奶也都为这件事儿乐此不疲。
有许多父母为此还给孩子买了平板电脑。家园还根据一些家长的建议，特意给软件增加了儿童锁的功能。
孩子们并不满足单纯的“线上交易”。
每逢周末的时候，临近的几个小院的孩子，就会到附近的阴凉处或是树下进行线下的“易货贸易”。红蘑菇站台的候车亭就是他们的一个“撮合点”。
“线上与线下融合是未来商业的趋势，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的证明。”杨子江曾对这一现象给予很高的“评价”。有人开玩笑地说，这里培养了一批“小马云”，会有一批“电商奇才”在他们之间诞生。
“绝对不允许这么做！”当有人建议儿童可以自行在软件上注册时，杨子江斩钉截铁地说，“不允许收集儿童的任何信息！”
有人表示不理解，杨子江也没有解释。后来很多人都非常佩服扬子江的“高瞻远瞩”。
几个月后，也就是2019年8月下旬，国家《儿童个人信息网络保护规定》公布，针对保护不满十四周岁的儿童个人信息，制定了严格审慎的网络规范原则。
“整个家园里，就是我们小院有红香蕉！”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小孩说，“我用两个香蕉，换你10个枇杷！”
“你得用4个香蕉，现在长阳市枇杷卖30元一斤的，香蕉才卖到5元。我妈说的。”
“那你刚才还用4个香蕉换他一个菠萝。”
“菠萝多大呀！你那枇杷那么点，那么小个！”
周志远走到站台候车亭的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孩子。
他发现有一个小女孩手里端着平板电脑，默默地看着其他孩子在争论。
“你怎么不和他们换水果啊？”他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
“他们不和我换！”小女孩忽扇着大眼睛，一副委屈得可爱的样子。
“哦，我看看你们院里种的是什么？”他伸手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番石榴啊！这可是好东西！”他看到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故意夸张地大声说。
另外的两三个小孩听到，停止了争吵围了过来。
“你想要换什么呢？”周志远看到小孩们围了上来，又问小女孩。
“他的枇杷——”小女孩指着男孩小竹篮里的枇杷说。
周志远不用看也知道，小男孩的篮子里装的是早春枇杷“四月甜”。这是全国成熟最早、口感最好的早春枇杷品种。
长阳市拥有以南亚热带为基带的“岛状”立体气候，具有生产优质早熟枇杷的独特气候优势。
“四月甜”本来就要比全国其他枇杷早上市2个月，经过枇杷小院的老人们的精心养护，小院的枇杷成熟期提前了很多。要比同品种的枇杷上市早20多天。
“你是来看爷爷，还是看奶奶的？”周志远问那个枇杷小院里的男孩。
“看我爷爷。”
“你爷爷是谁呀？”
“我爷爷叫王志武。”小男孩回答道。
“我认识你爷爷。”周志远蹲下身子，让小男孩看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面的番石榴照片。
“你把这个番石榴拿回去。它的皮呀，可以给你爷爷泡茶喝。你爷爷不是胃不好吗？可以治你爷爷的胃病。对了，我给你爷爷写一个条。让他按照条上的方法把皮煮了，晒干就可以。”
周志远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小男孩。这是爱人林芳退休前的医院里一个老中医曾经告诉他的方法。
小男孩拿着纸条看着周志远，有几分心动。
“我知道她们小院种了仙桃西瓜，就跟拳头这么大。”周志远用手握成拳头，向男孩比划了一下。
“再过一个月，她家的西瓜就成熟了，到时候她再给你4个仙桃西瓜好不好？”他想起来了，就是因为番石榴小院说他们的水果不好去和别的小院交换，还特意为类似的小院补种了一些草本生的水果。
番石榴小院当时补充的小型西瓜。在确定种植品种的时候，杨子江还专门请来了热带植物研究所的专家一起研究了种植方案。
周志远询问式地看着小女孩，点头鼓励她答应。
“那我用3个番石榴，换你10个枇杷。等以后再给你四个仙桃西瓜！”
“换4个番石榴！”小男孩讨价还价。
“行！”小女孩点头。
这时，周志远的手机传来了语音：
您预定的游览车马上到达红蘑菇站台。车牌号——0012。
“你们接着玩儿。爷爷有事儿先走了。再见。”
“爷爷再见。”
“谢谢爷爷！”小女孩的声音最响亮。
一定要考虑到孩子们进行“小船交易”这一问题。周志远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儿。
周志远坐进自动驾驶游览车里。他系好了安全带，车上的语音马上又响起：
您的终点站是办公区1号站台。全程大约行驶6分钟。
1号站台离杨子江办公的果农小院很近。
自动驾驶游览车沿着道路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子江，你那边完事儿了吧？”周志远拿出手机给杨子江打电话。“我去你办公室，大约6分钟后到。”
党青青迟到的原因我已清楚。建议录用。
他知道，杨子江不会问为什么。有了几十年的了解和信任的基础，他们两个之间的沟通一直让周志远感到非常舒畅。
杨子江为他们之间的默契还总结了16个字：言情相通、默契神会、绞尽脑汁、冲锋在前。
你这后面还应该加上四个字：量力而行。周志远当时笑着这么说了一句。
......
