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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异样

    “是谁毒哑了他?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尤相逢对于马褂陈的观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虽然昨天这家伙有想过直接拿一盆滚烫的开水扑在他身上,但是这不是没扑到吗?

    关弼仪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真要说恨,尤相逢也没办法恨起这个看着就可怜兮兮的家伙——但你要说尤相逢心里面真的一点膈应都没有,那就更不至于了,他又不是圣人。

    所以,在看待这个家伙的问题上,尤相逢保持了近乎于冷漠的理智,对于马褂陈被毒哑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反而更关心这家伙身上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在针对他和关弼仪。

    他已经敏感到有点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他没带伞,淋雨了!”关弼仪在用力捏着马褂陈的脑袋,不让他的脑袋乱转,观察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猛地放开对方:“自己找死,在城寨里面下雨不带伞,到底想干嘛?”

    “不带伞会怎样?”

    看着马褂陈哭喔喔地对着关弼仪磕头,尤相逢撇过头去:“这里的雨是绿色的对吧?”

    “嗯,城寨里的雨是绿色的,普通人不能淋,士人倒是可以,不过要维持呼吸吐纳,尽量让真气在自己体内运转。”

    “如果是普通人被淋到的话,像马褂陈这样的,就是轻的,严重一点的话,烂手烂脚,断手断脚,甚至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这……”

    尤相逢捂住嘴巴,倒不是被吓到的,只是一种思考的时候,手无处安放的表现罢了,你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让他写写画画,把自己的猜想和思路写出来就不会这样了。

    而现在他的脑海里,思索的,就是这种绿色的雨水的可能构成——一般的酸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但是,总不能说这些雨是铀二三五构成的吧?首先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这种元素就是存疑的,其次,如果真的是铀二三五,那光依靠一把雨伞,那抵挡能力估计是略微有些不足的。

    而且,要真的是铀二三五这种玩意,不可能只烂手脚,或者单纯毒哑一个人……你不把皮给我整张烂下来,我都看不起你的攻击性。

    当然,撇开剂量谈毒性这点要不得,也有可能是含量太少了。

    尤相逢想了想,然后就决定不想了。

    因为除了铀二三五之外,还有其他很多种要命的放射性元素,这一个个地去想,得想到什么时候?光是一个铀二三五都让尤相逢觉得有些似是而非了,真要再加上其他周期表上的兄弟姐妹,那不得真的要把尤相逢的脑汁给绞尽啊?

    所以,他跳到了下一个问题上。

    “这个家伙,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关弼仪问了,但是马褂陈一直在那哭,一边哭一边磕头,偶尔起来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比划完了接着哭,接着磕头。

    尤相逢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弄得烦了,他天生就对磕头反感至极——这里面没有任何先进的思想觉悟在里面,就是尤相逢自己看到有人磕头就觉得烦,天生的。

    所以他越过关弼仪,一把揪起马褂陈乞丐一样的衣服的衣领,把瘦弱的他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你给我听好了!关弼仪是我的!然后,第二,其次,接着,你给老子听清楚!如果是有人让你来找我们的,就带我们去找他!如果是你自己盲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撞过来的,那你给我赶紧滚!”

    尤相逢在对着马褂陈咆哮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那边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一路往上冲,直透天灵盖,就好像拍了一大坨薄荷叶进自己嘴里一样,差点没让他当时就过去了。

    只是,这种感觉说回来又没有那么强烈,反而是助长了尤相逢一种类似于“中气”的东西,让他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气势也越来越足,把还在哭唧唧的马褂陈给镇住了。

    接着,在一干疍民后裔不怀好意的目光中,马褂陈连滚带爬地带着尤相逢和关弼仪离开了。

    “六十个小时整,也就是说我还有不多不少的两天时间。”

    跟着马褂陈走街串巷,在几乎看不见太阳的地方里压抑地前进,尤相逢唤出了步武仪,看了一眼界面上的剩余时间之后,就无奈地叹息一声。

    “没事,大不了我直接冲进水里。”

    关弼仪握住了尤相逢的手,虽然表情依然冷清,但是语言却温柔至极。

    “咳咳,关姐姐,谢了,但是这个选项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

    不知为何,一听到尤相逢说姐姐这个词,关弼仪就下意识地有点脸红。

    “啊啊啊啊!”

    马褂陈来到了一个骑楼底下,然后对着一个有着铁栅栏的门口前啊啊地叫。

    “让你去疍民区那边找我们的人,就在里面?”

    马褂陈连连点头。

    关弼仪看了一眼尤相逢,没有放开他的手掌,而是握得更紧了:“这里是丧雄的老巢,这条街上的娼馆和烟馆,赌档,都是他开的。”

    “呵,丧雄?那天被我打跑的人是吧?”尤相逢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性情有点不对劲,就在刚才自己的脊椎骨感觉到那股清凉的气息之后,他就越来越具有攻击性了:“还黄赌毒五毒俱全,这种人渣,杀了一点都不可惜!”

    “尤相逢!”关弼仪拉住了就要踢馆的尤相逢:“丧雄是过了一次河车的,在这地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他手底下几十个喽啰也是有的,真要打起来……我会有些吃力。”

    “别担心!”尤相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脊背,好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脊椎骨里面突出来一样。

    不是骨质增生吧。

    挠了挠,发现根本就没办法平息下那种痒痒的感觉,尤相逢索性不管了,唤出步武仪。

    “我可以跟你一起死的!”

    “尤相逢!没必要吧,我们现在还是去看看有没有潜水装甲的情报,或者干脆抓一两个……啊!唔!”

    关弼仪没办法说下去了,已经她居然被尤相逢给锁喉了!

    饶是以关弼仪的反应速度,以及身高优势,都没有办法躲开尤相逢的这一击,被尤相逢精准地命中了空门,提溜了起来。

    “唔……唔……啊!”

    关弼仪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还手,不如说,在尤相逢越掐越紧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变得十分奇怪了。

    有种……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怪异感,好像她并不是在被锁喉,而是……

    “啊啊啊啊!”

    马褂陈哇哇乱叫地扑了上来,但是被尤相逢随手一巴掌给打飞了。

    然后,关弼仪就被尤相逢给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关弼仪脸上那露出来的,那么一瞬间的失落是怎么回事,但是尤相逢鄙视已经没办法去计较这么多了。

    他的背脊好痒,真的太痒了,奇痒无比!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真的要出来了!

    “你不愿意去,那就我去!”

    怒气冲冲地说完,尤相逢就一脚把铁栅栏连带着背后的大铁门给踹成了给焊工出难题的程度。

    在大门彻底破碎之后,一浪接过一浪的浓厚烟雾从里面冒了出来,尤相逢透过烟雾,看见了里面躺着三个人。

    丧雄,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家伙。

    不过,也不是真就三个人,还有一二三四五六……足足六个不着片缕的姑娘,在忍着想要咳嗽的表情之下,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那三个人。

    “谁啊!”

    在大门被破开之后,丧雄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把在他身上伺候的姑娘给掀飞了。

    “你爸爸!”

    回答他的,是一个比他的脑袋还要大的,由钢铁组成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