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抄家廖府
此时对面的人也看到了豪总管的队伍，锣鼓声渐渐低下来，廖尘看到对面队伍里大部分人都围在前头一个年轻人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然后那年轻人朝身后挥挥手，所有人便退自一旁。
反观豪总管仍边哭边走，一点不把前面的人当回事，似是早就知道对面会让行。
离得近廖尘才看清这支队伍，前面二三十人组成的仪仗队一眼望不到头，后面勉强能看到大红花轿轿顶，正是一支办红事的队伍，再看看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新郎，廖尘居然有点幻想自己当新郎的那一天，那时也应该是十里红妆吧。
在经过仪仗队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哟，这不是廖大公子？”，然后豪总管前面窜出道人影，那人影身后还伸出了几只手，可惜没扒拉住这人。
廖尘听到这话慌了，躲躲闪闪缩回豪总管身后，掩面低头，甚至没去看是谁说的这句话。
豪总管见前面被堵，身子不动声色挪了挪挡住廖尘，然后脸色不悦地瞧起眼前这人，这人面目俊朗约二十岁，身上大红衣服绣着一座隐在雨中的楼阁，平静道：“兄台是听雨楼的人？不知站这是有何意？”
本来红白事相遇就是桩少有的事，吸引很多路人凑过来看热闹，而红事本来退自旁边好好的突然出来拦路还疑似和豪总管发生口角，这就吸引更多人凑了过来。
“这乳臭未干的家伙是谁啊，竟敢拦豪总管的路，于情于理都不合，听雨楼怎么找了这么个二百五当领队？”
“是啊是啊，看着面生得很，他身后敲锣的周老头我倒是认识，好像是豪总管那一趟人吧，这次还没轮到他当领队？”
“这年轻人就是狂，白事也敢拦，不知道他后面骑马的那位主子知道会怎样，怕是胃口再大都吃不了这个福气。”
“嘿嘿，兄弟，马上那位可能吃不了这个福气，那是个人，可再后面花轿里的那位就说不准了，那可不是人。”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他赶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不要大声，不然咱这的人都跑不了。”然后挤眉弄眼道：“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啊，城主女儿喜欢了个男人，懂了没？这个时辰好像也是花轿里那位定的，不然谁一大早娶亲？”
其他人还想继续问，但听雨楼领头的年轻人说话了，他们纷纷停下话头去听。
这年轻人看着豪总管笑道：“你就是豪总管吧，一直听闻豪总管的大名这回总算见到了，不过我没什么‘意’，只是想看看这位曾经的朋友罢了。”
说到最后，他声音忽然嘹亮起来，“是吧！廖大公子，五年没见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话出口大家听得清清楚楚，周围顿时炸开了锅，刚刚想继续问的那些人甚至已经把自己的问题忘掉，全部人踮起脚探着脑袋往豪总管的队伍里看去。
“哗！廖大公子？哪位廖大公子？”
“廖公子？还有谁姓廖？不会是廖府那位吧，廖府五年前被抄家之后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偌大个金胎城想藏哪不行，怕是没脸见人躲起来了吧，再说这里是穷地方城东，我们这些人更是默认的贱籍穷鬼，藏这里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呐。”
“哟，奇了怪了，廖公子也成这的人了？他不是最看不起咱们吗？”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最后声音越说越大吵闹得像是菜市场，不知是谁吹起口哨，嬉笑叫嚷道：“廖公子，出来见见大伙呗，大伙都很想你啊。”
廖尘对于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继续掩面低头，时不时卖力地啜泣两声，分不清是真工作还是假工作。
年轻人见廖尘不接话，还想再说点什么，豪总管却抢先一步说道：“按理说你这么年轻，资历不够站不了这个位置，不过听闻听雨楼最近出了个大才，就是你了吧，董乐兄弟。”
听到这名字，低着头的廖尘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董乐被豪总管提及名字，腰杆挺了挺神气许多，“不敢当不敢当，豪总管能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大才什么的都是别人说的玩笑话哪里比得上豪总管，我以后还得多向豪总管学习。”
豪总管笑道：“董乐兄弟果然是大才，这趟活还得麻烦兄弟行个方便让让路，我们走快点不会误了你们的良辰吉时。”
董乐面露为难，“豪总管，不是我不想让路，规矩我都懂，但我身后花轿里那位可是大人，你也说凭我这资历到不了这位置，但我今天站在这了就是那人指派的。”
豪总管笑容僵住，正想再说点什么，身后有个身披白衣头顶白帽的人来到他旁边冷着脸说道：“豪总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整个队伍都停在这里？你要让家父在这里等他们先过吗？”
