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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后宫是个是非窝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晶莹晨露在花木上闪耀缤纷,一切都是那么璀璨夺目,充满蓬勃生机。

    林夭手握扫帚在清风园外扫扫停停,两名侍卫对她这鬼鬼祟祟的奇怪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

    德叔匆匆又不失稳重地快步行来,林夭还没礼数周全地道一声“德总管”,他就进了清风园。

    过了一会儿,九洲将林夭带了进去,她见德叔在门外候着,心想自己一定是摊上事儿了,所以才要单独面谈。

    进屋后,林夭先是礼数周全地给前方榻上坐着的人请了个安,而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奴婢不会是摊上什么事了吧?”

    殷灼微勾了一下唇,端起桌上的茶杯,不慌不忙地品一口,道:“皇后娘娘听闻你医术精湛,特意派人来府上接你进宫看诊。”

    林夭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摊上事儿了,都说后宫是个是非窝,进去容易出来难。

    透过氤氲的茶香,他暗察了一下她的神色,而后不动声色地将茶杯重新搁回桌上,道:“你去准备一下,然后便随孙公公进宫吧。”

    林夭哭丧着一张小圆脸道:“殿下,可不可以不去啊?”

    他微挑修眉,似问非问地道:“你不想去?”

    林夭摸着良心地点了一下头,“殿下,我那女扮男装的身份本来就是个话柄,况且后宫又是个是非之地,我怕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眸中掠过一丝微亮,原以为只是个空口说大话的小丫头,却也是个难得的通透人,便点拨了四个字。

    “明哲保身。”

    林夭带着这句半知不解的话先回去变了个装,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是一步。

    孙止在前厅等了半个钟头左右才见人现身,林夭跟在德叔身后偷偷打量了一眼前方的中年太监,眼长眉细,典型的阴柔长相,这类人大多城府深沉,杀人不见血。

    “孙公公,让您久等了。”德叔笑着赔礼道。

    孙止抬手道:“徳总管言重了,快起来吧。”

    林夭听此人声音虽阴柔圆滑,却没有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应该有些武功底子。

    “这位就是林大夫吧。”

    那双眼角微勾的垂眼朝林夭看过来时,她感觉浑身不自在,那两颗掩在眼睑之下的幽亮瞳珠,透着一股子鬼气森森的阴鸷和算计。

    暗自平定了一下心绪后,林夭施礼道:“见过孙公公。”

    “林大夫请起。”孙止见这林大夫不过十六七岁,但自有一份天然平和的心气,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徳总管,皇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那我就不多留了,皇后娘娘时刻记挂着二殿下,若是殿下得空,就进宫看看皇后娘娘吧。”

    德叔点头道:“殿下也时时记挂着皇后娘娘,只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改日若是得空,定会进宫看望皇后娘娘。”

    铜铃声响,马车缓缓驶离睿王府。

    坐上马车后,林夭立刻闭目养神,一点也不给孙止搭话的机会,要她和这样一个眼神吓人城府深沉的阴柔大叔交流,那还不如跟块石头说话,至少石头不会用眼神吓人。

    马车经过一座巍峨高耸的宫门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周围安静无比,铜铃声,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在甬道里清晰回响。

    声音缓缓消失,马车停在另一座宫门前,车厢里响起孙止阴柔的声音,“林大夫,到了。”

    林夭跟在孙止身后行入一条宽阔的宫道,看着那些重重叠叠的朱门高墙,连绵不绝的飞檐斗拱,她心里有感而发,一入宫门深似海,红妆老矣无人问。

    经过最后一道朱色大门,一座庄严华美的宫殿映入眼帘,匾额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凤翎宫。

    榻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精致的妆容,一双凤眼微翘,自有一番令人不敢轻视的威仪。

    林夭稍抬视线,极快地打量了一下前方那位母仪天下的女子,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皇后,要是合张影带回去...发财了~

    “皇后娘娘,林大夫到了。”孙止恭顺道。

    那双光华慑人的凤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来人,旋即收回视线。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林夭行礼道。

    赵音抬了抬手,而后问道,“不知林大夫全名,是哪里人氏?”

    林夭镇定回道:“在下林木,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上学习医术,待学有所成便遵师命下山云游,治病救人,前些日子恰好云游至此,机缘巧合之下与睿王殿下结识,又听闻国舅公子突发恶疾,遂毛遂自荐前去诊治。”

    赵音听完,思量片刻,道:“太医院的张院判也查不出本宫那侄儿的病因所在,林大夫只施一针便药到病除,年纪轻轻医术便如此了得,实在难得,不知林大夫的师父是哪位世外高人?”

