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中毒之谜 豁然开朗
姜黛拿着玉韘反复查看，也未看出破绽。
谢遥和王之望拿过玉韘，道：“带着玉韘就能中毒，感觉不太可能。”
对！要中毒就必须带上玉韘，只有玉韘内侧能触碰到伤口。
姜黛把玉韘拿过来，仔细端详内侧，果真让她发现破绽。
玉韘内壁成色跟外壁不太相同。内壁的玉，似乎有些混沌。
她拿到烛光中再仔细端详，发现内壁有一层细细的油脂，油脂上有点点粉末。
“明公你们快看，这个玉韘内壁粉末，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忙招呼众人。
大家凑上来仔细比对和观看，“还真是！”这个玉韘内壁和外壁确有不同。
姜黛用银针粉末刮下，放在烛火上燃烧。
这时，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顿起；约过十分钟，腥味消散，淡淡薄荷香升起，与此前的气味如出一辙。
让梁王中毒的竟然是这个玉韘！
“这个玉韘王爷随身携带，一定是他脱下玉韘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姜黛缓缓道。
“我刚才闻着这玉韘上的气味有些不同。”姜黛道：“我想之前香炉里的那硫石，不是毒药，而是用来压制王爷体内毒性的。”
“啊！这贼人是反其道而行！”王盛气愤地骂道。
“但这又是如何做到的？”谢遥问道。
姜黛拿着玉韘，把过程细细思索，道：“应该是把硫石磨成细小的粉末，涂在玉韘内壁，因为玉韘是白色的，硫石也是白色的，两者颜色相近，涂在内层确实难以分辨。虽然硫石有气味，但一般人是闻不出来，只有在燃烧时才能明显地闻出来。”
“王爷拇指上有伤，涂上太一神仙膏，带上这个玉韘，粉末就混合在膏方里，本来粉末无毒，但是太一神仙膏里有大黄，大黄又名“将军”，为药材中的“四大金刚”之一，本是救命良药，但是跟硫石相配，却具有极强的毒性。”
“神仙膏里还有当归，当归有活血功效，这些毒就进入体内的五脏六肺中。玉韘是玉做的，这个玉在药理上具有养五脏安灵魂的功效。硫石本身特性奇特，与檀香燃烧具有致幻性，但是却能压制硫石所产生的毒性，再加上玉石的相辅，所以当时在梁王府，即使王爷中毒，却隐而不发，应该就在于此。”
姜黛细细道来。
听了姜黛的分析，大家恍然大悟。
“哦，这样看来，让王爷中毒，只需要把他逼出梁王府。”明公说到。
“对的，贼人应该是算好你们上京，不可能在路上烧着黑龙挂香，这样硫毒没有压制，潜伏在体内的毒就会爆发出来。”姜黛继续道。
“当时我们在梁王府，掺着硫石的黑龙挂香不致命，所以我们只是看到幻像，虽然有呕吐及腹痛，但是并没有伤及自身。”梁申义道。
“是这样，因为根据古书记载，第一次吸入硫石，过后会有腹痛及呕吐现象是正常。我想王爷那时伤口已经愈合，体内没有增加毒素，所以身体适应了那种中毒状态，就跟正常人无异。所以王爷也跟你们一样，看到幻象。”
“如果不闻着黑龙挂香，那不就没事了。”谢遥道。
“那不可能，因为这个硫毒已经潜伏在体内。如果把香倒掉，体内的毒会爆发；如果一直持续吸入掺了硫石的黑龙挂香，神经就会受损，到时候梁王就会变得疯癫乃至发狂。”姜黛一字一句道出。
“这帮人真是歹毒！”梁申义恨恨地骂到，他知道朝廷斗争的尔虞我诈，一切皆为“利”。无利也起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反常的行为。
“要把硫石事先涂在玉韘内壁，而且还要让王爷手指受伤，然后在香炉里放上硫石，一环扣一环，要计算得十分精细，这也算得太准了吧！”王之望叹服道。
“是的，梁王的手指如何受伤，这枚玉韘中途有被谁换过，申义这些你都知道吗？”明公问道。
梁申义摇了摇头，在府里他主要是保护朱浅风的安全，但是王爷日常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卞管家负责，所以里面的缘由他自然不清楚。
