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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夜寻医春回堂

    京城神机营爆炸案过去十几天了,朝廷里为了这事闹得不可开交。

    很多朝中大员认为这案件应该是前朝余孽所为,但是从目前打探的情况,明公私下认为不太可能。

    爆炸案当天,在现场执守的是杨广义,此人是吏部侍郎杨元庆的儿子。

    此人性格沉稳,此前曾在锦衣卫任职一段时间,搜罗情报能力堪称一绝,提审犯人手段老辣,往往能从那些嘴硬的犯人中撬出许多信息,很多人说他“敲骨吸髓天下萧然,杀人如草不闻其声”。

    正因为杨广义情报工作干的出色,所以才把他调到军机处,有他在,别说京城中混入奸细,就是一只可疑的鸟儿飞进来,都别想飞出去。

    如果不是前朝奸细弄的,那会是谁引发的爆炸案?

    还有爆炸案和朱浅风的中毒是否有关联?

    此前那个传圣旨的假太监,口中说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凌王为什么要装疯?他到底有何隐情?

    想到这些零散的线索,明公脑子里一团乱,他需要慢慢地理清头绪,只有把一些内在的事情想清楚了,他才好给皇上复命,也可以为朱浅风进京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晌午,朱浅风醒了过来。

    明公赶紧从书房赶到,梁申义和谢遥站立在床头,梁王背靠在玉枕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因为毒发时体内水分流失严重而泛白。

    见到明公,他惨笑,幽幽说道:“明公,今早凌晨吓到你们了吧?”

    明公慈爱地看着梁王,“没事就好,甘霖老先生医界圣手,他会有办法治好你这毒的。”

    “在我府上没有毒发,在您这毒发,这时间真是拿捏的刚刚好。”朱浅风一双俊目迸发出杀人的凶光。

    “此前我们还在讨论,为何你和梁申义同样都吸入那香,可为何梁申义却没事?我们在来京的路上,王爷可有其他举动?”明公问道。

    “一路上我们同吃同睡,毕竟是私自进京,我向来低调,也没啥不同的举动。”朱浅风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

    这时,护送甘霖老先生回鹤谷山庄的那队人马回来。

    队长林霄向明公禀报了一个情况,甘霖先生刚回到山庄就被老赵王朱高燧给请走了,来的人还是老赵王身边最亲近的童公公。

    “童公公说老赵王新纳的一个女子连氏近日得了喉急风,请甘霖老先生看诊。”林霄答道。

    见明公不解,谢遥笑着说到:“明公久伏案牍,且离京甚久,都不知道这位老王爷的风流韵事。自从经历前年乌龙包围事件,咱这老王爷是越发修身养性,每日唯事斋醮,乞求神灵。那日他到清虚观还愿,看见一位姓连的女道长,那简直就是老树发新芽,竟然让那位道长还俗,还纳了她。真是一洼死水全无浪,也有春风撩动时。”

    林霄见谢遥说得越不像话,就笑骂到:“你这嘴,是吃了鳖蛋了!”

    谢遥说道:“我是见不得他糟蹋这么好的姑娘!那女道长桃李年华,本不相从,是那老王爷强纳了她。”

    “我那叔父必定是碍于道姑身份敏感,所以不敢请宫里太医,只能在外边找名医为那连氏治病。”朱浅风淡淡地说到。

    明公听了梁王的话,感觉有弦外之音。

    朱浅风看着大家,然后说到:“那道姑连氏,是静慈仙师的师妹。我叔父和那女道长之间的纠葛,真是说来话长,我那叔父心里有愧,所以不敢请宫里太医,只能到民间找大夫。”

    “莫不是老赵王和那女道长,想学明皇和杨贵妃,也来那一出《长恨歌》?”快人快语的谢遥说道。

    “你就仗着明公宠你,在府上胡说八道;你这嘴到府外,可是要吃一百八十棍的。”林霄笑着白了谢遥一眼,谢遥做势给林霄吐了吐舌头,他向来都是这般心无城府,口无遮拦。

    明公打断了两人的斗嘴,问林霄那童公公说何时会把人送回。

    林霄仔细想了一下,道:“甘霖老先生来回,快马也需要一个星期,再加上在赵王府耽搁逗留,最起码也要半个月。那老王爷如此重视连氏,一定会让甘老先生在那多待几日的。”

    “还要半个月,那我家王爷的毒还怎么治!明公,京城还有其他神医吗?”梁申义一脸担忧,半个月还是大概估算,如果那连氏身上还有小恙,那甘老先生说不定起码待一个月。

    一想到这,他就心烦意乱。

    明公想了一下,他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能帮忙。

    “王爷和梁统领别担心,我有一位故友,我把他找来,或许有办法解这个毒。”

    他叫来谢遥,“戌时你到东大门悬壶街,那里有家医馆叫‘春回堂’,里面有位叫姜岿的大夫,你把他请来。如果他问你是哪位病人,你只要拿着这块牌子给他就行。”然后,明公把一张牌子塞到他手中,并吩咐他一些事情。

    谢遥拿过那枚玉牌,只见这玉牌双花造型,碾工遒劲,磨工精润,中间花蕊部细刻着“明”字。

    更漏声声入梦来,清风晚春夜犹寒。谢遥疾步走在青石巷阡陌,此时街边店家收更歇业,远传一两声犬吠,打破夜的缄默,给独行的人增添了一丝乐趣。

    迟迟钟鼓初长夜,树阴高下绕周墙。四下一片漆黑,二层排楼上点点烛火,从簾子缝隙透出,映出屋子内晃动的人影。街上打更的人走走停停,拿在手中的灯笼在夜色里如萤火,忽闪忽闪,隐入雾霭中,消失在街巷尽头。

    这寂静的街上,人睡了,店闭了,烛灭了,安静的四周似乎都被这夜色给冻住了。

    来到门头挂着“春回堂”的店铺,谢遥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无人应声,谢遥再重重地敲了一下。

    这时隔壁一家打开了门,走出来一个略腮胡子的男人,“你别敲了,这姜家人不在。”

    “啊!他们是搬走了?”谢遥忙问到。

    “不知道。你找这家人有什么事?”

    “家父身体抱恙,听说这位姜大夫医术高超,所以特地请他出诊。”

    “哎呦,你快别说他是神医了,前几天他家来了锦衣卫,应该是犯了事了!”那男子低声附耳说道。

    “啊!那位姜大夫是犯了什么事?难道他已经被抓到北镇抚司了?”谢遥大吃一惊。

    “那倒没有,那天我没在,听当时在场的邻里说,好像姜大夫年轻的时候学过邪术!”

    “这不可能吧,这锦衣卫是怎么查出他学过邪术的?”

    “那锦衣卫的本事大着呢,管天管地管皇家事,哪有他们查不到的。听说那天天来的,还是那个……那个姓石叫什么厌的一个?”那汉子挠着头说道。

    “你说的是‘锦衣朱厌’的石潇南吧!”谢遥说道。

    “对对对对,就是那个!说被那人盯上,逃到天涯海角都能人抓回来!”汉子长叹一声,接着道:“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水底鱼,天边雁,高可射低可钓。惟有人心咫尺间,咫尺人心不可料’,我是真没想到姜大夫以前学过邪术,之前时疫,还是他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那汉子晃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

    “对呀,你说那么好的一位大夫,怎么可能会学那玩意。说不定是锦衣卫弄错了呢?”谢遥道

    “哎呀,听你那么说也有可能。这个姜大夫在惊蛰前几天就不见了。锦衣卫昨天来,没见到人,也走了。”汉子立在门口,一双手摆弄着,双眼滴溜地上下打量眼前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