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日（二）
赵亮去了厨房间，张励在屋里等着。
空调将屋里吹得暖烘烘的，张励穿着羽绒服竟然还有点热。于是将羽绒服脱下，顺手放在了屋内的沙发上，然后坐下，拿起一旁的杂志看起来。
“当当当当，瞧瞧这是啥！”
听见动静，张励抬头，只见赵亮双手端着一个8寸的蛋糕从厨房间里走出来，白色的奶油蛋糕上面，摆放着草莓和哈密瓜球，简约而大气，甚是漂亮。赵亮将蛋糕放在屋内的小桌子上，伸出手招呼张励过去。
张励愣住了，瞅着蛋糕半天没出声。
赵亮看张励久不出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抬起右手在张励的眼前晃了晃，“怎么的？惊着了！”
“你记得？”张励转过头看向赵亮，眼眶发红，声音发抖。
“当然啦！没办法，我这个人从小就对数字敏感！别说你的生日了，就连π的小数点前100位，我也能给你倒背如流！”赵亮说着，朝张励打了下响指。
张励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勾起嘴角，“吹吧你就！”
“别不信啊！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背！”赵亮“咳咳”两声，清了下嗓子，作势开始背起来，“3.1415926......”
“那倒不用！”张励忍住笑，赶紧出声打断赵亮，并用拳头锤了一下赵亮的左肩，“兄弟，记下了！”
“哎哟，轻点儿，下手太重了！”赵亮眯起眼睛，用手揉了揉肩膀，“我跟你说，你今儿要是把我打坏了，我就去你家赖着不走了，天天让婶子给我煮鸡蛋吃！”
“吃，吃多少？一个够吗？不够我再去给你买点儿！”张励顺着赵亮的话茬又开始开起了玩笑。
“嘿，今儿个怎么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你，张励，还能给我去买鸡蛋吃！我得赶紧录下来，省的以后你反悔不承认！”赵亮说着，就去沙发上拿手机，刚要点开相机，手机就被张励一把按下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写个字据啊？”
“诶，那敢情好啊！别说，你这主意还真不错！”
“行了，今儿这事儿，兄弟我记下了！”张励看着赵亮，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嗐！多大的事儿啊，别太在意啊！”赵亮说着，用手拽过张励拉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赵亮将蜡烛插在蛋糕上，并用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来来来，愣着干啥！许愿呐！”赵亮兴奋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瞅着张励非让他许愿，“甭管灵不灵，小女生过生日那一套咱也得做足！这就叫仪式感！”
张励拗不过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闭上眼睛，双手交叉，许起了愿望。
1分钟过后，张励睁开眼睛，一鼓作气将蜡烛全吹灭了。
“哟，肺活量还挺好啊！”赵亮在一旁揶揄道。
“必须的！”
张励说完，两人将蛋糕上面的蜡烛拿下来放到一旁，赵亮从透明袋子中把一次性的刀、叉、碟子拿出来，
“坏了！”
“怎么了？”张励还以为他拿刀子划到手了，紧张的问道。
“这生日帽忘了给你带了！”赵亮说着，将生日帽从袋子中拿出来，将后面扣好，拿给张励看，“我这还专门跟蛋糕店的店家要了一个好看点儿的呢！”
“你要是给我带了，我今天就豁出去跟你断了这30来年的兄弟情！”张励瞅着赵亮，严肃认真。
“别呀，嘿嘿，这不是没带嘛！看给你吓的！”赵亮将生日帽放在一边，将小刀递给了张励，“来来来，切蛋糕！寿星别愣着，赶紧切，我这还饿着呢！”
张励接过小刀切了一大块蛋糕，用纸碟装好，递给了赵亮。
赵亮赶紧接过，拿起旁边的一次性叉子就开始吃起来。
张励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坐在赵亮的对面，用一次性叉子一点一点的叉着吃。
