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人性本恶
夜风送来，带着寒意。
当柳叶儿缓缓吐出最后五个字，没有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停止咀嚼食物，忘记眨动眼睛，一个个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篝火闪耀，映在他们脸上，勾勒出一个个认真而投入的神情。
柳叶儿还是第一次讲故事，并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里难免有些小紧张。
但她发现每个人都听得入神，这让她心中泛起小小的得意和骄傲，最开始的紧张也渐渐淡化。
她声音幽幽，尝试着模仿当时见到十神城中画面的那些士兵们的心情，继续讲道：
“士兵们看到，城中没有繁茂的大树，没有象征和平的十神琼楼，没有繁华的街道，更没有满脸笑容的居民……
这里只有满眼荒凉的土地。
土地上散落着累累白骨，堆积如山。
白骨间还能看到独臂残壮用的拐杖，担孙老翁用的挑子，还有抱着妹妹的小小少年右脚上的一只破步履。
他们都死了。
进入这座城里的数十万难民全被吃掉。
他们怀着生的希望而来，现在却成了散落在这荒凉之地的累累白骨。
十神欺骗了他们，欺骗了世间所有人。
他们给身处厄难得人们编织了一场和平的美梦，当人们纷纷来投，迎接他们的却是锋牙利爪勾勒出的死亡陷阱。
鲜血染红了地面，有些时间太久成了黑色，有些刚刚洒下，还残留着一些颜色。
而在更远方的白骨堆里，
千余头野兽分布其间。
当它们一个个转头望过来，士兵们发现，它们都生着一张人脸……”
“那到底是人还是还是野兽啊？”木槐听得发怵，缩了缩身子，这让他显得更加矮小。
众人看了他一眼，嫌他话多。
“是野兽，一种长着人面的野兽。”柳叶儿说道。
“十神也是野兽？”木槐又问。
“木槐你闭嘴。”白小泽发话。
木槐如被迎头打了一棍，立刻捂嘴噤声。
柳叶儿抿嘴笑了笑，说道：“那我继续往下讲啦。
士兵从颇开的城墙涌入，像一股洪流一般，转瞬间就涌进了数千人，这数千人全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然而就在这时。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震动不止，如同大地之神在愤怒的咆哮。
震动声里。
城墙上被神修以神术破开的大洞，竟然开始缓缓愈合，大阵的光幕重新浮现，封闭了入城士兵的退路。
从外面远远看去，十神城高大的城墙上方，重新出现了成荫的绿树，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梦。
但士兵们都知道，现在的一切才是幻梦。
先头部队的数千名士兵，就那么被困在城里，再也没能出来，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传出。
得知怪物伪装良善，涂害人类，三名强大如神明一般的人类神修，对十神国发动的攻击。
那种攻击堪称毁天灭地，远非寻常神修可比，只一击便摧毁了城外结界和城墙。
再一击，城内吃人的人面怪物多数消亡。
十神以人类的姿态现身与三神大战。
大战进行了一日一夜，更多的人类神修加入，十神不敌，现出原形。
原来他们也是人面兽身的怪物。
它们的外形身体各有差异。
有的像生了鱼鳞的马、有的像长了翅膀的鱼、还有三条如蛇如蛟的怪物……
然而纵使它们变化出本体，实力还是不敌，被一一斩杀，最终只有人面蛟神的怪物遁水而逃。
人类神修却已锁定他的神魂，追杀万里，一直追到弱水之海。
弱水之海有五大龙神，率领水军袭杀追击而来的人类神修。
原来那些人面兽神的怪物，竟然是龙神的子嗣们。
五大龙神正是当年传说中争婴的五位蛟龙王，他们分食了神婴的身体后，好像受到了某种诅咒，诞生的子嗣都生着一副人脸，只能通过吃人的法子才能化解诅咒。
龙神因子嗣被屠，异常震怒。
追杀人面蛟身怪物来此的人类强修，被五大龙神率领水军反杀大半。
三大神带剩下的神修逃回人类领地，号召人类神修力量，再次进攻弱水之海。
这次人类神修集结的力量远超龙神水军，战局一面倾倒，最终人族神修将五大龙神水军，包括五大龙神，尽数击杀。
然而在人类神修和龙神之上，还有超脱万物的造物神。
神见世间涂炭，众生自相残杀，心生厌恶，就在大战刚刚平息，那个不见繁星的黑夜，神垂天音，浩荡寰宇。
神说：人性、兽性众生性，都是恶性，不如泯灭。
