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真正的姜络
清白先生也走到了房门前竖了一只耳朵紧贴着窗户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姜长宁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在二重奏，一遍是系统频率稳定的播报，一遍又是姜络磕磕绊绊有样学样的声音。
这场比试光是看众人的反应便知道了结果，还有两个人直到这香燃尽都未开口做答，提前便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其余人多也不抱什么希望脸上已经黑灰了一片。
书童望着姜长宁和姜络眼里似有亮色，留下一句：“诸位且稍等片刻，比试结果稍后便出。”
说罢他便进了屋去，留外头嘀嘀咕咕的一群人。
一轮比试结束，大家松了松筋骨活动着身子，有的则是聚成一团继续讨论刚才的那道题目。
“敢问姑娘平日都阅些什么书籍？”有求知若渴的书生凑过来问了姜络一句，面上还带着崇敬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到竟有姑娘如此才识过人，枉他苦读多载圣贤书，听了这个题目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参透其中的奥义。
骤然被问，姜络大脑一片空白卡顿了一瞬，来不及问系统，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麻木的动了动嘴唇，空白了好半天，最后只好尴尬的避开了身子用后背对着书生假装没听见他的问话。
那书生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脸愤愤不平的退开，别人只听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光有学识没有涵养……”
好在这阵尴尬没有持续多久，书童脚步匆匆从里屋走出来，右手托在胸前，手里又执了一张名单。
“以下与试者可参与最后一轮比拼，念到名字的请站到前面来……”
毫无意外的，姜长宁和姜络顺利的进入了最后一轮的比拼，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被刷下来的剩余半数人这会儿都翘首以盼，准备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新鲜比试。
空地前面只剩了最后十个人，小童拍了拍手走上来一群灰衣仆人，在这十人面前一一搬来了方方正正的木桌板凳，桌上还放着笔墨纸砚。
清白先生从门后走出来，他穿着一件浅灰色镶着白布边的长衫，目光炯炯有神，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今日承蒙诸位厚爱，老夫惭愧，不敢当此看重。但因此前已经夸下海口，允诺再收一关门弟子，收一徒也只收一徒，因此让诸位学者白跑一趟也实在抱歉。”
清白先生自谦，其余人可不敢应了他的话，一个个还妄想着来日清白大师还能再开府门愿意收门客，忙不迭的奉承几句，“清白先生当之无愧，莫要谦让。”
清白和颜悦色的笑了两下，目光扫过眼前的一排人，这些能通了他这两关已是不易，虽然他的弟子名额未定，但这些人都算的上是个中翘楚了。
姜长宁对上清白和蔼的目光，福身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清白眼里含笑点了点头，此前他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女学生，不论是那张江南山景图还是后来的说文解字，她的表现都十分杰出，画作难掩灵气，兴许有望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清白又看了看姜络，眼神有些复杂。
诚然，这位女学生也是十分的出众，多次表现惊人，可她太过浮躁，不论是这昭之欲出的出头欲，还是着昂着首过于骄傲的态度……再者，清白想起姜络的那首诗，她的文采过人不错，可这字却是差了些。
姜络能照着系统的答案答题，却学不来那精致秀丽的书法，照着现代人的习惯歪歪扭扭行了几行书，好在这道题考的是内容，也不看这些笔画。
“老夫见大家报名时交了不少得意的作品，其中书文类型偏多，最后一题就考察一下大家的画工，主题自拟，要求只有一个，要将方才第二题的“仁”字融入其中。”
题目一出来，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
画幅画对他们来说不难，但如何画好，又如何贴近这个“仁”字却是道难题。
姜长宁握着纤细的狼毫笔沉思片刻，率先摊开画纸磨了磨墨，让姜络看的心底急得直催系统：“系统，这画怎么办啊，你能控制我的手吗？”
这又不是答题，她也没法靠嘴去说，光是写那首诗就挺费功夫的了，再画画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姜络抽空看了一眼已经落了笔的姜长宁，牙根紧咬，姜长宁初试便拿出了一幅画，这会儿又来比试画工岂不是清白那老头子公然给她放水。
姜络一直没等到系统的回音，几乎在脑海里吼出了声，“系统！系统！你人呢？！”
姜络的声音太吵了，旁人听不见，但她却听的清清楚楚，姜络气急败坏的吼声底下是难掩的慌张无措，姜长宁不禁看了她一眼。
姜络面色发紧十分难看，书童自然也注意到了，跟了旁边的人低语一声而后轻声问了一句“姜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事。”姜络躁的头上冒火，也没法跟书童好好说话，暗自低骂了一声。她本以为这几场比试胜券在握，哪里想竟然在系统这出了岔子。
“系统？！系统？！”
……
姜络那边还在喊个不停，姜长宁收回目光静心去完成手底的话。
她动作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腕上的镯子随着摆动在手上轻盈的荡起，袖摆也摆动着泛起清波。
美人作画，本就别有一番风情。
只见雪白的画纸上栩栩如生的呈现了一副京城百景图，一个个小人跃然纸上，活灵活现。走街串巷的行人、掀开竹罩的叫卖商贩、坐着轿子掀开轿帘好奇张望的轿中贵女，还有整齐划一巡街的百户……
画上画的是盛世长安，各安其位其乐融融。细细的工笔刻画出各个人物灵气十足的神态，又融入了以人为本，以和为贵的“仁”字。笔笔未写仁，可笔笔又见“仁”。
姜络这边急得昏头昏脑，系统怎么也不见动静，这已经不是比试落败的问题了，她所依仗的一切恐怕都要变成泡沫付诸东流。
时间过了半，其余各人也都执了笔蹙着眉头动作，只有姜络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脸黑如炭。
