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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身外化身

    花万两一行人骂骂咧咧离开后,徐凤娇带着水天仇来到了花无极的房间。

    花无极刚刚用内家真气替赤焰疗伤后将,赤焰放在床上,替她盖上了棉被。

    赤焰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却是目含泪花,楚楚动人。

    徐凤娇和水天仇走进房间,花无极头也不抬。他淡淡道:“我还没加入凤翔卫。”

    徐凤娇道:“我知道。”

    “你认为我一定会加入?”

    “一定会。”

    “为什么?”

    “我已经查到了你亲生母亲的下落。”

    花无极蓦然抬头,睁大了眼睛。

    徐凤娇缓缓道:“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花无极紧握拳头,道:“你我有约,只要你查出来我生母下落,我就是你凤翔卫的人,此约还有效?”

    “有效。”

    “好!从今天起,我花无极就是凤翔卫的指挥佥事,一切听你定夺!你速速告诉我,我生母到底身在何处。”

    徐凤娇道:“我不能告诉你。”

    花无极霍然起身,瞪着眼道:“你要反悔!?”

    徐凤娇悠悠道:“我只约定了查出下落,并没有说要告诉你。”

    跟在徐凤娇身边的水天仇一时哑然,还有这么耍赖的?

    橙虀脱口而出道:“这个小妖精,就知道她的话不能信!公子不必跟她多嘴,捉住她,在她脸划几刀就说了!”

    花无极双眼发出精光,五个侍女心神领会,同时摆出了备战的姿势。

    青衣却看出了端倪,她徐徐道:“公子别急,徐姑娘若不想告诉你,又何必说查到了下落?且听徐姑娘说清楚。”

    花无极一愣,慢慢坐了下来。

    徐凤娇轻叹一声道:“都说青衣姑娘是花公子的智囊,果然是心细如发。没错,我是查到了下落,但是情况特殊。你的生母,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尤其不想见到你。我答应了你的生母,不能将她的行踪泄露出去,她才肯出来与我相见。”

    “怎么可能?!自小我就记得,她非常疼爱我,她为什么不想见我?”

    徐凤娇长叹一声道:“也许她有她的难言之隐,也许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的亲生儿子,自觉无颜面再见到你。现在,花公子你不必去寻找她。”

    青衣道:“花公子莫急,徐姑娘说的是现在不想见你,以后肯定有机会的。而且徐姑娘答应了令堂大人的事,自然要信守承诺。不过,日后要是公子偶遇徐姑娘,徐姑娘又恰好在令堂大人处,这因缘际会的事情,那也说不上言而无信的吧。”

    徐凤娇狡黠一笑,拍手道:“青衣姑娘真会说话。”

    花无极一抬手,想再说什么,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

    水天仇在一旁暗忖道:“那还不是食言?说的啥屁话?”

    徐凤娇道:“花公子还是先照顾好赤焰姑娘吧。你现在已经加入凤翔卫,明日我还有重要事情与你们商量。水镇抚,我们别再打扰赤焰姑娘了。”

    水天仇诺诺称是,跟着徐凤娇走了出去。

    徐凤娇边走边道:“水姑娘,没想到你的易容术如此高超!”

    水天仇讪讪道:“还是逃不过徐指挥的法眼。”

    徐凤娇眨眨眼道:“我眼力不好,就是鼻子灵。水姑娘,我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水天仇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徐凤娇道:“好,那先谢谢了,麻烦你跟我来。”

    徐凤娇带着水天仇在客栈里左拐右拐,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穿了出来,到了另一间宅子前。

    水天仇甚是惊讶,徐凤娇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

    徐凤娇拍拍宅子门口,里面喊了声:“高山流水。”

    徐凤娇应声道:“琴瑟和鸣。”

    水天仇暗忖道:“竟然还有暗号。”

