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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云游

    宋炀听出话语间依然是老道的语气,只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小伙子,心里稍稍放心。在看到老道,不对现在应该叫仙居道长脸的一瞬间,他第一反应是道长被妖怪给吃了!

    仙居道长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说道“宋炀,你小子怎么没回家,偷偷躲在院子外面干什么?”

    宋炀也不隐瞒,说“我看当时师父您在赶我们下山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对,不放心您单独一个人在山上,随意偷偷留下来,看能否帮上忙。”

    道长知道,这小娃子虽然没有另外两人那么的活泼,但是心思要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听到宋炀的话,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便摆摆手,示意宋炀靠过来。

    待到宋炀走近,仙居道长才认真的告诉宋炀“为师最迟年底之前就要远游,到时候就要你们自己各自修行了,现在已是将近芒种(芒种已是农历六月),还有整半年的时间与你三人相处。你明日下山之后告知他们两个小娃娃,征求各自家长意见,自明日起,你们三个就在这道观里居住,我会在这半年时间将修行的基础法门传授你们三人,至于能学多少,就要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宋炀听到“修行”二字,心里猛地一颤,这还是这么久的相处中,第一次听老道承认说自己在修行!以前都是不断强调“要相信科学。”

    也许是看出了宋炀的心情,仙居道长接着补充道“世间有多少修行者,我也不知,但一定有修行者是真的。就像我的师父,你的师祖。除了你师祖和我以外,在四五十年前还有很多,只是后来......”说到这里,仙居道长语气沉重,再也说不下去了。

    宋炀很奇怪,虽然相处中,很少听到师父提起师祖,但也会偶然中说到自己的师父,按照道理来说,仙居道长依然有今天的成就,提及自己的师父应该感到很骄傲才对,但是每每涉及到师祖的话题,仙居道长都是语气沉重,眼神里充满了怀念!

    对此,宋炀也不好多问,只是老老实实按照仙居道长的吩咐,下山了。因为这么久相处下来,他还是第一次听仙居道长对自己说话用“为师”这个自称。

    三人第二天一早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山上,竟然比平时最快的上山速度都早了小一小时。三人到小院里坐定,仙居道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教授他们新的内容,而是告诉他们,接下来给他们讲一个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道观,道观规模很是壮观,里面香客不断,道士也很多,大家各司其职,在众多道士中,有一个小道士才五六岁,就和他们三个现在这般年龄。平时甚是调皮,不是今天偷了师父的浮尘当扫把,就是明天拿了师兄的鞋子藏在床底,但是无论如果捣蛋,怎么闯祸,道观中的师父师叔伯们也都不会严厉责怪他,包括师兄们也对这个道观中唯一的一个小娃娃很是关照。

    要说道观有多壮观,据说道观创建于唐朝,由当时天子发起而建。总计有四区、十二殿、二十四堂、三十六楼,其间还包含各式楼台、拱桥、砖石塔等,如果是一个普通没有进过该道观的香客,只把所有地方走一遍,也要两天不停歇的时间才行。

    小道士每天除了跟着师父学经、习武,就是调皮捣蛋,并且小道士很聪明,每次调皮捣蛋之前都会想好道歉的台词,为自己逃避责罚,虽然他知道自己也不会被太过苛责。

    但有一日,一对人马闯进了道观,在道观庭院里四处枪杀逃进去的香客。小道士这天正在爬树,从树上真真切切的看到一个昨天送过他糖的香客被一个当兵的一枪打在脑袋上,子弹从后脑穿过,一张脸立马像西瓜一样炸开一个拳头大的洞,紧接着人就直挺挺的趴倒在了地上。小道士吓了一跳,手一松就要掉下来,还好路过的师兄一个飞身接住了小道士。

    紧接着各个师叔伯们鱼贯而出,士兵们看到对方人多势众,悻悻地朝天打了几枪,才退走了!

    随后几个师叔伯下山查看,回来之后脸色凝重且悲愤,之后观主召集全观道人集体下山了。从此这个道观里就只剩下小道士和一个师兄。

    此后两人,平日除了习武、不断背诵已经学过的经书外,就是打扫各大庭院,由于庭院太大,全部道观打扫一遍,他们都用了三个月时间.....

    就这样连续度过了四五年光景,所有下山的道士全部都没有回来,直到突然有一天,小道士的师父浑身是血的回到了道观。这可把小道士吓坏了,赶忙叫出来师兄一起搀扶着师父回到了房屋中,然后飞奔到山下准备去找郎中,却被师父叫住了。并且严厉告诫,不能下山!