周志远和杨子江是中学同学，一起插队下乡。两人又一起参加了1977年的国家第一次大学统招考试。
杨子江读的是新闻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日报》。周志远学的是无线电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一家国有的无线电工厂。
他们毕业那年，两个人都是25岁。
1990年，杨子江和报社的几个同事停薪留职，创办了一家企业管理咨询公司。
1991年，周志远在老厂长的带领下承包了自己工作了10年的国有无线电工厂。这家无线电工厂就是现在国内安防行业中赫赫有名的远志集团的前身。
5年前，周志远从总部设在北京的远志集团退休，同时辞去了上市公司远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和兼任的几个全资控股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同年，杨子江也辞去在国内做得风生水起的管理咨询公司总经理一职。
周志远正式退休后，按照和杨子江的约定，他们离开了北京。
两年前，他们在长阳市投资创建了青枫叶家园。用周志远的爱人林芳的话说，你们两个这是“殊途同归”。
现在，可容纳1300人居住的青枫叶家园，在一年前已经完成租售。购买产权的和租住的老年人已经陆续入住。
在别人看来，青枫叶家园做的是养老项目。实际上，青枫叶家园只不过是他们实现一个梦想的基础，或者说，是实现他们栽种一棵特别的理想之树的沃土。
如果说青枫叶家园是在广渺的夜空绽放了第一个礼花。随后将有更多的五光十色、美丽夺目的礼花不断绽放。最终必将构成一副色彩斑斓、光辉绚丽的美丽画卷！
每当和扬子江等高管谈到r发展计划和未来愿景时，他总会有一种血脉偾张的感觉！
周志远的目光透过热带植物园树丛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大约距离自己200米左右的那条自动驾驶游览车的专用车道。
专用车道上，很多的自动驾驶游览车都打开了软顶敞篷，载着游客来来回回地穿梭行驶。
今天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要是在平常，他就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他决定叫一个自动驾驶游览车。女儿周静今天要回家，他要早一点返回长阳市。在这之前，他要和杨子江商量几件事儿。
他使用家园的“果行APP”叫了一辆自动驾驶游览车。弹出的信息显示：还有5分钟，车会在离他最近的红蘑菇站停靠。
此刻，站在他这里已经能看到自动驾驶游览车的站台——蘑菇形状的候车亭那个红色白点的顶棚。
刚走出植物园的“热带雨林”。周志远就听到了红蘑菇造型的候车亭里面，传来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知道这些童音稚语是孩子们在使用“小船APP”，正在商洽“易货贸易”。
本来，开发这款“小船APP”的目的，是想让住户展示自家小院里的水果照片，方便各个小院之间进行水果的交换。平时各个小院也是这么做的，你给我几个苹果，我给你几个梨的。
后来，“小船APP”竟成了来探望爷爷奶奶的孙子孙女们辈（当然有一些小孩是重孙子重孙女辈的）喜爱的一个“玩具”。
每个小院的孩子们的父母也都下载了这款软件。这样一来，孩子们在家里也可以看到爷爷奶奶（当然也有外祖父外祖奶）上传的照片。
孩子们经常发微信或者打电话，给爷爷奶奶下达施肥浇水之类的“任务”。住在各个小院的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奶也都为这件事儿乐此不疲。
有许多父母为此还给孩子买了平板电脑。家园还根据一些家长的建议，特意给软件增加了儿童锁的功能。
孩子们并不满足单纯的“线上交易”。
每逢周末的时候，临近的几个小院的孩子，就会到附近的阴凉处或是树下进行线下的“易货贸易”。红蘑菇站台的候车亭就是他们的一个“撮合点”。
“线上与线下融合是未来商业的趋势，在这里可以得到充分的证明。”杨子江曾对这一现象给予很高的“评价”。有人开玩笑地说，这里培养了一批“小马云”，会有一批“电商奇才”在他们之间诞生。
