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阴云密布天像是酝酿一场吞噬一切的倾盆大雨，让人心情烦闷。
封磬派山下，三位仙长风度翩翩，一位眉目温柔俊雅，眉头轻瞥，时不时吐出一句叹息。
另一位稳重内敛，侧耳听着那温柔师兄的安排，虽然表情无甚，但是听得仔细认真，时不时轻轻点头。
最后那位长身玉立，发带从发冠而出，随风而动，衣摆也随风飘摇，他肩膀宽而厚，腰线劲瘦好看，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像是老天爷称好了再分给他，少一分消瘦，多一分过健。
他长相精致衣冠甚伟，纤长的睫毛轻轻煽动，每一根都长翘精细，像是一笔笔量好了才画上去，毫不女气的眉毛和他的脸相得益彰。
那张脸更是不用多说，仿佛是老天爷的得意之作，所有看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他听着那温柔仙长的安排不住的走神，神态相当不安定，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视线无法控制的不断朝着上下山的台阶望去。
直至一位女子背着挥手，送别无数包扎着身体的少男少女，轻快的走下台阶，一边朝着他走来，一边笑着挥手。
“瑾钥，大师兄，余宁，哎呀，大家封魔受着伤还要送我们下山，真是盛情难却啊。”
“是在送落师姐罢了，身为修道之人，封魔义不容辞，其实没有什么可送。
只是师姐是以身殉义者，不知道走了何种狗屎运捡回一条命，却又要踏上这条路，他们才格外不舍。”余宁开口就是毫不客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师兄保重。”
“该保重的是你们才是，一定要…回来啊。”甘心不在，理所应当的必须有人镇守封磬派，雎翡千般不舍也架不住姜落去意已决。
这本该仅仅几天的路程却硬是走了半个多月还未抵达。路上真如雎翡所说，普通魔物成倍的增长，民不聊生，城外简直就不能踏足，还好各派的普通弟子九成都下了山，有的受伤后回山再派伤好的下山继续封魔，还算没有出现无法阻止的惨剧。
这一路如同扫地一般清除着各种不成人形的怪物。
今天却格外奇怪。那是在小路中央毫不避让的公子形象，他哀切且冷漠，直视着他们这辆缓缓而来的金驾马车。
余宁掀开帘子张口道。
“麻烦让路。”
那人好像没听见一般，歪了歪头，想要从余宁掀开的帘子缝隙往里看去，余宁皱了皱眉将帘子的缝隙合小继续道。
“麻烦让——！”
“小心！”
“余宁——”
一记冰锥就朝着余宁发射而来，他眼疾手快，用合心网将冰锥切了个粉碎。
“你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啊，是情绪之鬼。”瑾钥已经冷下表情从金驾马车中翻身而出。
姜落朝着他们俩的视线看向堵住路的那个人。
他的脸蛋身姿都有不同，却从散发的信息让她分辨出来。
“尊重之鬼？！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主人，几日未见，您果然找回记忆了啊。
我虽然想尊重您的决定，不过真是错误的决定啊。让我来帮您消除记忆吧，不然您这样的状态去见了塔主，不仅仅是他，连您也会伤心的。”
他的哀切真诚缓缓叙述，仿佛自己的决策才是正确无视人的意愿。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该是这样子的人啊！”姜落也从马车翻身而下，始终下不了决心拔剑。
“与情绪之鬼多说无益！”余宁说着上前应战。
而那那冰锥则是出现的神秘莫测，如一团雾气似的毫无前兆的凝结从各个方向发射，瑾钥正和余宁一起应对，却发现姜落的腿竟然被木枝悄无声息的缠绕。
“姐姐！”
而尊重之鬼趁着此时只有余宁一人与他正面，瞬间靠近，无视了自己被合心网割开的面部，用手拿着一束冰锥朝着余宁的心脏而去，余宁伸手阻挡。
整个胳膊被冰锥捅穿，让姜落不敢置信，此时束缚住她的树枝也被瑾钥砍断，随后姜落保护余宁心切，一剑挥出。
尊重之鬼应声倒地。
“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们从来不是这种残暴的鬼啊。”
