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经年，日月更替。
人来人往的凡人小镇，有些鹤立鸡群的修仙弟子，引人注目。
子车伶身姿堂堂，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自如，身后那把古琴，给他平添几分世家公子的沉着与厚重感。
他回过头视线落在姜落身上，姜落此时正在如临大敌，看着摊位上的琳琅满目。
能承受得住灵力的石头都可以进行加护，当做护具，不乏有心思的商人将小小石头雕刻出花来，卖出天价。
子车霖则是在姜落身侧挑选，不时拿出簪子在自己头上比划，再拿起步摇给姜落看看，满脸的雀跃欢喜。
子车霖回过头来，脸上笑着，如枝头上盛开的花，她手中拿着两个华丽非常的步摇，问到身后的四个男人。
“你们觉得哪个适合姜落师姐？”她声音是带着俏皮的困惑。
子车伶伸手接过胞妹手中其中一枚铃兰花朵形状凤仙紫色的步摇，点了点头，说得却是否定。
“都不合适。”
还没等子车妹妹骂人，子车伶他又继续说道。
“姜落师姐她口袋比脸净，让她无端买这么贵的步摇，她定是囊中羞涩。
若是我们这些后辈二话不说买来赠她，师姐她还要想法子礼尚往来，多少体谅下师姐的钱包和她的面皮吧霖霖。”子车伶又放了回去，他语气缓缓平铺直叙，视线与行动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只是在说实话，他的建议是不买。
子车伶说话还是她想象中这么直接哈，原著里不是说是温柔腼腆的世家公子吗，和想象中不一样，还是说她对温柔腼腆有误解。
姜落挠挠头，如他所说，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储物袋。
想起原著里的“姜落”，曾施舍过一户穷苦人家身上所带的所有灵石，毫不吝啬。
别人推拒，“姜落”只风轻云淡的推回，轻声说了句。
“身外之物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姜落自己进入小说中，也能体会哪怕是修仙子弟也不是毫无花销。
只靠封魔与机遇所得，她还是捉襟见肘。
不如有炼器本事的器修，又或如闻阙子车兄妹这种世家弟子，又或是如瑾钥气运绝佳。
她只能感叹，能淡淡说出那句
“身外之物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的“姜落”，是真的高风亮节、身如明镜。
还没等她不好意思，她身后的瑾钥迈步伸出手，手上带着灵力试探了子车霖刚刚推荐的两个发簪，发簪都只露出一瞬光芒随后暗淡。
两个动作而已，不知不觉间将她揽入了半个身子，他自己还没发觉。
瑾钥的身材俊逸高大，带着压人的气息靠近。
她一侧抬头，能看见他的喉结，和那张富有攻击力的美貌脸蛋，心灵都被这一抬头给猛地冲击到，半天没能回神。
被瑾钥这样子靠近的这个瞬间，姜落甚至无法将他与第一次见面时，那瘦弱害怕胆怯的少年联系起来。
激起人保护欲的可怜消失殆尽一般，她那可怜的师弟，此时就像真的小说男主角，好像个男人一样——
瑾钥看着那钗子，摇了摇头，星眉剑目是带着可惜的轻沉，他开了口，锋利的虎牙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中轻透，像个隐匿起来的杀手，不知不觉间就将无数少女的心偷走。
“师姐不喜欢这个颜色，况且这种程度的石头，还不如她现在头戴的镜姬、所分化出的碎片来的实在。”说完瑾钥不自觉低下头，本来是想看向姜落头上那串不停摇晃、宛如一串碎雪的菱形碎片。
碎片摇晃，低下头的瑾钥和仿佛就入他怀中的姜落打了个照面。
瑾钥此时看着抬头看他的姜落，仿佛他只要此时捧住她的脸，轻轻勾头弯腰，就能吻上这张脸。
这副想象冲击了瑾钥的脑子，他面上此时嘭得一红，赶忙后退半步，随后用手遮住脸，怕这幅害羞丢人的样子让姜落看了去。
