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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三节 妈妈的爱之紧急三步

    窦寅发呆,想事,手指翻转手机。

    岑鱼推门进来,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刚从耳边放下,接着看屏幕确认通话已挂断。

    “操!”岑鱼还没坐下,就气冲冲地闷声吼。

    “怎么?”窦寅自然问一声,同时停止手机翻转。

    “取消了!“

    “什么取消?“

    “说要复合,委托取消!”

    “阮政?”

    “你说女人是不是傻?“岑鱼气鼓鼓地,竟然激动起来。

    “尊重他人。“窦寅淡淡回一句,自身情绪没有被岑鱼拉高。

    “不是…重点不是这个!”岑鱼更大声,表情焦急,脸已经涨红,愤世嫉俗嬉皮笑脸等各色个人气质都不见踪影。

    “感情是私事,理智会添乱。”

    窦寅还是一脸冷静,好像在刻意减低对方所描述事件的严重性,让岑鱼淡定下来。

    当然他也觉得,岑鱼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大概是因为损失了一笔将到手的调查费。

    “她怀孕了!“岑鱼讲这话的时候,瞪大眼睛,抬头纹都全被挤出来了。

    “啊?“窦寅的想法一下子全被打乱。

    “阮政知道的时候,并没有表态。是再过了差不多两个月,阮政才说的分手。“

    “不肯结婚?”

    “你也觉得这样,对吧?“岑鱼毫不意外对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啊,嗯。“窦寅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点还没到。

    因为岑鱼瞅着天花板,长长叹口气,正在平复心情。

    岑鱼少见的惆怅。

    窦寅安静地等着。

    岑鱼转身,平静解释:

    “重点是,这个委托人提到的阮政前女友,在自杀的时候,也怀着孕,而且都七八个月了。”

    “一尸两命?”窦寅吃惊。

    “两尸四命!“

    岑鱼伸出食指中指,强调补充一句:

    “两个前女友!“

    “啊!”窦寅了解岑鱼方才为什么会失控。

    “因为那两个受害者都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健在,所以很容易查到,信息就算有出入,大致应该不差。”

    岑鱼进入了工作讨论状态,沉不住的气已经被压下去。

    “那她,你委托人,现在怀孕几个月了?”

    “四个月左右。“

    “阮政之前有跟这两个前女友提过复合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也不可能知道了…”岑鱼苦笑。

    两人都沉重。

    “她跟阮政交往多久了?“

    “十个月多,从认识到现在。都不超过一年。“

    两人此时心里都在算时间。

    然后,两人互相看看,心知肚明对方已经推算出这件事情的各种可能严重性。

    过了一会儿。

    “如果阮政28岁以后才初恋…“

    窦寅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因为所说内容的荒谬程度,有点哭笑不得。

    “这女人是不是傻!?“岑鱼泄气,恨铁不成钢。

    “她不是傻!“窦寅说。

    “那是什么?“

    “她是相信,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岑鱼不在乎地耸耸肩,翻个大白眼,没力气再生气,也懒得再去认真。

    阮闲在坐垫上打瞌睡。他睡过去了,身子朝侧面倒。

    几乎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噔“一下,他突然不倒翁一样,”咻“地又弹回中间。

    一睁眼,就看到那尊佛。

    他清醒,手背擦擦口水。

    他看旁边,阮谦盘腿坐得跟唐僧一样,安详地闭着眼睛,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滑动一颗颗佛珠。

    阮闲看不惯,面露鄙夷。

    阮闲又扭头扫一眼周围,垫子上的人多了几个,不过基本上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或是没有头发的叔叔。

    “到底要干嘛?”

    阮闲实在受不了了,脑袋凑过去,轻轻问阮谦。

    “大师还没回信。”阮谦嘴唇小幅度动了几下,声音微弱。

    “你又被哪个神棍PUA了?”

    “还拉上我一起洗脑?”

    “中午还能不能吃肉?”

    “袁嵘今天去见妈妈了,你知道吗?“阮谦缓缓睁开眼睛,瞅着阮闲,打断他的连续牢骚。

    阮闲明显不知情,直接愣在那里。

    “阮政刚从那里回来。”阮谦补充了一句。

    “反正我就是个局外人。“阮闲花了几秒才消化好信息,然后突然哼一声,冷笑。

    “前天拜见大师,大师对我提到了女士羊脂玉扳指。“

    “啊?”

