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老奸巨猾（二）
傅验在理国公府中走了一圈，发现值得入手的物什不多，正想要提出告辞，突然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
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一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看到柳悍后，连忙飞奔过来，跪倒在他脚下，哭诉道，“父亲大人，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人啊。”
柳悍长叹了一声，苦着脸说道，“哎，你也不要埋怨你父母亲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次前去查抄扫盲书院，我们不过偷偷截留了二万两银子，结果数目相差的额度，却高达十万两银子，需要我们理国公府凑够八万两银子，才能弥补这个亏空。我和你母亲现在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万般无奈，又怎么忍心让你去给别人做小？”
柳如是听到父亲如此耐心解释，反而更加号啕大哭起来，“做小也就罢了，为何要把我许给神武将军冯唐，他都年过半百，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傅验一下子愣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柳如是年纪还这么小，竟然把她许配给了冯唐那个糟老头子？这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压迫啊。
不过，这毕竟是理国公府的家事，傅验也懒得多管，他也管不过来，便向柳悍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便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离开前，傅验还颇为可惜地看了柳如是好几眼，想着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就要被冯唐那个胖子给霸占，真心觉得不是滋味。
等傅验走后，柳如是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向其父亲询问道，“父亲大人，这个傅验没有上当，你不会真要把我许配给冯唐那个老头吧？”
柳悍却轻笑道，“放心好了。傅验上没上当，以及对你是否上心，都不重要，他只要撞到这一幕，多看了你几眼，就给我们留下了足够多的口实。那个昌平县令贾瑞给我挖坑，我难道不会给他挖坑？他们扫盲书院不是号称拧成一股绳，很讲义气吗？我倒要看看他贾瑞，是不是真讲义气？”
随后，柳悍吩咐管家道，“把二小姐送到贾瑞那里，就说他小兄弟傅验看中了，又没有足够银子，所以含恨而去。现如今，让贾瑞看过了二小姐再做决定，究竟他是帮傅验垫付这笔银子呢，还是忍心看着傅验喜欢的小姑娘，去给那个冯胖子做小？”
柳悍还说道，“直接给贾瑞这厮明说，冯唐这个死胖子，已经出价高达三千两银子，他贾瑞如果想要成人之美，就要出同样的价格，一分钱都不能少。”
柳如是哭哭啼啼地说道，“少一点银子也行，我实在是不愿意嫁给冯唐那个死胖子呀。呜呜呜呜。”
柳悍却说道，“那可不行，必须一分钱不能少，气势上不能有任何犹豫不决之处，否则贾瑞这厮，未必肯痛痛快快地垫付这笔银子。相反，我们咬死了三千两银子这个价格，才能把贾瑞这厮逼到墙角，迫使他掏出银子把你买下来。”
柳悍又道，“现如今，咱们理国公府家道中落，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咱们家圣眷不再，不愿意和我们家再有什么关系，亲朋故旧，怕我们找上门借钱，也不愿意再和我们来往。相比之下，扫盲书院这批人，倒是还不错，好歹给我们留了一些余地。像今天傅验过来，摆明了是想给我们家送银子，可惜家里值钱的那些物什，早就卖了一个精光。即便这样，你手工制作的那把纸扇，他还是乐意掏出二十两银子来购买，也算是有心之人了。你要是真成了他屋里人，不要三心二意，心存抱怨，就好好地服侍他，以后未必没有出头之人。我如今已是悔不当初，不该抢着做北静郡王手中的这把刀子，没有伤到别人，反而伤到了自己啊。”
说到这里，柳悍已是老泪纵横，柳如是也跟着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如是又问道，“如今家中已筹集了多少银子？不要等到家产都卖完了，兄弟姐妹们也都草草地打发出去了，结果还是赔不起这笔银子，岂不是亏大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这笔钱不赔了，全家人都住在监狱里去。”
“胡说。”柳悍厉声喝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岂能容你这般胡作非为，耍小孩子脾气？”
稍停片刻之后，柳悍继续说道，“你放心。银子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等到把这个理国公府卖掉，还能盈余一些。到时候，我和你母亲，还有你两个哥哥，在城中另买一处小的房舍，以后平平安安过日子就是。咱们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好歹全家人都在，以后某些人家，想要再像咱们这般平安落地，只怕都不能哩。”
柳如是倏然一惊，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傍晚时候，管家从昌平县衙赶了回来，连声说道，“好消息，好消息。”
管家请过安后，便汇报道，“贾瑞县令已经同意了，说是他愿意出资三千两银子，把柳如是姑娘买下来，送到傅验家中去。贾瑞县令还说道，若是两位公子，没有其他较好的差事，可以选派一人，到昌平县衙做事。”
柳悍闻言，十分欣喜。
眼下，理国公府四面楚歌，除了那些目光短浅、消息也不太灵通的商户之外，稍微对官场有些了解的人，都对理国公府避之不及。
柳悍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年纪也大了，从官场上退下来，纵然不甘，却也认赌服输。
但家中好几个孩子，年纪轻轻，却也都没有职事，一辈子坐吃山空，又如何得了？
如今贾瑞这厮主动伸出橄榄枝，有意安排一人，前去昌平县衙任职，这不仅能够进一步表明，他无意于对理国公府赶尽杀绝，反而还想和理国公府改善关系，这势必有利于改善柳悍一家的社交困境。
不仅如此，家中有人担任职事，除了能拿到俸禄和福利不说，也能缓慢积攒人脉，以图将来，这让柳悍总算是看到了生活中一抹熹微的光亮。