“师…师姐……不过师姐若是真的想要，我是她最亲…最亲近的…同门师弟，师父也会同意我帮师姐买下的。”
姜落看着他虽然高大俊美，此时此刻却害羞到掩面。
姜落又松了口气，啥啊，这不还是我那不近女色，可爱积极狗狗的小师弟吗。
那眉目浓烈身着劲服的俊朗僧人比瑾钥略微低些，但是和一般人比较也是相当高大了。
他一手揽过后退到他身侧的瑾钥，与他勾肩搭背起来，显得相当熟络亲近。
“诶，小兄怎么如此惊慌失措，你是不是拿你师姐做外人。
没事！她是胸襟开阔一视同仁之人，无需与她拘泥些男女礼节！”
瑾钥伸出手挡在身侧，闭上眼又左移了半步，拒绝这毫无距离感的勾肩搭背。
他满脸无可奈何，闭上眼叹口气，想拿出最端庄的姿态回应，却还是隐隐约约皱了皱眉。
“伏顷前辈才是该在意些礼节，我们都是您的晚辈，再怎么说，也不能与您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这若是别人看去，给我家师父知道，这怎么能行。”瑾钥扶额叹息，那高大的脊背仿佛因为跟着他们一路，都被折腾的压弯两分。
伏顷哈哈笑道。
“没关系，老夫不会在意这些，甘心他更不会在意。况且说声阿弥陀佛，佛祖亦会谅解你的。”他举止豪爽，与谁都能道上两句，靠近再次揽上瑾钥，脸上是对礼仪的不拘小节。
伏顷看见怀月挑饰品的动作，他显得意外。
“哎呀哎呀，怀月小兄倒是意料之外喜爱打扮啊，可惜在下是个光头，不然也要像你们似的，精心选上一选。”他语气毫无取笑，单纯的询问，说自己是光头时还啪叽拍了一下那烧过戒疤的脑壳。
怀月面无表情的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付了伏顷的搭话。
“这几个麻烦给我包起来，刚刚这位仙子摸过的所有东西也都包起来，谢谢店家。”
随后他指着摊位上的几样东西大手一挥，花钱如流水，被伏顷说爱打扮也没让他的眼神动摇，只收下店家包好的一盒。
“这些是得您青眼的东西，请收下。”怀月带满了精细戒指的手，递过来店家包装好的木盒，他诚意满满却不容拒绝的伸手，递了过来。
面对姜落和其他人仿佛是个两极，明明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温差。
姜落抬眉惊讶，受宠若惊赶忙挥手拒绝。
只是还没张口，就看怀月却笑着点头，手腕翻转毫无犹豫，打开盒子取出一个簪子，那带着戒指的手一个紧攥。
噼啪一声，那刚刚还精致好看的步摇就融化般粉碎。
“您不需要的话，就没必要留着了。”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啊，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些只是这些身外之物罢了，我能给您的也只是些身外之物，请无论如何不必挂怀和拒绝。”他带着笑，把化成的粉末松开，就这么散开。
姜落看他见自己又想拒绝，他再次把那盒子打开。
仿佛真的是她不收，那这些东西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不想看他报遣天物，只能道着歉伸手收下。
“没…您不需要这样，谢、谢谢…我…”她不知所措的伸手。
瑾钥向前，表情严肃按住两人交接的手，他看着姜落为难的脸，与那人说道。
“不要把你的东西强加给师姐啊，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而他这句话仿佛踩到了怀月的雷区，能看见他这一瞬间眼皮跳动，额上青筋暴起。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尊重她的想法。
可是光是尊重，是没办法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