“明公，这些问题可能需要王爷醒了给我们答案，我们现在最主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救活王爷。”王盛提醒。
“目前从王爷身上所呈现的症状看，他中的毒未渗透五脏六腑，没伤及根本。我先施针，把体表的毒先给排出来。”
姜黛说着，拿出几枚细细银针，分别在极泉穴、阴陵泉、足三里、承山等是十几个穴位扎下去，这时只见睡着的朱浅风头顶渗出豆大点汗珠，紧闭的双目似张未张，喉结处似有吞咽。
随着施针力度加大，朱浅风突然惊醒，吐出一口黑血。
姜黛在朱浅风的督脉猛烈拍打，汗已浸湿了他后背，丝质的长袍贴在他紧实的肌肤上。
过了一会儿，呼吸由刚才剧烈的抖动变得平稳起来，姜黛慢慢把他扶躺在床上。
朱浅风此时意识还有些涣散，嘴唇由之前恐怖的紫黑变回正常的血色。
他眼神迷离，他看到一个娇柔的身形和一张笼罩在云雾中的脸，那张脸，看不清五官，但似曾相识，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诗词中。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朱浅风脑海中突然迸出这诗句。
周围好像有窃窃私语之声，像从天边飘来，听的不很清晰；好像有人在喊他，也有人扶着他……可是此时，他只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一股股疼痛撞击着太阳穴，上下眼皮好似被针扎了一般，也像被蚂蚁咬。
困意如海里的波浪，翻涌袭来，双眼累的睁不起来。
朱浅风想挣扎起来，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可是终于支撑不住，又睡过去了。
看到朱浅风安睡，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姜姑娘，王爷这样应该没事了吧？”明公问道。
“明公，王爷体内大部分的毒暂时给解了，等他醒来再给他喝几副中正解毒汤，但是……”
明公见姜黛欲言又止，知道她有顾虑，忙道：“你照实说，是不是还有余毒未清？”
“以我目前的医术，只能做到在王爷毒发时用银针压制，要完全解毒，还需家父出手。他研究硫石精透，我只略知皮毛。”姜黛惭愧道。
“不，姜姑娘，你已尽力了，千言万语，终不敌一句谢。姜大夫此前是老夫手下，你的心急，老夫了解。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找到父亲。”明公拍着她的肩膀，慈爱地说到。
姜黛听完，感动得眼泪又滚了出来。
对父亲的担心更多过对自己的担忧，什么锦衣卫，什么石潇南，她统统不怕。
姜黛自小跟着父亲，她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模样。
对那个离家的女人，她的记忆里还停留在母亲把她放在背上的竹篓里，在满山都是油菜花奔跑。
太久远了，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否这样和母亲亲昵，还是，那只是梦里的场景。
“明公，我记得父亲在《燊奎论》里曾留下治疗硫石毒的方子，说不定对王爷此时的毒症会有帮助”。姜黛说到。从她记事起，父亲对硫石特别上心，翻阅众多古籍去了解这个东西。
有时候他会出门好几天甚至一两个月，说是到山野去寻找能解硫石毒的草药。
姜黛此时才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父亲。
当时她不明白，父亲为何为了只有古籍记载的东西，皓首穷经地去研究。
但如今细想，父亲身上藏着一个秘密。
那个藏在丛竹寺的陈医官，还有硫石，就像一个谜团，向她袭来。
母亲当年为什么离开，父亲一直讳莫如深，即使自己哭闹着让他说出真相，他也只会以沉默来应对，要不就出门给她买最爱的栗子糕，用甜食让她不再哭闹。