    师父只告诉他们两人,“东方地气涌出,恶魔出世,华夏不安,所以全观下山济世。但恶魔太过强大,所有师兄弟已经全部......”

    师父因为伤势太重,加上硬撑着回山报信,更加加重了伤势,所以话还没有说完,就晕死过去,直到第三日仙逝......

    此后,又过了个把月,就是不断的有香客逃上山中的这座大的道观。早先是一两个,后来变成一群一群的香客结伴而来,再后来,出现了几个恶客,把两个小道士赶出了道观。

    两人在山间流浪了月余,加上师父临终交代不得下山,两人在山林中靠野果硬撑了下来,直到有一天又再次看到了很多的官兵气冲冲的往山上赶去,两人想着赶紧去通知道观中的香客,却等到了观中,看到了一幅地狱的景象:满观的尸体,血水灌满了庭院.....

    师兄不堪这种景象的打击,从此疯掉了,嘴里一直叫喊着“满世地狱,洗不掉了,洗不掉了!”

    没过多久,师兄死于瘟疫中......

    再后来,一个小道士浑浑噩噩的逃进了大山中,在昏迷的时候,被一个村子的村民救治了,那个小道士就这样在这个村里住了下来,后来由于每次见到这些村民就会想起曾经那些香客,于是自己一个人搬到了山上,并在山上建了个小院,虽然名为道观,却从不接纳香客!

    “后来呢,后来呢?”三人急不可耐地问。“那个小道士后来给师父报仇了吗?有没有杀尽恶魔?”

    “后来?后来你们就上山了。”仙居道长说到“为师说句心里话,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想收你们三个小娃娃的,所以才定了三月爬山期的考核,目的就是让你们知难而退。谁能想你们竟然通过了考核,并且这段时间表现非常出色!”

    宋炀听得出来,仙居道人有很多细节没有说,也可能是怕他们太小,太过血腥的场面和经历不想让他们知道,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但宋炀没有追问,也没再细想,因为接下来仙居道人要教他们心法了。

    就这样,三人像填鸭一样,先后被仙居道人依次传授其他四式,还有对应心法,同时也跟他们谈及了自己突破时对于五式融合。

    “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助其威;火生土,凝其形;土生金,增其重;金生水,助其威;

    水生木,繁其容;反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宋炀一边练习五行拳法,一边默诵老道传授的心得,接着便是老道教授的口诀:

    金字诀:

    金旺得火,方成器皿;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强金得水,方挫其锋;金克木,木

    多金缺;木弱逢金,必为砍折;金赖土生,土多金埋;土能生金;金多土变;

    火字诀:

    火旺得水,方成相济;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强火得土,方止其焰;

    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能生火,火多木焚;

    水字诀:

    水旺得土,方成池沼;水能生木,木多水缩;强水得木,方泄其势;

    水能克火,火多水干;火弱遇水,必不熄灭;水赖金生,金多水浊;金能生水,水多金沉;

    土字诀:

    土旺得水,方能疏通;土能生金,金多土变;强土得金,方制其壅;

    土能克水,水多土流;水弱逢土,必为淤塞;土赖火生,火多土焦;火能生土,土多火晦;

    木字诀:

    木旺得金,方成栋梁;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

    木能克土,土多木折;土弱逢木,必为倾陷;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能生木,木多水缩;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仙居到人看了下三人进度,又一次把太极拳和八卦拳的招式和心法教授于三人,让三人在五行拳练习的间隙,自己先尝试练习其他两个拳法,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当面询问他,并特意交代,三人之间不可相互交流心得。

    最后的三个月时间,老道更加用心教授三人,但老道离开山顶的频次越来越高,回山之后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反而每次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的时候三五天不回来,三人只能轮流下山,回家带些吃的回来。

    这天腊八,老道特意从山下带了腊八粥的原料,还从山涧采了不少药草,耗时一天时间熬了一锅腊八粥。众人吃饱喝足,仙居道人自嘲地说“为师容颜发生改变之后,山下村民都认不得了,这腊八粥材料可是我腆着脸四处施舍的。着实比之前费劲很多,我还特意加了些香料,这腊八粥可谓是世间独一份。”

    接着老道告诉三人,让他们三人明日就各自下山,只要记得勤加修行即可。明日他就要去云游了,继续完成当年师兄弟和师叔伯们没有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