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离火之精（3）
陆飞暗暗佩服柳长元深透人心的智识。他分得清善恶，看得出资质，但是缘分却一窍不通，因此柳长元才专提这一点训诲他。
“你师父当年为救一小儿，传过他一点入门功法。这小儿资质与水愚相似，还要多几分灵气，你师父却未将他带上山来，非只他父母尚在尘缘未了，更因人若未经千折百磨的大难，其人便难已堪破天道，他日便易入魔见障消亡。至于功法若是所传非人为害天下，想必你也懂得。”
陆飞应了声是，心道：“田横这老狐狸精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来自讨没趣。乐超的事你老人家也知道，不愧是掌门。从明入门改作若明了！这小子运气不错啊！嘿嘿，木鱼没想到自己带了个师叔回来吧？哈哈！”
柳长元饮了一口茶又道:“师门弟子善正已跟你说过，山上的阵法禁地你还不知。各门各派都有护山大阵，大阵的阵眼要害往往只有掌门长老知道。我太一门山上法阵便叫太一大阵。此阵为阴阳陈，依地势而成，升龙湖成阴形，其外为阳形……”
陆飞心道:“厉害厉害！”当初他对和日宗景观颇为喜爱，现在想想真是肤浅之至，人工雕琢跟鬼斧神工相比那可真是萤辉之与皓月。
“……与寻常的五行八卦阵大不一样。此阵阵眼和其余几处秘境均为禁地，如非我准允谁也进不去。此外，若有敌人来犯，便可操控阵法将敌人擒拿。太一大阵威力无穷，就是金仙下凡也能困住……”
听到这里陆飞暗暗赞叹，心想怎么想办法玩玩呢？
“你他日若是学会太一大阵操控之法，决不许无故启用，否则異风崖上面壁百年之罚，你师父来说情也逃不过！”柳长元似乎看透了他心思，神色极为严厉。
陆飞大失所望，看来这事真的不能玩，讪笑道:“是！是！”
柳长元又笑道:“将来你师父教会你之后，总会让你操控试用几回，你也不必心痒。”
陆飞嘿嘿一笑:“你老人家接着说。”
柳长元一笑，接着道:“千灵洞你师父想必说过，那里是我门功法典籍和法宝的储存之地，最为紧要，是大阵的禁地之一。你性子顽皮，他日千万不可自恃聪明，私自闯入。”
陆飞道:“是。”心想:“师父当年刚修道是怎么进去的呢？”
柳长元又道:“我太一山地处东海之上。这一座大湖非同小可，叫做升龙湖，中央有一渊洞直通海底，洞中有一头龙鱼，不知可曾化灵升天，此处是大阵阳眼，阴眼所处此时你还不必知晓，日后时机到时再说。嗯，我先教你烙印之法，你学会之后下在石头树木之上便可标注山门方位，但不可轻易印在他人身上，窃闻隐私非礼如罪，你要记住了。”
陆飞大喜，心想:“这不就是海外仙山？嗯，还少了云雾仙禽。”又想:“老师父你到底在教什么！这法术都不教？要不要给羊羊下一个呢？到时候先问问她。阿慎这小子一定要给他下一个！”说道:“是，我记住了。”
柳长元道:“你师父练的是蒲心印，你三师叔练的是水晶印，你便跟我练磷火印。”当下把磷火印生印下印撤印的法门教了他，又教了他识印去印的诸多诀窍见识。磷火印施用的法决倒很简单，但触类相通的种种术识列一本书都有余，直到日落西山柳长元才将自己结印所知全部说完。好在这些术识十分有趣，否则照陆飞心性十成一成都记不住。
柳长元教完之后命他去试练一番。陆飞到木亭外掐了一截青草，在上面下了一个磷火印远远扔进湖中看不见的地方，运起太一心经，脑中立觉一丝灵意向前飞去，随即见那截青草往湖中心飘去，但旁边的水和天空却看不见。陆飞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回到厅中问道:“二师叔，是这么用的吧？”
柳长元含笑道:“用得已算精妙。我在你身上下了一道，你且试试看能否祛除。”他这道印记只用来考验陆飞所学，是以下得并不精微。
