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化和希望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99年初，杨子衿9岁了。
这些年杨大发两口子带着他又跑了很多地方求医，包括王行也想了很多办法，可还是没能找到去根的办法。
杨子衿的身体在六岁的时候出现了耐药性，眼里的白点又出现了。这次，因为有药的压制，白点长得不快。可是，王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气转移了。
准确来说，不是转移，应该是分裂。
最开始的那股气分裂成了两部分，一份在肝，另一份跑到了肾上，杨子衿的听力开始出现问题。
王行家传的封印办法，是可以分别封印五脏的，只不过每一种有各自不同的施针方式，和不同的药方。但传到王行这一代，早就出现了缺失，他只有肝和心的封印办法，其他三脏，他也无从下手。
到得杨子衿七岁的时候，双耳失聪了。而那股气并没有安静下来，又开始分裂，这次到了肺。到他八岁，嗅觉也丢失了。五感去其二。当分裂到心脏的时候，被王行封住了，还好，味觉没有丢失，到得现在，就剩下一个脾脏还没到了。
肝脏因为有药封印，虽然出现了耐药性，但是效果还是有的，眼里的白点占了半个瞳孔，视力受到影响，离失去视觉也不远了。
孩子的世界应该是喧闹的，多姿多彩的，可杨子衿的世界却是的安静。小小年纪就长年吃药，他的身体虚弱，他跑不动，到了后来，走路都费劲。听不到，嗅不到，他的世界没有了鸟语花香，视力的下降，也让世界变得模糊。这样的处境，对任何一个成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更何况一个孩子。
他没办法上学，每天不是跟着爸爸去镇上干活，就是跟着妈妈下地。他没有小伙伴陪他玩耍。他几乎每天只能坐着，看着爸爸做家具，看着妈妈做饭种地，看着姐姐写作业。这些都让这个处在调皮捣蛋年纪的孩子，显得有些木讷。
虽然这样，但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当年在王行药铺里喝药的那个一岁不到的乖巧孩子。
他知道自己的病，也听到过王爷爷跟爸爸说自己的病情，虽然年纪小，但是很难活过十一岁这样的话，他听得懂。他也看到过妈妈夜晚站在自己床前，偷偷抹眼泪。
他能感受到两个姐姐对他的腻爱，大姐今年十八岁，正在读高三，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很多好吃的，他知道这是大姐攒下的饭钱，她每个月的生活费本就不多。
十六岁的二姐瘦瘦小小的，每次回家，都背着他满村跑，逢人就说看我弟弟漂亮吧。若是有人欺负了他，瘦弱的二姐就会生气，虎了吧唧的冲上去就要揍人家，完全不像一个女孩子。
爸爸总会把他放在自己肩头，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不过每次都会来一句，感谢老天给我这个儿子。
他知道他的家人有多么的爱他，所以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他只希望自己的病能好，不能让他们伤心。
不止家人，王行对杨子衿也很上心，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他就打心里的喜欢。
王行知道杨大发有三个孩子要养，杨子衿又离不得药，家里过得肯定拮据。这些年，免了他很多药费，更何况王行又在自己的圈子里，为杨子衿的情况多方打探，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些，杨大发都记在心里。
他们两口子都是本分老实的人，对于这样的恩情，当然希望能够有所报答。可家里确实太穷了，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杨大发虽叫大发，可四十的人了，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冉秀芬，是个很勤快的人，一个人忙里忙外，不仅把家里人照顾得很好，地里的庄稼也种得不错。新米新菜出来了，家里养的牲畜杀肉了，总会给王行送一些，杨大发又做得一手好木活，王行药铺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木制的，这些年帮药铺里修修补补，全被他包办了。
