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绝山
萧葵有些不解，这石神医不好好诊病无端端问隐仙峰做什么，坊间传闻隐仙峰上有神仙，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神仙？老将军和周起的病得神仙医治？她看了张俪瑶一眼，张俪瑶仿佛在思索什么，她便拉着石神医走到院中说话。
“石神医，隐仙峰和两位将军的病有关系吗？”
“这...”石神医心道，自己师承绝山，绝山对他有再造之恩，若绝山真出了事大约也不是他能处理的，他曾发誓绝不将绝山的事告诉别人，目前情况不明自己更要谨慎说话，“老夫判断两位将军都是中了毒。”
“中毒？”萧葵愈发不解，“三个月前我去石城找您的时候老将军便已病体沉珂，怎地会是中毒？”
“老将军确实咳疾入肺无法医治，不过如今的病症实实在在是中毒，其实也不能算是毒药。”
“此话怎讲？”
“服下此种毒药无论人病得多重，七日之内便如同常人一般，有些精神更甚，七日一过便会周身疼痛，少则三五日最多一月便会疼痛致死。”
活活疼死，萧葵握紧了拳头，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要一个将死之人受这样的折磨，“既然石神医知道是何毒药，眼下该如何解毒？”
石神医黯然地摇摇头，“无药可解。”
“那少将军呢？他和老将军症状不同，应该不是同样的毒药吧？”
“少将军的毒尚有法可解，待老夫写个药方配以行针，只是...”
“石神医有话便讲，无需忌讳。”
“此毒会使人四肢无力身体麻痹，少将军中毒已有月余，只怕不能恢复如常。”
萧葵的指甲已经插进掌心，她不知几丝鲜血已经渗了出来，“这两种毒药可是都来自隐仙峰？”
石神医点点头没有言语，此时张俪瑶从房内跑了出来，对着萧葵急切地说，“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就是从隐仙峰来的。”
卷耳不知何时到的观阳城，等她从昏睡中醒来已经身在客栈，长戌和怀慕都不在，而自己腹部好似没那么痛了。她缓缓地下了床打开窗户，夜已深可风却不似醴城那般冷，豫州果然比原州要暖和许多，也不知这里的冬日下不下雪。
“看来长戌说的没错，你用了他的药果然好得快了些。”
卷耳回头见是怀慕推门进来，可她身后并没有长戌，她的三哥又要失踪了吗。
“别站着吹风了，我白日里买了盒胭脂，你过来看看，”怀慕坐下对卷耳招手，自己打开桌上的包袱，取出胭脂盒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香啊，我在醴城从来没用过这么香的胭脂，这观阳城比醴城好太多了。”
卷耳对这些并无兴致，她转身靠着窗户问，“你和我三哥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想问的是我和霍沉齐吧。”怀慕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
“是吗？”怀慕的手指在脸颊轻轻划过，“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肤如凝脂肌如雪？”
“他说你瞧不上他。”卷耳的心仿佛又碎了一次，她不敢想霍沉齐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说出这样的话。
“比起荣华富贵他确实逊色不少，不过他也真真是个会疼人的主儿，想当初我们院儿里的姑娘都盼着和霍公子共度良宵，”怀慕嫣然一笑，“卷耳姑娘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我三哥叫你说的吧？你不必刻意说这些来刺激我，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了。”卷耳嘴里坚强，心里却破碎不堪。
“我犯不着刻意与你说这些，这本来也是事实，霍沉齐的风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一次春风楼两个姑娘为了他还动手了呢，说是晚上三个人...”
“你别说了！”卷耳吼了起来，她这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便瘫坐在地。
“哟，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就不该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还说什么恩断义绝，我看你还是很在乎他嘛。”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爱心里却惦记得紧，”怀慕幽幽地走到卷耳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等你养好了伤回去找他便是，他总会分点疼爱给你，倪家那位大小姐虽然脾气差了些，可架不住霍沉齐抹了蜜般的嘴，她不会为难你的。”
“我叫你别说了。”卷耳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甩开怀慕的手。
“这跟我置什么气呢，我也是好心呐，瞧你这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霍沉齐见了肯定心疼，他那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保你一听百病消...”