“绝对不允许这么做！”当有人建议儿童可以自行在软件上注册时，杨子江斩钉截铁地说，“不允许收集儿童的任何信息！”
有人表示不理解，杨子江也没有解释。后来很多人都非常佩服扬子江的“高瞻远瞩”。
几个月后，也就是2019年8月下旬，国家《儿童个人信息网络保护规定》公布，针对保护不满十四周岁的儿童个人信息，制定了严格审慎的网络规范原则。
“整个家园里，就是我们小院有红香蕉！”一个小男孩对另一个小孩说，“我用两个香蕉，换你10个枇杷！”
“你得用4个香蕉，现在长阳市枇杷卖30元一斤的，香蕉才卖到5元。我妈说的。”
“那你刚才还用4个香蕉换他一个菠萝。”
“菠萝多大呀！你那枇杷那么点，那么小个！”
周志远走到站台候车亭的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孩子。
他发现有一个小女孩手里端着平板电脑，默默地看着其他孩子在争论。
“你怎么不和他们换水果啊？”他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
“他们不和我换！”小女孩忽扇着大眼睛，一副委屈得可爱的样子。
“哦，我看看你们院里种的是什么？”他伸手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番石榴啊！这可是好东西！”他看到平板电脑上的照片，故意夸张地大声说。
另外的两三个小孩听到，停止了争吵围了过来。
“你想要换什么呢？”周志远看到小孩们围了上来，又问小女孩。
“他的枇杷——”小女孩指着男孩小竹篮里的枇杷说。
周志远不用看也知道，小男孩的篮子里装的是早春枇杷“四月甜”。这是全国成熟最早、口感最好的早春枇杷品种。
长阳市拥有以南亚热带为基带的“岛状”立体气候，具有生产优质早熟枇杷的独特气候优势。
“四月甜”本来就要比全国其他枇杷早上市2个月，经过枇杷小院的老人们的精心养护，小院的枇杷成熟期提前了很多。要比同品种的枇杷上市早20多天。
“你是来看爷爷，还是看奶奶的？”周志远问那个枇杷小院里的男孩。
“看我爷爷。”
“你爷爷是谁呀？”
“我爷爷叫王志武。”小男孩回答道。
“我认识你爷爷。”周志远蹲下身子，让小男孩看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面的番石榴照片。
“你把这个番石榴拿回去。它的皮呀，可以给你爷爷泡茶喝。你爷爷不是胃不好吗？可以治你爷爷的胃病。对了，我给你爷爷写一个条。让他按照条上的方法把皮煮了，晒干就可以。”
周志远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小男孩。这是爱人林芳退休前的医院里一个老中医曾经告诉他的方法。
小男孩拿着纸条看着周志远，有几分心动。
“我知道她们小院种了仙桃西瓜，就跟拳头这么大。”周志远用手握成拳头，向男孩比划了一下。
“再过一个月，她家的西瓜就成熟了，到时候她再给你4个仙桃西瓜好不好？”他想起来了，就是因为番石榴小院说他们的水果不好去和别的小院交换，还特意为类似的小院补种了一些草本生的水果。
番石榴小院当时补充的小型西瓜。在确定种植品种的时候，杨子江还专门请来了热带植物研究所的专家一起研究了种植方案。
周志远询问式地看着小女孩，点头鼓励她答应。
“那我用3个番石榴，换你10个枇杷。等以后再给你四个仙桃西瓜！”
“换4个番石榴！”小男孩讨价还价。
“行！”小女孩点头。
这时，周志远的手机传来了语音：
您预定的游览车马上到达红蘑菇站台。车牌号——0012。
“你们接着玩儿。爷爷有事儿先走了。再见。”
“爷爷再见。”
“谢谢爷爷！”小女孩的声音最响亮。
一定要考虑到孩子们进行“小船交易”这一问题。周志远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儿。
周志远坐进自动驾驶游览车里。他系好了安全带，车上的语音马上又响起：
您的终点站是办公区1号站台。全程大约行驶6分钟。
1号站台离杨子江办公的果农小院很近。
自动驾驶游览车沿着道路缓缓地向前方驶去。
“子江，你那边完事儿了吧？”周志远拿出手机给杨子江打电话。“我去你办公室，大约6分钟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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