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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雨落狂流之暗(1)

    路明非悄悄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声有些不耐烦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却如同炸雷一般从厨房传到了路明非的耳边。

    “路明非!我让你买个报纸你买了两个多小时都没买到吗?”

    那是路明非的婶婶,路明非寄住在叔叔家,就像西方故事里面的哈利波特一样。

    路明非的父母听说是考古学家,似乎在外考察,搞一个类似楼兰古国的大项目,如果发现了就会震惊世界的样子。但是因为实在无法离开所以路明非和自己的父母已经六年没见到了。

    曾几何时小的时候,路明非还可以自豪地吹嘘自己的父母是一个伟大的考古学家,并且会实现伟大的奇迹,如果有那一天一定会让世人瞩目。

    但是现在如果还有人问路明非的父母的踪迹的话,路明非只是会蔫蔫的回答。

    “啊,是这样的。”

    小的时候他会觉得父母的职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现在他觉得能看着父母接走自己的同学,自己的同学在车窗旁摇摇手给自己打招呼,他觉得这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如果不是半年一次的来信和母亲乔薇尼对于自己的安慰,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父母是不是死了。

    记得陈雯雯曾经在阳光之下抱着书籍,一脸向往和无奈的说道:“所谓围城就是,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看着路明非正在愣神的站在原地。

    婶婶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然后不满的说:“怎么着,小兔崽子要上天了,干嘛去了。”

    路明非才如梦初醒的说道:“啊,去网吧了。”

    婶婶看着路明非双手空空不着一物,歪着头撇了撇嘴又回到了厨房:“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看你高考之后有什么出路吗?”

    躺在沙发上宛如一头趴在圣诞节餐桌的白色餐布上的乳猪一样的路鸣泽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老哥也是一脸蔑视的撇了撇嘴,随后就是一脸傻笑的看着手机。

    那个俊俏萝莉的头像还是黑白的没有上线,路鸣泽盯着夕阳的刻痕这个名字发呆,似乎在畅想着与网友见面的样子。

    路鸣泽此番形态多亏于路明非有些蔫坏的恶趣味,他因为路鸣泽经常说在我家里怎么怎么样,指挥路明非帮她干这个干那个,路明非多少有些不太情愿,所以就很小人的访问了路鸣泽的空间。

    路鸣泽看了文学书,给自己起了一个笔名叫“寂寞的贪吃蛇”,抄了很多哀伤的句子放在QQ空间里,配上他自己用手机拍的大头照,偶尔还上载几张用点红墨水抹在手腕上冒充割腕的照片,配的诗大概是说没有爱就要去死的意思。路明非知道堂弟春心思动,在学校里天天见光天天死,所以想在QQ上遭遇点天雷地火。

    路明非就申请了一个新QQ号,起名“夕阳的刻痕”,挂上一张短发娇俏萝莉的照片,把年龄填成16岁,个性签名写成“让你的微笑和悲伤成为我这一生的刻痕”。趁着路鸣泽在家上网,他就溜去网吧和“寂寞的贪吃蛇”搭讪。三来两去,路鸣泽大概觉得他这条贪吃蛇终于找到可口的食物了,非常乐意让自己的微笑和悲伤成为女生这一生的刻痕,在家里,每天都很高兴哼着信乐团的《离歌》,在QQ上一再地约见面,准备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路明非答应得斩钉截铁,可总约在婶婶拎路鸣泽去学钢琴的时候,路鸣泽每每和娇俏少女失之交臂,扼腕痛恨,唱着《离歌》的时候也就有点哀愁的调门儿。

    婶婶的劈头盖脸的谩骂又向路鸣泽扔了过去:“路鸣泽,你也是,明年就高考了,别一天到晚看电脑看手机,给我去房间里学习去。”

    路鸣泽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放下手机,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房间里,他的那个她还是没给他发消息。

    废话,路明非刚到家,哪有功夫去搭理路鸣泽那小子。

    然后婶婶的思绪似乎是不间断一样,如同连珠炮一样向着还留在客厅的路明非说道:“路明非,你的那个申请书还有几张没回复了,要是实在没有回复,给我老老实实的去高考去。”

