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越来越缥缈
BJ首都机场，接机口处，热闹非凡。出口正对面，一个好几米长的红色大横幅高高支起，上面写着“热烈祝贺BJ棋手岳光理帮忙国家队时隔两年重夺农心杯”。一大群人正站在横幅下面，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往里望。
好家伙，这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个叫岳光理的棋手在这次农心杯中有多么轰动的表现呢。
岳光理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阵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来借机的阵势确实有点大。BJ棋院的张副院长、领队邱怀隶带着BJ棋院的大小棋手全都到场。不仅如此，棋协也有高级领导到场，还有各路媒体、长枪短炮的，有种大明星的光临的场面。
其实庆功宴昨天已经在杭州举办过了。
在“农心杯”决赛中，中国主将何晓祝最终执白中盘战胜韩国主将徐真盛，为中国队捧回了失去两年的冠军奖杯。虽然确实是意义重大的一次胜利，但是这么迎接岳光理，那肯定是过于夸张了。
岳光理自己也清楚，他虽然拿下两连胜功劳很大，但最后的夺冠还是多亏了何晓祝的精彩发挥，他可真有点受不起这么大张旗鼓的场面。
一个小个子女孩手捧鲜花，一蹦一蹦地跑了过来。
“热烈欢迎岳老师，您辛苦啦。”
岳光理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晓倩。好嘛，看来张副院长真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啥事都要拉上林晓倩这个大主播啊。
其实作为一个围棋选手，岳光理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流量明星，属于平时走在路上都没人多看一眼的那种。但是今天架不住张副院长搞的场面这么热闹，惹得很多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而张副院长则乘机一拉岳光理，站在了众多镜头的前方，又开始侃侃而谈。
岳光理是见识过张副院长的嘴皮子功夫的。自今年年初，为了打造岳光理这个IP，张副院长也是花了大力气来给他造势的。不仅拉来了人气主播林晓倩，很多时候他自己更是冲锋在前，在各路媒体前面将岳光理推到了代表民族节气和文化复兴的高度。虽然这一番操作下来，岳光理是黑红参半，不过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岳光理和林晓倩的金牌搭档，也成了不少棋友磕CP的对象。
所以眼下又碰到重夺农心杯这么好的机会，张副院长哪会轻易放过这波热度？
就在岳光理无所适从之际，他突然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个让他心中一暖的身影站在人群后方。
寇小爽竟然来接他了。
中秋节刚过，BJ的天气逐渐转凉。寇小爽身穿意见浅棕色的风衣，远远地站在那里。窈窕修长的身姿如同一颗安静的小树。寇小爽能来接机，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她工作很忙，和岳光理两个人平时见面的时候也不多。别看岳光理围棋比赛经常到处飞，接送机这事寇小爽是一次都没干过。
岳光理和寇小爽遥遥相望，目光交接，他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下，就连张副院长的讲话也显得不那么难熬了。大概这就是爱因斯坦说的相对论吧。
演讲、拍照、感言，等等环节，接机仪式虽然很全，倒也不长。结束后，各路人马逐一撤离。岳光理谢绝了工作组的邀请，径直走向寇小爽。他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到了对方跟前，也不说什么，只是来了一个重重的拥抱。
“哎呀呀，岳老师，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大美女呀？也不介绍一下？”
岳光理牵着寇小爽的手正走着，却冷不丁地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在跟他说话，这贱兮兮的语气，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
两人一转身，果然，林晓倩正两眼放光地站在他们身后。
林晓倩虽然和岳光理搭档了大半年了，但是很少打听岳光理的私生活，她还真不认识寇小爽。岳光理看她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主动对寇小爽说道：“这是林晓倩……”
“我知道。”岳光理刚开口，寇小爽便接过话头，说道：“林主播和你是黄金搭档，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好多人磕你俩的CP呢。”
岳光理脸一黑，怎么寇小爽也开起玩笑来了？
却又见寇小爽上前一步，拉着林晓倩的手，满脸笑意地说道：“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我还想着光理准备什么时候才介绍咱俩认识呢。哦，我是岳光理的女朋友，我叫寇小爽。”
“诶，姐姐你可真漂亮啊。”林晓倩显得有些局促，毕竟人家已经亮明身份了，是正牌女朋友，那她这个所谓的CP搭档就显得有些尴尬。
于是林晓倩又故意皱着眉，噘着嘴，扮出一幅委屈的样子，说道：“都怪岳老师，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早说。姐姐，你别听网上人的瞎起哄，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嗨得很呢。”
寇小爽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抿嘴一笑：“其实我也经常看你们直播，说实话，还蛮好磕的。”
林晓倩一脸囧态，摇着寇小爽的双手，说道：“好啦，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时间不早，我先走啦，我不打扰。”
说完，她一溜烟跑没了。
林晓倩散步两步地混进了人群中，很快就看不到她的小个子了。寇小爽和岳光理这才相视一笑。寇小爽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奇怪地问道：“刚刚那个女孩，是你的队友吗？”
岳光理一愣，寇小爽前一秒种还说认识林晓倩呀。他脑子里还在琢磨，嘴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地说道：“那是林晓倩呀，我的直播搭档。你看我们的直播啊。”