陆飞应声是，闭目凝神运起神消决将全身灵力散出经脉，瞬间便见脑门有一点如针尖般微小的豆光正在颤动，当下运起灵力将那微光冲散。
他灵力一丝一动柳长元看得清清楚楚，心道:“神消决灵力散出经脉诸穴而不离体以师弟之天资十数年才学成，即便学成了也未必能想到用以探查师父所留印记。此子智绝天人闻所未闻，幸好天性并无大欲，否则性命岂能长久！幸甚至哉！无量寿福！”说道:“成啦！你过来。”
“是。”陆飞停了神消决，回到木亭坐下。
柳长元道:“磷火印你已学成了，不过心境修为尚浅，印记还未够灵微，以后你要多多习练。太一门其余秘境，你一时也发觉不了，以后再跟你说。今日天色已晚，你自去练功，明日日出之前在此待命，不可有误。”
陆飞心想:“太一心经睡觉也可以练，虽然效果差的多，我多练会也是一样的。”说道:“是。二师叔晚安。”
柳长元点头一笑进了茅庐。
陆飞离了茅庐沿着湖边闲飞。升龙湖广大之极，一眼望去清澈见底，不知中心还有多远，他一时也没兴趣去看。湖岸卵石青草间杂，湖底也是丝草卵石，没一点杂物，偶尔有鱼穿梭而过，也并不大。心想:“什么时候跟羊羊一起在里面游游泳也不错，不过她一定不肯。”一见茅庐便去屋顶敲几下看看有没有人，心想:“木鱼和从明应该在山上，先去找找，明天早起还得靠他们。”飞出十几里，天色已黑，茅庐敲了十七八个，一个人也没有，古善正也不知在哪，自言自语道:“人呢？若明才来三两天，跑哪去了？早知道问问二师叔。”前方还有三四个茅庐，最后一个茅庐明显是新搭的，他笑着冲过去在茅庐顶的木梁上用力敲，果然从明从茅庐中奔了出来，一见是陆飞，惊喜道:“师叔是你！”忙要跪拜。
陆飞降到地上拦住他，笑道:“好了，我说过我不喜欢跪。你师父呢？”
提到师父，若明神情满是敬爱:“师父今天教了我太一心经，这时已经走了。”
陆飞道:“哦。”心想:“二师兄不在就算了，若明刚到山上，他少说也要呆上几年几十年，早晚能碰上。郑重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要紧的事。”
从明不知是什么大事，怎么会问到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子身上，担心道:“师叔祖你说，就怕我修为太浅办不好。”
陆飞摇摇头道:“你一定办的好！办不好我就不叫你了。明天你掌门师祖要我日出前去他那报道，我老……小人家这个一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得来，所以今晚辛苦你别睡，帮我守一夜，明天一定记得叫我起床。你太师祖脸上笑呵呵，脾气可不小，我要是迟到了，哼哼！我找你师父算账！”他自己贪睡，想也不想就以为别人也贪睡。
从明不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师叔祖为什么还要睡觉，但他也不敢问，笑道:“师叔放心，弟子不用睡觉的，明日保证日出前叫醒师叔。不知师叔住何处？”
陆飞喜道:“好！很好！回头我让你师父多教你几招！我住在最北边最大的那间客房，你知道在哪吗？”
从明道:“弟子知道，第一天师父就带我在山上走过一遭，师叔只管放心歇息。”
陆飞笑道:“好！那本师叔就走了，嘿嘿！你好好练你的太一心经吧，别老是想着报仇。等你练好了，我跟你一起去报仇，东方茂这种五流货色一巴掌就能干掉他。”
从明有些激动道:“是！师叔，弟子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练！”师父说过机缘不到，不许他报仇，有陆飞撑腰他放心多了。