    对于留学这种事,实际上婶婶比自己更加的关系和忧虑,毕竟自己对于什么上外国的名校可是不抱着什么希望。出国这件事,是婶婶灵机一动一力主张的,押着路明非把申请表给填了,还慷慨地付了每所学校几十美元的申请费。婶婶有自己的算盘,路明非的各科成绩中,唯有英语还不错,跟着同班的英语狂人考托福的时候又走了狗屎运,考分不错。以路明非的成绩,上一类本科很难,如今很流行弃考出国,申请一把,再走一次狗屎运拿到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就算对路明非爸妈寄来的钱有交待了。

    此外婶婶还有套“小”算盘。路鸣泽的成绩虽然比路明非好点,却也不是顶尖的,上不了清华北大那类婶婶挂在嘴边的名校,如果能弃考出国,也是很有面子的事。但是上大学是一辈子的事情,婶婶还不忍心看着路鸣泽去冒险。她思前想后,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名人名言说“凡艰辛的路,当由勇敢者以坚硬的脚底踏开”,忽然觉得路明非很是勇敢,于是让他试试用坚硬的脚底给路鸣泽踩出一条路来。如果他失败了,也不要紧,说明此路不通,路明非可以迟一年和堂弟一起高考。

    不过艰辛的路显然不是光靠勇气就能踏开的,路上满是崴脚的石头。路明非已经连着收到十几封复信了,开篇大同小异,都是:

    “亲爱的申请者:

    感谢你对本学院的兴趣,但是很遗憾的……”

    路明非应付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像举着手的士兵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走到了房间里却又猛的关上了房门,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留下婶婶在客厅独自留在里面发泄起来。

    姬苏关上了电脑,看着还在陷入苦战的男人,随意的说了一声。

    “大区长,我先走了。”

    男人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只是盯着屏幕继续奋战,随意的点点头。

    他正和一位叫做“老唐”的国际友人奋战不止,感觉被公会里的这个高手要虐爆了。

    说实在的,男人的今天网吧之旅一点也不开心,先是被不知名的一个对手被当成小兵给补了。然后到现在陷入鏖战渐渐的落入下风,到现在为止还未尝一胜。

    对于追求星辰大海的孙连城来说,这种失败可让他有些焦灼不安。

    “路明非,你,我,没有时间了。”

    姬苏坐在天台上,这是路明非家的那栋楼上路明非常坐的位置,手中拿着一个外壳黑漆,纸页有些泛黄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玄妙未决的神秘语言。

    他揉了揉太阳穴,好看的睫毛微微闪动。

    时间似乎有些紧张。笔记本上的文字只有他能看到懂,记录着几个名字。

    楚子航,路明非,还有奥丁。以及一个模糊不清反复划掉的名字:耶梦加得。

    临海有着奥丁和耶梦加得的气味,而且似乎很浓重,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

    以及根据堪舆风水来观看,临海有一座巨型的尼伯龙根的一角朝着现实伸展和倾斜,这个尼伯龙根的完全大小可能有整个南极半岛那么大。

    他有些头痛,自己来了临海那么久,龙族的意识沉睡了片刻,竟然只离开了一会就遇见了这种局面。耶梦加得的痕迹让他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而且耶梦加得的气息隐隐的指向一个人:楚子航。

    姬苏很烦闷,他回想起了今天做的事情。

    他去拜访少年宫的剑道师傅,询问了关于楚子航的事情。

    少年宫的教练和他很熟悉,看见姬苏来了热切的邀请他来切磋两下。

    姬苏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去试衣间换上了一身剑道服。

    他的双脚踏在地板上,手中持着木剑,如同一个初学者一样看着教练。

    他挑了挑眉头,好奇的问:“怎么打?”

    教练是一个很健壮的中年男人,大约是三十多岁,手臂肌肉的线条十分的流畅,不过肚子那里已经有了些赘肉。

    作为肌肉壮汉的教练他露出牙齿,爽朗的大笑着:“没事,不搞规则,甚至可以不用剑道也行,反正把我打倒为止,我告诉你,我可是剑道全国冠军。”

    姬苏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你和楚子航交过手吗?”

