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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柴房忽起火

    姜黛一看樱桃,忙捻起一颗樱桃放到口中,“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果子真是可爱。”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朱浅风看她吃的如此开心,也用手捡了一颗,放到嘴里,果肉厚实、甜,是真的甜,他又拿起一颗,给梁申义递过去,梁申义有点没回过神,被王之望推了推,他看到眼前的樱桃,忙双手接住。

    “十年前有位访客来寺,给寺里送了一筐樱桃。和尚吃了樱桃,把核撒在后山上,也不经常去看护,这种子吸食天地精华,挨过寒冬酷暑,刚开始是小苗,然后是小树,长叶开花,就长了这些果子,果子多的吃不完,我们就酿成樱桃酒。”姜黛把一颗樱桃递给了尘大师,大师笑着摆摆手,说他牙口不好,这樱桃放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说完,了尘大师就这招呼大家吃饭。

    梁申义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刚想开口,被朱浅风按下,在耳边叮嘱,在外不需拘泥于王府中的尊卑礼节。这是朱浅风第一次吃如此素的饭食,他细嚼慢咽,看姜黛吃的如此开心,心里突然涌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之感。

    了尘大师望着朱浅风,说到:“这些都是庙中弟子种的,很是可口清甜,公子如果吃不惯,老衲再给您下碗面条?朱浅风摇了摇头,说到:“大师您误会了,这些别有一番滋味,我吃得习惯,只是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围坐在一起,我只是开心。”

    姜黛听了,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心酸,突然眼泪涌出来,她瞥了一眼,与朱浅风的目光不期而遇,忙闪躲地看向眼前的米饭,假装眼里进灰尘用手把泪水擦干,她轻声说:“一个人吃饭,是真的很孤单。”

    王之望把青菜夹到她碗里,安慰道:“没事的,姜叔叔会找到的,你也别太着急。没事就到我家,嫂子给你做好吃的。”然后王之望对了尘大师说:“大师,我从辽东回来,带了好些山菌,味可鲜。下回给您带过来,您让寺里的小和尚做,把火烧得旺旺的,用大锅炖,放些滩枣、竹笋、木耳、粉丝,可香了!”了尘大师听着笑着点点头。

    吃完斋饭,雨也停了,一弯月牙浅浅地挂在山头,山风吹得冷飕飕的。院子里有两棵古槐,粉嘟嘟的白色花瓣落了一地,就像给地上铺上一层盖毯,姜黛看着,不无可惜地说到:“这么好的槐花真是可惜了,用来做韭菜馍也是极好的。”朱浅风笑到:“你怎么总想到吃呀!”

    姜黛看了一眼朱浅风石刻一般的脸,月色下的人总是格外好看,然后看着远处的群山,慢条斯理地说到:“肚子一空,万事皆空。”

    此时赶回城中已来不及,朱浅风一行人当夜住在寺院,天黑尽之前,了尘大师陪着他们四周转转。

    这时,只听见寺庙中的柴房传来阵阵骚动,还听忽远忽近的叫喊声:“救火啦!救火啦!”

    姜黛和朱浅风赶紧跑出去,是柴房着火了。原来丛竹寺的僧侣们会在寅卯时起床到后山的菜园耕种,所以在夜间会提前准备好第二天的早饭,今晚刚好是一位法名叫大慈的和尚做饭。

    姜黛见过这个大慈,是个憨厚的小伙子。上次她来到寺院,就看到一位和尚在带轱辘的井边空地上练禅杖,动作生硬,被一位师兄纠正过很多次。师兄跟大慈说,练功夫不能光靠蛮力,虽然舞得风声激激,但这样容易把自己弄伤。练武最要紧的要使用巧劲。

    大慈来到丛竹寺只有十岁。他的母亲是位豆腐铺老板娘,以前经常给寺里捐香火,后来得了病死了,就把她的儿子托付给寺里的方丈。大慈在这里度过了十五个春秋,仍是少言寡语。因为了尘大师丑陋的相貌,寺里的和尚一般不和了尘大师说话,只有大慈,在空闲时会和了尘大师谈论佛法。

    他们赶紧跑过来,了尘大师慌得抓住一位小和尚问到:“这火怎么烧起来啦!”

    和尚忙说到:“大师,您还不知道这柴房吗?四周都是木和纸,一不小心,就能烧起来!哎呀,这大慈,平时那么细心的人,今天怎么那么犯迷糊呢!”说完,又跑井边,接了满满一桶水。

    因为这个柴房在搭建的时候,因为砖瓦不够,部分墙壁就用竹篱木加固,竹篱木碰上火苗,再加上风势,火一下窜得老高,烧到了窗纸,一下子就烧的跟火焰山一般。

    这时,只听见一位和尚喊到:“怎么大慈不见了!他是不是在柴房里?”

    救火的和尚们纷纷寻找,发现真的没见到大慈。了尘大师在柴房外急得直跺脚,刚要往柴房里冲,一下子被王之望拦住了,怒吼到:“大师,你疯了吗!这么大的火,你进去也是死了!”滚滚的浓烟被呛得他咳嗽不断,浓烈的赤焰让周围人感觉到皮肤的温度不断上升。

    了尘大师说到:“我这把老骨头死过一次,还怕什么!”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孔犹如浮雕一般严肃,王之望把了尘大师推到姜黛身边,急忙从一位和尚手中抢过一桶水,就从头到脚淋了个遍,猛地冲到柴房中,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从火堆里抱出一个人,正是大慈。此时大慈双眼紧闭,睡得一动不动的,看样子像是沉睡已久。

    在众和尚的合力浇水下,火渐渐被熄灭。可怜那间柴房,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方丈站在柴房断壁残垣前,不住地哀叹。朱浅风走到方丈身边,轻声对方丈说:“方丈,我与此寺有缘,我助资重新建个柴房,就当捐个寺里的香火了。”方丈忍不住道谢。

    这时众人拍着大慈,大慈仍旧呼呼大睡,姜黛上前准备为大慈做些检查,了尘大师忙拉住姜黛,说到:“这个大慈,什么都好,就是贪杯,平常总躲在暗处喝酒,刚才他一定多喝了几杯,想不到今日竟然闯出如此祸事,真是罪过,罪过!”

    这时王之望刚想开口,了尘大师按着他肩膀,就往屋里拉,嘴上说到:“王小哥刚才真是英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回屋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就拉着大伙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