陆飞本想拍拍他肩膀，但不太习惯，便点点头往君羚住的客间飞去。进了房间，里面的东西居然全都被太史异带走了，只余一室幽香。他坐在床上一时想着君羚，一时想着蚩尤的头颅，一时又想着柳长元说过的话，一时又想杨慎，不知想了多久，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微亮若明就来叫他。陆飞照例道:“我还很累，你先去睡会。”
若明楞了一下，又道:“师叔，你说过去晚了师祖会发脾气的。”
陆飞猛的一个翻身:“好险！再见。”冲出房间不多时到了木亭，东方红光初现，柳长元已在亭中静坐。陆飞见他未动，也不出声打扰，回头看那日出。天边并不很亮，先是露出一弯薄薄的血刃，像是割裂了周围的天空喷洒出红色天幕。再过一时，东方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烈，天地间生机如虹，陆飞心下赞叹不已。
这时柳长元突然道:“旭日初升，最有一股透人生机。善麟，你以后不可贪睡。”
陆飞道:“是。”心想:“难道若明叫床的事被他老人家知道了？”
柳长元笑道:“进来坐吧，今日仍是教你诸家道法的见识。”
陆飞进了亭子坐好。
柳长元道：“黄帝有言道:道生五行，人修五境。五境是为玉华、魂华、灵华、神华、无华。你此时有辟谷之能、水火刀剑难伤之韧，但却尚未入境。你师父境出无华，不在人间之列，老仙之名，绝非虚谈。说到你师父，他也不必奔逸绝尘，驰上一驰，师叔便瞠目结舌矣！哈哈！”笑得甚是爽朗。
陆飞心道:“原来老师父境界这么高，这高得很离谱啊！看来他还真没吹牛，一出手就能擒住驻剑湖那老头。”问道：“你老人家是什么境界？”
柳长元笑道：“师叔愚钝，滞留神华之境已有数百年。不过境界高低，水到渠成，不必强求，否则反而欲速则不达。你三师叔与我同时修道，智慧资质远甚于我，却至今困于灵华之境前，便是急于求成之故。好在他近年已悟通此节，不日当有大进。除你师父外，如天生的神人譬如蚩尤、黄帝坐下七十二神将等都不在此列……”
陆飞插口道：“黄帝他老人家不是神人吗？”
柳长元道：“黄帝虽是天之娇子，但与你我一般也是凡胎而生。并非天生的神人。因此你须明白，神仙人鬼妖万物生灵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陆飞应声是。
柳长元道：“玉华者，体见质，魂有神，其人如玉……”
陆飞一头雾水，插口道:“二师叔，我听不大懂。”
柳长元笑道:“不懂也无妨，你只听着吧。”
陆飞暗道:“你老人家说得这么玄，一定有了不起的道理。不过对牛弹琴有什么意思。”
“魂华者，魂清魄聚，心可见之，身死而魂存。灵华者，元婴似成。神华者，魂体合一，所知似懂非懂，所见似有似无，其神而非神，其仙而非仙。玄而不妙，妙而不玄。唔……玄妙！玄妙！”说到此处柳长元若有所思，闭目抚须。
陆飞默默的记着，倒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心道:“我算不算也有三分神华之境？”
好一会儿柳长元才赞叹道:“果然妙不可言！”似乎悟到了什么妙理，面容欣喜，接着道:“”善鳞，你生性懒散，无人无我，颇合清静无为之理，修道根质极好，只不过仁心不足，你要多体他人之苦。”
陆飞道:“是。你老人家不说说无华之境吗？”
柳长元笑道:“夏虫难能语冰。你师父未曾指教过我，我也还不知。饮食为饱，为饮食而饮食，虽不会饿死，却易撑死。因此你只须常体天心地意，心境一说记住便是，不必穷思极虑。”