“我叫你别说了你听不懂吗？”卷耳猛地扼住怀慕的喉咙，用力将她抵在窗边，怀慕被她压得死死的双手拼命挣扎身体却纹丝不动，她从没想过一个姑娘的力气能有这么大。
“放...放手...”怀慕努力吐出几个字，面色涨得通红。
卷耳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提起他，一个字都不许。”
怀慕拼命地眨眼表示知道了，卷耳猛地松手，怀慕的身体软了下来，她俯身咳嗽许久，抬头嘶哑地说，“你同你三哥真像，说翻脸就翻脸。”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你和我三哥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怀慕心有余悸地后退几步，“霍...他和周起计划着要把我送到北朝，我便在周起府上住下了，哪知有天夜里你三哥突然摸了进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我看你现在倒是很愿意。”卷耳讥笑一声。
“我哪儿敢不愿意，我的小命攥在你三哥手里呢，再说他要真的能把我送进长安宫，那我岂不是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嘛，我何乐而不为呢。”
“戏文里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美女如云你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怀慕得意地挂上微笑，眼眸向上目光似已穿透房顶，“我活了这么些年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讨男人的欢心，只要他是个男人，我自有办法拿下。”
卷耳望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庞，心想单凭这张脸她也是有资格的，若自己长成她那般模样，霍沉齐是不是，呸，她啐了自己一口，暗骂自己没出息的家伙。
“那便祝你早日心愿得偿。”
周起这样不喜女色的人竟娶了房小妾，还是从隐仙峰那样偏僻的地方弄来的，这事儿一听就不对劲，萧葵走到秦梅屋外，见屋里还亮着灯她直接将门推开。
秦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母亲的病好了没，不知长戌何时会来接她，她摸摸枕边赵胜给她的保胎药，心里稍稍安慰一些。
“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张俪瑶尖锐的声音响起，萧葵蹙眉看着这位大家闺秀带着几个下人大踏步而来，她跟来做什么，怕不是想公报私仇，事情还未弄清万一伤了周起的孩子就不好了。
“少夫人，稍安勿躁。”萧葵冷静地说。
“你瞧这府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前日下人偷了两只白玉瓶，昨日库房都失窃了，都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贱人，我早就怀疑她另有目的，没想到她居然敢下毒！”
萧葵看着她没有说话，心想府里这样乱难道不是你御下无能么，平日里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真到了要你拿出气魄的时候又束手无策。
秦梅听到张俪瑶提到“下毒”，急忙摸出安胎药吃了下去，看来还是东窗事发了，但愿不要伤到她的孩子。
“少夫人您怎么来了？”秦梅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走到门口，她看到萧葵时愣了一下，这样英姿飒爽的姑娘她从未见过，“这位是？”
张俪瑶抬手便是一记耳光，“你为什么给父亲和周起下毒？你是谁派来的？你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秦梅轻抚发烫的脸颊，眼中含泪无辜地说，“我知道少夫人不喜欢我，为着我的身孕少夫人更是瞧我不顺眼，可下毒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我绝不敢做，少夫人莫要冤枉我。”
“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拖下去用刑！”
几个下人却没敢动，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葵，萧葵悄悄地摆摆手上前一步道，“少夫人，秦小妻还怀着身孕不能轻易用刑，石神医正在给少将军解毒，您先去照看少将军吧。”
“身孕，哼，”张俪瑶像是抓住了另一个把柄，“刚入府就有了身孕，人人都说她福气深厚，若她真的受人指使来将军府下毒，这孩子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
萧葵闻言看向秦梅，在她的腹部打量许久，秦梅受不了这利箭般的目光，不自觉地微微佝偻着身子。
“去请石神医过来。”萧葵吩咐一个下人，下人应声离开。
秦梅的心顿时慌了起来，她在心中盘算该怎么解释，反正周起还在昏迷，如今都是她一面之词，只要她一口咬定孩子是周起的，他们也不敢轻易伤她，先拖个三五日，也许明天长戌就会来接她，到时候她一走了之这府里的恩恩怨怨再与她无关，想到这儿她微微松口气。