说到底，就是因为你这么毫无决断力判断力，她才会一步步走上我预言的道路啊。”他的表情对上瑾钥极其冷漠嘲讽，带着厌恶后悔。
瑾钥牙齿在口腔碰撞，表情冷漠，却充满攻击性，按住腰侧玉尘剑的手青筋暴起。
“不要再说你那不可能的预言——！”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姜落在中间尴尬非常，进退维谷，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时。
子车伶表情不卑不亢举手站了出来，做得好啊子车师弟！不愧是名琴世家的遗孤，当初没白救你。
“怀月先生，您为什么这么讨厌瑾钥师弟？
因为你们有些地方相像，所以同性相斥吗？”
他一开口就彻底捅破了“他们俩互相讨厌”这层窗户纸，气氛此时才是真的冰点。
子车霖都用手肘不停捅着子车伶的腰侧，使着眼色。
姜落尴尬到不知道如何开口，瑾钥讨厌怀月是因为怀月的预知，怀月讨厌瑾钥仿佛是第一面就合不来了。
她看着子车伶不卑不亢的好奇脸蛋。
你真行，你是真tnn的行。
作者大人，这就是温柔腼腆吗，你告诉我说这是温柔腼腆吗？
伏顷仿佛是不懂他们为了什么争执，又仿佛知道，笑哈哈的把俩人隔开，
“诶，小兄们怎么无端吵起？啧，怎么为了些饰品吵架啊！
人家要送，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罢。
既然人家送了，不如姜小兄，你将人家选的饰品买下当做回赠吧。
礼尚往来，佛祖看见也会欣慰于你的礼仪。”
伏顷指着手足无措的店家举着的饰品，那是怀月刚刚挑给自己的东西。
姜落顺着台阶就往下下，哈哈一笑，掏出口袋里仅剩的几个子儿来结账。
让她感叹长辈就是长辈啊，要是斛稚师叔出来，肯定得火上浇油。
怀月挑选的东西并不贵重，带着古朴感，甚至于不知道用在何处，更何况这可是个饰品店，他身为男人要买什么。
姜落看怀月挑选的三个风铃吊坠似的镂空铜管，花纹繁复古典，相当好看，却无灵力加持，只是单纯的饰品。
“您挑的这个是——”姜落那几个子儿买完居然还有剩。
怀月此时寒冰溶解般受宠若惊似的垂眼点头，他看着手心的饰品随后看了眼姜落，满眼的敬爱喜悦。
“是的，是我自己用的，让您破费了。
——
我可以现在用用看吗？”
姜落点头，扭头掂了掂剩下的几个子儿。
“请用，正好我也不知道这个可以用来干嘛呢，给我演示一下也好。
老板请拿这个给我。”姜落挥挥手，把剩下的几个子儿又递还给老板，指着桌上某个东西，收入囊中。
她看着那人指尖动弹，随后发丝无风而动，怀月耳后的三股细小的三股辫，随着风动而散开。
他四指旋转，风儿都乖顺无比，轻巧的帮他将头发丝理好，那三个带着繁复花纹的细小铜管穿上再次辫好的发辫上，垂在他的耳下胸前，随着他的行动，轻撞，叮当，像风铃般发出来清脆声响。
姜落看着对方的细小发辫一瞬间弄好，惊奇不已，亏她还以为是人家天天对镜贴花黄呢，忘记了有法术这么方便的东西。
不过这也需要技术吧，姜落摸着下巴仔细观摩。
“啊——原来你每天的小发辫都是你自己辫的啊，虽然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但是居然真的是你自己用法术辫的。”
他点着头，因为他的点头，那发饰也随之发声。“这不是什么难事，您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帮您的。”
“我就不用了，多谢好意。
而且瑾钥师弟别看他这么高大，他的手艺活可是相当细致。
如果需要，我会让他帮我的。”
一句话的时间，有人眼神一沉，有人泪眼汪汪。
姜落摸着下巴360度欣赏着怀月，像是欣赏一副画，这么饱满的角色，原著居然只出场了一下，作者怎么想的。
“师叔，他们在这里。”一道声音温润浅浅，雎翡在远处挥手示意，眼尾是清澈温柔的笑意，正侧身给身旁人引见。
怀月看了眼雎翡引来的那人，对着姜落点点头告别，下一瞬就不见了。
“我就至此，不再叨扰您了。”
