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还是不救？
“堂主，怎么办？”
见钱元仁来，堂里的都看向他。
而正跪在地上哀伤而又焦急的妇人同样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他。
该怎么办？
钱元仁目光忽然瞟到了对面的云水清魇堂，心念一动，对这名少妇说道：“夫人，您丈儿子的魇症实在难治，我们的确无能为力。”
妇人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不过对面的云水清魇堂中的魇师技艺很是高超，想必他们会有办法，不如你带着您的儿子去那里瞧一瞧。”
这招就叫做祸水东引，钱元仁心中颇为得意。
“好好！我这就去。”妇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就要抱起起自己的丈夫往云水清魇堂那边走。
看起来身材苗条纤弱的妇人此时却很有力气，不顾地上少年满身的血，直接将他抱起，快步冲向对面的云水清魇堂。
围观的人纷纷让开道路，随后跟在妇人身后。
而路过的人们看着一个妇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焦急地走进对面一家清魇堂，滴了一路的血，因此也有不少人也跟了上去。
毕竟，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的！
……
云水清魇堂中，陈禁正在向堂主张清岳咨询一些事情。
“堂主，不知道在这苍城之中怎么样才能得到修炼的方法？”陈禁问道，现在自己暂时也算安稳下来了，也该考虑一下修行的事情了。
“大胤朝普及修灵，正常来说，只要在蒙学学满五年，随后便可以转入朝廷在各处开办的灵修学院，学院便会给每个学员发放功法玉简，像苍城这边的学子们应该修炼的是《灵息决》。”
张清岳为陈禁耐心地解释道。
“不过你没有进过蒙学，所以应该进不了朝廷开办的灵修学院，不过苍城还有一个私塾，私塾中给的修炼功法要好上一个档次，而且教学质量也相对高一些，因此城中很多大家族的子弟或者富商之子便都在私塾中学习修炼。
进入私塾中倒也不难，只需要足够的学费便可以了，一年学费大概八枚灵钿。”
一年八枚灵钿，也就是八千枚灵铢！这是抢钱吗？
陈禁听后惊讶不已，果然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以自己现在的薪资，不吃不喝也要两三年才够私塾的学费。
当然如果陈禁通过堂主的试用期，转为正式的魇师，能够拿到清魇的分成，还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攒够这么多灵铢的。
看来还是要努力挣钱啊！
陈禁还想要向堂主问一些具体的问题，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张清越皱了皱眉，走了出去，陈禁也跟了过去。
两人走出门外，便看到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有一名母亲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正哀求着。
林香见到这种状况，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那里。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妇人的儿子得了什么难缠的魇症，正在焦急地求治。
可为什么周围围着这么多人？
陈禁注意到围观的人群中有斜对面元仁清魇堂的魇师，这半个月来来往往，有时候总能碰到面，他早已经将对方几个魇师的面孔认熟了。
甚至陈禁还看到元仁清魇堂的堂主也在其中——就是那个之前将自己呵斥一通的那个堂主。
陈禁老记仇了，自然记得这货。
瞧对方眼中那尽力隐藏但还是表露出来的幸灾乐祸，陈禁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和他有一定关系。
清魇堂遇到这种情况，身为堂主的李清岳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走到那位母亲跟前。
“堂主……”
小姑娘林香看到李清岳过来，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担忧而又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他。
这状况林香可太熟悉了，三个月前不也是这样吗？
张清岳朝林香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随即他看向那个抱着血人的母亲，轻声道：“夫人，你别着急。”
这位母亲看着张清越，言辞恳切：“您是这里的堂主吧，请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今年只有十六岁……
我知道他的魇症很难治，这点从您对面的魇师堂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不愿意治疗，将我推到您这边——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们只是把我当成烫手的山芋，我也知道一旦治不好……一旦我的儿子死在了您的手里，这对您个人以及整个魇堂的口碑都会造成严重的损害。可我没有办法了，我儿子他还这么年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而什么都不做，哪怕您没有把握，可至少要试一试，哪怕最后没有治好，我也不会怪您，我会如数付诊金的……”
一番言辞，令人动容。
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明事理母亲，在如此焦急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理智，这并不容易。
听到这番话，站着旁边幸灾乐祸的钱元人脸色很是难看。
而张清岳看着这位夫人怀中的少年，陷入了沉默。
只要是稍微有点经验的魇师，都能看出来这是得了血湮症。
发症急、救治时间短、难治、易死！
这是血湮症的几个特点，只要是个魇师遇到这种情况心里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张清岳自己的确有救治的方法，但成功率不到两成。
可这少年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再不救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堂主！”
此时李林甫和郑云红两人也走了出来，今天轮到云征执夜。
他俩看着外面的这种情景，也瞬间明白了情况。
他们同时看向张清岳，眼中闪过莫名之色。
两人的意思很明显，这次再死一个人，云水清魇堂可就真的再没有一点翻身之地了。
一个小小的清魇堂连续两次出人命，以后谁还敢再来？