“对了，还没问呢！你晚上吃的什么啊？”赵亮边吃，边抬起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家常便饭。”
“没有蛋糕？”
“没有。”
“面呢？”
“也没有。”
赵亮叹了口气，伸出手越过两人面前的桌子，拍了拍张励的左肩。张励依旧继续低头吃蛋糕。
“那有对你说‘生日快乐’吗？”
“没有。”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静默了将近2分钟，赵亮开口，
“或许是这两天忙，忘了吧！”
“或许吧！”
“嗐，你也知道，咱们村里人对于生日其实也不咋过，比不过市里人对于生日的重视程度。也就是咱们还小，对于生日还比较看重。像咱们父母那一辈儿的，有几个过生日啊！在他们的观念里，生日那天和普通的一天没啥区别！”
“说实话，我曾经也是这样自我安慰的！”张励叉了一块儿火龙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没记住就没记住吧，能怎么样呢？他们也不容易，忙活了一辈子了，自己的生日也从来没过过，我怎么敢奢求他们给我过生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父母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不闻不问，这事儿搁在谁身上其实都不好受。”
“呵！”张励听完，摇了摇头。
“但你要说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儿，你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过不去能怎么样呢？日子不过了吗？还不是要照常过！”张励戳着面前的蛋糕，一字一句说道，“今天对于我来说可能是特殊的，但对于别人就是平常的一天而已！明天太阳照常会升起，每个人照常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我过生日而有任何改变。那我因为没人记得我的生日而生闷气，又有什么意义呢？”
“别这么想，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是无法被替代的唯一。”
“你说的我都懂。道理谁不明白，但又有什么用呢？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的脑袋里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无论打的多激烈，最终占上风的永远是理智。理智告诉我，不能太过在意，不能陷入死胡同。我有时候也想使性子，也想耍脾气，也想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有点孩子气。但是，我不能！”
张励说到动情处，声音都开始发颤。
赵亮起身将椅子挪到离张励近一些，坐下后伸手拍了拍张励的右肩。
空调将屋里吹得暖烘烘的，张励穿着羽绒服竟然还有点热。于是将羽绒服脱下，顺手放在了屋内的沙发上，然后坐下，拿起一旁的杂志看起来。
“当当当当，瞧瞧这是啥！”
听见动静，张励抬头，只见赵亮双手端着一个8寸的蛋糕从厨房间里走出来，白色的奶油蛋糕上面，摆放着草莓和哈密瓜球，简约而大气，甚是漂亮。赵亮将蛋糕放在屋内的小桌子上，伸出手招呼张励过去。
张励愣住了，瞅着蛋糕半天没出声。
赵亮看张励久不出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抬起右手在张励的眼前晃了晃，“怎么的？惊着了！”
“你记得？”张励转过头看向赵亮，眼眶发红，声音发抖。
“当然啦！没办法，我这个人从小就对数字敏感！别说你的生日了，就连π的小数点前100位，我也能给你倒背如流！”赵亮说着，朝张励打了下响指。
张励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勾起嘴角，“吹吧你就！”
“别不信啊！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背！”赵亮“咳咳”两声，清了下嗓子，作势开始背起来，“3.1415926......”