“是。”陆飞应道，心中更是大点其头:“你老人家放一百个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你师父当年为救一小儿，传过他一点入门功法。这小儿资质与水愚相似，还要多几分灵气，你师父却未将他带上山来，非只他父母尚在尘缘未了，更因人若未经千折百磨的大难，其人便难已堪破天道，他日便易入魔见障消亡。至于功法若是所传非人为害天下，想必你也懂得。”
陆飞应了声是，心道：“田横这老狐狸精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来自讨没趣。乐超的事你老人家也知道，不愧是掌门。从明入门改作若明了！这小子运气不错啊！嘿嘿，木鱼没想到自己带了个师叔回来吧？哈哈！”
柳长元饮了一口茶又道:“师门弟子善正已跟你说过，山上的阵法禁地你还不知。各门各派都有护山大阵，大阵的阵眼要害往往只有掌门长老知道。我太一门山上法阵便叫太一大阵。此阵为阴阳陈，依地势而成，升龙湖成阴形，其外为阳形……”
陆飞心道:“厉害厉害！”当初他对和日宗景观颇为喜爱，现在想想真是肤浅之至，人工雕琢跟鬼斧神工相比那可真是萤辉之与皓月。
“……与寻常的五行八卦阵大不一样。此阵阵眼和其余几处秘境均为禁地，如非我准允谁也进不去。此外，若有敌人来犯，便可操控阵法将敌人擒拿。太一大阵威力无穷，就是金仙下凡也能困住……”
听到这里陆飞暗暗赞叹，心想怎么想办法玩玩呢？
“你他日若是学会太一大阵操控之法，决不许无故启用，否则異风崖上面壁百年之罚，你师父来说情也逃不过！”柳长元似乎看透了他心思，神色极为严厉。
陆飞大失所望，看来这事真的不能玩，讪笑道:“是！是！”
柳长元又笑道:“将来你师父教会你之后，总会让你操控试用几回，你也不必心痒。”
陆飞嘿嘿一笑:“你老人家接着说。”
柳长元一笑，接着道:“千灵洞你师父想必说过，那里是我门功法典籍和法宝的储存之地，最为紧要，是大阵的禁地之一。你性子顽皮，他日千万不可自恃聪明，私自闯入。”
陆飞道:“是。”心想:“师父当年刚修道是怎么进去的呢？”
柳长元又道:“我太一山地处东海之上。这一座大湖非同小可，叫做升龙湖，中央有一渊洞直通海底，洞中有一头龙鱼，不知可曾化灵升天，此处是大阵阳眼，阴眼所处此时你还不必知晓，日后时机到时再说。嗯，我先教你烙印之法，你学会之后下在石头树木之上便可标注山门方位，但不可轻易印在他人身上，窃闻隐私非礼如罪，你要记住了。”
陆飞大喜，心想:“这不就是海外仙山？嗯，还少了云雾仙禽。”又想:“老师父你到底在教什么！这法术都不教？要不要给羊羊下一个呢？到时候先问问她。阿慎这小子一定要给他下一个！”说道:“是，我记住了。”
柳长元道:“你师父练的是蒲心印，你三师叔练的是水晶印，你便跟我练磷火印。”当下把磷火印生印下印撤印的法门教了他，又教了他识印去印的诸多诀窍见识。磷火印施用的法决倒很简单，但触类相通的种种术识列一本书都有余，直到日落西山柳长元才将自己结印所知全部说完。好在这些术识十分有趣，否则照陆飞心性十成一成都记不住。
柳长元教完之后命他去试练一番。陆飞到木亭外掐了一截青草，在上面下了一个磷火印远远扔进湖中看不见的地方，运起太一心经，脑中立觉一丝灵意向前飞去，随即见那截青草往湖中心飘去，但旁边的水和天空却看不见。陆飞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回到厅中问道:“二师叔，是这么用的吧？”
柳长元含笑道:“用得已算精妙。我在你身上下了一道，你且试试看能否祛除。”他这道印记只用来考验陆飞所学，是以下得并不精微。
陆飞应声是，闭目凝神运起神消决将全身灵力散出经脉，瞬间便见脑门有一点如针尖般微小的豆光正在颤动，当下运起灵力将那微光冲散。
