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覃元归来
“大姑姑?”覃月墨弓着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就愣住了。
他盯着车门口的妇人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有点眼熟的。
阿公阿婆已经老了,看不出来与她相不相像,但是他见过阿父最后一面,阿父的脸与这个妇人是有点神似的。
“哎!”覃元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冲他招招手,“好墨崽,快过来,让大姑姑好好瞧一瞧!”
覃月墨走到车厢前,抬头看着覃元,静静地任她摸自己的脑袋。
不知怎地,心里有点泛酸。
“当初你阿父出事,我没能去接你,你可怪过姑姑?”
“要不是你这一头漂亮的银发,姑姑还认不出你来……”
“你跟你阿父长得像,回头长大了也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覃元一边落泪,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话,突然,一个绑着双髻的脑袋从车门边上挤出来,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他。
“你就是墨表哥吗?”女娃娃声音,比阳稚的要响亮清脆一些,阳稚的声音是软糯的。
刚说完,就像是被什么拉进了车厢,一阵低喝传到了覃月墨的耳朵里:“阿芜,不能失礼!”
正落泪的覃元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对着车厢道:“阿茗,在这里不用过多礼节……你和阿芜快出来见见墨崽吧!”
回过头来,她又笑着对覃月墨介绍:“墨崽呀,里面的是你茗表姐和芜表妹……”
车厢里接连跳下两个丫头,大的比覃月墨还要高,看上去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亭亭玉立,温婉可人。
小的也就阳稚一样高低,双髻上还缀着红色的铃铛和流苏,看上去软糯机灵。
看到那铃铛和流苏,覃月墨首先想到的是:阳稚戴上应该更好看……
“见过墨表弟,墨表弟安!”柳茗标标准准地福了下身,动作说不出的优美。
覃月墨不知如何回礼,只是弯腰作揖。
旁边的柳芜没有行礼,她左瞅一眼姐姐,右看一下表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噗呲!”车门边的覃元看柳芜这样,没忍住笑出了声,“墨崽勿怪,你芜表妹自小被我惯坏了。”
即便说着责备的话,覃元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她的这两个女儿啊,大女儿柳茗像极自己妹妹的覃华,自小就板着一副脸装沉稳;小女儿随了她的性子,柳广志、柳广淑以及柳母怎么拗都拗不过来……
但是她覃元的女儿,就应该像自己和自己的妹妹!
……
“对了,墨崽,你刚刚为何来拦车?”都打过了招呼,覃元突然想起来覃月墨是拦车求助的。
不远处,被晾在一边、即便裹得像企鹅、也冻得鼻涕横流的某神:我去!你们这才想起来!你们太过分了!
哦,躺在冻梨堆里打滚的山神表示:无所谓呀,我很好,你们可以再聊会儿……
“呃~”覃月墨这才意识到,还有两个人再等着自己,“姑姑,我是和两个妹妹一起来找果子的,但是果子太多,我们三个没办法拉回去,正好看到有车经过,就想看看能不能搭一下顺风车,没想到拦下的是你们……”
“妹妹?!”柳芜听到覃月墨有妹妹,还是两个,顿时不干了,“你不应该只有我一个妹妹吗?小姨家是三个臭小子……”
覃元也有点糊涂了,难道是覃村谁家的丫头?
“这个说来话长,她们是我阿母那边的表亲……”
听到覃月墨的阿母,覃元就不多问了,那个抛下自己亲生儿子的女人,不提也罢。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妹妹,竟然占了我的位置!”柳芜气冲冲地顺着覃月墨指着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芜!阿芜……”柳茗看妹妹走远了,有点急了,回头瞧了瞧不准备管的阿母,转身追了上去。
覃月墨见状,对覃元说道:“姑姑你身体不好,就先坐在马车等一会儿吧,我们片刻就回来。”
覃元环视了周围白茫茫的大山,点点头:“你去吧,我也正好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这片森林了。”
*
覃月墨到达山谷的时候,柳芜已经不闹了,追在姜瑄屁股后面一个劲地问:“姐姐,姐姐,你穿这么少,还在雪地里打滚,你真的不怕冷吗?”
覃月墨:“……”
这变脸的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快!
