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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父亲

    人脑是个非常精密的器官,几乎人类的所有行为都受其支配,知识、逻辑、记忆被牢牢锁在这一千四百毫升中,壮硕肥大的脑细胞组织承担了我们处理外界信息的全部任务。

    除了一个小部分:条件反射。

    许梦全力跃起,却在接住【衣架】的瞬间,无意识的将两腿轻轻靠拢,法师的身体在尽力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体态,以应对即将到来的落地接触。

    可惜,男人位于井口正上方,落地变成了落水。虽然许梦早就做好了跳井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是用这种不受控制的姿态“意外”坠井:

    被石化的许梦,直直沉入古井。

    许梦摇头苦笑,他正巧没想好,被石化的自己要如何进入井中,万万没想到跳起的动作,意外达成了预想中的最佳效果。

    眼下场面混乱,能活动的玩家只剩下了鸣、饼。本来他是打算让队友把自己丢进【怨井】,这里,是结束一切的地方。

    平心而论,如果刻意想要在接物的『同时』落入井中,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所以许梦压根没考虑这种可能性。

    万一跳早一步,他的下场绝不美妙。学过宏观物理学的大家都懂,自由落体触地时间只由距地面高度决定,【衣架】可能永远“追不上”许梦。

    而落水的大魔导,如果手中没有武器相伴,面对尾关boss倒是应了那句主线,你就…等死吧。

    另外,在许梦和王秋培交接【凶器】的过程中,无形之中解除了队友的危机,趴在草地上的无双再次被许梦救下。之前他出客房险些挂点,就是靠着许梦抄起【火石】逃过一劫。

    这些描述只为说明,复杂的游戏行为,绝不是小队预先设计好的攻略流程,意外繁多的流程也绝非靠人力就能安排好,况且有效信息实在太少,队伍根本没有交流空间。

    打出漂亮的拆火,是每个人都在尽全力为集体分担压力的结果,流畅的配合,显得四人极其默契。

    许梦落水后死萝莉目标转入井中,索伽朵移动时已经拉出了红色残影。此时的女鬼,行动与飞行无异。

    鸣人不懂许梦的“自杀操作”意图何在,他选择相信格斗侦探!

    螺旋完快步靠近跌倒的无双,伸手蹲下,大概算准时间,在死萝莉冲进井中后,抓住【益母草粉】。

    未被石化者,只剩下王秋培一人。

    索伽朵的仇恨再次转移,小月饼恍悟了自己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女鬼击杀鸣人前尽力拉远彼此的距离,然后触摸【火石】,最后一次延长攻略机会。

    对不起,无双,高中生从设定角度,就比你的智商至少高出40点。

    这场剧本,小月饼打出了“史佳操作”,她抄起一边被烧焦的椅子(前文提过,和前厅的家具为同一套),对准【火石】一记挥杆,随后在火石落地前翻进厨房。

    【火石】落在二楼楼梯上,小月饼死命跑向【凶器】,死萝莉已经掐住了鸣人的脖子!

    女鬼身体僵直,在一片暴怒中,哀嚎着飞向高中生。

    王秋培,上垒成功。

    井中月这个意象,代表的是战士(划掉),哦,代表的是『虚幻』。

    许梦在井水中,进入介乎于生死之间的另一个世界。

    如果没有石化,玩家的下场会是死亡,僵硬的身体如同胶囊一般护送灵魂渡入冥河。

    眼前有三只厉鬼,烧焦的男人,脸色铁青眼珠暴涨的女人,和一个不成形的婴儿。

    许梦开启区域讲话,为剧本盖棺定论。

    “当杀之鬼,是残忍的母亲,是失德的妻子,是凡坷莱妮!”

    王秋培心惊胆颤地瞄着与他面对面的索伽朵。

    女鬼狞笑的脸瞬间慌乱,她不想别人揭开残酷的过去,所以一直保护【凶器】,不让它们落入人手。

    “凡坷莱妮的孩子,是她背德与人偷情的孽子。她之所以疯狂运动就是为了自然流产掉这个不应该诞生的孩子。”

    索伽朵流下血泪,一家的惨剧究其根源,确实是母亲犯下了错。

    “男人越是精心呵护妻子的起居,她的惊惧便日夜增多一分。她悲观想着,假如诞下孩子,秘密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她不想失去温暖的家。”

    “孕肚一天大过一天,终于,凡坷莱妮下定了决心。孕妇开始主动掺食【益母草粉】,这些原本有益于女性活血缩宫的良药,却是孕妇的‘剧毒’,孩子在不正常的生理活动中,理所当然的流产了。”

    “丈夫本就对妻子的奇怪行为有所警觉,但他没料到的是,妻子的残忍与随后云淡风轻的笑容,竟然形成了如此诡异的对比。男人的恨意痛彻骨髓,他崩溃了,在一个夜晚他以【衣架】绞死了熟睡的结发妻子,并把妻子的尸体沉入井中。”

    “8岁的索伽朵‘目睹’了一切,她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残忍,她把全家的不幸全都归于父亲的暴虐与残忍。女孩在床下漆下文字‘(父亲)杀了妈妈’,女孩牢记仇恨,寻找着报复父亲的机会。”

    “不知几年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虽然手腕还有些婴儿肥,但逐渐成熟的身体绝非七八岁的幼儿,她终于拥有了报复生父的能力,母亲的死让索伽朵彻底偏执,沦为仇恨的奴隶。”

    “父亲在客厅的椅子中睡着了,那夜就像母亲被衣架绞杀时同样冷,女孩把父亲用绳索捆绑在椅子上,点燃了【火石】。”

    “男人惨叫挣扎着,裹挟木椅冲出屋外,但火焰如同附骨之疽般点燃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他拼尽全力想要靠近井水。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只想死在水中。”

    “烈火中男人眼角淌着泪水,他并不责怪女儿,哪怕他死在索伽朵手中。”

    “每当有人试图伤害索伽朵,火红的烈焰都会包裹起那抹倩影。无论发生了什么,父亲都会燃烧一切保护他的公主。”

    “厨房中的女儿,看着院中的父亲不可挽回地步入死亡,诞生了诡异的快感,她终于为母亲报了仇。”

    “女儿终于有机会上到被父亲封存的三楼,那里,应该会有妈妈的遗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