她只是带着不可置信的悲伤表情这么提问，那尊重之鬼就这样哀切心痛的流出泪来。
“我们和塔主…能够共同目睹主人与他的过去后，知道了一切。
我们理解了他，他所有的举动都是正确，他这么想，我也这么认为。
身为尊重之鬼的我……
哪怕是不再尊重侍候的主人，哪怕是不尊重自己的心，违背想要绝对不伤害主人的我的内心。
不过如果伤害我自己，甚至于伤害您，是为了迈向真正的‘正确’，那一切都不重要，尊重实在是不值一提。”
尊重之鬼已然崩坏，甚至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这善良的情绪之鬼发生了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目睹了怎样的过去能让他形容崩坏。
“请您，无论如何与他好好相商吧，不然您与他，就都……太可怜了……”他就这么悲切的落泪消散了。
乌云笼罩着整个上空，像是酝酿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雨，眼看着就要到达淬心湖，仰慕之鬼如意料之中的出现了。
他如往常笑着与姜落打着招呼。
“您马上就会和塔主重逢了，他会高兴的，毕竟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是真心实意的崇拜仰慕您，全心全意为您着想的。”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啊！”姜落此时已经没时间犹豫纠结，她直接张口提问。
“这都是为了铸造，新的世界，一个不会牵绊住您，只有真心的仰慕与您相随的新世界啊，而现在这个世界。”他语气停顿带着狡黠的笑容，手指指向了瑾钥。
“您张开眼好好看看呀，他是仰慕崇拜你的弱小弟弟，或是一心向道强大善良的修道者？
都不是，他日日夜夜渴望拥有你，让你只看着他一个充满了私心的伪君子，他伪善善妒装模做样。——
真是令人作呕。”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微笑天真，说得话像是在剥丝抽茧。
瑾钥想辩驳什么，可他能辩驳什么，否认自己对姜落有着超出了师门之情的私心，他不能否认，导致他只能低声阴沉道。
“不要…再说了…”
仰慕之鬼笑着对瑾钥说道。
“你的感情真是有够恶心。不要用你的私心侮辱她啊，她和你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毫无预兆和准备的私欲被大白于天下，让瑾钥呼吸一滞，心口不断跳动，甚至不敢去看姜落，视线从未有过的狠毒，仿佛仰慕之鬼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将他拆吃入腹。
瑾钥愈是这样，那带着独占的仰慕爱慕敬仰越是发散，压抑的感情愈发能让身为仰慕之鬼的他感受到，他的笑容逐渐冷却。
“你爱着主人，不过这爱里有太多东西了，独占、嫉妒、贪欲、依赖、病态，太令人…作呕了，居然想要独占她，你的私心，太令人作呕了。
那位大人和你是不一样的，只有真心仰慕主人的那位大人，才是应该得到主人的人！”
“我说了，快闭嘴！”瑾钥的牙齿快要咬出了血，他极速的抽剑上前，一击毙命。
仰慕之鬼狡黠的笑容冷却看着姜落缓缓说道。
“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存在，那位大人才必须要将淬心湖蒸发化雨，来一刷一切不洁之爱啊…请您对那位大人的仰慕之心给予回应吧，不管是认同或是否定…”
怪不得回来的报告中会有淬心湖每日下降的水位的消息，如果他的计划是这样，那这如果成功了得是多么令人难以原谅的后果啊！
随着仰慕之鬼的消散，瑾钥的呼吸越发急促，却好像氧气与空气的交替出了错，让他不停喘息却也像是没有用一样，他捂住口鼻，不想让姜落发现再次发作的自己。
暴露了，他的私心暴露了！
他的感情会被姐姐拒绝吗，如果被拒绝怎么办，他不想两个人产生隔阂和距离，那样的话他宁愿去死！
要退去一步听她的答案吗，如果她笑着摆手对他说他永远是她的师弟，他要接受这种答案吗？
不行，他没办法接受。
他不要做她无数疼爱的师弟师妹中的一个，他要用这身份，往前，往前逼近一步。
