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发酵
明亮的烛火映着户部尚书张胜的身影，站在牢房里，影子在身前拉长，直至牢房的墙上，也落在白柒的身上，宛若一片巨大的阴影。
“五天的时间，太过于紧迫了，若到时白老弟仍未洗清嫌疑，可有信得过的人举荐接任，这也好接任后继续为你平反。”张胜说道。
“倒有一人。”
“哦？”
“大封武安君。”
“唉。”张胜轻叹一口气，说道：“大封刑律你应该比我熟，这个且不说，武安君继任的话，他有这个能力吗？”
按照大封刑律，凡是封王拜将者，均不得兼任文职，这一条是自古有之，大封也并未有所改动。
除了律法，武安君本身的能力白柒是不做过多期望的，毕竟他们是至交好友，在断案审案这方面对方有多少斤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举荐封君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可以自保。
按理说他的弟子赵明幽应该也在举荐之列，若真能继任，也能更好地为自己洗刷冤屈，但白柒知道，赵明幽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这一职位。
“除了他之外，我再无他人可举荐的了。”白柒说道。
“可惜啊，白老弟的才干我是很认可的，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刺杀皇室这等事，若没了你，当真是大封的一大损失啊。”
听得出来，张胜的语气中满是遗憾，甚至有一丝心痛，仿佛没了白柒就像是他的心脏缺了块肉一样。
“张尚书今日来此所谓何事？”白柒问道。
“今日忽闻武安君被刺，且白老弟嫌疑重大，便想来看看老弟，只怕他们对你严刑逼供，毕竟这里是禁狱，不是刑部大狱，我担心你被屈打成招了。”
“那还真是劳烦张尚书挂念了。”白柒应道。
“圣上已经下令搜家了，若没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估计白老弟很快就能出去了，到时候再一起为圣上效力，啊，不能多聊了，我得回户部去了，白老弟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能办的我都帮你办了。”
张胜行礼道别，离开了禁狱，白柒本来需要还礼的，但他整个人都被锁住了，起不了身，也就单单拱手当行礼了。
目送着户部尚书的背影消失在牢房中，白柒的双眼中充满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现在什么时辰了？”白柒问道。
“应是申时了。”牢头回道。
太阳已西斜，繁华的帝都依然车水马龙，正是茶余饭后时，各大酒馆茶楼、花船青楼、街边小摊、大商铺小商户等等都在谈论着武安君被刺杀这件事。
“听说刑部尚书就是那幕后凶手。”
“别听说了，我可是亲眼所见，禁卫军统领亲自抓捕的，现在人都关在禁狱里了。”
“我可也看见了，禁卫军在搜白尚书的家。”
“我觉得白尚书不像这种人······”
“你懂什么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被关进禁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能当上大官的，哪个不是几副面孔，有人平常里还是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呢，说不定实际上却是百花楼的常客呢。”
“就是，还是多担心一下枕边人还是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茶楼酒馆里便是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笑声、暗讽声将那些想要为白柒说句话的声音淹没。
舆论在持续不断地发酵，这起刺杀案迅速被帝都民众所知悉，继而传遍四方。
不断有赋闲的百姓聚集在白府门前，关于这场刺杀案的猜测也在他们口中越传越离谱。
有说白柒是真阎罗夜里索命的，有说武安君有仙人庇护故而有惊无险的，还有的人说白柒与武安君是断袖因爱生恨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在这些街边商铺的交谈中，有人坐马车，有人骑着马，皆朝着武安府而去。
武安府内，封君坐在仆人阿丙的床边，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判官那生死簿没把你名字给划了吧？”
阿丙憨憨地笑道：“小君爷，我母亲给我算过，说我这辈子虽然没什么财运，但就是命大，而且她跟我说，她会在下面给我打点好，我这辈子肯定是能活到一百岁的。”
“那就给我好好活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等你活到了一百岁，你就是最有钱的人了。”封君道。
“真的吗，我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小君爷话里的意思，但小君爷说了，那就是对的，我信了。”
“好好养伤，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讲，硬扛憋着身体容易出毛病。”
“好的，小君爷。”
封君跟一旁的白梅再次确认了一下仆人阿丙的身体状况，阿丙幸得皮糙肉厚，身体强壮，只需再修养两三天便可基本恢复。
从阿丙房里出来，便看到府中仆人紧跑过来，行礼相告：“小君爷，府外来人了。”
“谁来了？”
“孟家千金、范家千金、青龙军统领、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兵部尚书家的公子都来了。”