那一刻，整个世间施于诅咒，所有生物泯灭本性，变成了只会相互啃食，不会思考的怪物。
人类啃食自己的父母、妻儿。
尚在腹中的幼兽啃食母兽的内脏。
大树生出巨口獠牙，千支万条树枝成为触手，吞噬每一只路过身边的生物。
大山也在吞噬，如同一只浑身长满裂缝石牙的怪物，吞噬大树，草木，吞噬大山内的每一个生灵。
海水也在吞噬，生出一个个漩涡，哪怕是平静的海面，一片青叶落入其中，也会迅速沉入其中，被其吞噬。
世间当时惨状和奇诡景象，简直就像人间地狱。
好在造物主不止一个。
另有造物主开辟空间，创造了新的人类，给予他们‘天生本善’的人性，这才造就了现在我们的这个世界。
嗯，这就是诅咒之夜。”
柳叶儿的故事讲完。
一片沉默。
人们还在故事最后的惨景中没有抽离。
少顷，白小泽第一个拍手鼓掌，称赞讲得不错。
众人也纷纷喝彩。
柳叶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轻舒一口气，第一次讲故事，倒也有头有尾，还算圆满。
“不过‘本善’的人性，说得可不像是咱们这个世界呐。”白小泽回味方才故事最后的一段话，忍不住说道。
“是啊，内陆凡人世界，三大国连年纷争不断，争来争去，还不都是眼红别人家的东西？”李智附和道。
“神修的世界也是如此。这天底下，称得上‘本善’的，也只有队长您了。
要不是您，我们也不可能和和睦睦地坐在这里，吃鹿肉、听故事，大家说是吧？”
木槐堆笑，溜须拍马。
众人立刻附和，篝火前一片热闹。
夜风微寒，吹散了故事的余温。
老实人丘无言往篝火中添了些柴，用棍子撩拨几下，火势更旺。
白小泽已经吃了九成饱，双目凝注，先行推演最近无危险，确定无碍，继续进食。
稍后，他让柳叶儿先休息，令其余人讲些趣闻，活跃气氛。
安排了这些，使身边氛围显得不那么冷清，白小泽准备第二次推演。
这一次，他不再是按部就班的躺到木棚里睡觉，测定有无危险。
而是准备凭借双腿，四处巡游，看了看这个新人区。
他的双腿已经经过淬炼，每秒行进四十米，像一辆高速疾行的人形机动车。
许多之前不能做，推演中也做不到的事，现在都可以进行大胆尝试。
当然，人体可不是机器，他不可能一直维持最高速度。
但是对于新人区来说，一个小时足够跑上几个来回。
待饱腹之后，白小泽双目凝注……
当柳叶儿缓缓吐出最后五个字，没有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停止咀嚼食物，忘记眨动眼睛，一个个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篝火闪耀，映在他们脸上，勾勒出一个个认真而投入的神情。
柳叶儿还是第一次讲故事，并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里难免有些小紧张。
但她发现每个人都听得入神，这让她心中泛起小小的得意和骄傲，最开始的紧张也渐渐淡化。
她声音幽幽，尝试着模仿当时见到十神城中画面的那些士兵们的心情，继续讲道：
“士兵们看到，城中没有繁茂的大树，没有象征和平的十神琼楼，没有繁华的街道，更没有满脸笑容的居民……
这里只有满眼荒凉的土地。
土地上散落着累累白骨，堆积如山。
白骨间还能看到独臂残壮用的拐杖，担孙老翁用的挑子，还有抱着妹妹的小小少年右脚上的一只破步履。
他们都死了。
进入这座城里的数十万难民全被吃掉。
他们怀着生的希望而来，现在却成了散落在这荒凉之地的累累白骨。
十神欺骗了他们，欺骗了世间所有人。
他们给身处厄难得人们编织了一场和平的美梦，当人们纷纷来投，迎接他们的却是锋牙利爪勾勒出的死亡陷阱。
鲜血染红了地面，有些时间太久成了黑色，有些刚刚洒下，还残留着一些颜色。
而在更远方的白骨堆里，
千余头野兽分布其间。
当它们一个个转头望过来，士兵们发现，它们都生着一张人脸……”
“那到底是人还是还是野兽啊？”木槐听得发怵，缩了缩身子，这让他显得更加矮小。
众人看了他一眼，嫌他话多。
“是野兽，一种长着人面的野兽。”柳叶儿说道。
“十神也是野兽？”木槐又问。
“木槐你闭嘴。”白小泽发话。
木槐如被迎头打了一棍，立刻捂嘴噤声。
柳叶儿抿嘴笑了笑，说道：“那我继续往下讲啦。
士兵从颇开的城墙涌入，像一股洪流一般，转瞬间就涌进了数千人，这数千人全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然而就在这时。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震动不止，如同大地之神在愤怒的咆哮。