    门口迅速打开,徐凤娇闪身进去,水天仇迅速跟上。

    门内有十几个侍卫持刀而立,警戒森严。

    徐凤娇领着水天仇沿屋内院子的长廊前行,一路上遇到的人对徐凤娇都极为尊敬,应该是凤翔卫的下属了。

    行至拐角处,徐凤娇同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女子低声说了两句,中年女子迅速离去。徐凤娇没有再理会其他人,继续前行,又一连拐了好几个弯,然后径直进入内堂,步入深闺。

    水天仇跟着徐凤娇进入房间,房内透着一阵淡淡的幽香。他突然发觉这似乎是徐凤娇的闺房,不由得脸上有点发热。

    徐凤娇道:“帮我关上门。”

    “啊?!好的。”

    水天仇蹑手蹑脚关上了房门,心跳逐渐加速。

    徐凤娇看到水天仇在发愣,笑吟吟道:“水姑娘,这是凤翔卫的秘密据点,不用紧张。过来帮我一下,把衣服脱了。”

    水天仇吓了一跳,道:“徐姑娘,我,我,我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徐凤娇道:“不行,我受伤了,等下还要你帮我敷药疗伤。都是女儿家,不必害羞。”

    水天仇涨红了脸道:“徐姑娘,要不我叫个侍女进来服侍你?”

    徐凤娇一愣,想了想道:“水掌门,本来不应该劳烦你,不过情况特殊,我受伤不能让外人知道,这次真要麻烦你了。”

    水天仇手足无措道:“不是这个意思……”

    话未说完,徐凤娇已经把红色披风卸下,脱掉了外衣,只见背部处洁白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水天仇大吃一惊,无暇顾及其他,迅速走上前察看。只见徐凤娇右肩附近背部明显有五个指印,指印陷入肌肉,显然是被什么厉害爪功所伤。

    水天仇惊道:“徐姑娘,需要我做什么?”

    徐凤娇摸出两片黑色膏药和两瓶药,一瓶绿色,一瓶红色。她接着道:“我刚刚已经安排人拿了两个浴桶进来,放好了热水,盘和毛巾都已备好。你先用水帮我洗干净伤口,再迅速帮我敷上药,再贴上这两片膏药。记着要先敷绿色的药,再敷红色的药,这样伤好了才可能没有伤疤。”

    水天仇麻利地端来水,用布轻擦伤口。

    徐凤娇道:“水姑娘你是没受过类似的外伤吧?你武功奇高,看来却没有什么经验。”

    水天仇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擦了又擦,但是伤口还在渗血。他应道:“是的,看着触目惊心。”

    徐凤娇苦笑道:“难怪。你得把衣服撕开啊,不然怎么处理伤口,怎么敷药?”

    水天仇结结巴巴道:“撕开?这不好吧。”

    徐凤娇道:“快点,伤口再不敷药要留个大伤疤。”

    水天仇红着脸道:“好吧,你说要撕开的就撕开吧。”

    他用力一扯,把徐凤娇背部的衣服撕开。却见她光滑雪白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五个仍在渗血的指洞!

    水天仇看得又惊又羞又心疼,迅速用布清洗伤口,徐凤娇眉头紧蹙,却没有吭声。

    清理伤口脓血后,水天仇即时倒出绿色的药粉敷上。

    这个药粉倒也神奇,一敷上去伤口就没流血了。他赶紧再敷上红色的药膏,立马贴上了两片膏药。

    徐凤娇终于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她的上衣已经被撕开,露出了雪白丰满的诱人风景。

    水天仇面红耳赤的转过脸,结结巴巴道:“徐姑娘,那我先出去了。”

    徐凤娇轻笑道:“这小妮子没见过吗,你自己也有,还害羞!”

    水天仇背着脸干笑道:“见是见过,只是我,我,我天生贫乳,如男人一样,没见过这么大的。”

    “过来扶我一把。”

    水天仇低下头把手伸过去,脸红到了脖子根。

    没想到徐凤娇突然伸手往水天仇胸膛摸了一把,吃吃笑道:“还真是天生贫乳!”