他灵力一丝一动柳长元看得清清楚楚，心道:“神消决灵力散出经脉诸穴而不离体以师弟之天资十数年才学成，即便学成了也未必能想到用以探查师父所留印记。此子智绝天人闻所未闻，幸好天性并无大欲，否则性命岂能长久！幸甚至哉！无量寿福！”说道:“成啦！你过来。”
“是。”陆飞停了神消决，回到木亭坐下。
柳长元道:“磷火印你已学成了，不过心境修为尚浅，印记还未够灵微，以后你要多多习练。太一门其余秘境，你一时也发觉不了，以后再跟你说。今日天色已晚，你自去练功，明日日出之前在此待命，不可有误。”
陆飞心想:“太一心经睡觉也可以练，虽然效果差的多，我多练会也是一样的。”说道:“是。二师叔晚安。”
柳长元点头一笑进了茅庐。
陆飞离了茅庐沿着湖边闲飞。升龙湖广大之极，一眼望去清澈见底，不知中心还有多远，他一时也没兴趣去看。湖岸卵石青草间杂，湖底也是丝草卵石，没一点杂物，偶尔有鱼穿梭而过，也并不大。心想:“什么时候跟羊羊一起在里面游游泳也不错，不过她一定不肯。”一见茅庐便去屋顶敲几下看看有没有人，心想:“木鱼和从明应该在山上，先去找找，明天早起还得靠他们。”飞出十几里，天色已黑，茅庐敲了十七八个，一个人也没有，古善正也不知在哪，自言自语道:“人呢？若明才来三两天，跑哪去了？早知道问问二师叔。”前方还有三四个茅庐，最后一个茅庐明显是新搭的，他笑着冲过去在茅庐顶的木梁上用力敲，果然从明从茅庐中奔了出来，一见是陆飞，惊喜道:“师叔是你！”忙要跪拜。
陆飞降到地上拦住他，笑道:“好了，我说过我不喜欢跪。你师父呢？”
提到师父，若明神情满是敬爱:“师父今天教了我太一心经，这时已经走了。”
陆飞道:“哦。”心想:“二师兄不在就算了，若明刚到山上，他少说也要呆上几年几十年，早晚能碰上。郑重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要紧的事。”
从明不知是什么大事，怎么会问到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子身上，担心道:“师叔祖你说，就怕我修为太浅办不好。”
陆飞摇摇头道:“你一定办的好！办不好我就不叫你了。明天你掌门师祖要我日出前去他那报道，我老……小人家这个一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得来，所以今晚辛苦你别睡，帮我守一夜，明天一定记得叫我起床。你太师祖脸上笑呵呵，脾气可不小，我要是迟到了，哼哼！我找你师父算账！”他自己贪睡，想也不想就以为别人也贪睡。
从明不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师叔祖为什么还要睡觉，但他也不敢问，笑道:“师叔放心，弟子不用睡觉的，明日保证日出前叫醒师叔。不知师叔住何处？”
陆飞喜道:“好！很好！回头我让你师父多教你几招！我住在最北边最大的那间客房，你知道在哪吗？”
从明道:“弟子知道，第一天师父就带我在山上走过一遭，师叔只管放心歇息。”
陆飞笑道:“好！那本师叔就走了，嘿嘿！你好好练你的太一心经吧，别老是想着报仇。等你练好了，我跟你一起去报仇，东方茂这种五流货色一巴掌就能干掉他。”
从明有些激动道:“是！师叔，弟子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练！”师父说过机缘不到，不许他报仇，有陆飞撑腰他放心多了。
