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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追查

    卷耳被关了两天后长戌终于找了过来,她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长戌,担心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他。

    长戌想了想也无妨,他使得本来就是美人计,谋反只是一个借口罢了,相反他还有几分欣慰,若卷耳笨一点无法自圆其说,那她此刻说不定已经死了,他心心念念的轮回也将化为乌有。

    “你做得对,首先要保护自己的周全,其他事总有解决的办法。”长戌拍了拍她的肩头。

    一股暖流涌上卷耳心头,多久以来她都没有感受过关心,“三哥不怪我就好,那现在该怎么办?”

    “过几日我会安排怀慕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我此刻不能带你走,你暂时先呆在这里,等怀慕来了她会想办法让你离开。”

    “我知道了,那个柳澄大人和我们相关吗?”

    “那是他们的争斗,你只说不认识不知道就是了,其他无需多言。”

    “三哥还有什么吩咐?”

    “报仇很重要,你的命也重要,”长戌掏出一只发簪,“这簪子淬了毒,见血封喉,倘若遇到危险保命要紧。”

    长戌回到客栈见屋里还亮着灯,走进去发现怀慕坐在床边发呆,看到他便问,“卷耳在平王府吗?她真的被李成吉抓走了?”

    “废物一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好没有影响我们的计划。”

    怀慕撇嘴一笑,“卷耳也是个苦命人,被你这样利用还嫌三嫌四落不着一点好。”

    “你放心,你和她不一样,我会记着你的好,你也需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里。”

    “我怎么敢不听你的,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几日你多去长安宫附近走走,自会有人把你带到李成吉面前。”

    萧葵带人在隐仙峰搜了五天五夜了,几百将士累得不轻也不敢言语,萧葵跟他们一起在深山里摸寻,虽找到几个山洞,但很显然里面无人居住。九月的原州已经寒意潺潺,夜里的大山更是冻人,可萧葵不停没人敢歇息,将士们私底下也议论纷纷说萧侍卫定是魔障了,怎么会有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怕不是也是听信了传闻来寻神仙的,不过闹这么大阵仗将军府也没人吭声,又或者这是老将军的意思,军中传闻老将军病重,可谁也没亲眼瞧见亲耳听见,传闻也不见得作数。

    萧葵已经累得麻木了,将士们还轮换着休息,她却是五天五夜都没合眼,从白昼到黑夜又到白昼,她恨不能将隐仙峰劈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高人。她的少将军已经悄然改变了,他脸上很少有笑容,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他的命令不容任何人置疑,他曾是她心目中鲜衣怒马忠厚纯良的少年郎,如今只能拖着一副病体,随意掠夺他人性命。

    落发村里正的儿子阿行,前几日主动找到了将军府,他说自己和卷耳在霍沉齐府外被人殴打之后被送回了落发村,养了些日子伤却再没有听到卷耳的消息,他先去了霍府,那里的人叫他来将军府。听到是和卷耳相关的人,周起二话不说先是一顿板子,接着才问话,可无论阿行怎么解释说自己当时昏了不知道什么人救了他,周起一个字都不信,他坚信阿行是为了维护卷耳所以不说实话。

    萧葵好言相劝,可为了她私自放走石神医的事,周起对她有怨,虽没有处罚她也没放在面儿上说,可周起对她冷淡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一切,如今她再说什么周起一个字都不听,她无奈只好去找霍沉齐。

    霍沉齐仔仔细细问了阿行事发的经过,他知道了大婚那日卷耳撑着病体去看他的婚礼,那时的卷耳应该又悲凉又怨恨,得知秦梅家中失火秦梅父母双亡她便和阿行一起去找周起,那日老将军毒发将军府上下忙作一团自然也没人理会他们,他们便折回霍府,在门口遇到了霍醍齐遭了一顿毒打。阿行反反复复说自己当时昏了不知什么人出手相救,也不知道长戌的存在,更不相信卷耳和秦梅会害人性命,他说卷耳一定是被坏人带走了。

    霍沉齐对此说法自然是深信不疑,可周起不相信,表面上他答应霍沉齐放了阿行,继续派人寻找卷耳的下落,可实际上转眼就把阿行发配至边境做苦役,萧葵求他手下留情,他却说看在霍沉齐的份上能留阿行一命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萧葵的心抽痛了一下,这是她爱慕了十余年的人,如果他已经不是她爱的模样,她还会继续爱他吗?

