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局
老旧的日光灯管隔一会儿就闪烁一下，发出“呲呲”的异响。
“太帅了，你看！”自己这个朋友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把手机推来何小云的面前，“杜兰特死神降临，强如骑士也无力回天！”
本来作为雷霆球迷，何小云多少得阴阳怪气两句“杜老四”，“打不过就加入”之类的难听话。
现在的他没有这个心思，他在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陷入了那位“屈大人”的幻境，还是真的穿越回来了。
“老王，好久没见啊！”何小云望向身边这位故友，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你们小声点！”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何小云一激灵，看过去，见到一个消瘦的单眼皮中年男人嫌弃地盯着他俩，他的眼睛大但是瞳仁却很小，鼓出来的眼球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他穿着一身制服，似乎是工作人员，抬手指了指他右边“禁止大声喧哗”的牌子。
何小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一圈，这里是一家私人图书馆阅览室，没有其他人，苟延残喘的日光灯无力地照着旧旧桌椅。
他们俩坐在窗边，顺着窗外望去，天空有些阴沉，窗户旁是一个书架，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陈年的报纸和杂志，空气中混杂着一些书籍和老旧木质桌椅的霉味。
这一切都太熟悉了，他中学时代几乎每年寒暑假的最后几天都是在这里抄的假期作业。
而现在的自己，应该大学第一年刚刚学完。
我当时为什么会在图书馆，我也不是那种热爱学习的人呀？
看了看自己桌前，桌上是一本灰绿色封面的书，书还挺新。
看到书名的一瞬间，一股凉意顺着头顶向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如同一瓢冷水淋下，他想起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在图书馆。
那本绿色的书在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微积分”。
在这本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伟大智慧结晶面前，穿越世界里的那些无上仙法，至高武学，乃至狼沙岛的那些炼药之术，简直如土鸡瓦狗一般，不足挂齿。
随意地翻阅了一下，看到封面有个名字，每个章节就些许零星的笔记，属于卖二手书时名副其实的“九九新”。
眉头紧皱，那些痛苦的回忆化作尖刀刺向何小云，他想起为什么会在图书馆，因为上学期他的高数挂科了。
而他的好友王军义薄云天，坚持与他同甘共苦，果断地也给挂了，二人相约每日来图书馆复习一会儿，以应对开学的补考。
想到这，悚然惊觉，对啊，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就因为跟这孙子一起，二人看不了几分钟便琢磨着网吧，篮球，唱歌，烧烤。
花花世界，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费马柯西无所谓！
王军戴着耳机，没有听见何小云那句莫名其妙的“好久没见”。
继续看总决赛的集锦，何小云凑过去看了一眼，心想这手机屏幕的色域太低了，甚至二人就在邻座，何小云愣是看不清这是克利夫兰的信贷中心球场还是金州的甲骨文球场。
王军显然已经躺平，接受高数一门无上大道，证道无果，渡劫失败的结局。
何小云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也放弃吧，如果穿越前还能说有一丝丝基础，抱两天佛脚，尚有一点希望，现如早已恢复出厂设置。
但他还是翻了翻书，这本看上去很新的书，却缺了好几页，偏微分方程那一章完全不见一点踪迹，正是自己最不会的那一章。想仔细看看，却发现书上的字完全看不清楚。
“这灯一直那么暗吗？”何小云向身旁的王军问道。
“暗吗？你眼睛出问题了吧？”
何小云没有立刻回答，他是身穿之人，穿越的三年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改变也未可知。
轰！一阵闷雷翻滚，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何小云不由得望向窗外，只有惊雷没有闪电。
图书馆是一个回型结构的建筑，他现在所处的是二楼阅览室，通过窗外，可以看到图书馆的对面。