人来人往的凡人小镇，有些鹤立鸡群的修仙弟子，引人注目。
子车伶身姿堂堂，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自如，身后那把古琴，给他平添几分世家公子的沉着与厚重感。
他回过头视线落在姜落身上，姜落此时正在如临大敌，看着摊位上的琳琅满目。
能承受得住灵力的石头都可以进行加护，当做护具，不乏有心思的商人将小小石头雕刻出花来，卖出天价。
子车霖则是在姜落身侧挑选，不时拿出簪子在自己头上比划，再拿起步摇给姜落看看，满脸的雀跃欢喜。
子车霖回过头来，脸上笑着，如枝头上盛开的花，她手中拿着两个华丽非常的步摇，问到身后的四个男人。
“你们觉得哪个适合姜落师姐？”她声音是带着俏皮的困惑。
子车伶伸手接过胞妹手中其中一枚铃兰花朵形状凤仙紫色的步摇，点了点头，说得却是否定。
“都不合适。”
还没等子车妹妹骂人，子车伶他又继续说道。
“姜落师姐她口袋比脸净，让她无端买这么贵的步摇，她定是囊中羞涩。
若是我们这些后辈二话不说买来赠她，师姐她还要想法子礼尚往来，多少体谅下师姐的钱包和她的面皮吧霖霖。”子车伶又放了回去，他语气缓缓平铺直叙，视线与行动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只是在说实话，他的建议是不买。
子车伶说话还是她想象中这么直接哈，原著里不是说是温柔腼腆的世家公子吗，和想象中不一样，还是说她对温柔腼腆有误解。
姜落挠挠头，如他所说，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储物袋。
想起原著里的“姜落”，曾施舍过一户穷苦人家身上所带的所有灵石，毫不吝啬。
别人推拒，“姜落”只风轻云淡的推回，轻声说了句。
“身外之物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姜落自己进入小说中，也能体会哪怕是修仙子弟也不是毫无花销。
只靠封魔与机遇所得，她还是捉襟见肘。
不如有炼器本事的器修，又或如闻阙子车兄妹这种世家弟子，又或是如瑾钥气运绝佳。
她只能感叹，能淡淡说出那句
“身外之物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的“姜落”，是真的高风亮节、身如明镜。
还没等她不好意思，她身后的瑾钥迈步伸出手，手上带着灵力试探了子车霖刚刚推荐的两个发簪，发簪都只露出一瞬光芒随后暗淡。
两个动作而已，不知不觉间将她揽入了半个身子，他自己还没发觉。
瑾钥的身材俊逸高大，带着压人的气息靠近。
她一侧抬头，能看见他的喉结，和那张富有攻击力的美貌脸蛋，心灵都被这一抬头给猛地冲击到，半天没能回神。
被瑾钥这样子靠近的这个瞬间，姜落甚至无法将他与第一次见面时，那瘦弱害怕胆怯的少年联系起来。
激起人保护欲的可怜消失殆尽一般，她那可怜的师弟，此时就像真的小说男主角，好像个男人一样——
瑾钥看着那钗子，摇了摇头，星眉剑目是带着可惜的轻沉，他开了口，锋利的虎牙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中轻透，像个隐匿起来的杀手，不知不觉间就将无数少女的心偷走。
“师姐不喜欢这个颜色，况且这种程度的石头，还不如她现在头戴的镜姬、所分化出的碎片来的实在。”说完瑾钥不自觉低下头，本来是想看向姜落头上那串不停摇晃、宛如一串碎雪的菱形碎片。
碎片摇晃，低下头的瑾钥和仿佛就入他怀中的姜落打了个照面。
瑾钥此时看着抬头看他的姜落，仿佛他只要此时捧住她的脸，轻轻勾头弯腰，就能吻上这张脸。
这副想象冲击了瑾钥的脑子，他面上此时嘭得一红，赶忙后退半步，随后用手遮住脸，怕这幅害羞丢人的样子让姜落看了去。
“师…师姐……不过师姐若是真的想要，我是她最亲…最亲近的…同门师弟，师父也会同意我帮师姐买下的。”
