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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二节 幺女品格之不香鱼干

    呕吐物的酸腐臭,硬生生刺进岑鱼鼻孔。

    “空气中气体分子平均速度约为460米每秒…“岑鱼胡思乱想着:”致命气体如同杀人子弹,快得猝不及防…呕,呕…”

    岑鱼忍无可忍,手掌按住鼻子。

    庾夏不动声色,仅仅嘴角两抖,以示嘲笑。然后,她扭过身子,将水平推拉窗打开大约十厘米,鼻子对着开口,吸入新鲜空气:

    “经理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岑鱼正准备说点什么。

    “你找我?”

    阮红从岑鱼身后款款现身,救世主一般,及时,端庄。

    “你先去忙。”

    这句话是在阮红走过岑鱼侧身位的那一刻说的,时间点掐得刚好,不光语音语调得体平稳,而且讲的时候微笑目视岑鱼。不高傲,也不热情。

    “天哪!名不虚传!”

    岑鱼虽然心中惊呼,表面还是初级小员工,低头,顺势往后退。

    阮红注意到地面未清醒的宿醉年轻人们,也闻到了呕吐物气味,却没有半点大惊小怪。至少没人能看出来。

    “阮红姐姐,你知道吗?我入学的时候,你在銮天名誉生榜排名第三。”

    庾夏瞬间从掌控大局的大佬,转成追星小粉丝。

    接着,像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伸长脖子,朝阮红身后看去。

    阮红也好奇转身,不过反应跟动作,都相对缓慢。

    岑鱼站在门外。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筒小香水(那种香水试用装瓶子),对着洗手间与门口,用力洒香水,杀虫剂喷死活蟑螂那样的用力程度。

    发现自己被盯着,他还是再喷了两下,才轻轻关上门,不见。

    房间里迅速弥漫年轻活力香水味。

    两人心情都好了些。

    “第一第二是谁?”阮红大姐姐口吻,将方才断开的话题接起。

    “我只记得你!”庾夏莫名其妙又一下子严肃起来。

    “可能有人将你们进酒店的照片发到社交媒体,庾校长才知道的。”

    阮红也猛地一转话题与态度。

    “阮彩也知道吗?”庾夏问。

    提到“阮彩”名字的时候,庾夏的心脏以及周围一大片肌肉,全紧绷着,没有跳动。

    “你联系她了吗?”阮红细声细气又很小心地问。

    “她还好吗?”庾夏眼珠子突然蒙上一层东西,黑布一样,整个人也跟着沉重。

    “你呢?”阮红想了两秒,语气更加温柔。

    “哼!”庾夏意识到阮红在绕圈子,觉得再说也没有意义,眼睛垂下,闷闷自语:“多亏了她!”

    阮红在庾夏没看自己的时候,面部才展现出些怜爱…或是同情。

    房吉房祥穿着同样的绿色白色运动校服,小书包在背后一晃一晃地。

    房吉匀速朝一个方向稳定移动。

    房祥一下子跑到他前面,二十米后突然刹车,一个飞速转身,冲着房吉跑过来。

    房吉不躲不闪,不紧不慢。

    果然,房祥在几乎撞到房吉的那刻一个躲闪,咻一下就跑到房吉身后二十米。

    如此这般,来来回回,丝毫不累。

    突然,房吉的脚步停下,转身,抬头,目光往上,像是瞅见了外星人。

    “房吉,看球!”

    房祥一只脚踢过来。

    眼看避开不及。

    房吉左脚身后一挪,左侧身也紧跟着往后一藏,精准躲过房祥从下而上飞起的脚尖。

    “房祥,别动!”

    房吉不说则已,一说见效。

    房祥立马定定站好,好奇:

    “哥哥你怎么了?“

    “你看那里!”

    房吉指自己刚刚看的方向。

    他指着17号那栋房子:一楼窗户的防盗栏杆后面,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

    “什么?“房祥擦一下从额头流下脸颊的汗,没看出任何名堂。

    “窗帘上有鳄鱼!”房吉解释。

    房祥还是没有明白,不过很给面子地再看了窗帘一眼。

    窗帘乳白色,上面有些黄色形状,有些像鳄鱼轮廓,但没有其他细节,很难确认是鳄鱼。

    “不是鳄鱼,是嘴巴长长的辣椒酱瓶子躺在那里。”

    房祥歪着脑袋辨认了好一会儿,驳回窗帘上的图案是鳄鱼的可能性。

    “是鳄鱼!”房吉坚持。

    房祥觉得房吉够傻的。但她转念一想,为了早点回家放书包练球,自己应该跟大人一样宽宏大量:

    “行吧,行吧,你说鳄鱼就是鳄鱼!”

    她往家门口走(16号),刚走了一步,就听见房吉在后面啰嗦:

    “我从来没有见过鳄鱼!”

    “你见过!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去野生动物园的时候,不是给鳄鱼妈妈用竹竿喂了一大只鸡吗?”