    周起站在院中,手中的长剑抵在地上,而他则刚刚从胸口的阵痛中缓过来,如今的他别说一套剑法,简单几个招式都练不下去。

    “少将军,长戌的画像有了。”常远匆匆而来拿着一张画递给了周起。

    “查了这么些日子就换来这样一个不清不楚的画像?”周起看着手中半人半鬼的画像十分恼怒。

    “我们推断长戌一行人是八月初六那日离开醴城便去查了城里的车马行,这是根据西市车马行的掌柜所述描绘出来的,掌柜的说那日有人来租马车,说好晚间归还但此后便再无音信,我们由此推测此人可能是长戌,不过时日已久掌柜的说若再见到应该可以认出但描述不清,若长戌选择偷一辆马车出城,那可能连这个线索都查不到。”常远有些不服气,他们这些日子忙得昏天暗地,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却被周起如此嫌弃。

    “可有查到马车出城后去了哪里?”

    “没有,不过掌柜的说长戌身边跟着一个姑娘,虽说蒙了面纱,但他觉得像是城里红杏院的一个姑娘。”

    红杏院!周起的眼睛突然亮了,“是谁?”

    “掌柜的说是怀慕,但他只远远见过几回,并不十分确定,也正是因为这个姑娘,他才多看了长戌几眼。”

    怎么会,这怎么会,怀慕的身世他打听得清清楚楚,年少时被卖到红杏院,之后多年一直呆在红杏院,怎么会和长戌有纠葛?怎么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是长戌的人?

    “去红杏院带红姑过来。”

    躺了一个多月霍沉齐的外伤好了许多,只是伤口结痂痒得很他又克制着不能抓,他的右腿断了被两块木板绑着,右耳几乎听不到声音,喉咙不知被灌过什么药声音也变得沙哑不似从前,可这一切伤痛远不及周起告诉他卷耳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他其实一早就察觉到卷耳和秦梅一丝异样,只不过他没放在心里,他总觉得自己聪慧过人大智若愚很多事看破不说破故作高深,现在想来却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了,可要他相信卷耳对他毫无真情也是不可能的,那样奋不顾身救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利用他,他只希望自己好得快一点,他要亲自去找卷耳,亲口问个答案。

    “这便是长戌。”周起从外面进来,扔给霍沉齐一张画像。

    霍沉齐半躺在床上拿着画像端详了半天,终还是无力放下,“凭着这幅画像能抓到人才见了鬼。”

    “凭它自然抓不到,但如今有了更好找的人,”周起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离霍沉齐不远的地方,“说出来你不信,连怀慕都是他的人。”

    “什么!”霍沉齐惊呼一声。

    “我们都以为怀慕是不愿去北朝担心害怕才趁乱逃走,也不知她在长戌的计划里起了什么作用。”

    “问过红姑了吗?她可认识长戌?”

    “不认识,她说怀慕断不会认识这样的人,怀慕每日跟什么人接触她一清二楚。”

    “这事不对,”霍沉齐一边思索一边说,“怀慕若是自己逃走便罢,无非我们再去寻找合适的人选,可她若是被长戌掳走呢?”

    周起看着他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霍沉齐急着说道,“我们是送怀慕去北朝做探子,这件事你知我知她知,可若是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我们岂不是变成私通敌国?”

    “哪有那么严重,更何况仅凭她一人之言谁会相信?”周起不以为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一直以为长戌是主谋与你们不过私仇罢了,但如果长戌是受人指使来铲除你们父子,如今你安然无恙,他们难道会罢手吗?若是一顶私通敌国意欲谋反的帽子扣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周起腾地站了起来,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张俪瑶,霍沉齐一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说道,“不可能是她,你别病急乱投医,她在府中多年若她想下手可以做得更隐蔽些。”

    “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皇后收服我父子不成便想铲除我们,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皇后除掉你们对她有何好处?表面上看至少你们还是姻亲,朝中大臣也会对平王另眼相看。”

    “父亲一直都不喜欢平王,他不会站在平王这边的。”

    “喜不喜欢平王都是皇后嫡子,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就是他,我多说一句,朝中的事你莫要插手,只管看好北境便是,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周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也是皇子,自己若要选也自然站在他这边,也许,也许他真的有机会呢?

    “你想什么呢?”霍沉齐打断了周起的浮想联翩,“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什么?”

    “最想取你们父子而代之的人。”

    经霍沉齐一说,他的脑海中有了另外两个名字,倪志贤,安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