对面的四楼，有一抹鲜红，红得十分耀眼。仔细看时，是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何小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到她脖子与小腿的肌肤如雪一般白净。
“老王，你看对面那个女的，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何小云用手肘碰了碰王军，“虽然怪但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的天！”王军顾不得图书馆保持肃静的要求，连滚带爬地躲到桌子底下，手上比划着十字架，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你到底是求谁保佑呢！”何小云不禁吐槽。
“你别纠结这个了，这是红衣女鬼，最他娘邪门，没想到被咱俩在这里遇上了，自求多福吧！”说着又闭上眼睛继续默念。
本来何小云就不敬鬼神，穿越后更是靠捉拿邪煞吃饭，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什么威慑，他只是纯粹地觉得这个女子有说不出来的奇怪劲儿，心中迫切地想弄明白。
“那你待在这不要走动，我一定要去看看！”何小云转头对王军说道，等他再回过头看向窗外，那个女子居然不见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红色是喜色，冥冥中的红衣女鬼都是女娲娘娘亲自庇护的神灵。女子若穿红衣服自杀，黑白无常误以为是生魂，不做收容，任由其变作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王军煞有介事地说：“你想啊，古时候做喜事的女子突然殒命，那怨气可还了得，宁可信其有啊！”
“狗屁不通！你这说法缝合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传说，简直就是不知所云！”何小云白眼一翻，“再说你一个血气方刚，二十不到的处男，女鬼应该怕你才是。你就龟缩在这吧，哥自己去看看。”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发黑暗，世界如同失去了颜色。何小云走出阅览室，门口泛着红光的探测器滴滴响了一声。
他并不在意，困扰在他心头的依然是刚才看见的女子。走廊的灯并没有亮，也是，毕竟时间还是下午。
廊道不算长，尽头有一株凋谢的花。夏天都能凋谢，想必是看管的人实在外行。
电梯就在阅览室的门口，何小云打算按下四楼时误按成五楼。五楼就是顶楼，他曾经错按过，但那时是按不亮的，走楼梯的话会在四楼看到楼梯口的铁门紧锁。
而今天，电梯里五楼的那个按钮居然亮了！何小云咽了一口口水，事情确实开始诡异了。出于好奇，他决定将错就错。
电梯里的灯依然是灰暗的，电梯墙上的LED屏幕还在播放着《疯狂动物城》的海报。这让他稍微舒心，电影已经下映快四个月了，图书馆的电子屏却一直挂着这个广告被他吐槽过无数次。
只不过屏幕坏了一小块，那张经典的海报上，有一块黑色出现在一只背对镜头的北极熊的手上
何小云记得北极熊手里握着他们熊帮的老大，一只致敬教父的鼩鼱，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看过的所有电影里，致敬教父最为传神的角色。
叮，灯光一闪，五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图书馆五楼，放眼望去倒也和其他楼层构造类似，但空无一人，应是储藏不外借图书的基藏库。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扇熟悉的铁门，挡住了四楼走向天台的路，而现在，他正站在铁门的另一边。
电梯门一关，五、四、三、二，显示楼层的电子屏停在了二楼。
何小云循着长廊走了一圈，却没见那红衣女子的身影。
何小云在西侧的大落地窗前停留了片刻，这图书馆坐落于市中心，平日这里望出去便是湖心公园，视野极佳。四周的建筑他都了如指掌，只有西北方向的那个小区，被高墙挡住，也不许外人进入，何小云未曾见过里面的光景。
但此刻外面瓢泼大雨，光线也异常昏暗，向外望去，灰蒙蒙一片被雨雾覆盖，宛如黑夜，什么也看不清。
一无所获，何小云决定返回四楼看看。转身回到电梯，与这昏暗色调格格不入的一抹红色的身影伫立在电梯旁，饶是何小云一向胆大，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正是那个红衣女子站在电梯门口，模糊不清的脸朝何小云停顿了一会儿，柔弱的身影竟然毫不费力地拉开了电梯门，向何小云招了招手就往电梯井一跃而下！
“别啊，飞絮！”一句无意识的呼喊从何小云嗓子里蹦出来，刹那间无数信息撕裂了他的大脑，万千思绪贯入脑海。
“飞絮是谁？我在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灯光总是这么昏暗？为什么西北方看不清？为什么手机屏幕与LED屏幕色彩那么黯淡？为什么一向好好的LED屏会花了一块？”