不怪柳芜变脸,她刚刚跑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绿裙子的小女孩~躺在一堆黑疙瘩上面,黑疙瘩中间都是雪……
那个小女孩还在嘀嘀咕咕:“阳阳呀,你说我以后用冻梨摆一张床怎么样,想吃了就拿起来一个啃……”
……
而另一边,裹成球的阳稚在跟柳茗解释地上的黑疙瘩是什么。
“其实应该就是普通的山梨,正好附近没人摘,就都落下来了。极寒森林冷得快、下雪早,梨还没有坏就被冻住了。冻得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这个颜色……”
柳茗从袖口掏出一块丝帕,裹住一颗冻梨拿起来:“嘶~太冰了!这真的能吃吗?我看它这么黑,不会是有毒吧?”
阳稚:“……”
覃月墨走过来解释:“可以吃,非常好吃,今晚就给你们弄好!”
阳稚没有问覃月墨什么话,因为驴车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也知道了对方是谁。
“我们先把冻梨装车上一部分吧。”柳家两姐妹玩心大起,就连柳茗都不顾仪表,蹲在雪地里扒拉起冻梨来了,要是再不动手,恐怕等到天黑也运不走。
于是,几个娃娃一起从地上捡黑疙瘩,一个个往筐里扔。
扔够半筐,覃月墨就拉着去覃元那,把冻梨卸到驴车车厢里。
至于为啥只有覃月墨拉?呵呵呵,三个丁点大的女娃娃都才六七岁,指望不上。
大点的那个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大家闺秀~
呃~忽略掉她现在凌乱的发髻和被雪水弄脏的裙摆,也还算是一个大家闺秀吧。
……
来回了五六趟,终于搬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匀到两个筐里,坠在车尾拉着吧,就不放车厢里了。
*
“阿母!我们把冻梨都搬完了!”劳动了半天,柳芜还是活蹦乱跳的。
外表六岁、内里上万岁的阳稚,不得不感叹一句:小孩子就是经历旺盛呀!
覃元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们,一阵欣慰,阿茗回到这里也放开很多了。
再看看另外两个小姑娘,一个裹成个球,一个绿盈盈,一眼望去就不讨厌。
两个小姑娘规规矩矩地叫自己一声“姑姑”。
罢了,如此乖巧的孩子,还是不要把大人们的罪过强加到她们身上了。
……
“姑姑,都安置好了,我们回家吧。”覃月墨绑好筐,走到驴旁边,拍了拍驴的脖子。
这次真的要劳烦这位驴兄了!
“好……回家……我们回家……”望着不远处的山脉,覃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喃喃回应道。
他盯着车门口的妇人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有点眼熟的。
阿公阿婆已经老了,看不出来与她相不相像,但是他见过阿父最后一面,阿父的脸与这个妇人是有点神似的。
“哎!”覃元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冲他招招手,“好墨崽,快过来,让大姑姑好好瞧一瞧!”
覃月墨走到车厢前,抬头看着覃元,静静地任她摸自己的脑袋。
不知怎地,心里有点泛酸。
“当初你阿父出事,我没能去接你,你可怪过姑姑?”
“要不是你这一头漂亮的银发,姑姑还认不出你来……”
“你跟你阿父长得像,回头长大了也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覃元一边落泪,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话,突然,一个绑着双髻的脑袋从车门边上挤出来,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他。
“你就是墨表哥吗?”女娃娃声音,比阳稚的要响亮清脆一些,阳稚的声音是软糯的。
刚说完,就像是被什么拉进了车厢,一阵低喝传到了覃月墨的耳朵里:“阿芜,不能失礼!”
正落泪的覃元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对着车厢道:“阿茗,在这里不用过多礼节……你和阿芜快出来见见墨崽吧!”
回过头来,她又笑着对覃月墨介绍:“墨崽呀,里面的是你茗表姐和芜表妹……”
车厢里接连跳下两个丫头,大的比覃月墨还要高,看上去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亭亭玉立,温婉可人。
小的也就阳稚一样高低,双髻上还缀着红色的铃铛和流苏,看上去软糯机灵。
看到那铃铛和流苏,覃月墨首先想到的是:阳稚戴上应该更好看……
“见过墨表弟,墨表弟安!”柳茗标标准准地福了下身,动作说不出的优美。
覃月墨不知如何回礼,只是弯腰作揖。
旁边的柳芜没有行礼,她左瞅一眼姐姐,右看一下表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噗呲!”车门边的覃元看柳芜这样,没忍住笑出了声,“墨崽勿怪,你芜表妹自小被我惯坏了。”
即便说着责备的话,覃元的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她的这两个女儿啊,大女儿柳茗像极自己妹妹的覃华,自小就板着一副脸装沉稳;小女儿随了她的性子,柳广志、柳广淑以及柳母怎么拗都拗不过来……
但是她覃元的女儿,就应该像自己和自己的妹妹!