    教练点了点头:“这当然,小楚可是我的好徒弟,基本上已经有了我八分功力,可还是很厉害啊。怎么,你也是他的迷妹吗?”

    姬苏摇摇头,纠正到:“不是迷弟,只是对楚子航很有兴趣。他现在在哪里”

    教练微微一笑:“嗨呀,他可是不在仕兰中学,出去国外了,好像在那个什么,卡,卡塞尔学院?总之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学,听说和那个芝加哥大学是联名的好大学。”

    姬苏看着教练一副放松的样子,率先说道:“先开始吧,我打赢了陪我喝一杯咖啡,我想问你点事情。”

    教练嘿嘿一笑,说道:“好啊,那我赢了你每天抽空帮我带带学生,顺便和我去摔摔跤。”

    姬苏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好,随便你,那就开始吧。”

    姬苏笔直的走了过去,然后走到了教练身边,看见教练一副下蹲防守的姿态,叹了一口气,用木剑随意一戳,教练连木剑的影子都没看到,下意识的防守,却直接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然后姬苏把木剑刺在了躺在地上还欲起身教练的胸口,右脚踩在了教练的脸上。

    “你输了,游戏结束。”

    教练中心一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愣了一下刚想挣扎起身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力,感觉全身软绵绵的只看到姬苏冷冷的看着他。

    他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手法,这也太神奇了吧,我这么没见你之前用过。”

    姬苏拔剑收脚,只是平静的说:“还打吗?”

    “打!”

    教练猛的起身,突然拔剑刺去,木剑朝着姬苏肋下笔直的刺去。

    偷袭!(马保国音)

    这个三十岁的年轻人不讲武德,来偷袭我这个两千多岁老年人。

    不过结果不太好,姬苏轻松接下木剑的攻击,然后剑影缭乱,和教练拼杀的难分难解。

    五分钟后...

    教练越战越勇,姬苏却是一脸古井无波的招架着攻击,然后看准时机往胸口又是一刺。

    砰。

    教练又是摔在了地上,姬苏把左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这,还打吗?”

    教练一副脱力的样子,爽快的笑着:“力竭而亡,西楚霸王也。爽哉,爽哉,厉害厉害,这种卸力和找眼的技巧,真是高超啊。我真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姬苏点了点头,接着说:“技巧固然重要,但还是一力破万法,你如果能够再高一个体重量级,输的就是我了。而且两点卸力的方法只对于人的结构有帮助,对于其他的动物,作为自卫的手段确实是不够的。”

    教练被两点的卸力紧紧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佩服的点点头,口中模糊不清的说道。

    “别抬脚,我想想破解的方法,对了,我说小姬啊,话说你的师傅是谁啊,这么厉害的制服的手段。”

    “故人。”姬苏立刻回答道,随后立即问道:

    “对了,楚子航在和你比试剑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教练回忆了起来,片刻之后说道:“感觉,很拼命吧。”

    拼命?

    姬苏有些疑问的眼神看向身下的教练,他若有所思的开始了回忆。

    “就小楚来说,每一次挥剑的时候都非常的认真。不,不是认真,而是感觉要燃尽一切的感觉,有些时候眼睛里还会突然有些发黄,感觉灵魂都要燃烧的感觉,所以我说感觉是很拼命的。”

    姬苏仿佛是有些触动的说道:“对了,你了解楚子航的父亲吗?”

    教练诚实的地说:“不知道,小楚的父亲好像是很有名的企业家来着。他也挺忙的,没来过少年宫。所以不知道。”

    姬苏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问道:“不,我说的是他那个司机的亲生父亲。你有没有看到过,那辆迈巴赫。”

    “没有,没看见过,自从楚子航第一次来少年宫,我就没有见过任何一辆的迈巴赫了。”

    教练突然一怔,然后会心一笑。

    “小姬,这二点脱力法,我好像知道怎么破解了。”

    “怎么破解?”

    姬苏突然感觉足底有些微微发痒,有些奇怪的触感传来。

    他朝地下看去,反映了过来,脸颊突然泛起殷红色,然后愠怒的说:

    “教练,你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