豪总管侧过脸道：“我们正在谈，规矩在这，总不会坏了。”
白衣白帽人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听周围起哄的声音是廖尘混在我们队伍里了？哪位是？就是他弄得我们队伍过不了？真是一颗老鼠屎！豪总管，这事要是闹笑话别指望再有人找你们风雅苑办事！”说罢退后回到灵柩前。
豪总管擦擦头上莫须有的汗，转过脸笑眯眯道：“董乐兄弟，虽说你身后有位贵人，但你好歹也是被指派的人，总能说上一两句话，可不能坏了行业的规矩啊。”
董乐双手抱胸，笑道：“豪总管，话可不能这样说，规矩是人定的，咱后面那位可不用遵守，再说如今金胎城已经不是人族的首都，要是再按照人族的规矩给他们办事，他们怕是会很不开心。”
豪总管为难道：“董乐兄弟，听雨楼可不兴这么折腾，要是每次你们办红事遇到白事，都叫别人给你让路，你们听雨楼可就声名扫地了，以后谁还愿意找你们办事？”
董乐浑然不在意，边在手里用唢呐翻花边道：“一码归一码，咱听雨楼也是收钱办事，况且这红让白不过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你身后躺着的那人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以直接找花轿里那位算账，别被打得魂飞魄散就行。”
豪总管脸色铁青，但他明白生气没有用，换上一副笑脸道：“董兄弟，虽说这规定不成文，但自古以来便是这规矩，如今金胎城虽然已经不属于人族，我们也是在这苟延残喘而已，但我们脚下这地可还躺着列祖列宗的英魂，现在这喜丧大事还要被异族踩一脚不成？”
董乐手里唢呐一滞，摇摇头道：“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强者为尊，金胎城之前……”
“好了，董乐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豪总管身后传来清脆的少年声音。
廖尘把手放下，横移一步离开豪总管身后，豪总管察觉不妙，马上横移继续挡住，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看到。
“哇！真是廖尘，快看快看，真是廖尘！”
“哪呢？哪呢哪呢？”
“贴着豪总管屁股，手里拿着纸钱那个就是。”
“还真是，稀奇啊稀奇，五年没见，这小子原来躲在咱贫民窟，还跑去风雅苑干活了，他当初不是最喜欢看戏的么，这回好了，他自己唱个饱吧。”
“哈哈哈哈，对了，这回他自己唱个饱，哈哈哈。”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好奇的、喝骂的、吹口哨起哄的，比刚刚菜市场场面还要嘈杂，不过廖尘仿佛充耳不闻，再横移一步离开豪总管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董乐，只是他脑袋里有个大大的问号：“这人是谁？我怎么没有印象？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董乐看到廖尘，喜笑颜开，但他并没有说话，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廖尘。
廖尘丝毫不惧，挺直腰杆直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董乐，董乐什么算盘他不知道？无非是想让他出丑而已，看就看吧，到了此时此刻一个人看和一百人看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两三息，他们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董乐满意地点点头，“廖大公子，别来无恙？”
廖尘面无表情，“托董乐兄弟的福，过得很好，董乐兄弟有话不妨直说，误了良辰吉时不仅对二位新人不好，对听雨楼的名声也不好。”
董乐故作沉吟，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们赔个礼，我回去跟后面的人说说，说不定他就放你们过去了。”
豪总管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董乐兄弟，你不要太嚣张了。”
廖尘拉了拉豪总管的衣角，豪总管这才闭嘴，然后他双手作揖，对着董乐鞠了鞠躬，“董乐兄弟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赔个不是。”
路人见这一幕满脸疑惑，“这唱的是哪一出？”
廖尘说完后等了一会，见董乐一直不说话便自觉起身站好，看了看董乐。
董乐揉揉耳朵，“这蚊子哪来的，在耳边嗡嗡嗡的啥都听不见，廖尘，你这样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就这我很难跟后面的人沟通。”
豪总管气急，“董乐！听雨楼欺人太甚！”
