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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晚上,赵音突然腹痛难忍,孙止立刻派人前去太医院和莲华宫请太医和皇上。

    很快,张院判和一众太医匆匆赶到凤翎宫。

    赵音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秀眉紧蹙,似乎极是痛苦。

    张院判把过脉后,与众太医合计一番,开始为皇后施针治疗。

    屏风内只留张院判和两名贴身伺候的宫女,其余人全部退出屏风在外等候。

    殷政带着莲贵妃过来时,院子里跪着数名宫女太监,个个面露戚色,惶恐不安,这些人都是伺候晚膳的宫人。

    孙止一面将两人迎进寝宫,一面禀道:“皇上,皇后娘娘用过晚膳后突发腹痛,张院判为娘娘施过针后,病情暂且稳住了。”

    莲贵妃宽慰殷政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丝不可捉摸的心绪在他眸底掠过,该平安无事的是谁还不一定。

    说话间,三人已至床前,殷政在床边坐下,孙止退到一旁候着。

    “皇上,你来了,”赵音面色憔悴地倚靠在床头,声音也是虚弱不堪,想要起身行礼被殷政拦下,莲贵妃关心道,“皇后娘娘好些了吗?”

    赵音微点了一下头,面上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让皇上担心了,臣妾没事。”

    莲贵妃接茬道:“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皇上怎能不担心,”而后问张院判道,“皇后娘娘因何腹痛,你可查清楚了?”

    殷政也将注意力从赵音身上转移到张济身上,那双微挑的凤眸暗剜了一眼多管闲事的莲贵妃。

    张济斟酌地措辞道:“回皇上和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因何腹痛,微臣尚不能确定,”又问孙止道,“孙公公,皇后晚膳前可有何不适?”

    孙止答道:“晚膳前,娘娘并无异样。”又对殷政道,“皇上,奴才已让人将负责今日晚膳的宫人全部带到院子里。”

    殷政下令道:“押入刑狱司,严加审问,朕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谋害皇后。”

    “皇上息怒,臣妾的身子臣妾自个知道,不关他们的事。”赵音菩萨心肠地为宫人求情道。

    孙止接茬道:“皇上有所不知,自从皇后娘娘得知二殿下遇刺后,日夜忧心,又加上大少爷一事,愈发忧思,身子大不如前,前些日子,大少爷在狱中突发恶疾,幸得二殿下府上的一位神医妙手回春不药而愈,奴才便将这位神医接进宫中为娘娘看诊,那日起娘娘便按照这位神医所开的方子每日服药,但...”他欲言又止地顿住了。

    殷政眸中浸过一丝晦暗,面上添了几分凝重,“继续说。”

    孙止续道:“但娘娘服药后,身子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愈发虚乏,”

    “不得胡言!”赵音厉声打断道,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反倒让苍白的面色添了几分嫣红的血色,看着有了些精神,她深深地喘下一口气,勉强平缓着呼吸,以略带沙哑的嗓音道,“皇上,是臣妾自个的身子不中用,不关灼儿的事,还请皇上”话还没说完,喉间涌来一阵腥甜,一丝鲜血顺着她苍白的唇角溢出。

    孙止立刻取出一块白帕递与自家主子,她抓过帕子掩住嘴唇咳出一口血。

    “来人,去睿王府把人带来。”

    深夜,禁军统领唐武带人敲响睿王府的大门。

    林夭睡眼朦胧地跟着德叔进了清风园的东边厢房,两名丫鬟手脚麻利地为她梳洗更衣。

    清风园有四名丫鬟,名唤琴棋书画,负责殷灼的衣食住行,琴和棋负责一日三餐,书和画负责洗漱就寝。

    林夭曾一度怀疑这四人是未来老公养在府里的“小情人”,于是她明里暗里地多方打听,全面观察,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她没有发现任何猫腻,便暂且放下戒心,转而与这四人攀交情,然效果并不明显。

    “书姐姐,画姐姐,我最近研制了一款美白补水的养颜膏,你们要不要试试?”

    无人接茬。

    这样的无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林夭也习以为常,只是可怜自己一片苦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一睹新鲜出浴的美男子。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两人便将林夭收拾妥当,而后与徳叔告退离开。

    接着,殷灼带着林夭乘坐马车前往皇宫,九洲和两名侍卫骑马开道,后面跟着禁军统领唐武和一队禁军。

    “殿下,我是不是又摊上事了?”林夭捧着一张无辜的小圆脸问殷灼道,他闭着眼睛道,“皇后娘娘晚膳后腹痛难忍,父皇让本王带你进宫治病。”

    她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而后学着他的样子闭目养神。

    唐武领着殷灼一行人抵达凤翎宫,太子殷泽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此刻正陪伴在凤榻前。

    九洲和唐武在外守候,殷灼带着林夭入内。

    殷政面有沉郁地坐在前方的榻上,身旁的桌案上放着一张药方。

    林夭低头站在殷灼身后,感觉殿内的气氛有几分不寻常,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诗,山雨欲来风满楼。

    殷政朝孙止示意了一下,他拿起那张药方走到林夭面前向她展示一遍,眸光交汇的一刹那,彼此皆是心知肚明。

    “林木,这张药方可是你亲手所写?”殷政问道。

    林夭俯身上前两步,镇静回道:“皇上,这张方子确实是在下所写。”

    殷政等了等,见他不再做多的辩解,对张济示意了一下。

    “皇上,这张药方所用的药材并无问题,皆是滋养的补药,但最后一味百灵子与其中几味药材药性相冲,煎药过程易产生毒素,于身体不利。”

    殷政沉声问道:“林木,张院判所言可是真的?”

    林夭诚实地点了点头,不等天子发怒便自觉跪下,解释道:“皇上,在下本想用白灵子,这白与百,虽只差一横,但药性却大不相同,白灵子药性温和,不会与药方中的其它药材相冲突,但治标不治本,在下给皇后诊脉时,发现娘娘长时间郁结于心,脏腑渐生毒素,聚集在脾脏处形成病灶,异常顽固,寻常方法难解此毒,需要,以毒攻毒,”顿了顿,又道,“敢问张院判,皇后娘娘是否咳血了?”

    张济点了一下头。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的病灶已排出,”林夭拱手叩首道,“在下这就为娘娘施针排出体内残留的余毒。”

    殷政从林夭的话中也听明白了几分,对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戏码颇为满意,特意打量了一眼这位随机应变的年轻人,隐隐觉得有几分眼熟。

    粗画眉,眼点痣,鼻涂影,原本灵秀清细的五官变得俊挺英气,只是那双掩在浓黑眼睫下的天然清澈眼眸,依旧一尘不染。

    张济被林夭的一番独特见解忽悠得恍若大悟,帮腔道:“皇上,正如林大夫所言,皇后娘娘病灶已排出,接下来只需林大夫施针一番,便会无碍。”

    殷泽虽侍奉在凤榻前,然对屏风后发生的一切洞悉于心,对林夭又多了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