    水天仇惊得抬起了头,却发现徐凤娇不知何时把衣服脱了个精光,美丽的胴体完美地呈现在眼前。

    水天仇呼吸仿佛停顿了一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机械地低下头,心脏剧烈跳动。

    徐凤娇似乎觉得调戏一个害羞的“女子”很好玩,还调皮地光着身子绕了他一圈,才扑通一下跳到浴桶里去。她娇笑道:“水姑娘过来一起洗,我备好了两个浴桶。”

    水天仇苦笑道:“我不用了。我以为自己是见过不少女人了,像你这样的小浪蹄子真是第一次见!”

    徐凤娇吃吃笑道:“像你这么害臊的小妮子我也是第一次见!”

    水天仇干笑道:“我其实……我……好吧,徐姑娘你先洗个澡,我出去了。”

    徐凤娇道:“慢着,你坐这儿,陪我说会话。”

    水天仇吞吞口水,直愣愣地背着脸坐下。他问道:“徐姑娘,你武功不弱,什么人能把你打成这样?”

    徐凤娇道:“说来话长,为了追查花无极生母的下落,我跟踪花万两到了一个尼姑庵,不留神被他一个摄魂爪吸了过去,还好他应该认出了我,手下留情,不然我就没命了。”

    水天仇讶然道:“花万两武功这么高?”

    徐凤娇道:“花万两是个武林名宿,他的飞花拂袖可以开碑裂石,摄魂爪可以凌空将人吸过来,他们花家独门的兰花点穴手更是独步武林,据说被他们封住穴道,只有他们独门的解穴法才能解。不但如此,花万两精通硬门外功,棉花肚刀枪不入,内外不侵,铁布衫金钟罩的功夫据说已练到登峰造极,没有罩门,练成了真正完美的硬功。”

    水天仇道:“怪不得他吃我一招面不改色。”

    徐凤娇道:“水姑娘,他日若与花家的人交手,一定不要轻敌,包括那个潇湘客华一曲和铁面判官陆三通,这两个武林前辈都是点穴名家。”

    “华一曲能以笛音击破耳膜重创敌人,一首曲便能取人性命。陆三通的判官笔能分出三支,比一般的多出一支,而且短两寸。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你自然是清楚的。据说见过他三支判官笔的人都已经去见了判官。”

    水天仇只觉大开眼界,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轻叹道:“他们武功高强,势力庞大,难怪龙骧卫跟凤翔卫都想拉拢他。”

    徐凤娇道:“正是如此。我查到花无极与花万两父子不和,花万两已经与龙骧卫接头,我只能尽力争取花无极,也就因此与花无极作下约定。”

    水天仇心中一动,问道:“你查过花家的底细,可知道花无极会用寒冰掌?花家有这种武功?”

    徐凤娇道:“寒冰掌并不是花家的武功,据说是来自西域的武功,不知道花无极从哪里学来的。把我床上衣服拿过来,左边那套。”

    水天仇跑到床前一看,果然有两套衣服,左边一套是白色的,右边一套是紫红色的。他红着脸把白色衣服递给了徐凤娇,又赶紧低下了头。

    徐凤娇沐浴更衣后,越发光彩照人,虽然仍戴着薄纱,却遮不住她的绰约风姿。

    徐凤娇道:“水姑娘,到你了。”

    水天仇一怔道:“什么?”

    徐凤娇道:“更衣沐浴,就是洗澡啊。这还有个浴桶呢,水还热,迟下出了门没时间让你去洗澡了。”

    水天仇吓了一跳道:“我真不用!”

    徐凤娇坏笑道:“你再不洗我帮你脱衣服!”说着作势真要脱他的衣服。

    水天仇暗暗叫苦,只得装作害羞道:“别别别!我自己来,你快走开,我不习惯被人看着洗澡!”