……
“对了,墨崽,你刚刚为何来拦车?”都打过了招呼,覃元突然想起来覃月墨是拦车求助的。
不远处,被晾在一边、即便裹得像企鹅、也冻得鼻涕横流的某神:我去!你们这才想起来!你们太过分了!
哦,躺在冻梨堆里打滚的山神表示:无所谓呀,我很好,你们可以再聊会儿……
“呃~”覃月墨这才意识到,还有两个人再等着自己,“姑姑,我是和两个妹妹一起来找果子的,但是果子太多,我们三个没办法拉回去,正好看到有车经过,就想看看能不能搭一下顺风车,没想到拦下的是你们……”
“妹妹?!”柳芜听到覃月墨有妹妹,还是两个,顿时不干了,“你不应该只有我一个妹妹吗?小姨家是三个臭小子……”
覃元也有点糊涂了,难道是覃村谁家的丫头?
“这个说来话长,她们是我阿母那边的表亲……”
听到覃月墨的阿母,覃元就不多问了,那个抛下自己亲生儿子的女人,不提也罢。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妹妹,竟然占了我的位置!”柳芜气冲冲地顺着覃月墨指着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芜!阿芜……”柳茗看妹妹走远了,有点急了,回头瞧了瞧不准备管的阿母,转身追了上去。
覃月墨见状,对覃元说道:“姑姑你身体不好,就先坐在马车等一会儿吧,我们片刻就回来。”
覃元环视了周围白茫茫的大山,点点头:“你去吧,我也正好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这片森林了。”
*
覃月墨到达山谷的时候,柳芜已经不闹了,追在姜瑄屁股后面一个劲地问:“姐姐,姐姐,你穿这么少,还在雪地里打滚,你真的不怕冷吗?”
覃月墨:“……”
这变脸的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快!
不怪柳芜变脸,她刚刚跑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绿裙子的小女孩~躺在一堆黑疙瘩上面,黑疙瘩中间都是雪……
那个小女孩还在嘀嘀咕咕:“阳阳呀,你说我以后用冻梨摆一张床怎么样,想吃了就拿起来一个啃……”
……
而另一边,裹成球的阳稚在跟柳茗解释地上的黑疙瘩是什么。
“其实应该就是普通的山梨,正好附近没人摘,就都落下来了。极寒森林冷得快、下雪早,梨还没有坏就被冻住了。冻得时间久了就变成了这个颜色……”
柳茗从袖口掏出一块丝帕,裹住一颗冻梨拿起来:“嘶~太冰了!这真的能吃吗?我看它这么黑,不会是有毒吧?”
阳稚:“……”
覃月墨走过来解释:“可以吃,非常好吃,今晚就给你们弄好!”
阳稚没有问覃月墨什么话,因为驴车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也知道了对方是谁。
“我们先把冻梨装车上一部分吧。”柳家两姐妹玩心大起,就连柳茗都不顾仪表,蹲在雪地里扒拉起冻梨来了,要是再不动手,恐怕等到天黑也运不走。
于是,几个娃娃一起从地上捡黑疙瘩,一个个往筐里扔。
扔够半筐,覃月墨就拉着去覃元那,把冻梨卸到驴车车厢里。
至于为啥只有覃月墨拉?呵呵呵,三个丁点大的女娃娃都才六七岁,指望不上。
大点的那个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大家闺秀~
呃~忽略掉她现在凌乱的发髻和被雪水弄脏的裙摆,也还算是一个大家闺秀吧。
……
来回了五六趟,终于搬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匀到两个筐里,坠在车尾拉着吧,就不放车厢里了。
*
“阿母!我们把冻梨都搬完了!”劳动了半天,柳芜还是活蹦乱跳的。
外表六岁、内里上万岁的阳稚,不得不感叹一句:小孩子就是经历旺盛呀!
覃元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们,一阵欣慰,阿茗回到这里也放开很多了。
再看看另外两个小姑娘,一个裹成个球,一个绿盈盈,一眼望去就不讨厌。
两个小姑娘规规矩矩地叫自己一声“姑姑”。
罢了,如此乖巧的孩子,还是不要把大人们的罪过强加到她们身上了。
……
“姑姑,都安置好了,我们回家吧。”覃月墨绑好筐,走到驴旁边,拍了拍驴的脖子。
这次真的要劳烦这位驴兄了!
“好……回家……我们回家……”望着不远处的山脉,覃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喃喃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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