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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讳疾忌医 病理探究

    “来,老神仙喝酒!”朱远山把酒杯塞到他手中,朱浅风接过,愣愣地看着酒杯。

    兰桂儿见江云鹤(朱浅风)一动不动,走到他耳旁,悄悄道:“老神仙,王爷给您酒,还不谢恩?”

    这时姜黛突然道:“王爷,你刚才喝了仙汤,再喝酒,犯冲了!”

    江云鹤回过神,瞪了眼姜黛,道:“放肆!王爷赏酒,怎能不谢?还不退下!”他放下酒杯,还礼道:“我这小徒,平日里放任惯了,说话没大没小!王爷美酒,那真是玉液琼浆,老夫谢过!但王爷,你刚才喝过仙汤,再喝这酒,就真的犯冲了。”

    朱远山黯然放下酒杯,道:“也是,这酒不喝也罢!人间酒,喝了也没多少滋味!”默默坐在椅子上,示意江云鹤坐另一边。

    江云鹤道:“王爷如何感觉身体如何?”

    朱远山道:“本王倒是想死,可死不了!”他意味深长地回答,灵巧地避开问题。见众人无话,他又淡淡说道:“那日我做梦,还梦到北极大帝说要给我护法真身。我现在呀,就想死,可北极大帝不让,人会死的,不管愿意不愿意,很快地就会死去。你说是吗,江仙人。”

    说完,目光射到梁王脸上。冷冷的,如风刀霜剑,刮得脸生疼,梁王不由自主摸了下脸颊,他的心如被万马碾过。凌王面露狐疑,他道:“江仙人,你怎了?”

    江云鹤回过神,笑了,道:“古人说的好‘谁闲如老子,不肯作神仙。’当神仙哪里好,都是清规戒律,还不如王爷您现在活得自由自在。”

    朱远山轻蔑一笑,他回到床上,歪在床头,道:“你这老翁,还说自己是神仙。神仙,无欲无求,这多好!”

    江云鹤道:“事不怪而人心自怪,魔不生而心魔自生。王爷,心乱了,神就乱了。”

    “是呀,心乱了,神就乱了,神就乱了,神就乱了……”朱远山不住念叨,眼神发直,“不归。”

    兰桂儿见状,知道凌王又魔症,慌了,道:“王爷,是老神仙乱说的,您可别当真!”说完,扯着江云鹤衣袖,悄悄道:“仙人,你可别乱说了,我家王爷又要犯病了。”

    江云鹤道:“王爷,要不先让我这小徒,为你号脉,然后再开方子。”

    凌王听了,突然抽回手,道:“本王又没病,号什么脉。不号不号,本王好着呢……”他烦躁地摆摆手,然后倒回床上,背对着他们,犹如小孩子耍脾气。

    众人见状,心里暗暗好笑。梁王知道这位弟弟自小就有这毛病,碰到不如意或不喜欢之事,也不撒泼打滚,但就是置之不理,朱浅风本胸中有打算,但见弟弟如此,也无计可施。

    凌王面朝床里,嘟囔道:“什么狗屁仙人,啥也不懂,就想为本王看病。”

    “我记得那座寺里有棵老树,树瘤虬结,那首诗写是怎么写来着……我记不起来!”凌王喃喃道,然后他道:“本王乏了,兰公公,让他们回去吧……回去吧……”。

    众人见状,一时语塞。

    兰桂儿道:“众位,请回吧!”

    白理石和屠定梵以为今晚能问出个所以然,谁知竟如此,面对兰桂儿的逐客,也不好强留。

    梁王见躺在床上的弟弟喃喃自语,似乎说着什么,他走到床前,轻声细语,道:“王爷,那老夫先行告退。”说话间,他听到凌王嘴里细细飘出一句话:“在丛竹寺吧,就在丛竹寺吧?”

    丛竹寺!听到这名字,梁王朱浅风心里一怔。

    他与众人退了出来。

    走出漱玉轩,顺着宫墙,他们往马车处走去。

    屠定梵跟白理石道:“白将军,你发现没,刚才凌王的力气,不是一般大!”