姜落看着他虽然高大俊美，此时此刻却害羞到掩面。
姜落又松了口气，啥啊，这不还是我那不近女色，可爱积极狗狗的小师弟吗。
那眉目浓烈身着劲服的俊朗僧人比瑾钥略微低些，但是和一般人比较也是相当高大了。
他一手揽过后退到他身侧的瑾钥，与他勾肩搭背起来，显得相当熟络亲近。
“诶，小兄怎么如此惊慌失措，你是不是拿你师姐做外人。
没事！她是胸襟开阔一视同仁之人，无需与她拘泥些男女礼节！”
瑾钥伸出手挡在身侧，闭上眼又左移了半步，拒绝这毫无距离感的勾肩搭背。
他满脸无可奈何，闭上眼叹口气，想拿出最端庄的姿态回应，却还是隐隐约约皱了皱眉。
“伏顷前辈才是该在意些礼节，我们都是您的晚辈，再怎么说，也不能与您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这若是别人看去，给我家师父知道，这怎么能行。”瑾钥扶额叹息，那高大的脊背仿佛因为跟着他们一路，都被折腾的压弯两分。
伏顷哈哈笑道。
“没关系，老夫不会在意这些，甘心他更不会在意。况且说声阿弥陀佛，佛祖亦会谅解你的。”他举止豪爽，与谁都能道上两句，靠近再次揽上瑾钥，脸上是对礼仪的不拘小节。
伏顷看见怀月挑饰品的动作，他显得意外。
“哎呀哎呀，怀月小兄倒是意料之外喜爱打扮啊，可惜在下是个光头，不然也要像你们似的，精心选上一选。”他语气毫无取笑，单纯的询问，说自己是光头时还啪叽拍了一下那烧过戒疤的脑壳。
怀月面无表情的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付了伏顷的搭话。
“这几个麻烦给我包起来，刚刚这位仙子摸过的所有东西也都包起来，谢谢店家。”
随后他指着摊位上的几样东西大手一挥，花钱如流水，被伏顷说爱打扮也没让他的眼神动摇，只收下店家包好的一盒。
“这些是得您青眼的东西，请收下。”怀月带满了精细戒指的手，递过来店家包装好的木盒，他诚意满满却不容拒绝的伸手，递了过来。
面对姜落和其他人仿佛是个两极，明明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温差。
姜落抬眉惊讶，受宠若惊赶忙挥手拒绝。
只是还没张口，就看怀月却笑着点头，手腕翻转毫无犹豫，打开盒子取出一个簪子，那带着戒指的手一个紧攥。
噼啪一声，那刚刚还精致好看的步摇就融化般粉碎。
“您不需要的话，就没必要留着了。”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啊，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些只是这些身外之物罢了，我能给您的也只是些身外之物，请无论如何不必挂怀和拒绝。”他带着笑，把化成的粉末松开，就这么散开。
姜落看他见自己又想拒绝，他再次把那盒子打开。
仿佛真的是她不收，那这些东西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不想看他报遣天物，只能道着歉伸手收下。
“没…您不需要这样，谢、谢谢…我…”她不知所措的伸手。
瑾钥向前，表情严肃按住两人交接的手，他看着姜落为难的脸，与那人说道。
“不要把你的东西强加给师姐啊，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而他这句话仿佛踩到了怀月的雷区，能看见他这一瞬间眼皮跳动，额上青筋暴起。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尊重她的想法。
可是光是尊重，是没办法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
说到底，就是因为你这么毫无决断力判断力，她才会一步步走上我预言的道路啊。”他的表情对上瑾钥极其冷漠嘲讽，带着厌恶后悔。
瑾钥牙齿在口腔碰撞，表情冷漠，却充满攻击性，按住腰侧玉尘剑的手青筋暴起。
