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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北澜战事(一)

    这天奉完茶后,一名宫女来找林夭说三皇子有请,林夭认得这个宫女,上次在湖边,就是这名宫女和另一名宫女把自己带去了慈安宫。这次,林夭问了问她和另外那名宫女的名字,才知道两人是三皇子身边的贴身宫女,玉兰和梅香。

    当然,林夭问名字不是为了日后打击报复,毕竟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性子,只是存粹地想知道名字而已。

    在湖边的亭子里,林夭再次见到了那位清秀绝伦的三皇子殷晗,亭子四周都垂放着卷帘,玉兰和梅香在附近守着,防止闲杂人等靠近。

    “奴才给殿下请安。”林夭福身行礼道。

    殷晗抬手道:“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虽然在宫中待了有些时日,言行举止也变得规距了很多,但林夭骨子里就带着那种不拘小节的天性,所以殷晗让她过去坐,她便过去坐下了。

    “听皇祖母说,你入宫前是一名大夫,还在京城开了一家面馆。”殷晗声音温和地说道。

    林夭点了点头,“奴才入宫已有两个多月了,以前还不觉得宫里规距多,等真正进了宫,才知道这也是规距,那也是规距,走路,说话,都是规距。”

    殷晗微微笑了一下,问道:“你同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别人?”

    “殿下看着和善,所以奴才在殿下面前胆子也大了些。”林夭其实并不是一个轻易与人交心的人,但她第一眼看见殷晗就感觉这个人的眼神很纯净,而在那样纯净的眼神中有一种清澈的孤独。

    殷晗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跟自己说话,这种感觉既新鲜又让人打心眼里欢喜,“你平时得空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林夭扳起指头数了数,“踢毽子,做点心,画画,看书,有时候也会来御花园散散步。”

    殷晗便又问了问林夭平时都喜欢做什么点心,林夭也是有一说一,蜂蜜枣花糕,芙蓉糕,桂花糕,山药糕,玫瑰糕……,凡是她进宫以来御花园里开过的花,都被她尝试做成了糕点,味道其实还挺不错的。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今天是第三次见面,但殷晗是打心眼里喜欢跟林夭聊天,他感觉她跟宫里的其他人都不同,跟她说话,不需要顾虑,不需要斟酌,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些尔虞我诈。

    “二哥,我听说最近三哥好像经常去找林林说话聊天,下棋喝茶,你要不要进宫去看看林林,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殷澈觉得小嫂子不可能会移情别恋,但保不准别人会惦记,虽然他觉得以他三哥的性子也不太可能会横刀夺爱,但这一来二去的,保不准就让皇祖母误会了,要是皇祖母再跟父皇张个口,那他二哥不就没戏了,不得不说,这位六皇子操的心还蛮多的。

    殷灼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心里还是有些在意,于是第二天便进宫了一趟。

    林夭正在茶房里忙活,刘公公把她叫了出来,然后带着她进了一个院子。

    等刘公公一离开,林夭就朝前方的人跑了过去,还未站稳就扑进了他怀里,声音微微哽咽地说道:“殿下都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我还以为都忘了我这个人了。”

    殷灼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夭的肩膀,问道:“宫里没有人欺负你吧?”

    林夭摇了摇头,旋即仰起头,望着殷灼问道:“殿下,你有没有跟皇上提我出宫的事?”

    殷灼似笑非笑地说道:“在宫里待不住了?”

    “人家还不是怕殿下等得着急,好吧,既然殿下都不着急,那我就在宫里多待几年,反正我今年不过十七,再待三年,也不过二十,倒是殿下,再过三年…”说到这儿,林夭幸灾乐祸地看了殷灼一眼,然后被殷灼抬手弹了一下额头。

    “再过三年,本王也还年轻,”说到这儿,殷灼稍俯下身,在林夭耳边轻声说道,“不过本王可没打算等三年之后再跟你洞房花烛夜。”

    嘭地一朵红云在林夭脸上炸开,她羞臊地把头埋进殷灼怀里,心说老公什么时候也这么…不害羞了。

    一个月后,北澜皇帝驾崩,夜司辰在殷灼的帮助下带着胭脂潜回北澜,北澜那边也有人接应这位三皇子。

    登基大典刚过,夜司冥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派兵攻打南昭,东皇与南昭一向交好,两位公主都先后嫁去了南昭,而且这两位公主都是极受东皇太后宠爱的长公主,此次北澜突然发难,东皇作为连襟自然派兵前去支援。

    北澜主帅为北澜百姓谈之色变的大将军裘虎,这位大将军在北澜只手遮天,把持着北澜大部分玉矿,累积的财富据说比国库还丰厚。

    南昭主帅为殷灼,北澜主帅为颜雅的胞兄,颜玉。

    这天,林夭去御书房奉茶时,听见殷政在和太子殷泽,宰辅秋月白讨论北澜的战事,因为心系殷灼,林夭一时忘了规距,停下来听了听。这次,殷政罚她在御花园里跪到天黑。

    “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样了,有没有吃好,睡好,要是能过去看一眼就好了,可别到时候又被什么公主看上了。”林夭喃喃自语地念叨道。

    “你就这么担心二弟吗。”

    林夭抬起头,见是殷泽,人好像消瘦了一些,自从皇后大丧后,她就没有在皇宫里见过他了,再次见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怎么不说话?”殷泽轻笑问道。

    林夭收回视线,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还请殿下保重身子。”

    殷泽神情微动,声音透着几分悲凉,“这宫里真正关心我的,也只有你一个吧。”话罢,他提步走了。

    林夭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蒙上了一层深重的阴影,虽然身为太子,终究不能随心所欲,帝王之心不可测,他仿佛时时如履薄冰,上次百花节,他就曾吐露过他的父皇忌惮他,在权力这场斗争中,终究没有所谓的赢家,有的丢了骨肉亲情,有的丢了白首同心,无情最是帝王家。

    想到这儿,林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