    徐凤娇一声娇笑道:“快点!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水天仇躲到浴桶背后,确信徐凤娇没有看过来,赶紧脱了衣服迅速浸入水中。

    徐凤娇道:“水姑娘,你的易容术真不错,刚开始真没看出你是女扮男装。不过你最大的破绽是你的香味。你全身都是女儿香,别人一闻就知道了。”

    水天仇讪讪道:“是吗?那我觉得我已经很成功了。”

    徐凤娇道:“水姑娘,跟你越说越投缘,要不我们结义金兰吧!”她看出了水天仇心思单纯,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而且更难得的是年龄相仿,颇有好感。

    水天仇突然想起来什么,沉默半晌,道:“不行,我不可以与你结义金兰。”

    徐凤娇道:“为什么?你嫌弃我?”

    水天仇道:“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算命的说我不能密切接触他人,会害了你。”

    徐凤娇噗嗤一声笑道:“你还信这个?都是江湖骗术而已!”

    水天仇道:“还是不行。既然我们投缘,做个好朋友就好,何必在意一个称呼呢?”他突然想起来五行和尚说的话。

    徐凤娇目光闪动,点头道:“说得好。好朋友!”

    水天仇瞪着徐凤娇的脸,突然问道:“既然是好朋友,徐姑娘,你能不能把薄纱拿下来看看?”

    徐凤娇犹豫了一下,摘下了面纱。

    只见她眉清目秀,面若桃花,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细看之下,右脸似乎略有不协调感。

    徐凤娇又把薄纱戴上,摸着右边脸颊,低声道:“你看出来了?我这边戴着人皮面具,因为这里有个伤疤,而且无法修复,很丑。”

    水天仇注视着徐凤娇,说道:“可是我觉得你很漂亮。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被你迷死。”

    徐凤娇脸一红,娇笑道:“小妮子!你以为我是你啊,迷死很多男宠!”

    正说着话,徐凤娇突然冲过来,看着水天仇的胸膛惊讶道,“没想到真的有天生贫乳的女人!”

    水天仇大吃一惊,急忙用手遮住下体部位,连连喝道:“小浪蹄子不害臊!”

    徐凤娇抿嘴笑着,突然顿住,狐疑道:“不对,你这也太平了吧?莫非你不是女人,是个男的?!”

    水天仇惊得魂飞魄散。如果被徐凤娇知道他是男的,怕不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水天仇的脑袋瓜子如电光火石般急转,突然狠下心来,把自己那话儿用力往屁股后面一拉,另一个手作势遮住胸脯,跳出了浴桶,迅速跑到床边把紫红色衣服套在身上!

    徐凤娇瞥了一眼,只见水天仇的身体特征除了贫乳外,似乎与一般女子无异,起码没看到男人的特征,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水天仇要真是个男的,她徐凤娇真是要羞到上天了,直接殒命那种!

    水天仇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手忙脚乱地穿好了女装,还不忘用随身带的易容膏把喉结遮一下。幸好在八面楼的时候他就一直做着化身为女子的准备,现在他着肚兜,穿红裙,扮女妆,无一不精。而且他早年长期浸在湖底,皮肤洁白如玉,确实也算“天生丽质”,总算没有在徐凤娇面前露出马脚。

    原来,诸葛无恨曾被五行和尚和徐凤娇误以为女子,当时他就想到,要隐遁形迹,隐姓埋名是必须的,若能把性别也隐去了,就更加天衣无缝了。

    诸葛无恨化身为五行和尚的大公子后,就一直为隐遁性别而努力。他设法与十几个丫环混熟,还跑到八面楼学那些最懂男人的女人,用香料香水泡澡除臭增香,用特殊的药完全抹去胡子根等毛发,足足研究了有四五年之久。今日化作女子,可算是正式出师了。

    只见水天仇现在是美人出浴,俏生生的脸容倒也是柳眉杏眼,娇羞可爱,真真是潜行遁影,瞒天过海了!

    徐凤娇嫣然一笑道:“真是清水出芙蓉,我要是个男的也要被你迷死了!”

    水天仇似乎羞红了脸。

    徐凤娇快步走上来,拉着水天仇的手道:“走!带你去吃个好东西!”

    水天仇的手缩了一下,却被徐凤娇紧紧握住。水天仇的脸更红了,“她”只得跟着徐凤娇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