陆飞本想拍拍他肩膀，但不太习惯，便点点头往君羚住的客间飞去。进了房间，里面的东西居然全都被太史异带走了，只余一室幽香。他坐在床上一时想着君羚，一时想着蚩尤的头颅，一时又想着柳长元说过的话，一时又想杨慎，不知想了多久，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微亮若明就来叫他。陆飞照例道:“我还很累，你先去睡会。”
若明楞了一下，又道:“师叔，你说过去晚了师祖会发脾气的。”
陆飞猛的一个翻身:“好险！再见。”冲出房间不多时到了木亭，东方红光初现，柳长元已在亭中静坐。陆飞见他未动，也不出声打扰，回头看那日出。天边并不很亮，先是露出一弯薄薄的血刃，像是割裂了周围的天空喷洒出红色天幕。再过一时，东方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烈，天地间生机如虹，陆飞心下赞叹不已。
这时柳长元突然道:“旭日初升，最有一股透人生机。善麟，你以后不可贪睡。”
陆飞道:“是。”心想:“难道若明叫床的事被他老人家知道了？”
柳长元笑道:“进来坐吧，今日仍是教你诸家道法的见识。”
陆飞进了亭子坐好。
柳长元道：“黄帝有言道:道生五行，人修五境。五境是为玉华、魂华、灵华、神华、无华。你此时有辟谷之能、水火刀剑难伤之韧，但却尚未入境。你师父境出无华，不在人间之列，老仙之名，绝非虚谈。说到你师父，他也不必奔逸绝尘，驰上一驰，师叔便瞠目结舌矣！哈哈！”笑得甚是爽朗。
陆飞心道:“原来老师父境界这么高，这高得很离谱啊！看来他还真没吹牛，一出手就能擒住驻剑湖那老头。”问道：“你老人家是什么境界？”
柳长元笑道：“师叔愚钝，滞留神华之境已有数百年。不过境界高低，水到渠成，不必强求，否则反而欲速则不达。你三师叔与我同时修道，智慧资质远甚于我，却至今困于灵华之境前，便是急于求成之故。好在他近年已悟通此节，不日当有大进。除你师父外，如天生的神人譬如蚩尤、黄帝坐下七十二神将等都不在此列……”
陆飞插口道：“黄帝他老人家不是神人吗？”
柳长元道：“黄帝虽是天之娇子，但与你我一般也是凡胎而生。并非天生的神人。因此你须明白，神仙人鬼妖万物生灵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陆飞应声是。
柳长元道：“玉华者，体见质，魂有神，其人如玉……”
陆飞一头雾水，插口道:“二师叔，我听不大懂。”
柳长元笑道:“不懂也无妨，你只听着吧。”
陆飞暗道:“你老人家说得这么玄，一定有了不起的道理。不过对牛弹琴有什么意思。”
“魂华者，魂清魄聚，心可见之，身死而魂存。灵华者，元婴似成。神华者，魂体合一，所知似懂非懂，所见似有似无，其神而非神，其仙而非仙。玄而不妙，妙而不玄。唔……玄妙！玄妙！”说到此处柳长元若有所思，闭目抚须。
陆飞默默的记着，倒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心道:“我算不算也有三分神华之境？”
好一会儿柳长元才赞叹道:“果然妙不可言！”似乎悟到了什么妙理，面容欣喜，接着道:“”善鳞，你生性懒散，无人无我，颇合清静无为之理，修道根质极好，只不过仁心不足，你要多体他人之苦。”
陆飞道:“是。你老人家不说说无华之境吗？”
柳长元笑道:“夏虫难能语冰。你师父未曾指教过我，我也还不知。饮食为饱，为饮食而饮食，虽不会饿死，却易撑死。因此你只须常体天心地意，心境一说记住便是，不必穷思极虑。”
“是。”陆飞应道，心中更是大点其头:“你老人家放一百个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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