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人笑着接过了烟，却都没有点燃，熊润泽也没理会他们二人，只是自顾自的点燃了香烟，缓缓呼出一口二手烟，没再说些什么，看起来有些落寞，接着发动了车，车慢慢的在公路上行驶，朝着他们家的方向，沿着来时的路缓缓的走着。艾华一直在等待着熊润泽会说些什么，但是后者什么也没说，欲言又止的艾策只得重新换了个坐姿，因为车的空间很大，这会儿他翘起了二郎腿，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瞟向熊润泽。这男人的胡子打理的确实很好，看来在郑总的培养下，一个司机都能有如此高的素养，不经让二人有些敬佩。也许是烟味的空气确实不太如雪茄点燃那般自在，熊润泽慢慢开了一点车窗，窗外的车流滚滚的声音传了进来，喇叭声，一些行人的谈话声，都纷纷传进了几人的耳朵中，甚至也有一些懂车的人，嗓门大点的吃惊的喊道，我靠这不是劳斯莱斯吗，这类的话也传进了艾华的耳朵里。一种坐在车内，一股颇为骄傲的情绪好像在自己的心底慢慢涌动出来，看到了吗，我也是坐过劳斯莱斯的人了，这句话说出去也确实可以去吹牛了，也许艾华要是拿出手机给自己跟车来个合照，估计他那沉寂已久的朋友圈，很快就会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激烈，接着一些自称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老朋友大概就会冒出来了，一边笑着跟他递烟，一边希望自己也能跟他去坐坐那辆劳斯莱斯，所谓眼见为实嘛。艾华想到这里，又想起张哥，那样的人，骨子里就住着一位流浪歌手的浪漫主义，真要是看到艾华有这样一张合照，也许只会说一句，我靠兄弟，这车隔音效果好吗？我能录个歌吗？张哥唱过赵雷的浪漫，也喜欢筷子兄弟的中年的失落与释怀，也喜欢那些许多粤语的神曲。说来也奇怪，张哥粤语讲几句都说不上来，但是一唱起歌来，那咬字却异常灌入人心，具有激情的冲击力，他喜欢在宿舍里录歌，打也怕打扰到寝室里的人，也不敢太大声音，只有在那家铁板烧，他才会放声打唱吧？艾华这么想着，微信里弹出来一条信息，是伍嘉黎发过来的，说来确实奇怪，他们中间其实薄的如一张薄膜一般，那一轻轻地吻，他依然会记得，他会记得他们在电影院看着《坏蛋联盟》，看着勇敢的狼和聪明的狐狸，之间的故事，他会偷偷想，自己又十分有成为那狼一样的勇气呢？大概是没有的吧，自己现在住在别人家里，拿着6000多块的薪水，你说没前途嘛，一旁一本大学毕业，混得浑浑噩噩的律师表哥好像更加让人觉得没前途，虽然一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熟知各类奢侈品，摆正着自己的尊严，活像个有名的某位大家，可惜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100以上的雪茄，也不会随意戴着价值连城的手表，他大概率只会有些瑟缩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询问你是否要上厕所，虽然他也不知道厕所在哪，人生真是令人唏嘘。

    “在干嘛？”伍嘉黎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

    其实她过得倒是蛮好的，有了张老头的资助，现在过得确实不错，再加上自己勤工俭学，伍嘉黎读书也确实努力，虽然她也只是个专科学校，但是她自己也说自己会专升本考上一个本科的学校，艾华会在信息里鼓励她，让她加油。其实他自己也很惆怅，自己真的希望她上岸吗？大概吧，但是也许她当她真正上了岸又十分还会记得这样一个男人呢？艾华心里没谱，他在那个夜晚得到这样一个令人琢磨的吻，对待感情迟钝又懦弱的他始终没法表达自己的爱意，他始终会想起父亲为什么没有再娶，直到现在他或许才能明白，那是一种对爱沉甸甸的责任，一但真正的说出那一句话，也许是拒绝，也许是一辈子的责任，他能承担那样的责任吗？他不知道，荷尔蒙促使他在520那天发出见面的消息，却也没有告诉他下一步的指示，于是他傻傻的跟她道别，在车站送她上车，看见她朝自己笑，他也跟着笑，像个傻瓜，像个快乐的傻瓜。

    “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刺激……”艾华看着手机屏幕敲击起键盘，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路上的车很多，熊润泽开得很慢，但也很稳。艾策和熊润泽沉默不语，但是这并不妨碍外面的人对这辆车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