“哦，对，我想起来了。”寇小爽也回过神来，“我刚刚脑子有点混乱，想别的事情去了。”
“想啥事，跟我说说呗。”
“走啦，回去再说。”
“你来接我，就只是来接我？”
“不，有个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zwk01号分子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前期测试，非常有潜力。总部已经确认了，在全球同步开始人体临床研究。”
和寇小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岳光理大概也了解了和药物研发相关的一些常识。他知道一个药物分子要从实验室走到人体研究，是非常艰难的。不仅投入极大，时间上往往更是要好几年才行。想不到zwk01号分子竟然这么有效，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人体前的所有准备工作。他很清楚寇小爽在这其中花了多大的心血来推动。
岳光理轻轻地牵着寇小爽的手，柔声说道：“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齐博士，拟合度已经超过50%了，并网运算克服了最大的困难。”
李赫坐在北美的办公室内，向万里之外的齐厚直汇报。自从知道是齐厚直点名推荐她前往中国协助开展天衍计划这事后，她对后者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还是太着急了，还不到时候啊。”
李赫沉默了一下，问道：“您是担心并网计算造成的程序冲突吗？现在芯源号的计算力比原先提升了至少30%，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程序冲突不是问题。”
“那您担心什么呢？”
“我们都没有准备好。”
“我不太理解，齐博。”
“这个项目太超前了，我们在技术和思想上真的都做好充分的准备了吗？”
电话那头，齐厚直的声音很低沉，虚弱，甚至一度有些听不清楚。
“这不是您一直追求的吗？”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更加惶恐。”
李赫有一次沉默了，她不明白齐厚直的惶恐究竟来自哪里。但是，对方的语气隐藏着某种魔力，即便只是说出惶恐这个词语，便让李赫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惧的情绪。
她猛然觉得不对劲，正要调整状态，却又听见齐厚直在电话那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时间从门里流出又从门里消失；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光芒在门里绽放又在门里湮灭。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宇宙在门里毁灭又在门里重生。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我的手放在了门上，我要推开它吗？”
齐厚直缥缈的语音钻入李赫的耳中，另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惊之感。那语音仿佛来自无名的深渊，里面似乎隐藏这莫可名状的的巨怪。语音就是它的武器，化作一股股浓郁的黑色烟雾触手，要将她拽向不知名的虚空。
“齐博士，齐博士。您的状态很奇怪，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有些感悟，大概，是上了年纪吧。”
“您对天衍计划没信心吗？”
“我只是对人类没有信心。”
好家伙，这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个叫岳光理的棋手在这次农心杯中有多么轰动的表现呢。
岳光理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阵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来借机的阵势确实有点大。BJ棋院的张副院长、领队邱怀隶带着BJ棋院的大小棋手全都到场。不仅如此，棋协也有高级领导到场，还有各路媒体、长枪短炮的，有种大明星的光临的场面。
其实庆功宴昨天已经在杭州举办过了。
在“农心杯”决赛中，中国主将何晓祝最终执白中盘战胜韩国主将徐真盛，为中国队捧回了失去两年的冠军奖杯。虽然确实是意义重大的一次胜利，但是这么迎接岳光理，那肯定是过于夸张了。
岳光理自己也清楚，他虽然拿下两连胜功劳很大，但最后的夺冠还是多亏了何晓祝的精彩发挥，他可真有点受不起这么大张旗鼓的场面。
一个小个子女孩手捧鲜花，一蹦一蹦地跑了过来。
“热烈欢迎岳老师，您辛苦啦。”
岳光理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晓倩。好嘛，看来张副院长真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啥事都要拉上林晓倩这个大主播啊。
其实作为一个围棋选手，岳光理知道自己可不是什么流量明星，属于平时走在路上都没人多看一眼的那种。但是今天架不住张副院长搞的场面这么热闹，惹得很多路人纷纷驻足观看。而张副院长则乘机一拉岳光理，站在了众多镜头的前方，又开始侃侃而谈。
岳光理是见识过张副院长的嘴皮子功夫的。自今年年初，为了打造岳光理这个IP，张副院长也是花了大力气来给他造势的。不仅拉来了人气主播林晓倩，很多时候他自己更是冲锋在前，在各路媒体前面将岳光理推到了代表民族节气和文化复兴的高度。虽然这一番操作下来，岳光理是黑红参半，不过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岳光理和林晓倩的金牌搭档，也成了不少棋友磕CP的对象。
所以眼下又碰到重夺农心杯这么好的机会，张副院长哪会轻易放过这波热度？
就在岳光理无所适从之际，他突然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个让他心中一暖的身影站在人群后方。
寇小爽竟然来接他了。
中秋节刚过，BJ的天气逐渐转凉。寇小爽身穿意见浅棕色的风衣，远远地站在那里。窈窕修长的身姿如同一颗安静的小树。寇小爽能来接机，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她工作很忙，和岳光理两个人平时见面的时候也不多。别看岳光理围棋比赛经常到处飞，接送机这事寇小爽是一次都没干过。
岳光理和寇小爽遥遥相望，目光交接，他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下，就连张副院长的讲话也显得不那么难熬了。大概这就是爱因斯坦说的相对论吧。
