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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错乱

    据说这个世界一开始只是一棵生长在星海之上的巨大树木,后来有两个到现在都统一不了名字的神明打架,其中失败的一方接受不了现实,一头把树木撞断了。

    断裂的树木就化作了星海之外的土地,而剩余的树木则是留在星海之内,变成了里面的土地。

    很久之前,星海内外其实都是没什么不同的,只有一条包围了整个星海的巨大山脉横亘着,但是对于当时已经在星海之内成立起来始朝来说,尤其是对于雄心万丈的始帝来说,这一座几乎不可跨越的山脉只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个尘埃。

    他派出大军,打通了山脉,建立起了东南西北再加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一共八个大门。

    然后在大门贯通的那一天,他就驾崩了。

    紧接着,始帝死后,始朝二世而亡。

    跟着,在经历了星朝,睿朝,坚朝,盛朝,文朝,铁朝,萌朝和金朝之后,大门的通道彻底崩塌,星海内外彻底断绝联系。

    当然,说是彻底断绝联系这是不对的,因为关弼仪就是从星海之内走出来的,只不过她完全不愿意说相关的事情。

    “星朝对应汉朝,星汉灿烂……

    睿,是因为司马睿吗?这应该是魏晋。

    坚……杨坚,隋朝。

    盛……盛唐,唐朝。

    文……重文轻武,铁血大宋。

    铁……铁木真?应该是对应元朝了。

    那么,萌……还真有皇帝把自己的国号叫萌的啊?明朝。

    金,后金,我带清。”

    根据关弼仪刚才的描述来看,我带清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现在星海之内应该是别的政权;但是,她完全不愿意再提及星海之内的事情,那就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进去星海之内了解一下了。

    “那么城寨又是怎么回事?”

    关弼仪刚想说,外面的灯光就“霎”的一下熄灭了。

    “那个,你累吗?”

    “呃,有点。”

    “那就明天再说吧,明天你带我去找拿几个疍民去,他们应该是有一些东西没说的。”

    “好。”

    但是关弼仪完全没有动作。

    “你不睡吗?”

    尤相逢问。

    然后他就被关弼仪一把拉到了地上,紧紧地抱住了——不过也没有什么过不了审的事情发生,她估计就是需要一个抱枕而已。

    “哎……”

    经过刚才关弼仪的讲述,尤相逢脑袋里的疑问不仅没有变少,反而更多了。

    首先二神相争,撞断巨木这件事,怎么看都跟共工撞断不周山很像。

    而且,之后的朝代划分……始朝,这不就是我带秦吗?再往后,几乎每一个都能对得上,如果在这些朝代的间隔里面,加上三国,五代十国等等的过渡,那……

    这也不是尤相逢毫无依据的猜测,而是就这些朝代的名字,数量和排序,你很难不往那个方面上想。

    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尤相逢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到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反而是迷迷糊糊地反抱着关弼仪的身体,沉沉睡去了。

    翌日,尤相逢看着已经掉到六字开头的时间,跟着关弼仪过去疍民后裔那边的聚居地。

    在路上,尤相逢没有看到任何一家商铺,也没有看到任何维持一个社会运作的因素存在,所有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们不用吃东西的嘛?

    等会,我好像都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尤相逢这才想起来。

    “……城寨的前身,其实就是一群下定决心不在江上生活的疍民,来到岸上组建的聚居地。后来因为文朝将亡,文朝最后的大将带着年幼的文帝准备在西门外江上面和与铁朝的大军决一死战,结果没等铁朝军队出手,江上刮了大风,文朝军队的船只几乎都被掀翻了。”

    那边尤相逢正想把“吃饭”这件事加在纸上呢,这边的关弼仪就主动开口介绍起了城寨的来历与发展。

    只是,听到这里,尤相逢就彻底凌乱了。

    崖山海战?不过又有点不像,因为崖山海战最后是打了一场的,而这里,只是铁血大文自己一波送了。

    “当时残存下来的文朝残兵本来还想跟着文朝最后的一个大将军抵抗到底,他们聚兵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个城寨。”

    “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史书上没有写出来,在铁朝大军压境的前夜,文朝大将军突然五孔流血,满口疯言疯语,状若癫狂,背上文朝幼帝投江而亡。”

    “没了皇帝,没了大将军,文朝残兵就都降了,不过帝室的亲属好像能跳的都跳了……呵呵,有可能你要找的那个祠堂那里还有文朝人的尸体,说不好还是个帝室,运气好点可能还可以碰见文朝大将军和幼帝呢。”

    这一点都不好笑。

    尤相逢摸了摸额头,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一个故事?还是史实?

    其实这都还好,但是,除了过程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基本都能对得上号啊!

    崖山海战,宋朝战败,丞相陆秀夫带着幼主投海而死。

    这里外江海战,文朝战败,大将军带着幼帝投海而死。

    这里面之所以尤相逢感觉到有些惊悚,就因为不是过程有多少细节上面的对不上,而是有多少事情大体可以对得上!

    “听说,那个大将军是因为援军不来才疯的。”关弼仪看见又像风没有接她的话茬,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文朝的丞相在海战之前就坚持在陆上决战,最后因为争拗不过,愤然离去。接着就在海战之前,他给了大将军一封信,说他已经举起十万大军,就在外江附近,即日可达。”

    十万大军?

    即日可达?

    尤相逢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的脑海里自动为他播放起了昨天看到的那个画面。

    那个疯狂弹奏的文人,那漫山遍野的“血械”生物,那在雨雾之中,若隐若现,摩肩接踵的稠密人影。

    他的耳边,又想起了吱吱呀呀,大音希音,似是无声,实是靡音的机械乐曲。

    “……之后,那些残兵就聚居在这个城寨里面,有了几万人,这里就慢慢发展起来了,在萌朝达到鼎盛——据说当时,城寨那是日夜光明不绝,外江上还时常能够看见仙人摆宴,宴请各路文人侠士呢……一直到金朝之后,一场恐怖的大地震,让星海内外隔绝了。”

    “哦……”尤相逢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看着老神在在的关弼仪:“对了,关弼仪,我,我问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是尤相逢脑袋瓦特了——好吧,其实就是瓦特了,他已经不想再去探讨这些稀里糊涂的问题了,他的大脑已经不再支持他去思考相关的问题了。

    他的大脑逼着他,强迫他,一定要改变思考的方向,你哪怕思考自己一会走路是走格子还是线条也好,别再去思考有关这一切的问题就行!

    所以尤相逢就突兀地改变了话题。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也确实是应该问的。

    “你赢了。”关弼仪理所当然地说:“我把自己输给你了,所以我就跟你了。”

    “如果我是个人渣呢?比如说我家暴……呃,这个应该不太可能,我打不过你;那么,我如果酗酒,好色,甚至逼你出去卖……咳咳,就如果我无恶不作呢?”

    “你只能想到这些,那我就当你是个好人了。”关弼仪的眼神有点像在看一个无知的小孩子:“就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去做这些事,我也会去做,因为我输了,这是我应得的。”

    “而且,在我眼里,你这些并不是恶事,因为在城寨里……这些都只能算是……常态。”

    “我当时都已经做好两眼一闭就当自己死了,就当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准备了,不过,你是个好人……嗯,正儿八经的好人。”

    “咳咳。”尤相逢咳嗽两声:“你这样说得,我都有点感动了。”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关弼仪主动抱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