他放开了想要制止住错乱的呼吸的手，手附在喉咙，开始大口呼吸，让他冷汗不住流出，姜落即使震惊于瑾钥的私心被强行撕裂开一般暴露在光下，却还是更担心瑾钥。
她蹲下身轻抚瑾钥的后背，将他揽进怀里，他就只在她那小小的怀中吐息，听着她轻声安慰。
他的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仰慕之鬼已经昭然若揭暴露无遗，宁愿要姜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再次回归普通的师姐弟，不如……
他要开始往前逼近一步，他喘息着，握住姜落帮她抚泪的手，他张口。
“对不起，一直喜欢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喜欢姐姐，真的对不起……”他就这么哭着道歉，一边与她坦白一边浅浅亲吻她的手指尖到手背，声音带着歉意委屈试探，泪也随着他的亲吻坠落到她手上。
来吧——
上钩吧——
她会安慰我
“瑾钥…没、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呀，别哭了……”
她会原谅我。
“道什么歉啊，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没关系哦，别哭了。”
她会允许我。
“对谁产生爱慕的私心，想要独占这太正常了，谢谢你喜欢我，没关系的……”
就算做个卑鄙小人，做为一个师弟，她会因为他的剖心，把他放在某个特别的位置，那就够了。
“那个时候，因为爱慕着姐姐，所以没能接受姐姐的死，真的对不起…
…因为爱慕着姐姐，所以没能因为姐姐的死而幸福，真的对不起。”
他把他的痛苦全部揭开，毫无保留，就是因为这种私心，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她会因为因她死去陷入无限痛苦的他而心疼，因为他再确信不过，没人会比他对过去更无法释怀。
他要连着失去姐姐无限痛苦的过去的自己，也一并利用。
只为了这迈出的一步。
姜落看他道着歉落泪，轻轻亲吻着她的虎口，心口嘭咚跳动，直到他的下一滴泪再次掉落，用另一只手将他的眼泪用手指抹去，心疼无限，他曾为了这份感情如此煎熬难挨吗，那她在做出了那种选择时，他得多难过啊，她就这么伸手把不断落泪的瑾钥揽进怀里。
“没关系，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我比谁都想更疼爱怜惜你，如果你觉得我的这份感情这也是爱的话，那你收下也无妨。”
瑾钥在她怀中睁眼，平静下的呼吸夹杂着她的体温。
师姐好可怜，被整个世界裹挟般与冷漠之鬼一同赴死了，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却还要被疼爱的“弟弟”给哄骗，用她那应该已经牺牲的肉体灵魂来抚慰自私的“弟弟”。
一行人赶到了淬心湖边，发现了窥天机与一伙大能正在集合。
远远的看见了他们那胡子拉碴的大汉一愣，伸手招呼他们。
“窥天机前辈，我家师父多日未归，请问这淬心湖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大汉看着姜落的脸，想起来了甘心下塔之前举着他的领子恶意满盈的叮嘱他，说就算姜落来了也不要让她再次踏入危险之地。
最后窥天机叹了口气张口道出。
“淬心湖每日下降，一开始仅仅是几位大能去一探究竟，发现湖心底中有一座八重塔，靠近之人全部被吸进塔中，独自面对之前遇见过所有有人形的情绪之鬼。
我在其中不知年月，在昨日败于最后第七重冷漠之鬼，便被排出塔外，再进不去，同状况者皆是如此。
你们应该能感觉到，现在任何地方都无灵力流通了，修仙者无灵力可用后果可想而知。
这八重塔如果不到最后一层，见到始作俑者，怕是无法解开这状况，终有一天所有修仙者灵力耗尽，无法保护百姓，这世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姜落不敢说从仰慕之鬼了解到的状况，只怕是在大家灵力耗尽完全之前，这场吞神噬鬼的雨就会抹杀一切了。
她毫不犹豫跟着这新赶来的一队大能就和瑾钥一同进入了淬心湖之中。