演讲、拍照、感言，等等环节，接机仪式虽然很全，倒也不长。结束后，各路人马逐一撤离。岳光理谢绝了工作组的邀请，径直走向寇小爽。他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到了对方跟前，也不说什么，只是来了一个重重的拥抱。
“哎呀呀，岳老师，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大美女呀？也不介绍一下？”
岳光理牵着寇小爽的手正走着，却冷不丁地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在跟他说话，这贱兮兮的语气，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
两人一转身，果然，林晓倩正两眼放光地站在他们身后。
林晓倩虽然和岳光理搭档了大半年了，但是很少打听岳光理的私生活，她还真不认识寇小爽。岳光理看她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主动对寇小爽说道：“这是林晓倩……”
“我知道。”岳光理刚开口，寇小爽便接过话头，说道：“林主播和你是黄金搭档，我怎么会不认识呢。好多人磕你俩的CP呢。”
岳光理脸一黑，怎么寇小爽也开起玩笑来了？
却又见寇小爽上前一步，拉着林晓倩的手，满脸笑意地说道：“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我还想着光理准备什么时候才介绍咱俩认识呢。哦，我是岳光理的女朋友，我叫寇小爽。”
“诶，姐姐你可真漂亮啊。”林晓倩显得有些局促，毕竟人家已经亮明身份了，是正牌女朋友，那她这个所谓的CP搭档就显得有些尴尬。
于是林晓倩又故意皱着眉，噘着嘴，扮出一幅委屈的样子，说道：“都怪岳老师，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早说。姐姐，你别听网上人的瞎起哄，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嗨得很呢。”
寇小爽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抿嘴一笑：“其实我也经常看你们直播，说实话，还蛮好磕的。”
林晓倩一脸囧态，摇着寇小爽的双手，说道：“好啦，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时间不早，我先走啦，我不打扰。”
说完，她一溜烟跑没了。
林晓倩散步两步地混进了人群中，很快就看不到她的小个子了。寇小爽和岳光理这才相视一笑。寇小爽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奇怪地问道：“刚刚那个女孩，是你的队友吗？”
岳光理一愣，寇小爽前一秒种还说认识林晓倩呀。他脑子里还在琢磨，嘴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地说道：“那是林晓倩呀，我的直播搭档。你看我们的直播啊。”
“哦，对，我想起来了。”寇小爽也回过神来，“我刚刚脑子有点混乱，想别的事情去了。”
“想啥事，跟我说说呗。”
“走啦，回去再说。”
“你来接我，就只是来接我？”
“不，有个好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zwk01号分子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前期测试，非常有潜力。总部已经确认了，在全球同步开始人体临床研究。”
和寇小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岳光理大概也了解了和药物研发相关的一些常识。他知道一个药物分子要从实验室走到人体研究，是非常艰难的。不仅投入极大，时间上往往更是要好几年才行。想不到zwk01号分子竟然这么有效，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人体前的所有准备工作。他很清楚寇小爽在这其中花了多大的心血来推动。
岳光理轻轻地牵着寇小爽的手，柔声说道：“你的付出是值得的。”
“齐博士，拟合度已经超过50%了，并网运算克服了最大的困难。”
李赫坐在北美的办公室内，向万里之外的齐厚直汇报。自从知道是齐厚直点名推荐她前往中国协助开展天衍计划这事后，她对后者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还是太着急了，还不到时候啊。”
李赫沉默了一下，问道：“您是担心并网计算造成的程序冲突吗？现在芯源号的计算力比原先提升了至少30%，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程序冲突不是问题。”
“那您担心什么呢？”
“我们都没有准备好。”
“我不太理解，齐博。”
“这个项目太超前了，我们在技术和思想上真的都做好充分的准备了吗？”
电话那头，齐厚直的声音很低沉，虚弱，甚至一度有些听不清楚。
“这不是您一直追求的吗？”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更加惶恐。”
李赫有一次沉默了，她不明白齐厚直的惶恐究竟来自哪里。但是，对方的语气隐藏着某种魔力，即便只是说出惶恐这个词语，便让李赫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惧的情绪。
她猛然觉得不对劲，正要调整状态，却又听见齐厚直在电话那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时间从门里流出又从门里消失；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光芒在门里绽放又在门里湮灭。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宇宙在门里毁灭又在门里重生。我看见一扇黑色的门，我的手放在了门上，我要推开它吗？”
齐厚直缥缈的语音钻入李赫的耳中，另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惊之感。那语音仿佛来自无名的深渊，里面似乎隐藏这莫可名状的的巨怪。语音就是它的武器，化作一股股浓郁的黑色烟雾触手，要将她拽向不知名的虚空。
“齐博士，齐博士。您的状态很奇怪，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有些感悟，大概，是上了年纪吧。”
“您对天衍计划没信心吗？”
“我只是对人类没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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