王行有一儿一女，老大是儿子，叫王相，跟杨大发同年，小些月份，女儿王盼，比王相小很多。这王相人高马大，魁梧不凡，他对自己老子这身医术没啥兴趣，却喜欢跑船。忠州临着长江，跑船也是个营生。
王行这人心宽，由着自己儿子的性子，也不怕祖传的医术失传。倒是王相的女儿王舜华，性子恬静，自小跟着王行，耳闻目睹之下，虽才十五岁，如今也能瞧些头痛发热的小毛病了。至于王相的儿子王玉前，额，他现在三岁，还尿床呢。
此时正值三月，杨大发提着一些自家地里种的菜，走进了药铺，又抓药来了。
王行一见到杨大发，颇为高兴，亲手接过他手里的口袋，让伙计拿到厨房，又拉着杨大发到茶桌边坐下。给杨大发倒了杯水，道：“大发，有个消息！”
“王叔，啥消息，是子衿的病吗？”相处了这么多年，两家人早就改了称呼。
“子衿这段时间怎么样，九岁生日过了三个月了吧？”王行却并没有回答杨大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到。
“还是老样子，是的，快三个月了。”杨大发答道。
“当年我跟你说过，我家传的办法，只能封住那股气，我预估的时间是十年，对吧？”王行见杨大发点着头，又继续说道：“没想到，才五年时间，药效就变弱了，现在这股气分裂成几股，各自盘踞，这孩子五感已去其二，另外的视觉也在变弱，若这股气再分裂到脾脏，虽然心脏的气被封印了，了可到时候五脏都被占据，一旦相互作用，很可能会破了封印。到时，就怕会引起五气混乱，阴阳失调，那时，哎……”
说到这，王行说不下去了。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还有希望的。”杨大发见王行叹气，反过来安慰他道。
“哎……”王行又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道：“这个消息是我一个医生朋友告诉我的，说他有一个好多年未见的朋友，前段时间刚好遇到了，聊天的时候，就说到了子衿的情况，那个人一听就很感兴趣，我朋友把我信里介绍的详细情况给他看后，那人说，他可能有办法治好子衿的病！”
“真的！”杨大发一下就站了起来，水杯里的水一下洒在了手上，他也不觉得烫，眼睛仍然死死盯着王行。
王行见杨大发如此，站起来，按着肩膀让他坐下，又叫伙计拿来毛巾，让杨大发先把手擦了，等他冷静下来才说道：“事情自然是真的，可那个人也只是说可能，并不确定，失望了这么多年，在这个时候，我就怕给了你们希望，却换来更大的失望。”
“总要试试的，总要试试的，这老天让我儿子受了这么多年苦，总要给点希望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要争一争。”杨大发语气坚定。“那个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带子衿去找他。”
“好，遁去的一，上天总会给人一线生机的。”王行感叹一句，接着道：“那个人是北方人，不过不是医生，听我朋友说，他是个先生！”王行说道。
“这些年，神婆先生的也找了不少，不过却没什么用。只希望这次这个先生能有办法吧。”杨大发说到。
“说是先生，也不太恰当，听我朋友说，他是一个奇人，叫张望尘，懂很多东西，我朋友很多医学上的东西都要向他请教。而且那人对玄学研究也很深，镇邪抓鬼都会，说他是个先生也没错。”王行解释了几句。
“有本事就好，那样希望又大了几分。”杨大发开心道。
“而且不用你去找他，他是真的对子衿这病有兴趣，他告诉我，他会在7号过来一趟，看看子衿，确定一下情况。”王行说道。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杨大发搓着手，不住的说道。
看着杨大发激动的样子，王行心里也满是感慨，只希望这次这人是真的能治好子衿，不然，对这老实本分的两口子来说，打击太大了。
“这样，你今天先拿两副药回去，够这几天喝的就行，6号你就带着子衿来县城，在我这里住一晚，等张望尘一到，就可以给子衿瞧病。”王行说道。
“好。”杨大发说道，虽说这样会很麻烦王行，但为了孩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又闲聊了几句，王行知道杨大发还有很多事，现在又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要回家跟媳妇商量，把家里安排好，便配好了两副药交给他，让他回家去了。