“那倒不用！”张励忍住笑，赶紧出声打断赵亮，并用拳头锤了一下赵亮的左肩，“兄弟，记下了！”
“哎哟，轻点儿，下手太重了！”赵亮眯起眼睛，用手揉了揉肩膀，“我跟你说，你今儿要是把我打坏了，我就去你家赖着不走了，天天让婶子给我煮鸡蛋吃！”
“吃，吃多少？一个够吗？不够我再去给你买点儿！”张励顺着赵亮的话茬又开始开起了玩笑。
“嘿，今儿个怎么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你，张励，还能给我去买鸡蛋吃！我得赶紧录下来，省的以后你反悔不承认！”赵亮说着，就去沙发上拿手机，刚要点开相机，手机就被张励一把按下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写个字据啊？”
“诶，那敢情好啊！别说，你这主意还真不错！”
“行了，今儿这事儿，兄弟我记下了！”张励看着赵亮，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嗐！多大的事儿啊，别太在意啊！”赵亮说着，用手拽过张励拉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赵亮将蜡烛插在蛋糕上，并用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来来来，愣着干啥！许愿呐！”赵亮兴奋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瞅着张励非让他许愿，“甭管灵不灵，小女生过生日那一套咱也得做足！这就叫仪式感！”
张励拗不过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闭上眼睛，双手交叉，许起了愿望。
1分钟过后，张励睁开眼睛，一鼓作气将蜡烛全吹灭了。
“哟，肺活量还挺好啊！”赵亮在一旁揶揄道。
“必须的！”
张励说完，两人将蛋糕上面的蜡烛拿下来放到一旁，赵亮从透明袋子中把一次性的刀、叉、碟子拿出来，
“坏了！”
“怎么了？”张励还以为他拿刀子划到手了，紧张的问道。
“这生日帽忘了给你带了！”赵亮说着，将生日帽从袋子中拿出来，将后面扣好，拿给张励看，“我这还专门跟蛋糕店的店家要了一个好看点儿的呢！”
“你要是给我带了，我今天就豁出去跟你断了这30来年的兄弟情！”张励瞅着赵亮，严肃认真。
“别呀，嘿嘿，这不是没带嘛！看给你吓的！”赵亮将生日帽放在一边，将小刀递给了张励，“来来来，切蛋糕！寿星别愣着，赶紧切，我这还饿着呢！”
张励接过小刀切了一大块蛋糕，用纸碟装好，递给了赵亮。
赵亮赶紧接过，拿起旁边的一次性叉子就开始吃起来。
张励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坐在赵亮的对面，用一次性叉子一点一点的叉着吃。
“对了，还没问呢！你晚上吃的什么啊？”赵亮边吃，边抬起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家常便饭。”
“没有蛋糕？”
“没有。”
“面呢？”
“也没有。”
赵亮叹了口气，伸出手越过两人面前的桌子，拍了拍张励的左肩。张励依旧继续低头吃蛋糕。
“那有对你说‘生日快乐’吗？”
“没有。”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静默了将近2分钟，赵亮开口，
“或许是这两天忙，忘了吧！”
“或许吧！”
“嗐，你也知道，咱们村里人对于生日其实也不咋过，比不过市里人对于生日的重视程度。也就是咱们还小，对于生日还比较看重。像咱们父母那一辈儿的，有几个过生日啊！在他们的观念里，生日那天和普通的一天没啥区别！”
“说实话，我曾经也是这样自我安慰的！”张励叉了一块儿火龙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没记住就没记住吧，能怎么样呢？他们也不容易，忙活了一辈子了，自己的生日也从来没过过，我怎么敢奢求他们给我过生日。”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父母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不闻不问，这事儿搁在谁身上其实都不好受。”
“呵！”张励听完，摇了摇头。
“但你要说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儿，你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过不去能怎么样呢？日子不过了吗？还不是要照常过！”张励戳着面前的蛋糕，一字一句说道，“今天对于我来说可能是特殊的，但对于别人就是平常的一天而已！明天太阳照常会升起，每个人照常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我过生日而有任何改变。那我因为没人记得我的生日而生闷气，又有什么意义呢？”
“别这么想，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是无法被替代的唯一。”
“你说的我都懂。道理谁不明白，但又有什么用呢？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的脑袋里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无论打的多激烈，最终占上风的永远是理智。理智告诉我，不能太过在意，不能陷入死胡同。我有时候也想使性子，也想耍脾气，也想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有点孩子气。但是，我不能！”
张励说到动情处，声音都开始发颤。
赵亮起身将椅子挪到离张励近一些，坐下后伸手拍了拍张励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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