然而她一口气尚未呼完便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耳中传来巨大的嗡嗡声，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石神医，隐仙峰和两位将军的病有关系吗？”
“这...”石神医心道，自己师承绝山，绝山对他有再造之恩，若绝山真出了事大约也不是他能处理的，他曾发誓绝不将绝山的事告诉别人，目前情况不明自己更要谨慎说话，“老夫判断两位将军都是中了毒。”
“中毒？”萧葵愈发不解，“三个月前我去石城找您的时候老将军便已病体沉珂，怎地会是中毒？”
“老将军确实咳疾入肺无法医治，不过如今的病症实实在在是中毒，其实也不能算是毒药。”
“此话怎讲？”
“服下此种毒药无论人病得多重，七日之内便如同常人一般，有些精神更甚，七日一过便会周身疼痛，少则三五日最多一月便会疼痛致死。”
活活疼死，萧葵握紧了拳头，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要一个将死之人受这样的折磨，“既然石神医知道是何毒药，眼下该如何解毒？”
石神医黯然地摇摇头，“无药可解。”
“那少将军呢？他和老将军症状不同，应该不是同样的毒药吧？”
“少将军的毒尚有法可解，待老夫写个药方配以行针，只是...”
“石神医有话便讲，无需忌讳。”
“此毒会使人四肢无力身体麻痹，少将军中毒已有月余，只怕不能恢复如常。”
萧葵的指甲已经插进掌心，她不知几丝鲜血已经渗了出来，“这两种毒药可是都来自隐仙峰？”
石神医点点头没有言语，此时张俪瑶从房内跑了出来，对着萧葵急切地说，“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就是从隐仙峰来的。”
卷耳不知何时到的观阳城，等她从昏睡中醒来已经身在客栈，长戌和怀慕都不在，而自己腹部好似没那么痛了。她缓缓地下了床打开窗户，夜已深可风却不似醴城那般冷，豫州果然比原州要暖和许多，也不知这里的冬日下不下雪。
“看来长戌说的没错，你用了他的药果然好得快了些。”
卷耳回头见是怀慕推门进来，可她身后并没有长戌，她的三哥又要失踪了吗。
“别站着吹风了，我白日里买了盒胭脂，你过来看看，”怀慕坐下对卷耳招手，自己打开桌上的包袱，取出胭脂盒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香啊，我在醴城从来没用过这么香的胭脂，这观阳城比醴城好太多了。”
卷耳对这些并无兴致，她转身靠着窗户问，“你和我三哥是怎么回事？”
“我看你想问的是我和霍沉齐吧。”怀慕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
“是吗？”怀慕的手指在脸颊轻轻划过，“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肤如凝脂肌如雪？”
“他说你瞧不上他。”卷耳的心仿佛又碎了一次，她不敢想霍沉齐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说出这样的话。
“比起荣华富贵他确实逊色不少，不过他也真真是个会疼人的主儿，想当初我们院儿里的姑娘都盼着和霍公子共度良宵，”怀慕嫣然一笑，“卷耳姑娘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我三哥叫你说的吧？你不必刻意说这些来刺激我，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了。”卷耳嘴里坚强，心里却破碎不堪。
“我犯不着刻意与你说这些，这本来也是事实，霍沉齐的风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一次春风楼两个姑娘为了他还动手了呢，说是晚上三个人...”
“你别说了！”卷耳吼了起来，她这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便瘫坐在地。
“哟，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就不该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还说什么恩断义绝，我看你还是很在乎他嘛。”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爱心里却惦记得紧，”怀慕幽幽地走到卷耳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等你养好了伤回去找他便是，他总会分点疼爱给你，倪家那位大小姐虽然脾气差了些，可架不住霍沉齐抹了蜜般的嘴，她不会为难你的。”
“我叫你别说了。”卷耳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甩开怀慕的手。
“这跟我置什么气呢，我也是好心呐，瞧你这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霍沉齐见了肯定心疼，他那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保你一听百病消...”