谢遥和王之望拿过玉韘，道：“带着玉韘就能中毒，感觉不太可能。”
对！要中毒就必须带上玉韘，只有玉韘内侧能触碰到伤口。
姜黛把玉韘拿过来，仔细端详内侧，果真让她发现破绽。
玉韘内壁成色跟外壁不太相同。内壁的玉，似乎有些混沌。
她拿到烛光中再仔细端详，发现内壁有一层细细的油脂，油脂上有点点粉末。
“明公你们快看，这个玉韘内壁粉末，我想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忙招呼众人。
大家凑上来仔细比对和观看，“还真是！”这个玉韘内壁和外壁确有不同。
姜黛用银针粉末刮下，放在烛火上燃烧。
这时，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顿起；约过十分钟，腥味消散，淡淡薄荷香升起，与此前的气味如出一辙。
让梁王中毒的竟然是这个玉韘！
“这个玉韘王爷随身携带，一定是他脱下玉韘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姜黛缓缓道。
“我刚才闻着这玉韘上的气味有些不同。”姜黛道：“我想之前香炉里的那硫石，不是毒药，而是用来压制王爷体内毒性的。”
“啊！这贼人是反其道而行！”王盛气愤地骂道。
“但这又是如何做到的？”谢遥问道。
姜黛拿着玉韘，把过程细细思索，道：“应该是把硫石磨成细小的粉末，涂在玉韘内壁，因为玉韘是白色的，硫石也是白色的，两者颜色相近，涂在内层确实难以分辨。虽然硫石有气味，但一般人是闻不出来，只有在燃烧时才能明显地闻出来。”
“王爷拇指上有伤，涂上太一神仙膏，带上这个玉韘，粉末就混合在膏方里，本来粉末无毒，但是太一神仙膏里有大黄，大黄又名“将军”，为药材中的“四大金刚”之一，本是救命良药，但是跟硫石相配，却具有极强的毒性。”
“神仙膏里还有当归，当归有活血功效，这些毒就进入体内的五脏六肺中。玉韘是玉做的，这个玉在药理上具有养五脏安灵魂的功效。硫石本身特性奇特，与檀香燃烧具有致幻性，但是却能压制硫石所产生的毒性，再加上玉石的相辅，所以当时在梁王府，即使王爷中毒，却隐而不发，应该就在于此。”
姜黛细细道来。
听了姜黛的分析，大家恍然大悟。
“哦，这样看来，让王爷中毒，只需要把他逼出梁王府。”明公说到。
“对的，贼人应该是算好你们上京，不可能在路上烧着黑龙挂香，这样硫毒没有压制，潜伏在体内的毒就会爆发出来。”姜黛继续道。
“当时我们在梁王府，掺着硫石的黑龙挂香不致命，所以我们只是看到幻像，虽然有呕吐及腹痛，但是并没有伤及自身。”梁申义道。
“是这样，因为根据古书记载，第一次吸入硫石，过后会有腹痛及呕吐现象是正常。我想王爷那时伤口已经愈合，体内没有增加毒素，所以身体适应了那种中毒状态，就跟正常人无异。所以王爷也跟你们一样，看到幻象。”
“如果不闻着黑龙挂香，那不就没事了。”谢遥道。
“那不可能，因为这个硫毒已经潜伏在体内。如果把香倒掉，体内的毒会爆发；如果一直持续吸入掺了硫石的黑龙挂香，神经就会受损，到时候梁王就会变得疯癫乃至发狂。”姜黛一字一句道出。
“这帮人真是歹毒！”梁申义恨恨地骂到，他知道朝廷斗争的尔虞我诈，一切皆为“利”。无利也起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反常的行为。
“要把硫石事先涂在玉韘内壁，而且还要让王爷手指受伤，然后在香炉里放上硫石，一环扣一环，要计算得十分精细，这也算得太准了吧！”王之望叹服道。
“是的，梁王的手指如何受伤，这枚玉韘中途有被谁换过，申义这些你都知道吗？”明公问道。
梁申义摇了摇头，在府里他主要是保护朱浅风的安全，但是王爷日常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卞管家负责，所以里面的缘由他自然不清楚。
“明公，这些问题可能需要王爷醒了给我们答案，我们现在最主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救活王爷。”王盛提醒。
