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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弥斯

    现实。

    再次睁眼,天花板上的一片形状熟悉到不行的黄色污渍映入眼帘。

    飞星呻吟着爬了起来,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眼前是一片模糊,头晕眼花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给自己换一个人工肾了。他缓了一会,半闭着眼睛,机械式地走进了卫生间。

    说是卫生间,其实不过是个厕所浴室厨房三合一体的小房间,等他站定,镜子便自动亮起,伴随着的是听了无数遍的恼人音乐。

    “早上好!尊敬的飞星先生,加班熬夜就用强健宝,强健宝,让你重回巅峰!出门通勤用嘟嘟,经理再也不怕我会迟到啦!......今天是星期六,天气晴朗,适合外出工作,希望您在新的一天也能为公司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星期六?自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飞星摇了摇头,继续洗漱。

    洗漱完毕,飞星凑近镜子看了看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球,仔细审视着,又揉了揉眼睛,在确认并没有什么异物后,飞星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叮咚。”

    似乎是上天为了驳斥飞星天真无聊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响过的门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飞星似乎从这声音中听到了一丝欢快。

    飞星走过去,想打开大门,可是当他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梁攀援了上来,他定了定身子,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靠近猫眼往外看。

    他的门前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高大到以至于飞星都没有办法透过猫眼看清楚他的脸,这道身影莫名有些熟悉,飞星歪了歪头想了想,自己并不认识如此高大的人。

    “叮咚。”魁梧的男人又一次按响了门铃,这一次带着些不耐。

    感觉不像是个好人,飞星有些踌躇要不要开门,要不就装没人在家?正当飞星思考着的时候,门铃响了最后一遍,然后短暂的沉寂过后,飞星家的大门就被人拆了下来。

    飞星看了看男人的两只手臂,上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机械结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此时他的两只机械臂正举着大门,打算把它移开。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在一阵沉默中,男人看见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的飞星,有些尴尬地把大门又重新放了回去,把他们两人分隔开来。

    “叮咚。”他又按响了门铃。

    “请坐,我家很简陋,也从来没有客人来过,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喝杯水吧?”飞星指了指沙发,男人于是坐了下来,飞星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沙发竟然这么小。

    “不好意思,弄坏你家的门,我还以为没有人在。”男人喝了口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他那一头乱糟糟的金发。

    没有人在就可以随便拆别人的门吗?飞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摇了摇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晚金象大楼的事吗?”男人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

    “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不,前天晚上。至于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太多了。”

    男人摇了摇头,说:“跳楼。”说完以后,男人不知为何用他那清澈的蓝色眸子死死地盯着飞星,似乎是希望从飞星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

    “自然,当时的惨状围观群众应该都看见了,就算没看见,恐怕新闻里也到处都是了。”

    “不。”简短有力的字词从男人的嘴里一一吐出,“他们没看见,所有人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飞星并不理解男人的话。

    男人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摸索着,飞星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衫,款式很老旧,是咖啡色的,只不过两只袖管是空的,好让他的两只造型别致的机械臂露出来。

    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做一些义体改造,飞星在大街上没少见过,但是能把一扇门轻而易举地拆毁的,飞星倒是头一次见。

    一张黑色证件被放在了茶几上,飞星能清晰地看见上面写着什么。

    “警察?”

    “正如你所见,我叫西弥斯,是天城的一名警察,目前任职云巷分局的警长工作。前天晚上我们接到群众报案有跳楼事件,我和同事到现场以后便发现了金象大楼的惨状,当我想要找几个目击证人做笔录时,我却一个证人都找不到,前一秒他们还在对遍地的鲜血议论纷纷,下一秒他们便一无所知,茫然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连我的同事们都不记得有人报案的事情,只觉得我们是在例行巡逻。而当我想进入金象大楼进一步取证调查时。”

    男人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大楼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并且所有人都说从来就没有什么金象大楼,在网上也完全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资料。”

    “这怎么可能?”飞星挠了挠头,打开了便携终端,在搜索引擎中输入“金象大楼”四个字,相关的词条也并不是自己那个上了半年班的公司。

    西弥斯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疲倦,飞星这才注意到他的眉宇间凝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愁云。

    “没人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了,除了你,还有我。如果不是昨天我进入了那所谓神的世界,我只会觉得我是发疯了。”

    “神的世界?”飞星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在那个自称为神的那个小破屋里看见的魁梧身影,原来就是西弥斯。

    “回警局后有个自称是神的使者的白袍男人给我送来了一副VE,说我是什么神的适格者,让我赶去天城第一监狱。到了以后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异想,监狱的建筑物都好像变成了水中的倒影,晕散开来又合拢起来,再睁开眼睛就到那片白色监狱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飞星忍不住问道。

    西弥斯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扯开牢门的锁,就把门打开了。”

    飞星看了看西弥斯的手臂,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地上有血迹,跟着血迹走了半天,就看见你跟一个女人站在一起,突然一阵亮光,我就不明所以地又被送了回来。”

    “你懂吗,这太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对一个警察来说太痛苦了,没有人记得任何超自然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跟别人说这些别人只认为你是个彻底的疯子。我用了一晚上来找到你,只期望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弥斯突然一把抓住了飞星的手,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盯着飞星,看得飞星无所适从。

    飞星尴尬地笑了笑,他还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看来面前这个男人跟自己一样,对目前的现状一头雾水。

    那么如果西弥斯没有撒谎的话,不,他也没有理由来撒谎,那么那个名叫江春的男人一定是在撒谎了。至少白袍男人没有给西弥斯做任何的“岗前培训”,但是江春却知道许多信息,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飞星艰难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说:“对不起,我恐怕不比你知道的多。”

    “是吗?”西弥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从你这找到答案。”接着他又摆了摆手,“不过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再正常不过了,查清事情的真相,这可是警察的看家本领,至少今天我迈出了第一步认识了你,谢谢你!”

    他再次一把抓住了飞星的手,用力地摇晃着,表达着他沉重的谢意。

    “不,不用谢。”飞星再次艰难地把手从那片钢铁丛林里抽了回来,他看了看他的双手,已经红了。

    “你知道的,这年头的警察不好当,市民们都很讨厌我们,我们也很清楚为什么。犯罪率居高不下,警局风气不正,人人都不干实事,尸体堆在停尸房无人查案。我很明白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我也很无奈,我虽然是个警长,但在整个警局里人微言轻,但我还是想做一个好警察,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西弥斯说到这里挺起了腰背,显得他的身躯更挺拔庞大。“所以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希望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也许这些事情是太离奇了,但是我仍然会追查到底,如果谁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我也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说到最后几个字,西弥斯懒散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盯着飞星,似乎是在警告他什么。飞星挑了挑眉,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凝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