封磬派山下，三位仙长风度翩翩，一位眉目温柔俊雅，眉头轻瞥，时不时吐出一句叹息。
另一位稳重内敛，侧耳听着那温柔师兄的安排，虽然表情无甚，但是听得仔细认真，时不时轻轻点头。
最后那位长身玉立，发带从发冠而出，随风而动，衣摆也随风飘摇，他肩膀宽而厚，腰线劲瘦好看，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像是老天爷称好了再分给他，少一分消瘦，多一分过健。
他长相精致衣冠甚伟，纤长的睫毛轻轻煽动，每一根都长翘精细，像是一笔笔量好了才画上去，毫不女气的眉毛和他的脸相得益彰。
那张脸更是不用多说，仿佛是老天爷的得意之作，所有看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他听着那温柔仙长的安排不住的走神，神态相当不安定，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视线无法控制的不断朝着上下山的台阶望去。
直至一位女子背着挥手，送别无数包扎着身体的少男少女，轻快的走下台阶，一边朝着他走来，一边笑着挥手。
“瑾钥，大师兄，余宁，哎呀，大家封魔受着伤还要送我们下山，真是盛情难却啊。”
“是在送落师姐罢了，身为修道之人，封魔义不容辞，其实没有什么可送。
只是师姐是以身殉义者，不知道走了何种狗屎运捡回一条命，却又要踏上这条路，他们才格外不舍。”余宁开口就是毫不客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师兄保重。”
“该保重的是你们才是，一定要…回来啊。”甘心不在，理所应当的必须有人镇守封磬派，雎翡千般不舍也架不住姜落去意已决。
这本该仅仅几天的路程却硬是走了半个多月还未抵达。路上真如雎翡所说，普通魔物成倍的增长，民不聊生，城外简直就不能踏足，还好各派的普通弟子九成都下了山，有的受伤后回山再派伤好的下山继续封魔，还算没有出现无法阻止的惨剧。
这一路如同扫地一般清除着各种不成人形的怪物。
今天却格外奇怪。那是在小路中央毫不避让的公子形象，他哀切且冷漠，直视着他们这辆缓缓而来的金驾马车。
余宁掀开帘子张口道。
“麻烦让路。”
那人好像没听见一般，歪了歪头，想要从余宁掀开的帘子缝隙往里看去，余宁皱了皱眉将帘子的缝隙合小继续道。
“麻烦让——！”
“小心！”
“余宁——”
一记冰锥就朝着余宁发射而来，他眼疾手快，用合心网将冰锥切了个粉碎。
“你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啊，是情绪之鬼。”瑾钥已经冷下表情从金驾马车中翻身而出。
姜落朝着他们俩的视线看向堵住路的那个人。
他的脸蛋身姿都有不同，却从散发的信息让她分辨出来。
“尊重之鬼？！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主人，几日未见，您果然找回记忆了啊。
我虽然想尊重您的决定，不过真是错误的决定啊。让我来帮您消除记忆吧，不然您这样的状态去见了塔主，不仅仅是他，连您也会伤心的。”
他的哀切真诚缓缓叙述，仿佛自己的决策才是正确无视人的意愿。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该是这样子的人啊！”姜落也从马车翻身而下，始终下不了决心拔剑。
“与情绪之鬼多说无益！”余宁说着上前应战。
而那那冰锥则是出现的神秘莫测，如一团雾气似的毫无前兆的凝结从各个方向发射，瑾钥正和余宁一起应对，却发现姜落的腿竟然被木枝悄无声息的缠绕。
“姐姐！”
而尊重之鬼趁着此时只有余宁一人与他正面，瞬间靠近，无视了自己被合心网割开的面部，用手拿着一束冰锥朝着余宁的心脏而去，余宁伸手阻挡。
整个胳膊被冰锥捅穿，让姜落不敢置信，此时束缚住她的树枝也被瑾钥砍断，随后姜落保护余宁心切，一剑挥出。
尊重之鬼应声倒地。
“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们从来不是这种残暴的鬼啊。”
她只是带着不可置信的悲伤表情这么提问，那尊重之鬼就这样哀切心痛的流出泪来。
“我们和塔主…能够共同目睹主人与他的过去后，知道了一切。