    白理石点头,道:“真的,我也发现,刚才他体内,似乎有一座喷涌的火山。”

    屠定梵转头看向姜黛,问:“姜姑娘,你当大夫时,有没有遇见这情况。平常看着弱不禁风,突然内力爆发,不受控制那种。”

    姜黛看了一眼梁申义,来到他身旁,轻轻道:“梁大哥,你忘了那日晚上,明公说的那鬼兵之事了?”

    梁申义不可思议盯着姜黛,是的,自从那件事后,任何事情的结果,他都能坦然接受。

    朱浅风和姜黛坐在马车里,梁申义驾着马车,屠定梵跟在后头。

    白理石把他们送到宫门。他敲了敲车窗,朱浅风(江云鹤)掀起帘子,白理石道:“王爷,今晚多有叨扰,等明日我跟陛下复命,咱再从长计议。这几日,您就先在府中静等消息。”

    朱浅风(江云鹤)点点头,放着车帘。白理石又跟众人道:“诸位,本将就不送了。或等几日”

    马车正准备驶出宫门外,远远听见后方有追赶之声,白理石看到暗影有人奔来,忙拉住马辔,道:“先等等,那好像是兰公公。”

    朱浅风(江云鹤)掀开帘子,走出马车。远处奔来的人越来越清晰,正是兰桂儿。他气喘吁吁,颤颤地来到梁王跟前,使劲扇着,道:“幸好赶上了,幸好赶上了。鞋都差点跑掉了一只。”

    朱浅风(江云鹤)见兰桂儿如此着急忙慌,心里暗想,莫不是自己的弟弟有何情况,也顾不得施礼,急问:“兰公公,难道王爷他?”

    兰贵人摆摆手,背上一起一伏,喘着粗气,道:“莫……莫担心,容洒家先匀匀气。”过了一会,等他气顺了,兀自拍着掌,脸上喜着,他跟梁王道:“老神仙跟咱王爷投缘,刚才您前脚刚出门没多久,王爷就坐起,让洒家急寻你,让您明晚早些来。”

    这时姜黛从马车跳下来,跟兰桂儿施礼,道:“兰公公,今日那仙草,你放在一白瓷净盆中。等明日晚,我们把仙汤熬好,带过去。”兰桂儿点点头,道:“好咧好咧,只要王爷的病能好,什么都好说。”说完,双方告辞而去。

    在马车里,朱浅风看着姜黛,问:“刚才,你跟兰公公如此说,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隐情?”

    姜黛想不到梁王如此直接,就道:“今晚凌王的状况,极像我父亲跟我提到的一人,那时候,他在明公的船队里。刚才屠大哥还跟我说起,刚才凌王气大如牛,这就很蹊跷。我害怕,有人在凌王药中下毒,这种下毒手法,极为隐秘,甚至数年累月,终有一天,慢性毒药渗入骨髓,就再也挽救不了了。虽然我现在无法清楚,凌王这时好时坏的状态,是否真如此……但愿不要吧,还是小心为上。”

    “说的正是。”朱浅风颔首,又问:“姜姑娘,刚才我王弟的情形你也见着,你认为他这症状,是中了什么毒?”姜黛轻轻吐出一句:“王爷,你知道失魂散吗?”

    梁王错愕,道:“这……莫不是那个海寇陈祖旺中的毒?明公曾提及,但言语含糊。据说那人死时,情状可怖,眼睑内漫布密密麻麻的白斑,原本遒劲的双手一盏茶的功夫就瘦如槁木,手臂内红斑遍布,形状之恐怖让人倒吸一口冷气,最后红斑会化脓成血水,直到整个人血流干而死。”

    姜黛点头,道:“陈祖旺号称千杯不醉,可是船上普通的梨花酒,他喝几杯就醉事过去。我爹当时在场,说他的行为怪异,好像是刻意表演,又像是中了蛊,行为不受控制。半夜,一名士兵慌忙来报,说陈祖旺刚回到牢里时,一直睡着,但嘴里却说着胡话,显得异常兴奋。谁知大半夜却突然发病,脸部发紫、腿部肿胀,全身抽搐不停,呕吐物里还有大块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