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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动冥王诀

    细雨如丝,寒露微凉,南山鬼觉寺千手佛下,有一老僧在阿弥打瞌,

    这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杀生夜与秦楚歌在不醉亭结下深厚缘法的邪和尚觉海。

    “向善过来,你拿着老衲这封手书去万法寺报到吧。”

    “师父为什么要赶我走?呜啊啊啊,我不去,我不走。”

    “别闹,乖孩子听话,老衲叫你去你就去,待明年春暖花开时,老衲在把你接回来。”

    “呐,那到时候,师父你记得来接我。”

    “好。”觉海抬手摸了摸向善的小光头,示意他自行去准备。

    见觉海点头,向善破涕为笑抹了把鼻涕不在哭闹,他不舍离去,小和尚第一次独自踏出了鬼觉寺的大门。

    就在向善走后不久,风中带来了丝丝缕缕的酒香和煞气,似有所感,老僧觉海條地睁开他那没有眼白的渊目,他低沉道了句佛号。

    “额弥那个陀佛,施主老衲恭候多时了,你终于想通了么,老衲这就为你开光,主持皈依仪式。”觉海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如他所料想,尽在掌握。

    漆黑的光泽在玄甲上闪烁露出金色的纹理,可是来人并不接话,抬手就一拳击出,庙内的千手佛像直接被拳芒打穿,而后四分五裂。

    随即一壶老酒抛到了觉海的手中,让他眉间一阵诧异,壶盖已被拧开浓郁的酒香四处扩散。

    “喝吧大师,我请你的断头酒,干完我送你上路。”黑金玄甲发出一阵沉闷的金属磨擦,秦楚歌霸道的淡淡开口,他不需要觉海的开光,相反他要给大师顶上开瓢。

    “阿弥那个陀佛!小子你这是何意,老衲好心度你极乐,你竟然恩将仇报。”觉海的嘴皮功夫也不还糊,反语过后就大口盛饮破了戒律,这是上好的陈酿不喝白不喝。

    “好酒哈哈哈!”老神在在似有微醺,觉海自摸了把大光头,一脸满足。

    秦楚歌拔刀就砍,刀荡八荒血芒并溅,“老秃驴,我送的黄泉酒你也敢喝,那就提头过来受死吧。”

    觉海一瞬捏爆酒壶,吸气反杀向秦楚歌喷吐,喷出的可不是酒水,这是混着油火的大雾球,大雾球喷向秦楚歌,刹那就剧烈爆炸化为漫天青色灵焰鬼火,威能端的是骇然无比。

    一刀十字斩开鬼哭狼嚎的青色火浪掀飞大片残砖烂瓦,黑金遮面秦楚歌从火海中霸然行出,他踩着地面咔嚓作响,如同踩在觉海的心脏上。

    “嘶!居然毫发无损,不可能,你小子到底穿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击反杀若不出意外,秦楚歌必然直接毙命才对,但他活了下来,这就让觉海难受了,他憋屈非常。

    “霸王武装听说过没,这是居家旅行户外运动蚊虫叮咬杀人必备的好东西。”难得秦楚歌有闲心给人解惑,但他的攻伐并没有停止,而是接着手起刀落顺势立劈觉海。

    这突兀的变故惊得觉海背脊发冷,他擦着刀光的弧锋横移出去,险危又险的躲过死亡,遂然觉海顶上为数不多依旧见在的最后五根倔强毛发,纷纷断裂离顶而去。

    “不!!!老衲不要壮年泻顶变成秃瓢。”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伤心欲绝的嘶吼,觉海在胡乱的狂抓脑门,但他的顶上终是寸草不生。

    “小畜生老衲和你不死不休。”

    大恨之下觉海发力,他猛然甩手挣出禅杖,禅杖插裂虚空并没有落下,就这么生生末入一截定在半空,随即一层层佛光照下化为大钟,把秦楚歌当头镇压困在其中。

    “就让老衲把你压成一滩血泥,以解我心头之痛。”

    秦楚歌被卍法诀镇压,他五脏一阵不适,霎时周身的重力差剧烈倾斜,黑金玄甲发生部分变形崩裂,但好在没有被扭成麻花,似突然受到超重力场的不规则攻击秦楚歌差点半跪下去,他拖手的玄铁朴刀重重坠地砸出深坑,并瞬息被空间异力扭曲挤压成了个铁饼,然后竟莫名消失。

    看到此处,秦楚歌眼冒寒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吞了报废的玄铁朴刀!