吃一堑，长一智！
所以，要治吗？
张清岳看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对两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对这位母亲说：
“他这种魇症很难治，我的确没有什么把握！”
这位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虽然只有两成的希望能救活他，你要试一试吗？”
“请您快试一试吧，最后治不好我也不怪您——您愿意出手医治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这位母亲迫切地说道。
“好！”堂主点了点头，目光平静。
吃一堑，长一智？可有些“智”他永远也长不了。
听到张清岳的话，李林甫和郑云红张了张嘴，眼神复杂，但却没有再说话。
而在旁边站着看的钱元仁此时嘴角却露出一丝嘲弄。
愚蠢！迂腐！
张清岳的决定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如了他的意。
只要这少年死在云水清魇堂门口，那离关门也就不远了，到时候白玉街就是他的元仁清魇堂一家独大了。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张清岳便要开始实行救治。
“堂主！”
林清岳转过头，却发现是陈禁在叫他。
“陈禁，既然堂主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让他试试吧！”李林甫以为陈禁要阻止张清岳，出声提醒道。
他和张清岳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当然清楚对方的性格，只要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
陈禁却说道：“我的意思是，让我来试试吧！”
“你？”张清岳以及清魇堂里的几位清魇师都扭头看向陈禁，眼里满是疑惑。
就连林香也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陈禁。
“陈禁，这不是小事，人命关天，你还是不要打扰堂主了。”郑云红也出声提醒道。
虽然这些天陈禁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魇技术，但他治疗的都是一些灵兽灵植之类的，从来没有为人清过魇。
眼下这种情况，郑云红只当陈禁是在开玩笑。
但张清岳却怔了一下，看着陈禁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陈禁本来想说九成，但这样有说大话的嫌疑，于是只能说得保守一些。
但周围人可没觉得陈禁保守，就连那些不懂清魇的路人觉得他在说大话。
眼看人都成那样了，你还敢说有八成的把握？
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言！
年龄不大，口气不小！
张清岳盯着陈禁，语气认真：“你确定吗？”
“我确定！”陈禁神色认真。
这血湮症难治的根本原因是在治疗的过程中带着紊乱灵气和魇气的血液一个不慎便会返冲心脏，造成心脏破裂而亡。
可陈禁能够感应到每一缕魇气的流动，当这些血液反冲心脏的时候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并可以及时截住。
张清岳认真地看着陈禁，发现后者同样认真。
“好！那就你来！”
见钱元仁来，堂里的都看向他。
而正跪在地上哀伤而又焦急的妇人同样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他。
该怎么办？
钱元仁目光忽然瞟到了对面的云水清魇堂，心念一动，对这名少妇说道：“夫人，您丈儿子的魇症实在难治，我们的确无能为力。”
妇人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不过对面的云水清魇堂中的魇师技艺很是高超，想必他们会有办法，不如你带着您的儿子去那里瞧一瞧。”
这招就叫做祸水东引，钱元仁心中颇为得意。
“好好！我这就去。”妇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就要抱起起自己的丈夫往云水清魇堂那边走。
看起来身材苗条纤弱的妇人此时却很有力气，不顾地上少年满身的血，直接将他抱起，快步冲向对面的云水清魇堂。
围观的人纷纷让开道路，随后跟在妇人身后。
而路过的人们看着一个妇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焦急地走进对面一家清魇堂，滴了一路的血，因此也有不少人也跟了上去。
毕竟，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的！
……
云水清魇堂中，陈禁正在向堂主张清岳咨询一些事情。
“堂主，不知道在这苍城之中怎么样才能得到修炼的方法？”陈禁问道，现在自己暂时也算安稳下来了，也该考虑一下修行的事情了。
“大胤朝普及修灵，正常来说，只要在蒙学学满五年，随后便可以转入朝廷在各处开办的灵修学院，学院便会给每个学员发放功法玉简，像苍城这边的学子们应该修炼的是《灵息决》。”
张清岳为陈禁耐心地解释道。
“不过你没有进过蒙学，所以应该进不了朝廷开办的灵修学院，不过苍城还有一个私塾，私塾中给的修炼功法要好上一个档次，而且教学质量也相对高一些，因此城中很多大家族的子弟或者富商之子便都在私塾中学习修炼。
进入私塾中倒也不难，只需要足够的学费便可以了，一年学费大概八枚灵钿。”
一年八枚灵钿，也就是八千枚灵铢！这是抢钱吗？
陈禁听后惊讶不已，果然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以自己现在的薪资，不吃不喝也要两三年才够私塾的学费。
当然如果陈禁通过堂主的试用期，转为正式的魇师，能够拿到清魇的分成，还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攒够这么多灵铢的。
看来还是要努力挣钱啊！
陈禁还想要向堂主问一些具体的问题，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张清越皱了皱眉，走了出去，陈禁也跟了过去。
两人走出门外，便看到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有一名母亲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正哀求着。
林香见到这种状况，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那里。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妇人的儿子得了什么难缠的魇症，正在焦急地求治。
可为什么周围围着这么多人？
陈禁注意到围观的人群中有斜对面元仁清魇堂的魇师，这半个月来来往往，有时候总能碰到面，他早已经将对方几个魇师的面孔认熟了。