我们理解了他，他所有的举动都是正确，他这么想，我也这么认为。
身为尊重之鬼的我……
哪怕是不再尊重侍候的主人，哪怕是不尊重自己的心，违背想要绝对不伤害主人的我的内心。
不过如果伤害我自己，甚至于伤害您，是为了迈向真正的‘正确’，那一切都不重要，尊重实在是不值一提。”
尊重之鬼已然崩坏，甚至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这善良的情绪之鬼发生了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目睹了怎样的过去能让他形容崩坏。
“请您，无论如何与他好好相商吧，不然您与他，就都……太可怜了……”他就这么悲切的落泪消散了。
乌云笼罩着整个上空，像是酝酿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雨，眼看着就要到达淬心湖，仰慕之鬼如意料之中的出现了。
他如往常笑着与姜落打着招呼。
“您马上就会和塔主重逢了，他会高兴的，毕竟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是真心实意的崇拜仰慕您，全心全意为您着想的。”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啊！”姜落此时已经没时间犹豫纠结，她直接张口提问。
“这都是为了铸造，新的世界，一个不会牵绊住您，只有真心的仰慕与您相随的新世界啊，而现在这个世界。”他语气停顿带着狡黠的笑容，手指指向了瑾钥。
“您张开眼好好看看呀，他是仰慕崇拜你的弱小弟弟，或是一心向道强大善良的修道者？
都不是，他日日夜夜渴望拥有你，让你只看着他一个充满了私心的伪君子，他伪善善妒装模做样。——
真是令人作呕。”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微笑天真，说得话像是在剥丝抽茧。
瑾钥想辩驳什么，可他能辩驳什么，否认自己对姜落有着超出了师门之情的私心，他不能否认，导致他只能低声阴沉道。
“不要…再说了…”
仰慕之鬼笑着对瑾钥说道。
“你的感情真是有够恶心。不要用你的私心侮辱她啊，她和你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毫无预兆和准备的私欲被大白于天下，让瑾钥呼吸一滞，心口不断跳动，甚至不敢去看姜落，视线从未有过的狠毒，仿佛仰慕之鬼再多说一句，他就会将他拆吃入腹。
瑾钥愈是这样，那带着独占的仰慕爱慕敬仰越是发散，压抑的感情愈发能让身为仰慕之鬼的他感受到，他的笑容逐渐冷却。
“你爱着主人，不过这爱里有太多东西了，独占、嫉妒、贪欲、依赖、病态，太令人…作呕了，居然想要独占她，你的私心，太令人作呕了。
那位大人和你是不一样的，只有真心仰慕主人的那位大人，才是应该得到主人的人！”
“我说了，快闭嘴！”瑾钥的牙齿快要咬出了血，他极速的抽剑上前，一击毙命。
仰慕之鬼狡黠的笑容冷却看着姜落缓缓说道。
“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存在，那位大人才必须要将淬心湖蒸发化雨，来一刷一切不洁之爱啊…请您对那位大人的仰慕之心给予回应吧，不管是认同或是否定…”
怪不得回来的报告中会有淬心湖每日下降的水位的消息，如果他的计划是这样，那这如果成功了得是多么令人难以原谅的后果啊！
随着仰慕之鬼的消散，瑾钥的呼吸越发急促，却好像氧气与空气的交替出了错，让他不停喘息却也像是没有用一样，他捂住口鼻，不想让姜落发现再次发作的自己。
暴露了，他的私心暴露了！
他的感情会被姐姐拒绝吗，如果被拒绝怎么办，他不想两个人产生隔阂和距离，那样的话他宁愿去死！
要退去一步听她的答案吗，如果她笑着摆手对他说他永远是她的师弟，他要接受这种答案吗？
不行，他没办法接受。
他不要做她无数疼爱的师弟师妹中的一个，他要用这身份，往前，往前逼近一步。
他放开了想要制止住错乱的呼吸的手，手附在喉咙，开始大口呼吸，让他冷汗不住流出，姜落即使震惊于瑾钥的私心被强行撕裂开一般暴露在光下，却还是更担心瑾钥。
她蹲下身轻抚瑾钥的后背，将他揽进怀里，他就只在她那小小的怀中吐息，听着她轻声安慰。