廖尘伸手止住要冲上去的豪总管，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看着董乐，牙关紧咬，扑通一声跪下，吼道：“董乐兄弟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赔个不是！！！”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反观豪总管仍边哭边走，一点不把前面的人当回事，似是早就知道对面会让行。
离得近廖尘才看清这支队伍，前面二三十人组成的仪仗队一眼望不到头，后面勉强能看到大红花轿轿顶，正是一支办红事的队伍，再看看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新郎，廖尘居然有点幻想自己当新郎的那一天，那时也应该是十里红妆吧。
在经过仪仗队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哟，这不是廖大公子？”，然后豪总管前面窜出道人影，那人影身后还伸出了几只手，可惜没扒拉住这人。
廖尘听到这话慌了，躲躲闪闪缩回豪总管身后，掩面低头，甚至没去看是谁说的这句话。
豪总管见前面被堵，身子不动声色挪了挪挡住廖尘，然后脸色不悦地瞧起眼前这人，这人面目俊朗约二十岁，身上大红衣服绣着一座隐在雨中的楼阁，平静道：“兄台是听雨楼的人？不知站这是有何意？”
本来红白事相遇就是桩少有的事，吸引很多路人凑过来看热闹，而红事本来退自旁边好好的突然出来拦路还疑似和豪总管发生口角，这就吸引更多人凑了过来。
“这乳臭未干的家伙是谁啊，竟敢拦豪总管的路，于情于理都不合，听雨楼怎么找了这么个二百五当领队？”
“是啊是啊，看着面生得很，他身后敲锣的周老头我倒是认识，好像是豪总管那一趟人吧，这次还没轮到他当领队？”
“这年轻人就是狂，白事也敢拦，不知道他后面骑马的那位主子知道会怎样，怕是胃口再大都吃不了这个福气。”
“嘿嘿，兄弟，马上那位可能吃不了这个福气，那是个人，可再后面花轿里的那位就说不准了，那可不是人。”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他赶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不要大声，不然咱这的人都跑不了。”然后挤眉弄眼道：“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啊，城主女儿喜欢了个男人，懂了没？这个时辰好像也是花轿里那位定的，不然谁一大早娶亲？”
其他人还想继续问，但听雨楼领头的年轻人说话了，他们纷纷停下话头去听。
这年轻人看着豪总管笑道：“你就是豪总管吧，一直听闻豪总管的大名这回总算见到了，不过我没什么‘意’，只是想看看这位曾经的朋友罢了。”
说到最后，他声音忽然嘹亮起来，“是吧！廖大公子，五年没见原来你在这儿啊！”
这话出口大家听得清清楚楚，周围顿时炸开了锅，刚刚想继续问的那些人甚至已经把自己的问题忘掉，全部人踮起脚探着脑袋往豪总管的队伍里看去。
“哗！廖大公子？哪位廖大公子？”
“廖公子？还有谁姓廖？不会是廖府那位吧，廖府五年前被抄家之后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偌大个金胎城想藏哪不行，怕是没脸见人躲起来了吧，再说这里是穷地方城东，我们这些人更是默认的贱籍穷鬼，藏这里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呐。”
“哟，奇了怪了，廖公子也成这的人了？他不是最看不起咱们吗？”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最后声音越说越大吵闹得像是菜市场，不知是谁吹起口哨，嬉笑叫嚷道：“廖公子，出来见见大伙呗，大伙都很想你啊。”
廖尘对于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继续掩面低头，时不时卖力地啜泣两声，分不清是真工作还是假工作。
年轻人见廖尘不接话，还想再说点什么，豪总管却抢先一步说道：“按理说你这么年轻，资历不够站不了这个位置，不过听闻听雨楼最近出了个大才，就是你了吧，董乐兄弟。”
听到这名字，低着头的廖尘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董乐被豪总管提及名字，腰杆挺了挺神气许多，“不敢当不敢当，豪总管能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大才什么的都是别人说的玩笑话哪里比得上豪总管，我以后还得多向豪总管学习。”
豪总管笑道：“董乐兄弟果然是大才，这趟活还得麻烦兄弟行个方便让让路，我们走快点不会误了你们的良辰吉时。”
董乐面露为难，“豪总管，不是我不想让路，规矩我都懂，但我身后花轿里那位可是大人，你也说凭我这资历到不了这位置，但我今天站在这了就是那人指派的。”