“目前从王爷身上所呈现的症状看，他中的毒未渗透五脏六腑，没伤及根本。我先施针，把体表的毒先给排出来。”
姜黛说着，拿出几枚细细银针，分别在极泉穴、阴陵泉、足三里、承山等是十几个穴位扎下去，这时只见睡着的朱浅风头顶渗出豆大点汗珠，紧闭的双目似张未张，喉结处似有吞咽。
随着施针力度加大，朱浅风突然惊醒，吐出一口黑血。
姜黛在朱浅风的督脉猛烈拍打，汗已浸湿了他后背，丝质的长袍贴在他紧实的肌肤上。
过了一会儿，呼吸由刚才剧烈的抖动变得平稳起来，姜黛慢慢把他扶躺在床上。
朱浅风此时意识还有些涣散，嘴唇由之前恐怖的紫黑变回正常的血色。
他眼神迷离，他看到一个娇柔的身形和一张笼罩在云雾中的脸，那张脸，看不清五官，但似曾相识，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诗词中。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朱浅风脑海中突然迸出这诗句。
周围好像有窃窃私语之声，像从天边飘来，听的不很清晰；好像有人在喊他，也有人扶着他……可是此时，他只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一股股疼痛撞击着太阳穴，上下眼皮好似被针扎了一般，也像被蚂蚁咬。
困意如海里的波浪，翻涌袭来，双眼累的睁不起来。
朱浅风想挣扎起来，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可是终于支撑不住，又睡过去了。
看到朱浅风安睡，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姜姑娘，王爷这样应该没事了吧？”明公问道。
“明公，王爷体内大部分的毒暂时给解了，等他醒来再给他喝几副中正解毒汤，但是……”
明公见姜黛欲言又止，知道她有顾虑，忙道：“你照实说，是不是还有余毒未清？”
“以我目前的医术，只能做到在王爷毒发时用银针压制，要完全解毒，还需家父出手。他研究硫石精透，我只略知皮毛。”姜黛惭愧道。
“不，姜姑娘，你已尽力了，千言万语，终不敌一句谢。姜大夫此前是老夫手下，你的心急，老夫了解。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找到父亲。”明公拍着她的肩膀，慈爱地说到。
姜黛听完，感动得眼泪又滚了出来。
对父亲的担心更多过对自己的担忧，什么锦衣卫，什么石潇南，她统统不怕。
姜黛自小跟着父亲，她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模样。
对那个离家的女人，她的记忆里还停留在母亲把她放在背上的竹篓里，在满山都是油菜花奔跑。
太久远了，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否这样和母亲亲昵，还是，那只是梦里的场景。
“明公，我记得父亲在《燊奎论》里曾留下治疗硫石毒的方子，说不定对王爷此时的毒症会有帮助”。姜黛说到。从她记事起，父亲对硫石特别上心，翻阅众多古籍去了解这个东西。
有时候他会出门好几天甚至一两个月，说是到山野去寻找能解硫石毒的草药。
姜黛此时才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父亲。
当时她不明白，父亲为何为了只有古籍记载的东西，皓首穷经地去研究。
但如今细想，父亲身上藏着一个秘密。
那个藏在丛竹寺的陈医官，还有硫石，就像一个谜团，向她袭来。
母亲当年为什么离开，父亲一直讳莫如深，即使自己哭闹着让他说出真相，他也只会以沉默来应对，要不就出门给她买最爱的栗子糕，用甜食让她不再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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