    “死秃驴给你最后一次坦白机会,那夜是谁让你到不醉亭狙杀我的?”在卍字诀的镇压下,地面如蛛网般纷纷龟裂,秦楚歌小腿陷没却依旧不为所动,他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呵啰啰,小子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这个,那告诉你也无妨,让你去个明明白白。这就是你叔父秦傲老贼的意思,他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请老衲代为出手来度化掉你这个孽障。”

    听罢觉海的说辞,秦楚歌的心中已经有数,看来他并不是秦傲所看中的继承人,秦楚歌知晓了各种明刀暗剑的原由,这狗血的背叛,让他做出了决断,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手段倒是不错,既然作为我的敌人那就得下黄泉。”

    “什么?你小子哪来的自信。”觉海一脸的不屑,过会儿都要死成烂泥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又行了。

    没有解释,秦楚歌一声长啸,震得高悬的钟体都一阵晃荡,竟暂时止了洒下的普照佛光,随着佛光的退去秦楚歌的身傍渐然显现出五只尖牙利齿的恶鬼,此时这些恶鬼正在疯狂撕咬着他的黑金玄甲,嘶!感情老子之前都不是被大乘佛法镇压,而是一直在被这五牢恶鬼扒拉在身上啃咬,难怪会感觉身体如此沉重。

    徒手发力,往外掰开一只血盆大口,这恶心的东西滴下腥臭的唾液,竟想像之前吞食朴刀那般,直接把秦楚歌的头吃掉。

    “我今日就替天行道,邪和尚速速受死。”

    彻底看清了邪法的真相秦楚歌怒火中烧,他从黑金玄甲的背脊上抽出了一条九节鞭,疑似地龙筋的质地泛起层层弑魂电弧,打得地面龟裂。

    大力抽出,鞭影顿时缠绕上一只慌忙逃窜的恶鬼,秦楚歌将其强行拉直锁回,抬手掌印就直接按在了它血红的头盖骨上,让其顿时一阵颤恐尖叫灰飞烟灭。

    当即有一缕黑莲印记飞出迅速末入了觉海眉心,但其脸色并无好转,而是变得更加阴森慎人。

    “小子你敢毁老衲辛苦祭练的五牢尸鬼,我要将你抽魂炼魄补回缺损。”嘴角都裂到耳根子了,身上也长出黝黑的鬃毛,觉海彻底退去人皮化出真形变得半人半鬼,俨然是具活尸出家。

    “死秃驴满口妄语,你一直破戒不断,别念佛了根本不儒诚。”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杀戮不止,何以度人?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还能修成什么佛?”

    “杀生佛,地狱道,以杀止杀,老衲以杀证佛还浊世清流,小子你罪孽深种劫难缠身本就不该存于世间,我若不及时拔除必是滔天血海,所以你该死。”

    “秃驴戒杀放下屠刀,不然你永远成不了佛,我看做个魔和尚还马马虎虎。”

    麻辣个巴子,这满口佛法的屠夫还想反度化掉我,老子差点就信了你的邪,当真是有颗修佛证道的心啊。

    言不对头,半句多,战就是了。

    力拔山兮长鞭化作雷龙盘断一座山头,秦楚歌向觉海硬砸。在山头压下的档口,忽然金芒大放,竟有千手金刚的法相战体凿穿而出,山头裂为两半轰隆坠地,成为一线观天的奇景。

    千手金刚一腿扫中秦楚歌的面门,让他的面甲崩出一条夸张的裂痕,就这反向一击破了音障,秦楚歌直接砸入山体一侧从另一面被踢出,生生贯穿了整个山腰,才把力道卸尽。

    但很快黑金玄甲就自动复原,秦楚歌挥鞭搅碎风云,他如狂龙游天般搏杀向觉海化身的千手金刚,使其照面就骨断筋离,血洒长空。

    二人都打出了真火,这已然上升到了道争的地步,觉海欲杀生度人以证佛法万丈,秦楚歌要替天行道灭杀邪僧成就大道至高。

    乌光大放黑莲盛开,觉海盘于莲中眉心黑莲印记开始渗血,他化身孔雀明王,尾羽一展就要普度众生,数道乌光击出竟化神兵天降,降魔杵、定禅锥、金刚锏、月牙铲、菩提珠、炼妖塔、黑莲苔齐齐镇压而下。