豪总管笑容僵住，正想再说点什么，身后有个身披白衣头顶白帽的人来到他旁边冷着脸说道：“豪总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整个队伍都停在这里？你要让家父在这里等他们先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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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乐双手抱胸，笑道：“豪总管，话可不能这样说，规矩是人定的，咱后面那位可不用遵守，再说如今金胎城已经不是人族的首都，要是再按照人族的规矩给他们办事，他们怕是会很不开心。”
豪总管为难道：“董乐兄弟，听雨楼可不兴这么折腾，要是每次你们办红事遇到白事，都叫别人给你让路，你们听雨楼可就声名扫地了，以后谁还愿意找你们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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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总管脸色铁青，但他明白生气没有用，换上一副笑脸道：“董兄弟，虽说这规定不成文，但自古以来便是这规矩，如今金胎城虽然已经不属于人族，我们也是在这苟延残喘而已，但我们脚下这地可还躺着列祖列宗的英魂，现在这喜丧大事还要被异族踩一脚不成？”
董乐手里唢呐一滞，摇摇头道：“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强者为尊，金胎城之前……”
“好了，董乐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豪总管身后传来清脆的少年声音。
廖尘把手放下，横移一步离开豪总管身后，豪总管察觉不妙，马上横移继续挡住，但还是被眼尖的人看到。
“哇！真是廖尘，快看快看，真是廖尘！”
“哪呢？哪呢哪呢？”
“贴着豪总管屁股，手里拿着纸钱那个就是。”
“还真是，稀奇啊稀奇，五年没见，这小子原来躲在咱贫民窟，还跑去风雅苑干活了，他当初不是最喜欢看戏的么，这回好了，他自己唱个饱吧。”
“哈哈哈哈，对了，这回他自己唱个饱，哈哈哈。”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好奇的、喝骂的、吹口哨起哄的，比刚刚菜市场场面还要嘈杂，不过廖尘仿佛充耳不闻，再横移一步离开豪总管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董乐，只是他脑袋里有个大大的问号：“这人是谁？我怎么没有印象？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董乐看到廖尘，喜笑颜开，但他并没有说话，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廖尘。
廖尘丝毫不惧，挺直腰杆直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董乐，董乐什么算盘他不知道？无非是想让他出丑而已，看就看吧，到了此时此刻一个人看和一百人看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两三息，他们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董乐满意地点点头，“廖大公子，别来无恙？”
廖尘面无表情，“托董乐兄弟的福，过得很好，董乐兄弟有话不妨直说，误了良辰吉时不仅对二位新人不好，对听雨楼的名声也不好。”
董乐故作沉吟，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这样吧，你给我们赔个礼，我回去跟后面的人说说，说不定他就放你们过去了。”
豪总管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董乐兄弟，你不要太嚣张了。”
廖尘拉了拉豪总管的衣角，豪总管这才闭嘴，然后他双手作揖，对着董乐鞠了鞠躬，“董乐兄弟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赔个不是。”
路人见这一幕满脸疑惑，“这唱的是哪一出？”
廖尘说完后等了一会，见董乐一直不说话便自觉起身站好，看了看董乐。
董乐揉揉耳朵，“这蚊子哪来的，在耳边嗡嗡嗡的啥都听不见，廖尘，你这样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就这我很难跟后面的人沟通。”
豪总管气急，“董乐！听雨楼欺人太甚！”
廖尘伸手止住要冲上去的豪总管，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看着董乐，牙关紧咬，扑通一声跪下，吼道：“董乐兄弟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给你赔个不是！！！”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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