震动声里。
城墙上被神修以神术破开的大洞，竟然开始缓缓愈合，大阵的光幕重新浮现，封闭了入城士兵的退路。
从外面远远看去，十神城高大的城墙上方，重新出现了成荫的绿树，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梦。
但士兵们都知道，现在的一切才是幻梦。
先头部队的数千名士兵，就那么被困在城里，再也没能出来，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传出。
得知怪物伪装良善，涂害人类，三名强大如神明一般的人类神修，对十神国发动的攻击。
那种攻击堪称毁天灭地，远非寻常神修可比，只一击便摧毁了城外结界和城墙。
再一击，城内吃人的人面怪物多数消亡。
十神以人类的姿态现身与三神大战。
大战进行了一日一夜，更多的人类神修加入，十神不敌，现出原形。
原来他们也是人面兽身的怪物。
它们的外形身体各有差异。
有的像生了鱼鳞的马、有的像长了翅膀的鱼、还有三条如蛇如蛟的怪物……
然而纵使它们变化出本体，实力还是不敌，被一一斩杀，最终只有人面蛟神的怪物遁水而逃。
人类神修却已锁定他的神魂，追杀万里，一直追到弱水之海。
弱水之海有五大龙神，率领水军袭杀追击而来的人类神修。
原来那些人面兽神的怪物，竟然是龙神的子嗣们。
五大龙神正是当年传说中争婴的五位蛟龙王，他们分食了神婴的身体后，好像受到了某种诅咒，诞生的子嗣都生着一副人脸，只能通过吃人的法子才能化解诅咒。
龙神因子嗣被屠，异常震怒。
追杀人面蛟身怪物来此的人类强修，被五大龙神率领水军反杀大半。
三大神带剩下的神修逃回人类领地，号召人类神修力量，再次进攻弱水之海。
这次人类神修集结的力量远超龙神水军，战局一面倾倒，最终人族神修将五大龙神水军，包括五大龙神，尽数击杀。
然而在人类神修和龙神之上，还有超脱万物的造物神。
神见世间涂炭，众生自相残杀，心生厌恶，就在大战刚刚平息，那个不见繁星的黑夜，神垂天音，浩荡寰宇。
神说：人性、兽性众生性，都是恶性，不如泯灭。
那一刻，整个世间施于诅咒，所有生物泯灭本性，变成了只会相互啃食，不会思考的怪物。
人类啃食自己的父母、妻儿。
尚在腹中的幼兽啃食母兽的内脏。
大树生出巨口獠牙，千支万条树枝成为触手，吞噬每一只路过身边的生物。
大山也在吞噬，如同一只浑身长满裂缝石牙的怪物，吞噬大树，草木，吞噬大山内的每一个生灵。
海水也在吞噬，生出一个个漩涡，哪怕是平静的海面，一片青叶落入其中，也会迅速沉入其中，被其吞噬。
世间当时惨状和奇诡景象，简直就像人间地狱。
好在造物主不止一个。
另有造物主开辟空间，创造了新的人类，给予他们‘天生本善’的人性，这才造就了现在我们的这个世界。
嗯，这就是诅咒之夜。”
柳叶儿的故事讲完。
一片沉默。
人们还在故事最后的惨景中没有抽离。
少顷，白小泽第一个拍手鼓掌，称赞讲得不错。
众人也纷纷喝彩。
柳叶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尖，轻舒一口气，第一次讲故事，倒也有头有尾，还算圆满。
“不过‘本善’的人性，说得可不像是咱们这个世界呐。”白小泽回味方才故事最后的一段话，忍不住说道。
“是啊，内陆凡人世界，三大国连年纷争不断，争来争去，还不都是眼红别人家的东西？”李智附和道。
“神修的世界也是如此。这天底下，称得上‘本善’的，也只有队长您了。
要不是您，我们也不可能和和睦睦地坐在这里，吃鹿肉、听故事，大家说是吧？”
木槐堆笑，溜须拍马。
众人立刻附和，篝火前一片热闹。
夜风微寒，吹散了故事的余温。
老实人丘无言往篝火中添了些柴，用棍子撩拨几下，火势更旺。
白小泽已经吃了九成饱，双目凝注，先行推演最近无危险，确定无碍，继续进食。
稍后，他让柳叶儿先休息，令其余人讲些趣闻，活跃气氛。
安排了这些，使身边氛围显得不那么冷清，白小泽准备第二次推演。
这一次，他不再是按部就班的躺到木棚里睡觉，测定有无危险。
而是准备凭借双腿，四处巡游，看了看这个新人区。
他的双腿已经经过淬炼，每秒行进四十米，像一辆高速疾行的人形机动车。
许多之前不能做，推演中也做不到的事，现在都可以进行大胆尝试。
当然，人体可不是机器，他不可能一直维持最高速度。
但是对于新人区来说，一个小时足够跑上几个来回。
待饱腹之后，白小泽双目凝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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