“太帅了，你看！”自己这个朋友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把手机推来何小云的面前，“杜兰特死神降临，强如骑士也无力回天！”
本来作为雷霆球迷，何小云多少得阴阳怪气两句“杜老四”，“打不过就加入”之类的难听话。
现在的他没有这个心思，他在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陷入了那位“屈大人”的幻境，还是真的穿越回来了。
“老王，好久没见啊！”何小云望向身边这位故友，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你们小声点！”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何小云一激灵，看过去，见到一个消瘦的单眼皮中年男人嫌弃地盯着他俩，他的眼睛大但是瞳仁却很小，鼓出来的眼球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他穿着一身制服，似乎是工作人员，抬手指了指他右边“禁止大声喧哗”的牌子。
何小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一圈，这里是一家私人图书馆阅览室，没有其他人，苟延残喘的日光灯无力地照着旧旧桌椅。
他们俩坐在窗边，顺着窗外望去，天空有些阴沉，窗户旁是一个书架，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陈年的报纸和杂志，空气中混杂着一些书籍和老旧木质桌椅的霉味。
这一切都太熟悉了，他中学时代几乎每年寒暑假的最后几天都是在这里抄的假期作业。
而现在的自己，应该大学第一年刚刚学完。
我当时为什么会在图书馆，我也不是那种热爱学习的人呀？
看了看自己桌前，桌上是一本灰绿色封面的书，书还挺新。
看到书名的一瞬间，一股凉意顺着头顶向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如同一瓢冷水淋下，他想起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在图书馆。
那本绿色的书在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微积分”。
在这本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伟大智慧结晶面前，穿越世界里的那些无上仙法，至高武学，乃至狼沙岛的那些炼药之术，简直如土鸡瓦狗一般，不足挂齿。
随意地翻阅了一下，看到封面有个名字，每个章节就些许零星的笔记，属于卖二手书时名副其实的“九九新”。
眉头紧皱，那些痛苦的回忆化作尖刀刺向何小云，他想起为什么会在图书馆，因为上学期他的高数挂科了。
而他的好友王军义薄云天，坚持与他同甘共苦，果断地也给挂了，二人相约每日来图书馆复习一会儿，以应对开学的补考。
想到这，悚然惊觉，对啊，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就因为跟这孙子一起，二人看不了几分钟便琢磨着网吧，篮球，唱歌，烧烤。
花花世界，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费马柯西无所谓！
王军戴着耳机，没有听见何小云那句莫名其妙的“好久没见”。
继续看总决赛的集锦，何小云凑过去看了一眼，心想这手机屏幕的色域太低了，甚至二人就在邻座，何小云愣是看不清这是克利夫兰的信贷中心球场还是金州的甲骨文球场。
王军显然已经躺平，接受高数一门无上大道，证道无果，渡劫失败的结局。
何小云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也放弃吧，如果穿越前还能说有一丝丝基础，抱两天佛脚，尚有一点希望，现如早已恢复出厂设置。
但他还是翻了翻书，这本看上去很新的书，却缺了好几页，偏微分方程那一章完全不见一点踪迹，正是自己最不会的那一章。想仔细看看，却发现书上的字完全看不清楚。
“这灯一直那么暗吗？”何小云向身旁的王军问道。
“暗吗？你眼睛出问题了吧？”
何小云没有立刻回答，他是身穿之人，穿越的三年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改变也未可知。
轰！一阵闷雷翻滚，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何小云不由得望向窗外，只有惊雷没有闪电。
图书馆是一个回型结构的建筑，他现在所处的是二楼阅览室，通过窗外，可以看到图书馆的对面。
对面的四楼，有一抹鲜红，红得十分耀眼。仔细看时，是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何小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到她脖子与小腿的肌肤如雪一般白净。