“不要再说你那不可能的预言——！”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姜落在中间尴尬非常，进退维谷，正不知道如何开口时。
子车伶表情不卑不亢举手站了出来，做得好啊子车师弟！不愧是名琴世家的遗孤，当初没白救你。
“怀月先生，您为什么这么讨厌瑾钥师弟？
因为你们有些地方相像，所以同性相斥吗？”
他一开口就彻底捅破了“他们俩互相讨厌”这层窗户纸，气氛此时才是真的冰点。
子车霖都用手肘不停捅着子车伶的腰侧，使着眼色。
姜落尴尬到不知道如何开口，瑾钥讨厌怀月是因为怀月的预知，怀月讨厌瑾钥仿佛是第一面就合不来了。
她看着子车伶不卑不亢的好奇脸蛋。
你真行，你是真tnn的行。
作者大人，这就是温柔腼腆吗，你告诉我说这是温柔腼腆吗？
伏顷仿佛是不懂他们为了什么争执，又仿佛知道，笑哈哈的把俩人隔开，
“诶，小兄们怎么无端吵起？啧，怎么为了些饰品吵架啊！
人家要送，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罢。
既然人家送了，不如姜小兄，你将人家选的饰品买下当做回赠吧。
礼尚往来，佛祖看见也会欣慰于你的礼仪。”
伏顷指着手足无措的店家举着的饰品，那是怀月刚刚挑给自己的东西。
姜落顺着台阶就往下下，哈哈一笑，掏出口袋里仅剩的几个子儿来结账。
让她感叹长辈就是长辈啊，要是斛稚师叔出来，肯定得火上浇油。
怀月挑选的东西并不贵重，带着古朴感，甚至于不知道用在何处，更何况这可是个饰品店，他身为男人要买什么。
姜落看怀月挑选的三个风铃吊坠似的镂空铜管，花纹繁复古典，相当好看，却无灵力加持，只是单纯的饰品。
“您挑的这个是——”姜落那几个子儿买完居然还有剩。
怀月此时寒冰溶解般受宠若惊似的垂眼点头，他看着手心的饰品随后看了眼姜落，满眼的敬爱喜悦。
“是的，是我自己用的，让您破费了。
——
我可以现在用用看吗？”
姜落点头，扭头掂了掂剩下的几个子儿。
“请用，正好我也不知道这个可以用来干嘛呢，给我演示一下也好。
老板请拿这个给我。”姜落挥挥手，把剩下的几个子儿又递还给老板，指着桌上某个东西，收入囊中。
她看着那人指尖动弹，随后发丝无风而动，怀月耳后的三股细小的三股辫，随着风动而散开。
他四指旋转，风儿都乖顺无比，轻巧的帮他将头发丝理好，那三个带着繁复花纹的细小铜管穿上再次辫好的发辫上，垂在他的耳下胸前，随着他的行动，轻撞，叮当，像风铃般发出来清脆声响。
姜落看着对方的细小发辫一瞬间弄好，惊奇不已，亏她还以为是人家天天对镜贴花黄呢，忘记了有法术这么方便的东西。
不过这也需要技术吧，姜落摸着下巴仔细观摩。
“啊——原来你每天的小发辫都是你自己辫的啊，虽然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但是居然真的是你自己用法术辫的。”
他点着头，因为他的点头，那发饰也随之发声。“这不是什么难事，您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帮您的。”
“我就不用了，多谢好意。
而且瑾钥师弟别看他这么高大，他的手艺活可是相当细致。
如果需要，我会让他帮我的。”
一句话的时间，有人眼神一沉，有人泪眼汪汪。
姜落摸着下巴360度欣赏着怀月，像是欣赏一副画，这么饱满的角色，原著居然只出场了一下，作者怎么想的。
“师叔，他们在这里。”一道声音温润浅浅，雎翡在远处挥手示意，眼尾是清澈温柔的笑意，正侧身给身旁人引见。
怀月看了眼雎翡引来的那人，对着姜落点点头告别，下一瞬就不见了。
“我就至此，不再叨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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