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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过去

    腐朽的灵魂会藏在光华艳丽的外表之下。

    所以人的本性如何无法猜测,也做不到与别人推心置腹。

    至少孤枫做不到,不相信别人,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知道的。

    人心中的猜疑是一条铁链,挣不开,逃不掉。

    孤枫心中有了些猜忌,或许他们已经想要离开了,说那些话,不过是来告别罢了。

    如果不是林天又为何不来说声安慰的话,虽然他不需要,洪玄的话虽然有着宽慰,却又刺痛的自己的心。

    人总会去猜测别人,有向好的方面,有向坏的方面。

    从小到大的生活让孤枫去揣测别人的时候,都是往最恶的方向去揣测,不可否然,确实让他度过了很多次危险。

    怀疑真正恐怖的在于人心,这世间谁又能真正的信任另一个人?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在心中,孤枫不会去挑明,因为他也不确定,在两种极端的怀疑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从没有交过这么长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有些不想放手,又有些决绝。

    再也不能维持那张虚伪笑容的脸,露出了面具下真实的样子,真丑陋。

    孤枫其实早已经面目全非,每一天都将自己置于怀疑中,去揣测,去怀疑身边的人,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另一个样子。

    原本的他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这个年纪应该开开心心的,去玩耍,去嬉笑,或者认真的学习。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过早的带上那张属于他的面具,过上了大人的生活。

    可是这怨得了他吗?

    生活不会因为你有多大而去对你进行宽容,这个世界幸福的人总比不幸的人多。

    可是这又是谁的错?是谁硬生生把孤枫变成如今的样子,让他强迫自己去成长,甚至还去掩饰自己,不要被发现。

    就像生活在森林里一般,草食动物去掩饰自己不被肉食动物发现一样。

    每天过的心惊胆战,过度的虚伪,只为了让自己更像肉食动物而已。

    可是伪装来伪装去,最后却成了四不像,他虽然过早的明白很多事,可是在处理的时候太过稚嫩。

    如今的生活,是对?是错?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吧!

    抬起那狰狞的面目,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这些事既然没有答案,那就不要去想,有时候被动的接受,更容易让自己成长。

    是的,孤枫做出了综合的选择,既然无法判断他们是否要离开,那就当这是一次付出,看看是能得到教训,获得经验,还是能够得到收获。

    他的性格其实已经在慢慢的成型,就像他的缺点一样,傲慢,偏执,多疑,偶尔会轻言放弃,这些都是他最致命的缺点。

    而现在这些缺点却在慢慢的融入到他的本性中,或者说这就是他的本性。

    孤枫终点在哪?谁又知道,但能知道的就是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就连实质性的惩罚也没有。

    他们依旧潇洒在天边,在白云外,而孤枫被他们狠狠的踩进泥土,不得翻身。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孤枫对于所谓的官方没有信任,他现在的多疑心和那件事逃不开关系。

    记得那是在父亲那边的读书的日子,那边很苦,他尽全力不去为父亲添麻烦,因为他知道父亲很忙,再去打扰他,就太不懂事了。

    所以他连哭都是偷偷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只是有一天,他被班上一个人欺负,那个人让他想起太多的往事,那些事如同潮水一般直接涌上他的心间。

    一腔的怒火如日中烧,要烧断他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不过最后很是熄灭,他不是对手。

    新仇旧恨,让他痛不欲生,有时候在想,如结束了该有多好,这个地方没有我依靠地方。

    这个世界太肮脏了,无论在哪里,都散发着它的恶臭,它会用光滑的外表包装自己,一旦被识破真面目,就会散发出它那独特的恶臭。

    他拿起了刀,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再往下就是心脏,缓缓的刺入,那独有的痛感让他清醒过来。

    松开了拿刀的手,关上门,只能在床上哭泣,他就连杀死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仅一瞬之间,他的想法两极分化,弱小支配了他的心头。