甚至陈禁还看到元仁清魇堂的堂主也在其中——就是那个之前将自己呵斥一通的那个堂主。
陈禁老记仇了，自然记得这货。
瞧对方眼中那尽力隐藏但还是表露出来的幸灾乐祸，陈禁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和他有一定关系。
清魇堂遇到这种情况，身为堂主的李清岳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走到那位母亲跟前。
“堂主……”
小姑娘林香看到李清岳过来，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担忧而又不知所措的眼神看着他。
这状况林香可太熟悉了，三个月前不也是这样吗？
张清岳朝林香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随即他看向那个抱着血人的母亲，轻声道：“夫人，你别着急。”
这位母亲看着张清越，言辞恳切：“您是这里的堂主吧，请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今年只有十六岁……
我知道他的魇症很难治，这点从您对面的魇师堂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不愿意治疗，将我推到您这边——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们只是把我当成烫手的山芋，我也知道一旦治不好……一旦我的儿子死在了您的手里，这对您个人以及整个魇堂的口碑都会造成严重的损害。可我没有办法了，我儿子他还这么年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而什么都不做，哪怕您没有把握，可至少要试一试，哪怕最后没有治好，我也不会怪您，我会如数付诊金的……”
一番言辞，令人动容。
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明事理母亲，在如此焦急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理智，这并不容易。
听到这番话，站着旁边幸灾乐祸的钱元人脸色很是难看。
而张清岳看着这位夫人怀中的少年，陷入了沉默。
只要是稍微有点经验的魇师，都能看出来这是得了血湮症。
发症急、救治时间短、难治、易死！
这是血湮症的几个特点，只要是个魇师遇到这种情况心里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张清岳自己的确有救治的方法，但成功率不到两成。
可这少年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再不救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堂主！”
此时李林甫和郑云红两人也走了出来，今天轮到云征执夜。
他俩看着外面的这种情景，也瞬间明白了情况。
他们同时看向张清岳，眼中闪过莫名之色。
两人的意思很明显，这次再死一个人，云水清魇堂可就真的再没有一点翻身之地了。
一个小小的清魇堂连续两次出人命，以后谁还敢再来？
吃一堑，长一智！
所以，要治吗？
张清岳看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对两人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对这位母亲说：
“他这种魇症很难治，我的确没有什么把握！”
这位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虽然只有两成的希望能救活他，你要试一试吗？”
“请您快试一试吧，最后治不好我也不怪您——您愿意出手医治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这位母亲迫切地说道。
“好！”堂主点了点头，目光平静。
吃一堑，长一智？可有些“智”他永远也长不了。
听到张清岳的话，李林甫和郑云红张了张嘴，眼神复杂，但却没有再说话。
而在旁边站着看的钱元仁此时嘴角却露出一丝嘲弄。
愚蠢！迂腐！
张清岳的决定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如了他的意。
只要这少年死在云水清魇堂门口，那离关门也就不远了，到时候白玉街就是他的元仁清魇堂一家独大了。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张清岳便要开始实行救治。
“堂主！”
林清岳转过头，却发现是陈禁在叫他。
“陈禁，既然堂主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让他试试吧！”李林甫以为陈禁要阻止张清岳，出声提醒道。
他和张清岳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当然清楚对方的性格，只要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
陈禁却说道：“我的意思是，让我来试试吧！”
“你？”张清岳以及清魇堂里的几位清魇师都扭头看向陈禁，眼里满是疑惑。
就连林香也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陈禁。
“陈禁，这不是小事，人命关天，你还是不要打扰堂主了。”郑云红也出声提醒道。
虽然这些天陈禁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魇技术，但他治疗的都是一些灵兽灵植之类的，从来没有为人清过魇。
眼下这种情况，郑云红只当陈禁是在开玩笑。
但张清岳却怔了一下，看着陈禁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陈禁本来想说九成，但这样有说大话的嫌疑，于是只能说得保守一些。
但周围人可没觉得陈禁保守，就连那些不懂清魇的路人觉得他在说大话。
眼看人都成那样了，你还敢说有八成的把握？
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言！
年龄不大，口气不小！
张清岳盯着陈禁，语气认真：“你确定吗？”
“我确定！”陈禁神色认真。
这血湮症难治的根本原因是在治疗的过程中带着紊乱灵气和魇气的血液一个不慎便会返冲心脏，造成心脏破裂而亡。
可陈禁能够感应到每一缕魇气的流动，当这些血液反冲心脏的时候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并可以及时截住。
张清岳认真地看着陈禁，发现后者同样认真。
“好！那就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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