    林夭昧着良心地回道:“师父性子孤僻,行踪也飘忽不定,说来惭愧,在下至今也不知师父姓甚名谁,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赵音眸光微眯,这小子警戒心还挺强的,便换了个问法,“灼儿性子冷淡,向来也没什么朋友,林大夫必是有过人之处才会让灼儿奉为座上宾。”

    林夭一面听着这皇后的弦外之音思考对策,一面进行着丰富的内心活动,zhuo儿?哪个zhuo,他不是叫莫寻吗,这个冷男人竟然骗自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听最后一个字落下,林夭谦虚地道了一句客套话:“皇后娘娘谬赞了。”

    赵音见这小子装傻充愣地不松口,换了个直接具体的问法,“林大夫方才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与灼儿结识,不知是在何时何地?”

    林夭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电视剧里常见的邂逅地点,湖边,桥上,酒楼,街上...当机立断地来了个大杂烩,“在下和睿王殿下是在依山傍水前有酒楼后有湖的街上相遇的,当时天色晴好,日头还挂在不高不低的位置,阳光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本宫知道了,”赵音不冷不热地打断了这散文似的废话描述,而后抬手扶了扶额,似有几分疲惫之感,候在一旁的孙止上前两步,俯身关切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赵音稍摆了一下手,“本宫只是近日睡得不太好,无妨。”

    “皇后娘娘千金之躯,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孙止说着朝林夭示意了一下,她恭敬地走上前来,“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如让在下给您把把脉。”

    赵音微点了一下头。

    林夭隔着一块白帕给这位皇后细细把着脉,从脉象上看,这位皇后似有气血不足之症,但看气色又不像。

    收回手后,林夭斟酌片刻,问道:“皇后娘娘近来胃口可好?”

    孙止道:“不瞒林大夫,娘娘近来确实没什么胃口,”顿了顿,又问道:“不知林大夫可听闻二殿下在涿州遇刺的消息?”

    林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态度模棱两可,礼貌地将话题抛了回去,“愿闻其详。”

    孙止也不卖关子,续道:“皇后娘娘得知二殿下遇刺的消息,日夜忧心忡忡,平常爱吃的吃上两口就吃不下了,直到二殿下平安归来,娘娘这才放下心,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前不久二殿下带人抓捕了一伙人贩子,国舅爷的大公子和京中多名豪门贵族牵扯其中,娘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则是担心二殿下与京中的豪门贵族公然为敌,来日恐遭这些人的报复,二则是担心二殿下与国舅爷撕破脸皮,于社稷不利,”说到这儿,孙止不禁叹了一口气,“娘娘,奴才知道您可怜二殿下自幼丧母,所以事事都为他打算,这些年,只要太子殿下有的,您都会让人给二殿下也备一份,可娘娘您也要保重自个的身体,您要是有个好歹,这叫太子殿下该如何是好。”

    若林夭是个傻子,她也就将这番话照单全收,只可惜,她不是,

    听完后,林夭在心里的人物关系本上默默记下两笔,未来老公自幼丧母,皇后和太子是亲母子。

    赵音暗暗观察着林夭那无动于衷的神色,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天生缺根筋,平常人就算不宽慰几句,也不会像根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殿中安静得尴尬片刻后,孙止收到赵音的眼神示意,对林夭道:“林大夫,依您看,皇后娘娘这身子该如何调理才是。”

    “这...”林夭不慌不忙地拖着长音先起了个范,“人有喜怒哀乐,逢喜则笑,遇哀则哭,不过都是常事,若是情绪郁积于心不得宣泄,反而于身体不利,娘娘只需放宽心,遵照太医的嘱咐进行调养,用不了多长时间,身子也就无碍了。”

    赵音不悦地眯狭了一下眸光,不动声色地道:“依林大夫的意思,本宫是没事找事,小题大做,一点小病哪用得着大惊小怪,就算不开方子,不喝药,也是不会死人的。”

    “大胆!”孙止一声厉喝,林夭识时务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您误会了,娘娘乃一国之母,千金之躯,身体安康才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娘娘若是不嫌弃,在下愿为娘娘开一副养生方子,愿娘娘能福寿安康,福泽绵延。”

    赵音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让孙止领着林夭下去开方子了。

    写好方子后,林夭跟着一名小太监离开了凤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