    明明没有放下所有的觉悟,怎么有勇气拿起刀杀死自己。

    他的哭声很小,可是依然被路过的人听到,那是父亲在厂里的朋友,他告诉了父亲,你儿子在房间里哭。

    父亲回来了,那张威严的脸上充满了怒意,孤枫从未见到过父亲如此生气。

    父亲问他怎么了,安慰他别哭了。

    孤枫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情绪失控爆发,对着父亲大声哭着,哭腔中声音断断续续的。

    “爸……他们……他们……一直……欺负我。

    我……我……都……没有和……他们接触。

    他们……还是找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死老鼠……被吃过的……辣条袋子……全部扔到……我的课桌……和……书包里。

    为什么……他们……每天……都会找我出气。

    我……明明……已经在……努力躲避……他们……不与……他们见面。

    为什么……我……的水瓶……只是忘了……带回来……一天……就被……他们撒尿……进去……”

    到了最后只剩哭泣,还有太多太多说不清,父亲沉默的将孤枫抱在怀里,细声的安慰他。

    他错了,他一直认为孤枫很坚强,所以他从不去问孤枫学校里怎么样。

    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是男孩子,再坚强又能怎么样,他始终还是个小孩子,他会哭,会流泪,会和他说他很难过。

    孤枫从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即便自己那一次暴怒提起一箱牛奶砸他身上,他也没哭,只是笑了笑,然后沉默的走了出去。

    他一直以来表现的太坚强了,所以自己有意无意的给忽略了,忽略了他心里的想法,更是忽略了他的成长。

    多年前在自己面前即便只能抱住自己脚却仍要自己给他讲的故事,很爱说话的的小屁孩,也变得沉默了。

    不在每天笑着,不再给他讲那些无聊至极只有小屁孩才会觉得好笑的笑话。

    那个天真,纯净的小孩子一去不回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这样扼杀了自己孩子的童年,让他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

    如果要陪伴孩子,那就无法给他提供生活,如果提供生活就无法陪伴孩子,开开眼吧!这个世道太残酷了。

    工作来工作去,一家人被他撑起了,但是那个之前会在他下班时给他讲笑话,要自己给他讲故事的孩子却不见了。

    渐渐的从他的生活里退了出去,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是他的疏忽,抱紧怀中还在哭泣的孩子,这个孩子太懂事了。

    他胸间的怒火已经汹涌澎湃,带着孤枫,萧春丽来到了公安局立案。

    萧春丽也就是孤枫妈妈,她已经从孤枫爸爸孤言那里知道了事情,作为一个女人,她没有像孤言一样将怒火藏于心,等待爆发,而是直接开口破骂。

    她很心疼自己孩子,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这个孩子太懂事了,她知道了事情是怎么样的了,也她很心疼。

    警察帮他们立了案,然后让他们回去等待几天,他们调查一下这个事情。

    孤枫他们走后,警察派出了一辆车去那个学校调查。

    几天后,孤枫一家接到了通知,经过我们的调查,这里没有什么大问题,都是小问题,你们自己调节一下就好了。

    都是孩子道个歉就好了,以后的话他们会注意的。

    听听多可笑,这就是警察给出的答案,调节一下就好了,道个歉就行了,他们会注意的。

    就连象征性的惩罚也没有,那孤枫之前所遭受的就可以当做不存在是吗?他们的一句道歉那么珍贵是吗?

    接受过很多次道歉的孤枫不想再接受道歉了,可是却想到会给父母添麻烦。

    想不给父母添麻烦,只要回应其他大人的期待说出那句:“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就可以了。

    得到了一句,真是个乖孩子的夸奖,太假了。

    孤枫躲在父母身后,那双眼睛好像看破了他们的虚伪,这句毫无营养又贬值的夸奖。

    反正只要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以前得到的所有夸奖就像假的一样,全部都一笔勾销。

    自那时起,孤枫就知道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信,即便后来从父亲那里知道真相,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所以这件事草草了解。

    这个地方对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差别很大,在任何事情方面,他们都会优先照顾本地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铃声响了,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