    阮谦生硬地又将话题一转,让阮闲措手不及。

    这段短暂交流,阮闲的言语表情变了好几轮。阮谦在主导。

    “大师说如果见到女士羊脂玉扳指,切记避开,立即寻求佛祖庇护。”

    阮谦陈述大师的叮嘱时,如同念圣旨般荣耀神圣。

    阮闲一听到“大师“就烦,看傻子一样瞧着阮谦一副没救的沉溺模样。

    “我见到了,今天早上,女士羊脂玉扳指!“阮谦语气神情越发沉重。

    “巧合呗。“阮闲自然不信。

    “阮红。羊脂玉扳指,戴在阮红左手大拇指上。”阮谦说。

    “阮红…”阮闲努力回忆早上阮红的样子,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看什么都蒙着一层雾。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巧合,直到阮红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大师让我带上出生日期离我最近的亲人,在这里诚心等待。”

    “她还告诉我,我苦苦找寻的那人,其实近在咫尺。”

    阮谦一连几句,句句念诗般抒情。

    阮闲听得背脊发毛。

    “梆!“,硬物砸玻璃的第一响。

    声音从门口传来,但听起来却隔得很远。

    五个人都往门口方向看过去。

    “梆!“,第二响,伴随着玻璃初步碎裂。

    全白吃惊,但更多意外。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白大褂口袋,摸到手机。

    偏偏这时,手机在他手里震动一下。

    他身体跟着震动一下。

    两件事情同时发生。

    他杵在原处,人类遇到紧急时正常的冰冻反应(freeze)。

    “梆!‘第三响,玻璃破碎声超过砸物响声,接着是撒落地面的噼里啪啦。

    听起来更清脆了,但依旧隔得很远。

    全白察觉不对劲,对着门口大喊:

    “不要…”

    晚了。

    苏释腿长,跑着飞起来一样,已经把门拉开。

    屋里四个女生瞬间石化。

    门口外面,是一堵墙。

    灰色水泥墙。装修铺地板之前的那种多少有些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质感。

    “哐!“硬物砸卷闸门的声音,回音拉长,好一会儿都没消尽。

    苏释傻在门口位置。

    樊画看一下水泥墙,又看一下高大魁梧却束手无策的全白。

    黄媛脑袋跟上半身不动,手却跟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粘土小花牛。

    常茜耳朵发凉。

    有风。

    她朝右扭头,只扭了一点点,因为动作细微,看起来完全没移动一样。

    然后眼珠子悄悄往右转动。

    邵樱的脸。

    离常茜侧后方大约五米,是房子最里边角落。

    邵樱一只手掀起帘子,露出小半边身子,另一只手看不见。

    她身后能看到几节向下的楼梯(四人从这个楼梯下来)。

    从邵樱的位置,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所有情况。

    “哐!“卷闸门再一次波浪式缓慢回声。

    邵樱没有注意到常茜已经看到她了。

    因为她也被门口声音吸引过去。

    终于,苏释退后一步,遇到危急时接下来的逃跑反应(flee)。

    “谁啊?“

    苏释对着墙大喊,抗争(fight)。

    邵樱消失。

    帘子放下,还没有完全停止晃动。

    但因为帘子跟墙壁一个颜色,而且放下的时候很慢很轻,除非一直盯着,否则注意不到晃动情况。

    苏释转身,没有看到邵樱。其他人也没有。

    常茜觉得耳朵还在冰凉。

    樊画跟黄媛也已经走到苏释旁边,跟着看情况。

    墙那边没再发出声响。

    全白手机里,自动传来监控拍到的陌生人画面:

    邵樱拉着箱子跟那个后来晕倒的男人笑着说话;

    邵樱趁男人在前面转身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什么,她朝男人靠过去;

    男人倒下;

    邵樱下楼;

    在掀开帘子之前,邵樱转头,对着楼梯上方的监控镜头笑,笑得很甜。

    全白默默将手机重新放回白大褂口袋。

    “是个客户。“

    全白盯着门口,淡淡地说,毫不在意听者相信与否。

    黄媛相信。

    樊画怀疑。

    苏释不买账。

    常茜心跳加速。

    常念摸心口。

    她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了。

    她正蹲着。她眼前是一节树枝。

    她身后,传来两扇木门被推开的吱嘎声。

    树枝动了一下。

    不是树枝,是竹节虫,灰色(树枝颜色),手掌大小,身体张开时像提线木偶。

    “你真聪明。“

    常念轻轻对竹节虫说。

    袁嵘乍一看很年轻,但从嘴唇,脸颊,眼型,都有清晰的微整痕迹,妆也很重、很脆弱的一张脸,像是万一碰到什么突发情况,就会突然垮掉一样。

    她的身材很瘦,坐在大理石圆桌子另外一边,仪态大方。

    “女人啊…”

    毕貅温柔的拉长的推心置腹的前奏。

    袁嵘集中注意力,听着。

    “阮闲只要自由。钱,玩乐,没明天。“

    “所以他可爱。”

    毕貅说后面这句的时候,散发出母爱的光芒。

    安静。

    “你是…?“袁嵘确定毕貅不再说话,小心开口。

    毕貅嘴角扬起,笑笑后,才浅浅地左右两下摇头,好像是在否定什么。

    袁嵘正要说话。

    “提醒你!”

    毕貅突然转头,盯着袁嵘,语气凶狠,眼神犀利。

    然后,毕貅看透不说透地,对袁嵘展开微笑。

    袁嵘知道对话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