    房祥不知道房吉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有些不耐烦地转身大声告知。

    气势对比:房吉是弱鸡,房祥是鳄鱼。

    “我知道,但我没有在这里见过。”房吉依旧龟速地按照自己的节奏表达,固执地指着窗帘。

    “这里没有鳄鱼!因为这里不是野生动物园!”房祥真的生气了,气得跺脚甩手大喊:“窗帘上的不是鳄鱼,是个张开嘴巴睡觉的开心果!”

    房吉终于明白,房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不知所措,垂下头,用力踩地,肩膀因为激动开始随呼吸起伏。

    房祥很后悔,赶紧走上去,上下抚摩他的后背(实际摸的是书包)。

    她霎时间换了一个人,姐姐哄弟弟地安抚:

    “房吉我错了,我不应该大声说话,我错了!“

    房吉听到房祥道歉,马上抬头,用力晃脑袋,表示跟房祥无关。

    兄妹俩就这样在别人家门口互相安慰了好一会儿。

    “我没有在这里见过鳄鱼。因为他们没有拉过窗帘。”

    房吉再次指着窗口,同样语速口气解释,希望房祥能够明白。

    “她现在叫什么名字?”

    全白一边低头在手机上处理什么,一边看似不上心地问问题。

    虽然低头,但他的身体挺拔,没有丝毫圆肩驼背迹象。

    就连他站着的时候双腿随意分开的距离,也像是刻意量好的与肩同宽。

    他双手操作手机。手机屏幕在邵樱的视线范围之外。

    “你…没有七情六欲吗?”

    邵樱见对方边玩手机边跟自己对话,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忽视,很不满意。

    “我所有的问题,你都用另一个无相关的问题作为回答。”全白继续冷淡,说着不是结论也不含情绪的话:“你我都知道,我们正在浪费时间。

    他说话归说话,并没有耽误手机上的活动。

    他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暂停键,然后截图,打开:戴黛从停车场走向大楼的脸部相对清楚的一张图片。

    全白皱眉,然后手指将戴黛脸部部分放大。

    全白确认没见过戴黛。

    “不如,你告诉我,那四个女孩子找你做什么,我就认真回答你的问题。”

    邵樱在对方不咸不淡地言语打压后,恢复自己最吸引人的那种妩媚又带撒娇的语气。

    “如果不是有人突然捣乱,那四个女孩子,哪个是你的下手目标?”

    全白问话的时候,在屏幕上按了一下“发送”,然后显示“发送成功”。

    “你呀,也只是看起来反骨…其实你到现在,还在给老板打工吧?”

    邵樱故意拔高音以及拖长音,整句话听着意味目的不明。她同时观望四周,想要走人的样子。

    “留你在这,是因为我员工还没醒。”

    全白的手机屏幕现在显示实时监控录像:那个穿西装的男性员工还躺在地上不动。

    “早该醒了,不是跟你说了嘛,轻轻叫他两声就行啦。”邵樱叉腰,看起来是交流不畅后的精神疲倦。

    “你别再来了!”

    全白放下手机,盯着邵樱,正式警告。

    “今天只是巧合。”邵樱耸肩,一脸无辜:“如果我知道会碰到你这个千年倒胃王,我是万万不会接这个工作的!“

    “你跟着四个女孩子到这里,将我的员工弄晕…大概,也已经动过她们的手机。“

    “假惺惺!我一直就干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邵樱音调变尖。

    全白正要说话,手机震动。

    屏幕显示监控里的男性员工摇摇晃晃地支撑着站了起来。

    “你可以走了!”

    全白再次放下手机,没表情,身体也没动。

    邵樱无奈冷笑两下,绕过他,往走廊一边走。

    过了一会儿,她停下,转身,看他。

    全白依旧那个姿势站在原地:没有目送客人的任何动作。

    “蒋至!”邵樱喊。

    全白扭头,皱眉。

    “她现在的名字。蒋至。”

    全白觉得走廊回音很大,“蒋至”停留了好久。

    蒋至从平衡车上轻飘飘地踩下地面。

    女生认出挡在自己面前离自己大约五米距离的人,是二手商店的老板助手。

    “你有事吗?”女生怯怯地。

    “有事。”蒋至说,同时朝前走,在两人距离一米左右,停下。

    近在咫尺的蒋至,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呼吸声。

    不过女生因为紧张,并没有发现这些。

    “你有什么事?”

    女生见蒋至只是走近,却不出声,只能自己主动问。

    “你为什么说谎?”蒋至盯着女生的黄色渔夫帽,目光像是能够戳穿帽子撕裂疤痕。

    “什么说谎?”

    “为什么说是阮彩?”

    “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女生慌张,语无伦次。

    “因为不是阮彩!“

    蒋至坚定。

    “不香的鱼干?”

    “嗯!房吉就是这么说的!”房祥自信干脆的萌萌奶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杜鹃脑子里将这几个字重复转了好几圈:

    “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