    神兵来势汹汹,秦楚歌赶忙催发九节鞭,轮出浩浩荡荡的鞭芒抵御镇压,随即他跃空而上,驱掌成刀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砍爆降魔杵、定禅锥、金刚锏、月牙铲、菩提珠、炼妖塔、黑莲苔,轰隆炸雷声响成一片,被轰散的兵器化为黑色光雨四处洒下,落地就变为黑色的血水腐蚀了杂草化作尘埃。

    “觉海不要执迷不悟,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粉碎了又一波攻势,秦楚歌不忘挤碎两句。

    “待老衲击毙你这个孽障,自会回头。”眼见祭出的法器纷纷碎裂,觉海喷出一口精血,捏散了手中的念珠,他要拼命了。

    百鬼噬魂,刹那飞散的念珠化成厉鬼怨灵,它门悲鸣哀嚎着尽数冲向秦楚歌,这是个上好的血肉祭品。

    “你个屠夫十步不离老本行,这特么是杀了多少人才凑的一串鬼头珠。”

    “用你管,老衲度人无数岂是浪得虚名。”

    秦楚歌自然是不会知道觉海出家前虽然不是干屠夫,但他是刑场的刽子手,帮人断头上路自然是内行。

    大战已然步入黄昏,天地赤红霞云染血,被百鬼追着撕咬滚出了数十丈,秦楚歌站定不在挣扎,任凭这些死灵啃噬黑金玄甲,那恐怖的场面可让神人共惧小儿止啼,秦楚歌就这么携带着百鬼夜行。

    “桀啰啰,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终于放弃挣扎了吗,那就安心上路。”志得意满,觉海畅快无比,就这么愉悦的等待,他欣赏着秦楚歌最后的徒劳漫步,慢慢走向死亡的终点。

    “谁告诉你老子要死了?有毛病,百鬼啃咬黑金玄甲关我秦楚歌什么事。”大步走向觉海的秦楚歌犀利的爆出一句,他死灵缠身霸道而至离秃驴觉海近在咫尺。

    “嘶!孽障你居然没事,不要过来,啊,你别过来。”觉海彻底怕了这煞星,这特么还是个人吗,浑身上下死灵缠身比他都更像大妖魔。

    暮然一只大手扣在觉海的脑门上钳得很稳,巨大的力道传来顿时让觉海肝胆欲裂,随即那些没有吃到祭品的怨灵厉鬼嗅到了腥味,从秦楚歌的身上转移,它们开始疯狂的一拥而上,化为骷髅头啃噬起了觉海这个施法者,在咒术反吞下,死灵竟变得更加残暴异常,展开了饕餮盛宴。

    在秦楚歌黑金护手的钳制中,觉海半盏茶时就变得面目全非,他血肉模糊的不自抖动,深如暗渊没有眼白的尸瞳内,反映着秦楚歌的霸道眉梢。

    断断续续的咏经声从觉海的口中传出,他不在挣扎也任由怨魂厉鬼啃咬,他在为超度自己而咏经,也在为那些无处可去的亡魂引路,走吧老衲的孩子们...在唠唠不停的念叨中,觉海残破的灵魂竟然与那些嚎叫的厉魄啃咬的凶灵拥抱在一起,他们尽数都在化成黑色的光羽升空飞散。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额弥那个陀佛。”原地只留下一具合十的莹莹白骨竟也宝相庄严,还有一枚黑莲邪戒,觉海了无痕迹。

    反手抹去白骨扬成灰烬,捏来黑莲戒子,秦楚歌摆弄于指尖发现这竟是枚空间储物戒,这就价值连城了可比那些储物袋好用多了,能装下不少东西。

    捣鼓一阵并无什么限制,大概是原主人死了的缘故,秦楚歌轻松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古朴的玉简,秦楚歌把玉简帖至眉心,心光大放两篇功法映入眼帘《黑莲涅槃法》《不动冥王诀》!

    明日就是族中的演武大比我很期待呢,秦楚歌漫不经心的短暂修悟了一会新入手的两篇功法,不多时他的眉心竟也显化出盛芒,这居然是一朵金色的莲花印记,黑莲涅槃法的品阶本身极高,怕不是渡劫期的得道高僧所留确实了得,可惜是个残篇没有下半部,但竟被后来者强行补充齐备生生修成了邪佛,不知是明珠蒙尘还是更加逆天了。

    感悟颇多秦楚歌唏嘘摇头,在眉目微凝间他又看向了《不动冥王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