这些年杨大发两口子带着他又跑了很多地方求医，包括王行也想了很多办法，可还是没能找到去根的办法。
杨子衿的身体在六岁的时候出现了耐药性，眼里的白点又出现了。这次，因为有药的压制，白点长得不快。可是，王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气转移了。
准确来说，不是转移，应该是分裂。
最开始的那股气分裂成了两部分，一份在肝，另一份跑到了肾上，杨子衿的听力开始出现问题。
王行家传的封印办法，是可以分别封印五脏的，只不过每一种有各自不同的施针方式，和不同的药方。但传到王行这一代，早就出现了缺失，他只有肝和心的封印办法，其他三脏，他也无从下手。
到得杨子衿七岁的时候，双耳失聪了。而那股气并没有安静下来，又开始分裂，这次到了肺。到他八岁，嗅觉也丢失了。五感去其二。当分裂到心脏的时候，被王行封住了，还好，味觉没有丢失，到得现在，就剩下一个脾脏还没到了。
肝脏因为有药封印，虽然出现了耐药性，但是效果还是有的，眼里的白点占了半个瞳孔，视力受到影响，离失去视觉也不远了。
孩子的世界应该是喧闹的，多姿多彩的，可杨子衿的世界却是的安静。小小年纪就长年吃药，他的身体虚弱，他跑不动，到了后来，走路都费劲。听不到，嗅不到，他的世界没有了鸟语花香，视力的下降，也让世界变得模糊。这样的处境，对任何一个成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更何况一个孩子。
他没办法上学，每天不是跟着爸爸去镇上干活，就是跟着妈妈下地。他没有小伙伴陪他玩耍。他几乎每天只能坐着，看着爸爸做家具，看着妈妈做饭种地，看着姐姐写作业。这些都让这个处在调皮捣蛋年纪的孩子，显得有些木讷。
虽然这样，但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当年在王行药铺里喝药的那个一岁不到的乖巧孩子。
他知道自己的病，也听到过王爷爷跟爸爸说自己的病情，虽然年纪小，但是很难活过十一岁这样的话，他听得懂。他也看到过妈妈夜晚站在自己床前，偷偷抹眼泪。
他能感受到两个姐姐对他的腻爱，大姐今年十八岁，正在读高三，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很多好吃的，他知道这是大姐攒下的饭钱，她每个月的生活费本就不多。
十六岁的二姐瘦瘦小小的，每次回家，都背着他满村跑，逢人就说看我弟弟漂亮吧。若是有人欺负了他，瘦弱的二姐就会生气，虎了吧唧的冲上去就要揍人家，完全不像一个女孩子。
爸爸总会把他放在自己肩头，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不过每次都会来一句，感谢老天给我这个儿子。
他知道他的家人有多么的爱他，所以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他只希望自己的病能好，不能让他们伤心。
不止家人，王行对杨子衿也很上心，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他就打心里的喜欢。
王行知道杨大发有三个孩子要养，杨子衿又离不得药，家里过得肯定拮据。这些年，免了他很多药费，更何况王行又在自己的圈子里，为杨子衿的情况多方打探，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些，杨大发都记在心里。
他们两口子都是本分老实的人，对于这样的恩情，当然希望能够有所报答。可家里确实太穷了，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杨大发虽叫大发，可四十的人了，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冉秀芬，是个很勤快的人，一个人忙里忙外，不仅把家里人照顾得很好，地里的庄稼也种得不错。新米新菜出来了，家里养的牲畜杀肉了，总会给王行送一些，杨大发又做得一手好木活，王行药铺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木制的，这些年帮药铺里修修补补，全被他包办了。
王行有一儿一女，老大是儿子，叫王相，跟杨大发同年，小些月份，女儿王盼，比王相小很多。这王相人高马大，魁梧不凡，他对自己老子这身医术没啥兴趣，却喜欢跑船。忠州临着长江，跑船也是个营生。
