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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的姓我的名

    “爹——”不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老乡艰难地站了起来。

    “石头,爹在这儿。”

    石头一路小跑了过来,头顶沁出豆大的汗珠,“爹,我没找到人。”他看向一旁的沈聆之。

    聆之蹲下身子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大哥哥,长这么高,眼睛大大的,手上还有弓箭?”

    石头靠近自己的父亲,“没有。”

    “别怕,是这位姐姐救了爹,快给姐姐道谢。”

    “谢谢姐姐。”

    “老伯,我先扶你回去,你这脚必须马上上药。”

    老乡一瘸一拐地走着,“姑娘,你不等你的朋友了?”

    聆之一手扶着老乡一手提起他们的行李框,“等我把你们送回去我再来找他。”聆之回头望了望密林深处,没有等来她期盼的身影。

    “这里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是皇家的人?”孟林晔到现在还不敢直视那副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用余光打量着。

    “是。”宋卫城依然盯着孟林晔的面孔,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是并没有。

    孟林晔被他盯得不自在,便强行找了个话题,“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孟林晔正准备查看伤势,被周念祥扼住了手腕,“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周念祥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依旧问出了口。

    “你先松手,松手。”孟林晔甩了甩手,“我就是平民百姓一个,我叫孟林晔,我们村以打猎为生,这儿是我们离村狩猎的地方,和你们皇家猎场一线之隔。不过,我们从未越界,我发誓。”随即,孟林晔抬起右手作发誓状。

    “离村?”周念祥和宋卫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离村这个名字格外耳熟。

    反正孟林晔也不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是止血散,你就将就着先用一下吧。我得走了,我的家人还在等我。”说完,孟林晔起身欲走,周念祥解下披风,他的肩上、手臂上都是伤口。

    “殿下。”宋卫城轻呼了一声。

    孟林晔原本笔直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惊讶于那满身鲜血淋漓的刀伤而是他腰间被血染成红色却依然泛光的玉佩,和他送给聆之一模一样的玉佩!孟林晔蹲下身子,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周念祥,“你怎么也有这块玉佩?”

    周念祥低头解下玉佩,“这是我娘亲在我十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周念祥停顿了一会儿,看着孟林晔激动的眼神,“你也有一块儿,不是吗?”

    孟林晔瞳孔逐渐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就不好奇为何你和我长得如此相似?”孟林晔不敢看周念祥的眼睛,不论是无异的样貌还是玉佩都昭示着他一定与身边这位皇家之人有着密切的联系。或许他今天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不知为何孟林晔心中有些害怕,这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时之间竟难以承受。

    “我的名字叫周念祥,是当今的太子。”

    太子!孟林晔感觉脑袋被击中了一般,自己竟阴差阳错地救了当今的太子,怪不得这位勇士呼唤他殿下,如果他是太子,便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那我——难道?一个可怕的想法蹦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他甩了甩头。

    周念祥不顾孟林晔惊慌的眼神继续说道:“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你和我是双胞胎兄弟。”周念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他的心上,双生子,孟林晔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周念祥见他沉默不语,安慰道:“二十年前,父皇带着身怀有孕的母后前往避暑山庄避暑,不料被一群不明人士追杀,母后早产诞下你我二人,在逃难的过程中,母亲的贴身丫鬟抱着你未能躲过杀手的攻击,不幸落入河中,那夜正值暴雨天气,你们随着河水冲走了,父皇母后寻了你们许久,皆无功而返。”

    孟林晔沉默地低下了头,一时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手掌满是虚汗,连腿都在微微颤抖,紧张、激动、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无缥缈的,害怕他回家的愿望终是一场空,所以害怕之中夹杂地更多的是怀疑,怀疑这是一个局,怀疑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完美策划。他的大脑告诉他要理智要镇静,但他的内心却无比渴望靠近身边的人,他想要接近他,他想要相信他,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位亲人,陌生又熟悉,他的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他们是在母亲身体中一起长大的兄弟。

    周念祥知道这个消息在今天这个时候的告诉他一时之间可能无法承受,他扶住孟林晔的肩膀,似乎在传递给他力量,孟林晔抬头示以礼貌的微笑,“他们现在怎么样?”

    周念祥明白孟林晔说得他们指的是谁,轻声说道:“父皇日理万机,积劳成疾,不过只要悉心调养就无大碍。母后,太医说是生产时落下了病根,再加忧郁过度,两年前仙逝了。”周念祥有些许的哽咽,孟林晔心口一堵,“等过了今日,我带你去祭拜母后。”

    周念祥正了正脸色,“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离村可能有危险。”

    孟林晔疑惑地看向周念祥,“为何离村有危险?”

    宋卫城边替太子敷药边说道:“离村三面环山,环境优越,适宜养人,这是其一,这里正处皇家猎场附近,过往人群稀少,更有利于魏相倒卖私盐,这是其二。半月前,魏相就以扩建皇家猎场为由向皇上提议将离村一带全部纳入扩建区,皇上体恤离村百姓,并未采纳魏相的意见。前几日我们又打探到魏相之子魏天宜派人前往离村商谈,具体事宜不知,但是似乎离村村长并没有妥协,他的手下败兴而归。”

    周念祥又补充道:“魏相心狠手辣,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暗杀太子,围剿离村,今日魏相怕是想要一箭双雕。”

    一想到离村可能马上就要落入魔爪之手,孟林晔就坐不住了,“我得回去看看。”

    “你的玉佩可在身边?”周念祥问道。

    “不在。”

    周念祥解下腰间的腰牌将其和玉佩一并递给孟林晔,“魏相这只老狐狸不会亲自前往离村,最有可能替他出马的是范家或是柳家,他们是魏相身边的两条狗,不成气候,这是我的随身之物,你与我相貌无异,或许可以唬住他们。”周念祥侧过脸对背后的宋卫城说:“卫城,你立马赶回猎场,增派援兵,护住离村。”

    孟林晔抱拳弯腰,“多谢......太子。”孟林晔抬眼看了周念祥,正欲离开,“念深。”周念祥垂眼说出了这个名字,而后望向那个挺拔的背影,“父皇母后对你思念至深,所以唤你周念深。”

    不知为何,孟林晔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听到这三个字竟一下子红了眼眶,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他日夜相盼,终是得偿所愿。孟林晔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宋卫城将止血散收好,“殿下,就凭一样的容貌您就断定他是二十多年前失散的兄弟?况且他并没有拿出玉佩来。”

    周念祥叹了一口气,“或许是血缘的关系吧,我不自觉地相信他。卫城,你快速回到猎场,将此事禀告给父皇和顾谋士,派兵增援离村。”周念祥捂住腹部的伤口,强忍伤痛吩咐道。

    “殿下,我不能把你一人丢在这儿。”宋卫城扶住周念祥的胳膊。

    周念祥摆手:“我受了重伤,暂时不能走动,你快去。”

    宋卫城见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只能无奈地说道:“好,殿下,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便回。”

    宋卫城离开没有多久,一名身姿挺拔地男子朝周念祥走来,周念祥握紧佩剑,等来人走近一看,“是你?”而后,周念祥便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