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隐士神医 » 第25章 朱有才死了

第25章 朱有才死了

    朱晓亮一直没有消息,朱有才想起来,就长吁短叹。

    应田侠就安慰他:“这小子鬼精着呢,吃不了大亏。”

    朱有才说:“都怪我啊,太惯着他了。”

    应田侠听他这么说,就讲了一番大道理。

    父母总怕孩子吃亏,其实不吃亏,孩子永远不会长大。

    你在家不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他到了处边,会受很多大委屈。

    朱有才听了,心悦诚服地赞叹:

    “应先生不单会治人身上的病,还会治人心里的病。”

    这些大道理,都是爷爷教给应田侠的。

    可是他教会了孙子,却没有教会儿子。

    朱有才唯一放心的,就是知道这伙人的目的,是要灭他朱有才的口。

    即使他们抓住了朱晓亮,也只会当个钓饵用,不会把朱晓亮怎么着。

    这几年的生意做下来,他的深切体会就是,这些人的势力太大了,大到他这个杀猪卖肉的,根本无法去想象。

    十三妹回到老厂区,打探了多次,却一直没有见到朱晓亮的踪影。

    朱有才说:“这小子可能是故意躲开咱们,自己到处逍遥去了。”

    梅姐给应田侠打了十几次电话,说她的“茅登”车让朱晓亮开跑了。

    现在人车都不见了,她让应田侠赔她的车。

    每次接到梅姐的电话,应田侠就一句话回她:

    “要钱没有,要命更不给!”

    到后来,应田侠干脆不接她电话了。

    梅姐打了个车,就跑到医院里来了。

    传染病区大门外是个花坛,她就坐在那里骂开了。

    骂得倒班的医护人员,都睡不着了,起来坐在床上,隔着窗户,向外看热闹。

    梅姐骂人的话儿,简直是集骂人艺术的大成。

    她坐在那里,连续骂了三个小时,没有一句是重样的。

    她把应田侠的老祖宗,追溯到了原始人之前,挨个地问候了一遍。

    朱有才听到后来,才听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朱晓亮,开走了她的“茅登”跑车,她是来和应田侠要车呢。

    应田侠在病房里进进出出,甚是忙碌。

    梅姐骂他的话,他就当听唱山歌了。

    朱有才把朱有能叫了过来,给了他一张卡,让他拿着出去,陪梅姐买辆新“茅登”跑车。

    应田侠正好看到,不乐意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老朱,你有这闲钱,不如捐出来,多救几个人的命。”

    他接着给院长打电话,要求多派几个保安来,把这个疯婆子赶走。

    保安很快就来了,而且来了五六个。

    五六个保安围住了梅姐,命令她赶快离开。

    梅姐横眉冷对,一点儿也不害怕。

    不等保安们动手,她先推推搡搡,对保安们动起手来。

    男保安们吓得手足无措,缩着脖子,直往后倒退。

    应田侠看到了,气地破口大骂:

    “连个疯娘们儿都对付不了,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恰在这时,十三妹开着皮卡进来了,把车停在了大门外的花坛边。

    她采购了不少东西,都是应田侠急需的。

    她把东西卸下来,交给了门口的值班室。

    然后走过去,搂住了梅姐的脖子,悄声说:

    “你信不信,我会把你脸打肿,肿得比你屁股还大。”

    “打人犯法,你敢打我,我就去告你!”

    梅姐吵吵嚷嚷,要扯开嗓子喊救命。

    十三妹搂住她脖子的胳膊,轻轻加了点力。

    梅姐马上说不出话来了。

    梅姐的脖子,像被上了锁,窒息得要晕过去的感觉。

    十三妹却满脸是笑,像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把小嘴儿凑在她耳朵上,用无比亲热的口吻说:

    “你放心,我会先把你勒晕,再带你到个没人的地儿,用鞋底慢慢抽。”

    说完,十三妹松了松胳膊,让梅姐大喘了几口气。

    梅姐又能说出话来了,她既没哭,也没闹,而是很乖巧地对十三妹说:

    “好妹妹,你送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来这里骂他了。”

    梅姐现在每次到老厂区卸货提货,都是十三妹陪她去。

    十三妹已经回家住了。

    巧的是,她家和梅姐家,在同一个小区里。

    传染病区的所有医护人员,工作都很紧张,身心更是疲惫。

    今天梅姐坐在外边,像演了一出大戏,让大家心情愉悦,精神放松了不少。

    传染病区里的每个人,再见到应先生,都会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应田侠故意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就当没看见别人的脸。

    他到了小食堂,却看到朱有才,在对着冒蒸汽的药锅发呆。

    他走过去,拍了拍朱有才的肩说:

    “想什么呢?别把药熬干了,锅熬化了!”

    “我不死,这伙人不会善罢甘休啊,”老朱喃喃自语般说。

    “那也不能为了让这帮畜牲安心,你就去悬梁自尽吧!”

    “我还是死了的好,我死了,你们都省心了。”

    “我不省心啊,我等着你建个中医大学呢,你死了,我找谁建去?”

    做医生,首先要有仁心,只会去助人生,哪有去催人死的道理。

    朱有才把药锅电源关了,端起锅来沏药渣,边沏边说:

    “应先生,你也是一根筋呢。”

    “我就是两根筋,也不能盼你去死啊!”

    “只要让外边的人,知道我死了就行。”

    应田侠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院长给局长打电话,申请对新疫病患者的遗体进行解剖。

    局长纳闷,不是说没有死亡病例吗,哪来的患者遗体?

    院长说,那个叫朱有才的,今天突发心梗,抢救无效死了。

    经过与家属协商,家属已经同意,对他的遗体进行解剖。

    解剖的目的,是研究新疫病,对人体器官,造成的损伤。

    局长说:“是得好好查查,肯定是那个江湖郎中,根本没给人家治好!”

    “这个和人家应先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说治疗留下了后遗症,那肯定是在我们医院治疗时留下的。”

    院长还要列举自家医院滥用药物,替应田侠辩解,局长打断了他的话:

    “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哪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院长一时语塞,张口结舌,不好再说什么。

    局长极其严厉地,把他的嘴彻底堵上了:

    “反正是人已经死了,不要再替他吹牛了!”

    局长最后拍板说,局里支持做遗体解剖,但必须找出患者真正死因。

    局长扣了院长的电话,忽然想起,胡天硕向他打听过应田侠的情况。

    局长曾经是麦锅大学医学院的在职研究生,和胡天硕算是同校师兄弟。

    胡天硕是青年才俊,属拔尖型人才,从市里到各局,都很器重他。

    攀了这层同门不同派的师兄弟关系,局长和胡天硕私交甚好。

    胡天硕说正在调查一桩医疗纠纷的案子,牵涉到了一个叫应田侠的,向他了解这个人的情况。

    局长告诉胡天硕,应田侠这个人,有点本事,治好了首例新疫病呢。

    局长还说,这个人本事是有一点,但是太狂气,不招人待见。

    情况有了新变化,局长赶紧给胡天硕打电话:

    “那个首例新疫病患者死了,你们还真得好好查查,这个应田侠,是不是个江湖骗子!”

    胡天硕却很激动地问:“那个患者,是不是叫朱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