“好，知道了，准备好瓜果糕点招呼客人。”
仆人领命退去，封君刚要往大厅走去，被白梅叫住了。
“小君爷切记，酒要少喝，不能动武。”
“好，记住了。”封君应了一声。
来到大厅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几人被府中仆人领进来。
几人互相行礼，坦白来意，都是听到武安君遇刺的消息就赶来了，几位千金都带了些补品来，倒是青龙军统领钟永宁和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孙恒是空着手来的。
这封君都已经习惯了，以他们两个的性子要不是家里人提醒，根本就不会想到要提礼上门。
行完礼，还没等开口寒暄，钟永宁就给了封君肩膀一拳，力气不小，封君当即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钟永宁愣了一下，忙说道：“见你这么精神，我还以为你没多大事，下手有点重了，见谅。”
“不碍事，先落座吧。”
等众人落座，仆人刚好将瓜果糕点备齐，孟家千金孟浮笙和工部尚书的千金徐梦晴是武安府的常客了，没那么拘束，拿起糕点就吃。
范家千金范雪柔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目光一直都落在封君的身上。
“【幽冥】的刺客，实力如何？”钟永宁率先开口问道。
“两位判官都是超一流的高手，至于那隐藏的刺客实力应也不弱。”
“能花得起这么大价钱来刺杀你，这天下没有几人。”
这时候范雪柔插话道：“来的路上，我听到帝都百姓都在议论刑部尚书白柒是这幕后凶手。”
封君笑了笑，没有回应，而是反问了一句，道：“你们觉得呢？”
“众所周知，这位刑部尚书被称为【活阎罗】，知交甚少，武安君则是其中之一，且以我对刑部尚书的了解，他不像是这种雇凶杀人的人，若真是他，我也想不出他要杀武安君的理由。”孙恒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永宁附和道。
封君看向范雪柔，问道：“帝都百姓是怎么议论的？”
“你真的想听？”
“当然。”
“一说武安君造成的杀劫太重，刑部尚书被阎王上身，命判官和黑白无常带你下地府，一说武安君是武曲星下凡，有仙人庇佑，避过死劫，还有一说······”
说到这里，范雪柔停了下来，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好奇百姓还说了什么。
“怎么了，继续说下去。”封君问道。
“还有一说武安君与刑部尚书有断袖之癖，刑部尚书向武安君表明心意遭拒，他因爱生恨，得不到的就毁掉，故而请了【幽冥】刺客要杀你，他则紧随其后，与你共赴黄泉。”
仅仅只是听到第一句，封君刚喝的一口茶就“噗”的一声忍不住喷了出来，孟浮笙、徐梦晴和钟永宁愣了一下后放声大笑，将武安君当做目标的孙恒也有些忍俊不禁。
封君有想过会很离谱，但也未曾想到竟会离谱到这等地步。
“五天的时间，太过于紧迫了，若到时白老弟仍未洗清嫌疑，可有信得过的人举荐接任，这也好接任后继续为你平反。”张胜说道。
“倒有一人。”
“哦？”
“大封武安君。”
“唉。”张胜轻叹一口气，说道：“大封刑律你应该比我熟，这个且不说，武安君继任的话，他有这个能力吗？”
按照大封刑律，凡是封王拜将者，均不得兼任文职，这一条是自古有之，大封也并未有所改动。
除了律法，武安君本身的能力白柒是不做过多期望的，毕竟他们是至交好友，在断案审案这方面对方有多少斤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举荐封君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可以自保。
按理说他的弟子赵明幽应该也在举荐之列，若真能继任，也能更好地为自己洗刷冤屈，但白柒知道，赵明幽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这一职位。
“除了他之外，我再无他人可举荐的了。”白柒说道。
“可惜啊，白老弟的才干我是很认可的，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刺杀皇室这等事，若没了你，当真是大封的一大损失啊。”
听得出来，张胜的语气中满是遗憾，甚至有一丝心痛，仿佛没了白柒就像是他的心脏缺了块肉一样。
“张尚书今日来此所谓何事？”白柒问道。
“今日忽闻武安君被刺，且白老弟嫌疑重大，便想来看看老弟，只怕他们对你严刑逼供，毕竟这里是禁狱，不是刑部大狱，我担心你被屈打成招了。”
“那还真是劳烦张尚书挂念了。”白柒应道。
“圣上已经下令搜家了，若没能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估计白老弟很快就能出去了，到时候再一起为圣上效力，啊，不能多聊了，我得回户部去了，白老弟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能办的我都帮你办了。”
张胜行礼道别，离开了禁狱，白柒本来需要还礼的，但他整个人都被锁住了，起不了身，也就单单拱手当行礼了。
目送着户部尚书的背影消失在牢房中，白柒的双眼中充满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现在什么时辰了？”白柒问道。
“应是申时了。”牢头回道。
太阳已西斜，繁华的帝都依然车水马龙，正是茶余饭后时，各大酒馆茶楼、花船青楼、街边小摊、大商铺小商户等等都在谈论着武安君被刺杀这件事。
“听说刑部尚书就是那幕后凶手。”
“别听说了，我可是亲眼所见，禁卫军统领亲自抓捕的，现在人都关在禁狱里了。”