王行这人心宽，由着自己儿子的性子，也不怕祖传的医术失传。倒是王相的女儿王舜华，性子恬静，自小跟着王行，耳闻目睹之下，虽才十五岁，如今也能瞧些头痛发热的小毛病了。至于王相的儿子王玉前，额，他现在三岁，还尿床呢。
此时正值三月，杨大发提着一些自家地里种的菜，走进了药铺，又抓药来了。
王行一见到杨大发，颇为高兴，亲手接过他手里的口袋，让伙计拿到厨房，又拉着杨大发到茶桌边坐下。给杨大发倒了杯水，道：“大发，有个消息！”
“王叔，啥消息，是子衿的病吗？”相处了这么多年，两家人早就改了称呼。
“子衿这段时间怎么样，九岁生日过了三个月了吧？”王行却并没有回答杨大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到。
“还是老样子，是的，快三个月了。”杨大发答道。
“当年我跟你说过，我家传的办法，只能封住那股气，我预估的时间是十年，对吧？”王行见杨大发点着头，又继续说道：“没想到，才五年时间，药效就变弱了，现在这股气分裂成几股，各自盘踞，这孩子五感已去其二，另外的视觉也在变弱，若这股气再分裂到脾脏，虽然心脏的气被封印了，了可到时候五脏都被占据，一旦相互作用，很可能会破了封印。到时，就怕会引起五气混乱，阴阳失调，那时，哎……”
说到这，王行说不下去了。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还有希望的。”杨大发见王行叹气，反过来安慰他道。
“哎……”王行又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道：“这个消息是我一个医生朋友告诉我的，说他有一个好多年未见的朋友，前段时间刚好遇到了，聊天的时候，就说到了子衿的情况，那个人一听就很感兴趣，我朋友把我信里介绍的详细情况给他看后，那人说，他可能有办法治好子衿的病！”
“真的！”杨大发一下就站了起来，水杯里的水一下洒在了手上，他也不觉得烫，眼睛仍然死死盯着王行。
王行见杨大发如此，站起来，按着肩膀让他坐下，又叫伙计拿来毛巾，让杨大发先把手擦了，等他冷静下来才说道：“事情自然是真的，可那个人也只是说可能，并不确定，失望了这么多年，在这个时候，我就怕给了你们希望，却换来更大的失望。”
“总要试试的，总要试试的，这老天让我儿子受了这么多年苦，总要给点希望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总要争一争。”杨大发语气坚定。“那个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带子衿去找他。”
“好，遁去的一，上天总会给人一线生机的。”王行感叹一句，接着道：“那个人是北方人，不过不是医生，听我朋友说，他是个先生！”王行说道。
“这些年，神婆先生的也找了不少，不过却没什么用。只希望这次这个先生能有办法吧。”杨大发说到。
“说是先生，也不太恰当，听我朋友说，他是一个奇人，叫张望尘，懂很多东西，我朋友很多医学上的东西都要向他请教。而且那人对玄学研究也很深，镇邪抓鬼都会，说他是个先生也没错。”王行解释了几句。
“有本事就好，那样希望又大了几分。”杨大发开心道。
“而且不用你去找他，他是真的对子衿这病有兴趣，他告诉我，他会在7号过来一趟，看看子衿，确定一下情况。”王行说道。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杨大发搓着手，不住的说道。
看着杨大发激动的样子，王行心里也满是感慨，只希望这次这人是真的能治好子衿，不然，对这老实本分的两口子来说，打击太大了。
“这样，你今天先拿两副药回去，够这几天喝的就行，6号你就带着子衿来县城，在我这里住一晚，等张望尘一到，就可以给子衿瞧病。”王行说道。
“好。”杨大发说道，虽说这样会很麻烦王行，但为了孩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又闲聊了几句，王行知道杨大发还有很多事，现在又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要回家跟媳妇商量，把家里安排好，便配好了两副药交给他，让他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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