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忧心，眉头紧锁，但现在，他也能略微舒展一下眉头了。
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一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看到柳悍后，连忙飞奔过来，跪倒在他脚下，哭诉道，“父亲大人，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人啊。”
柳悍长叹了一声，苦着脸说道，“哎，你也不要埋怨你父母亲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次前去查抄扫盲书院，我们不过偷偷截留了二万两银子，结果数目相差的额度，却高达十万两银子，需要我们理国公府凑够八万两银子，才能弥补这个亏空。我和你母亲现在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要不是万般无奈，又怎么忍心让你去给别人做小？”
柳如是听到父亲如此耐心解释，反而更加号啕大哭起来，“做小也就罢了，为何要把我许给神武将军冯唐，他都年过半百，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傅验一下子愣住了，这也太夸张了吧，柳如是年纪还这么小，竟然把她许配给了冯唐那个糟老头子？这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压迫啊。
不过，这毕竟是理国公府的家事，傅验也懒得多管，他也管不过来，便向柳悍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便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离开前，傅验还颇为可惜地看了柳如是好几眼，想着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就要被冯唐那个胖子给霸占，真心觉得不是滋味。
等傅验走后，柳如是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向其父亲询问道，“父亲大人，这个傅验没有上当，你不会真要把我许配给冯唐那个老头吧？”
柳悍却轻笑道，“放心好了。傅验上没上当，以及对你是否上心，都不重要，他只要撞到这一幕，多看了你几眼，就给我们留下了足够多的口实。那个昌平县令贾瑞给我挖坑，我难道不会给他挖坑？他们扫盲书院不是号称拧成一股绳，很讲义气吗？我倒要看看他贾瑞，是不是真讲义气？”
随后，柳悍吩咐管家道，“把二小姐送到贾瑞那里，就说他小兄弟傅验看中了，又没有足够银子，所以含恨而去。现如今，让贾瑞看过了二小姐再做决定，究竟他是帮傅验垫付这笔银子呢，还是忍心看着傅验喜欢的小姑娘，去给那个冯胖子做小？”
柳悍还说道，“直接给贾瑞这厮明说，冯唐这个死胖子，已经出价高达三千两银子，他贾瑞如果想要成人之美，就要出同样的价格，一分钱都不能少。”
柳如是哭哭啼啼地说道，“少一点银子也行，我实在是不愿意嫁给冯唐那个死胖子呀。呜呜呜呜。”
柳悍却说道，“那可不行，必须一分钱不能少，气势上不能有任何犹豫不决之处，否则贾瑞这厮，未必肯痛痛快快地垫付这笔银子。相反，我们咬死了三千两银子这个价格，才能把贾瑞这厮逼到墙角，迫使他掏出银子把你买下来。”
柳悍又道，“现如今，咱们理国公府家道中落，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咱们家圣眷不再，不愿意和我们家再有什么关系，亲朋故旧，怕我们找上门借钱，也不愿意再和我们来往。相比之下，扫盲书院这批人，倒是还不错，好歹给我们留了一些余地。像今天傅验过来，摆明了是想给我们家送银子，可惜家里值钱的那些物什，早就卖了一个精光。即便这样，你手工制作的那把纸扇，他还是乐意掏出二十两银子来购买，也算是有心之人了。你要是真成了他屋里人，不要三心二意，心存抱怨，就好好地服侍他，以后未必没有出头之人。我如今已是悔不当初，不该抢着做北静郡王手中的这把刀子，没有伤到别人，反而伤到了自己啊。”
说到这里，柳悍已是老泪纵横，柳如是也跟着在一旁，嘤嘤哭泣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如是又问道，“如今家中已筹集了多少银子？不要等到家产都卖完了，兄弟姐妹们也都草草地打发出去了，结果还是赔不起这笔银子，岂不是亏大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这笔钱不赔了，全家人都住在监狱里去。”
“胡说。”柳悍厉声喝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岂能容你这般胡作非为，耍小孩子脾气？”
稍停片刻之后，柳悍继续说道，“你放心。银子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等到把这个理国公府卖掉，还能盈余一些。到时候，我和你母亲，还有你两个哥哥，在城中另买一处小的房舍，以后平平安安过日子就是。咱们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好歹全家人都在，以后某些人家，想要再像咱们这般平安落地，只怕都不能哩。”
柳如是倏然一惊，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傍晚时候，管家从昌平县衙赶了回来，连声说道，“好消息，好消息。”
管家请过安后，便汇报道，“贾瑞县令已经同意了，说是他愿意出资三千两银子，把柳如是姑娘买下来，送到傅验家中去。贾瑞县令还说道，若是两位公子，没有其他较好的差事，可以选派一人，到昌平县衙做事。”
柳悍闻言，十分欣喜。
眼下，理国公府四面楚歌，除了那些目光短浅、消息也不太灵通的商户之外，稍微对官场有些了解的人，都对理国公府避之不及。
柳悍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年纪也大了，从官场上退下来，纵然不甘，却也认赌服输。
但家中好几个孩子，年纪轻轻，却也都没有职事，一辈子坐吃山空，又如何得了？
如今贾瑞这厮主动伸出橄榄枝，有意安排一人，前去昌平县衙任职，这不仅能够进一步表明，他无意于对理国公府赶尽杀绝，反而还想和理国公府改善关系，这势必有利于改善柳悍一家的社交困境。
不仅如此，家中有人担任职事，除了能拿到俸禄和福利不说，也能缓慢积攒人脉，以图将来，这让柳悍总算是看到了生活中一抹熹微的光亮。
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忧心，眉头紧锁，但现在，他也能略微舒展一下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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