“我可也看见了，禁卫军在搜白尚书的家。”
“我觉得白尚书不像这种人······”
“你懂什么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被关进禁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能当上大官的，哪个不是几副面孔，有人平常里还是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呢，说不定实际上却是百花楼的常客呢。”
“就是，还是多担心一下枕边人还是不是自己的结发妻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茶楼酒馆里便是此起彼伏的嘲笑声，笑声、暗讽声将那些想要为白柒说句话的声音淹没。
舆论在持续不断地发酵，这起刺杀案迅速被帝都民众所知悉，继而传遍四方。
不断有赋闲的百姓聚集在白府门前，关于这场刺杀案的猜测也在他们口中越传越离谱。
有说白柒是真阎罗夜里索命的，有说武安君有仙人庇护故而有惊无险的，还有的人说白柒与武安君是断袖因爱生恨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在这些街边商铺的交谈中，有人坐马车，有人骑着马，皆朝着武安府而去。
武安府内，封君坐在仆人阿丙的床边，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判官那生死簿没把你名字给划了吧？”
阿丙憨憨地笑道：“小君爷，我母亲给我算过，说我这辈子虽然没什么财运，但就是命大，而且她跟我说，她会在下面给我打点好，我这辈子肯定是能活到一百岁的。”
“那就给我好好活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等你活到了一百岁，你就是最有钱的人了。”封君道。
“真的吗，我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小君爷话里的意思，但小君爷说了，那就是对的，我信了。”
“好好养伤，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讲，硬扛憋着身体容易出毛病。”
“好的，小君爷。”
封君跟一旁的白梅再次确认了一下仆人阿丙的身体状况，阿丙幸得皮糙肉厚，身体强壮，只需再修养两三天便可基本恢复。
从阿丙房里出来，便看到府中仆人紧跑过来，行礼相告：“小君爷，府外来人了。”
“谁来了？”
“孟家千金、范家千金、青龙军统领、工部尚书家的千金、兵部尚书家的公子都来了。”
“好，知道了，准备好瓜果糕点招呼客人。”
仆人领命退去，封君刚要往大厅走去，被白梅叫住了。
“小君爷切记，酒要少喝，不能动武。”
“好，记住了。”封君应了一声。
来到大厅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几人被府中仆人领进来。
几人互相行礼，坦白来意，都是听到武安君遇刺的消息就赶来了，几位千金都带了些补品来，倒是青龙军统领钟永宁和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孙恒是空着手来的。
这封君都已经习惯了，以他们两个的性子要不是家里人提醒，根本就不会想到要提礼上门。
行完礼，还没等开口寒暄，钟永宁就给了封君肩膀一拳，力气不小，封君当即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钟永宁愣了一下，忙说道：“见你这么精神，我还以为你没多大事，下手有点重了，见谅。”
“不碍事，先落座吧。”
等众人落座，仆人刚好将瓜果糕点备齐，孟家千金孟浮笙和工部尚书的千金徐梦晴是武安府的常客了，没那么拘束，拿起糕点就吃。
范家千金范雪柔端起茶杯，缓缓喝了口茶，目光一直都落在封君的身上。
“【幽冥】的刺客，实力如何？”钟永宁率先开口问道。
“两位判官都是超一流的高手，至于那隐藏的刺客实力应也不弱。”
“能花得起这么大价钱来刺杀你，这天下没有几人。”
这时候范雪柔插话道：“来的路上，我听到帝都百姓都在议论刑部尚书白柒是这幕后凶手。”
封君笑了笑，没有回应，而是反问了一句，道：“你们觉得呢？”
“众所周知，这位刑部尚书被称为【活阎罗】，知交甚少，武安君则是其中之一，且以我对刑部尚书的了解，他不像是这种雇凶杀人的人，若真是他，我也想不出他要杀武安君的理由。”孙恒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钟永宁附和道。
封君看向范雪柔，问道：“帝都百姓是怎么议论的？”
“你真的想听？”
“当然。”
“一说武安君造成的杀劫太重，刑部尚书被阎王上身，命判官和黑白无常带你下地府，一说武安君是武曲星下凡，有仙人庇佑，避过死劫，还有一说······”
说到这里，范雪柔停了下来，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好奇百姓还说了什么。
“怎么了，继续说下去。”封君问道。
“还有一说武安君与刑部尚书有断袖之癖，刑部尚书向武安君表明心意遭拒，他因爱生恨，得不到的就毁掉，故而请了【幽冥】刺客要杀你，他则紧随其后，与你共赴黄泉。”
仅仅只是听到第一句，封君刚喝的一口茶就“噗”的一声忍不住喷了出来，孟浮笙、徐梦晴和钟永宁愣了一下后放声大笑，将武安君当做目标的孙恒也有些忍俊不禁。
封君有想过会很离谱，但也未曾想到竟会离谱到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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