“老王，你看对面那个女的，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何小云用手肘碰了碰王军，“虽然怪但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的天！”王军顾不得图书馆保持肃静的要求，连滚带爬地躲到桌子底下，手上比划着十字架，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你到底是求谁保佑呢！”何小云不禁吐槽。
“你别纠结这个了，这是红衣女鬼，最他娘邪门，没想到被咱俩在这里遇上了，自求多福吧！”说着又闭上眼睛继续默念。
本来何小云就不敬鬼神，穿越后更是靠捉拿邪煞吃饭，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什么威慑，他只是纯粹地觉得这个女子有说不出来的奇怪劲儿，心中迫切地想弄明白。
“那你待在这不要走动，我一定要去看看！”何小云转头对王军说道，等他再回过头看向窗外，那个女子居然不见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红色是喜色，冥冥中的红衣女鬼都是女娲娘娘亲自庇护的神灵。女子若穿红衣服自杀，黑白无常误以为是生魂，不做收容，任由其变作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王军煞有介事地说：“你想啊，古时候做喜事的女子突然殒命，那怨气可还了得，宁可信其有啊！”
“狗屁不通！你这说法缝合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传说，简直就是不知所云！”何小云白眼一翻，“再说你一个血气方刚，二十不到的处男，女鬼应该怕你才是。你就龟缩在这吧，哥自己去看看。”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发黑暗，世界如同失去了颜色。何小云走出阅览室，门口泛着红光的探测器滴滴响了一声。
他并不在意，困扰在他心头的依然是刚才看见的女子。走廊的灯并没有亮，也是，毕竟时间还是下午。
廊道不算长，尽头有一株凋谢的花。夏天都能凋谢，想必是看管的人实在外行。
电梯就在阅览室的门口，何小云打算按下四楼时误按成五楼。五楼就是顶楼，他曾经错按过，但那时是按不亮的，走楼梯的话会在四楼看到楼梯口的铁门紧锁。
而今天，电梯里五楼的那个按钮居然亮了！何小云咽了一口口水，事情确实开始诡异了。出于好奇，他决定将错就错。
电梯里的灯依然是灰暗的，电梯墙上的LED屏幕还在播放着《疯狂动物城》的海报。这让他稍微舒心，电影已经下映快四个月了，图书馆的电子屏却一直挂着这个广告被他吐槽过无数次。
只不过屏幕坏了一小块，那张经典的海报上，有一块黑色出现在一只背对镜头的北极熊的手上
何小云记得北极熊手里握着他们熊帮的老大，一只致敬教父的鼩鼱，他一直认为，那是他看过的所有电影里，致敬教父最为传神的角色。
叮，灯光一闪，五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图书馆五楼，放眼望去倒也和其他楼层构造类似，但空无一人，应是储藏不外借图书的基藏库。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那扇熟悉的铁门，挡住了四楼走向天台的路，而现在，他正站在铁门的另一边。
电梯门一关，五、四、三、二，显示楼层的电子屏停在了二楼。
何小云循着长廊走了一圈，却没见那红衣女子的身影。
何小云在西侧的大落地窗前停留了片刻，这图书馆坐落于市中心，平日这里望出去便是湖心公园，视野极佳。四周的建筑他都了如指掌，只有西北方向的那个小区，被高墙挡住，也不许外人进入，何小云未曾见过里面的光景。
但此刻外面瓢泼大雨，光线也异常昏暗，向外望去，灰蒙蒙一片被雨雾覆盖，宛如黑夜，什么也看不清。
一无所获，何小云决定返回四楼看看。转身回到电梯，与这昏暗色调格格不入的一抹红色的身影伫立在电梯旁，饶是何小云一向胆大，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正是那个红衣女子站在电梯门口，模糊不清的脸朝何小云停顿了一会儿，柔弱的身影竟然毫不费力地拉开了电梯门，向何小云招了招手就往电梯井一跃而下！
“别啊，飞絮！”一句无意识的呼喊从何小云嗓子里蹦出来，刹那间无数信息撕裂了他的大脑，万千思绪贯入脑海。
“飞絮是谁？我在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灯光总是这么昏暗？为什么西北方看不清？为什么手机屏幕与LED屏幕色彩那么黯淡？为什么一向好好的LED屏会花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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