他的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仰慕之鬼已经昭然若揭暴露无遗，宁愿要姜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再次回归普通的师姐弟，不如……
他要开始往前逼近一步，他喘息着，握住姜落帮她抚泪的手，他张口。
“对不起，一直喜欢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喜欢姐姐，真的对不起……”他就这么哭着道歉，一边与她坦白一边浅浅亲吻她的手指尖到手背，声音带着歉意委屈试探，泪也随着他的亲吻坠落到她手上。
来吧——
上钩吧——
她会安慰我
“瑾钥…没、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呀，别哭了……”
她会原谅我。
“道什么歉啊，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没关系哦，别哭了。”
她会允许我。
“对谁产生爱慕的私心，想要独占这太正常了，谢谢你喜欢我，没关系的……”
就算做个卑鄙小人，做为一个师弟，她会因为他的剖心，把他放在某个特别的位置，那就够了。
“那个时候，因为爱慕着姐姐，所以没能接受姐姐的死，真的对不起…
…因为爱慕着姐姐，所以没能因为姐姐的死而幸福，真的对不起。”
他把他的痛苦全部揭开，毫无保留，就是因为这种私心，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她会因为因她死去陷入无限痛苦的他而心疼，因为他再确信不过，没人会比他对过去更无法释怀。
他要连着失去姐姐无限痛苦的过去的自己，也一并利用。
只为了这迈出的一步。
姜落看他道着歉落泪，轻轻亲吻着她的虎口，心口嘭咚跳动，直到他的下一滴泪再次掉落，用另一只手将他的眼泪用手指抹去，心疼无限，他曾为了这份感情如此煎熬难挨吗，那她在做出了那种选择时，他得多难过啊，她就这么伸手把不断落泪的瑾钥揽进怀里。
“没关系，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我比谁都想更疼爱怜惜你，如果你觉得我的这份感情这也是爱的话，那你收下也无妨。”
瑾钥在她怀中睁眼，平静下的呼吸夹杂着她的体温。
师姐好可怜，被整个世界裹挟般与冷漠之鬼一同赴死了，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却还要被疼爱的“弟弟”给哄骗，用她那应该已经牺牲的肉体灵魂来抚慰自私的“弟弟”。
一行人赶到了淬心湖边，发现了窥天机与一伙大能正在集合。
远远的看见了他们那胡子拉碴的大汉一愣，伸手招呼他们。
“窥天机前辈，我家师父多日未归，请问这淬心湖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大汉看着姜落的脸，想起来了甘心下塔之前举着他的领子恶意满盈的叮嘱他，说就算姜落来了也不要让她再次踏入危险之地。
最后窥天机叹了口气张口道出。
“淬心湖每日下降，一开始仅仅是几位大能去一探究竟，发现湖心底中有一座八重塔，靠近之人全部被吸进塔中，独自面对之前遇见过所有有人形的情绪之鬼。
我在其中不知年月，在昨日败于最后第七重冷漠之鬼，便被排出塔外，再进不去，同状况者皆是如此。
你们应该能感觉到，现在任何地方都无灵力流通了，修仙者无灵力可用后果可想而知。
这八重塔如果不到最后一层，见到始作俑者，怕是无法解开这状况，终有一天所有修仙者灵力耗尽，无法保护百姓，这世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姜落不敢说从仰慕之鬼了解到的状况，只怕是在大家灵力耗尽完全之前，这场吞神噬鬼的雨就会抹杀一切了。
她毫不犹豫跟着这新赶来的一队大能就和瑾钥一同进入了淬心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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