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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范尘之死(下)

    沈聆之想了一想,将面纱折叠起来,“夕盏将公子的眼睛蒙起来,若是公子能抓到夕盏,今晚夕盏任由公子处置。”沈聆之娇羞地低下了头。

    范尘接过沈聆之手中面纱,捂上眼睛,脑子全是美人在怀的情景,“只许在这间屋内走动。”

    沈聆之看着被蒙起双眼的范尘,本是一双含羞如水的眼睛瞬间冰冷起来,她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好。”

    沈聆之从发髻中拔出银簪,这哪是一根簪子,银簪的一头已经被打磨得无比锋利,如尖刀一般,沈聆之无数次幻想过也试练过用这根簪子刺进敌人喉咙的感觉。沈聆之走至范尘的身后,握紧银簪,奋力地插进范尘的动脉,鲜血喷溅而出,范尘吃痛,沈聆之捂住范尘的嘴,范尘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呼喊救命。

    沈聆之见状,捏紧范尘的下颚,用力解了范尘的下巴,范尘倒地,想要叫出声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摘下面罩,原本温柔似水的女子如今看来如同一个恶魔一般,范尘捂住伤口,不断向后挪动,沈聆之居高临下地看着范尘,压低自己的声音,“感觉如何?疼吗?”

    范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早该知道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却不曾想到竟然如此狠绝。

    沈聆之选中桌上的一个茶杯,动作轻盈且散漫,一步一步靠近范尘,蹲下,按住范尘左腿,范尘顿时动弹不得,失血过多已经让他面色发白,头晕目眩,但他还撑着一口气。

    “听闻你杀人如麻,以杀人为嗜好,今天就让你尝尝被钉在板上为他人鱼肉的感觉。”沈聆之攥紧拳头,将杯盏底部对准范尘的膝盖狠狠地砸了下去,范尘吃痛,想叫却又叫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聆之恶狠狠地看着他,咬紧牙关,将他的膝盖骨砸碎,范尘彻底地瘫倒在地上,汗水夹杂着血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聆之手中的茶杯已然开裂,成了碎片,沾染了血迹,不知是范尘的血还是聆之手掌被划破的血。

    正当范尘放弃抵抗,准备受死之时,门外传来了范氏的声音,“尘儿,娘怕你饿了,给你准备了一些点心。”

    范尘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门外,可是他又说不出一句救命的话,他只能环顾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一丝可以弄出声响的东西。

    沈聆之抓紧他的衣领,一脸笑意地看着范尘,嘴里慢悠悠地吐出几句话来,“公子,你别这样,公子,公子。”

    范氏一阵脸红,身旁的丫头笑出了声,“尘儿,那娘就将点心摆在厨房,你要是饿了,使唤吓人去取。”不一会儿,外头就没了动静,范尘绝望地看了一眼门口,而后缓缓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他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

    “夕盏的名字为你取的,可喜欢。”范尘睁眼,沈聆之恢复以往的冷静,“记住了,我叫沈聆之,等你下了黄泉记得去给离村的百姓磕头赔罪,见到离村村长,告诉他。”沈聆之哽咽,红了眼眶,“告诉村长,聆之会让杀害百姓和林晔的人,血债血偿。”范尘终于明白沈聆之为何会对他恨之入骨,他欲挣脱,被聆之用茶杯碎片割喉而死。

    “我还是有点担心儿子,不会出什么事吧。”范氏躺在床上,对着微闭眼睛的范意说道。

    范意本就为这大逆不道的儿子伤了神,听到范氏还在念叨,不经转身,不予理睬。

    范氏掀开被子,自言自语地念叨,“我这心突突跳得厉害,我还是得去看看。”范氏披上外衣,对着底下的丫头说道:“你们不用跟着,守在这里即可,我去去便回。”

    “是。”

    沈聆之拿起床上的斗篷,吹灭蜡烛,打开房门,准备离开,没过几条长廊,便遇上范氏,范氏一脸不悦地看着沈聆之,她本就排斥风香楼的女子,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被风香楼的女子迷得魂不守舍,因而更是没好话地说道:“这么晚了,姑娘还带着面纱?还不休息?哦,我倒是忘了,狐狸精都是晚上出来勾引男人的,只不过我还以为狐狸精永远都是不知羞的呢。”

    沈聆之低着头,略显卑微地回答,“夫人,公子说饿了,让我给他去厨房取点心。”

    范氏看着沈聆之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更是嚣张,“取点心?厨房在西侧,你却跑来东侧,你是居心何在啊?”

    沈聆之不说话,范氏扯着奸佞的嘴脸,气愤地说道:“你不会是想趁我不在,爬上老爷的床吧。”

    沈聆之只觉得这女人脑子里尽是些男男女女之事,更是怕她招惹来府兵,便一掌将她打晕了过去。沈聆之将范氏拖入到附近的屋内,找出一根粗绳将其手脚捆绑起来,用毛巾堵住了范氏的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离这儿不远就应该是范意的寝居,沈聆之从门缝中观察到府兵正在巡逻,待他们走后,沈聆之小心地关上房门,径直向东侧走去。

    “什么人?”

    一名粗狂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沈聆之皱眉暗道不好,背后之人越靠越近,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多年习武,身经百战的人,来人一定是范意的贴身侍卫,“这么晚了,姑娘怎么还不休息?”

    沈聆之略带委屈地说道。“夫人刚刚去了公子屋里,说是风香楼的姑娘绝不能在府内过夜,训斥了奴家几句,奴家就出来了。”沈聆之泪眼婆娑,“可是范府太大,奴家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田磘看沈聆之哭得很是伤心,便心一软相信了她,“姑娘,不如这样,我先派人送姑娘回风香楼如何?”

    沈聆之用力摇头,哭得更为伤心,“不行不行,若是今晚我就回风香楼,姐妹们一定以为公子不要我了,会嘲笑我,我以后还怎么混。侍卫大哥能否先给我安排一个住处,等到明日一早夫人的气消了,或许我就能留下来了。”

    田磘有些为难,“这……姑娘我做不了主。”

    沈聆之扎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说道:“我觉着范大人是为热心肠的好人,侍卫大哥可否请示一下范大人,若是范大人都不肯收留,那小女子也只能回风香楼了。”

    田磘听到沈聆之松口肯回风香楼便也舒了一口气,那些青楼女子要死要活留在府内的他见多了,没想到沈聆之竟然如此识大体,他便也爽快地答应了,“姑娘随我来。”

    沈聆之欠身,握紧手中的匕首,“那就有劳侍卫大哥了。”

    田磘带着沈聆之来到范意的寝居,“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夕盏。”

    田磘抱拳向屋内说道,“老爷,夕盏姑娘有事求见。”

    “姑娘只要一五一十说明来意即可,老爷菩萨心肠自会答应。”

    沈聆之在心中冷笑一声,好一个“菩萨心肠”的范意,丫鬟开门,“姑娘请进。”

    沈聆之谢过田磘,跟着丫鬟进屋。沈聆之前脚刚进屋内,府内一士兵便前来禀告,“田侍卫,有可疑人影出现。”

    田磘皱眉,火急火燎地赶到士兵包围的地方,里面传来了“呜呜——”地声音,田磘拔出佩剑,“里面何人?”并没有人回应,但是依然有沉闷的声音传出。田磘一脚踢开房门,士兵跟着田磘冲进屋内,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手脚被捆,被毛巾塞住了嘴巴而不能发声,此人不是范氏还能有谁,田磘这才反应过来,嘴里念叨,“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