“我叫你别说了你听不懂吗？”卷耳猛地扼住怀慕的喉咙，用力将她抵在窗边，怀慕被她压得死死的双手拼命挣扎身体却纹丝不动，她从没想过一个姑娘的力气能有这么大。
“放...放手...”怀慕努力吐出几个字，面色涨得通红。
卷耳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提起他，一个字都不许。”
怀慕拼命地眨眼表示知道了，卷耳猛地松手，怀慕的身体软了下来，她俯身咳嗽许久，抬头嘶哑地说，“你同你三哥真像，说翻脸就翻脸。”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你和我三哥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怀慕心有余悸地后退几步，“霍...他和周起计划着要把我送到北朝，我便在周起府上住下了，哪知有天夜里你三哥突然摸了进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我看你现在倒是很愿意。”卷耳讥笑一声。
“我哪儿敢不愿意，我的小命攥在你三哥手里呢，再说他要真的能把我送进长安宫，那我岂不是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嘛，我何乐而不为呢。”
“戏文里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美女如云你不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怀慕得意地挂上微笑，眼眸向上目光似已穿透房顶，“我活了这么些年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讨男人的欢心，只要他是个男人，我自有办法拿下。”
卷耳望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庞，心想单凭这张脸她也是有资格的，若自己长成她那般模样，霍沉齐是不是，呸，她啐了自己一口，暗骂自己没出息的家伙。
“那便祝你早日心愿得偿。”
周起这样不喜女色的人竟娶了房小妾，还是从隐仙峰那样偏僻的地方弄来的，这事儿一听就不对劲，萧葵走到秦梅屋外，见屋里还亮着灯她直接将门推开。
秦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母亲的病好了没，不知长戌何时会来接她，她摸摸枕边赵胜给她的保胎药，心里稍稍安慰一些。
“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张俪瑶尖锐的声音响起，萧葵蹙眉看着这位大家闺秀带着几个下人大踏步而来，她跟来做什么，怕不是想公报私仇，事情还未弄清万一伤了周起的孩子就不好了。
“少夫人，稍安勿躁。”萧葵冷静地说。
“你瞧这府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前日下人偷了两只白玉瓶，昨日库房都失窃了，都是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贱人，我早就怀疑她另有目的，没想到她居然敢下毒！”
萧葵看着她没有说话，心想府里这样乱难道不是你御下无能么，平日里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真到了要你拿出气魄的时候又束手无策。
秦梅听到张俪瑶提到“下毒”，急忙摸出安胎药吃了下去，看来还是东窗事发了，但愿不要伤到她的孩子。
“少夫人您怎么来了？”秦梅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走到门口，她看到萧葵时愣了一下，这样英姿飒爽的姑娘她从未见过，“这位是？”
张俪瑶抬手便是一记耳光，“你为什么给父亲和周起下毒？你是谁派来的？你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秦梅轻抚发烫的脸颊，眼中含泪无辜地说，“我知道少夫人不喜欢我，为着我的身孕少夫人更是瞧我不顺眼，可下毒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我绝不敢做，少夫人莫要冤枉我。”
“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拖下去用刑！”
几个下人却没敢动，小心翼翼地看着萧葵，萧葵悄悄地摆摆手上前一步道，“少夫人，秦小妻还怀着身孕不能轻易用刑，石神医正在给少将军解毒，您先去照看少将军吧。”
“身孕，哼，”张俪瑶像是抓住了另一个把柄，“刚入府就有了身孕，人人都说她福气深厚，若她真的受人指使来将军府下毒，这孩子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
萧葵闻言看向秦梅，在她的腹部打量许久，秦梅受不了这利箭般的目光，不自觉地微微佝偻着身子。
“去请石神医过来。”萧葵吩咐一个下人，下人应声离开。
秦梅的心顿时慌了起来，她在心中盘算该怎么解释，反正周起还在昏迷，如今都是她一面之词，只要她一口咬定孩子是周起的，他们也不敢轻易伤她，先拖个三五日，也许明天长戌就会来接她，到时候她一走了之这府里的恩恩怨怨再与她无关，想到这儿她微微松口气。
然而她一口气尚未呼完便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耳中传来巨大的嗡嗡声，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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