姜长宁一笔勾成停了笔，得了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姜络挠头抓耳，偶尔还会对上她投过来的怒气冲冲的目光。
姜长宁对她微微一笑，姜络不管如何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姜络看到她的表情，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她的眼珠挖出来吃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失了仪态，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然后又拿起了毛笔，在画上继续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认真的样子，姜长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看着她认真作画的模样，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有些沉浸了进去。
“姜姑娘——”
谁？
姜长宁突然听见一句喊声从姜络的方向传来，这声音很陌生，但喊的语气却很熟稔。
姜长宁心底生疑问了一句，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楚，直到姜长宁以为是一场幻觉时又一次听见了那道女声。
“姜姑娘，我是真正的姜络。”
什么？姜长宁怔愣一瞬，不等她细听真切，清白大师的书童“咚”地敲响锣鼓，大声宣布一句“比赛结束！”
有小厮走过来收她们的画卷，行至姜络身边时，她突然大吼一声，推开小厮就往外跑，留下其余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小厮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将墨泼了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弯腰捡起被姜络撕成两半的白卷。
姜长宁心底记挂着方才听到的声音，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欲追上前再探个究竟，迎面却被秦怀宿挡了回来。
“要去哪儿？”
秦怀宿勾着笑意将人拦住。
姜长宁神情一松，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你怎么在这儿？”
秦怀宿用宽大的袖摆遮住动作，掩在底下的手轻轻拉住姜长宁与她十指相扣：“我来为你庆贺。”
姜长宁嗔他一眼：“说什么庆贺，结果还是未知。”
秦怀宿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往前看：“结果来了。”
最后的结果宣布由清白先生自己来，书童跟在清白先生的后面给他递上一张卷起来的红筏，清白先生缓缓将其展开，朗声笑了笑，望着姜长宁的方向开口，“此次招徒与试者数百人，共三轮比试，最终胜出者——姜长宁。”
秦怀宿松开手将她轻轻往前推了一推，姜长宁便顺着力道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小童又递给清白大师一卷精致大气的帖子，上面写了姜长宁的名字。
“姜长宁。”清白唤了一句，将手里的金花帖子递给她。
姜长宁双手接过，神色恭敬的躬身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好，好。”
姜家等着的几个人一齐拥了上来，红杏喜不自胜，开心的欲往长街上吼几嗓子，好在被姜长宁眼疾手快的拦住。
能被清白大师收为徒弟是上辈子也未达成的成就，姜长宁心底也开心的紧。正式拜师安排在三日后，届时她会在学院为先生奉茶，与其余师兄弟一起上课学习。
姜长宁成为了清白大师的关门弟子。比试结果既定，看完热闹也热烘烘的恭喜完，人群也渐渐散了。
姜长宁从方才的喜悦之情里缓过神来，发现姜络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她凑近问了问红杏：“可有见到二姑娘？”
对面果然一脸茫然，“没啊姑娘，可是要奴婢找找她？”
“算了。”
姜长宁摇了摇头，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声音，还需再验证一下才行。
……
“系统——”姜络已经呼喊出了声，心底迟迟得不到回应她已经快被逼疯了：“系统你不要恶作剧了，现在不是你躲藏的时候！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络已经口不择言开始咒骂：“没用的东西，明明是你，是你非要绑定我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休想摆脱了我。”
……
“系统，系统我错了，你赶快回来，只要你回来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姜络不敢回顾府，她害怕自己没了系统的掩饰怀孕的事实在顾修璟和顾老夫人面前露了陷，慌不择路的就往姜府跑，一进门也不搭理向她打招呼的下人们直接就冲进自己出嫁前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住。
过了半晌，姜长宁一行人慢慢悠悠的也回来了。下人们得了信儿列在大门前迎接，一个赛一个的嘴甜。
“恭喜大姑娘，大姑娘辛苦了！”
“老奴早知道大姑娘秀外慧中聪慧过人，果然是出师大捷。”
……
姜长宁笑着听她们吹捧，知道府里的人是想沾沾喜气，递了钱袋让红杏去打赏。
“多谢大姑娘，恭喜大姑娘！”
正喧闹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起来似的提了一句，“方才奴婢观二姑娘急匆匆的回来，一进门就将自己关进了院子里，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姜长宁回神眯了眯眼睛，方才一直听姜络在找她那个什么系统，又突然出现一道陌生的女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姜长宁回屋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屏退了要跟上来的红杏一个人散步到姜络的屋子旁，房间安静空无人声，姜络也没有再呼唤系统，空寂的好像不曾住过人一样。
“姜姑娘——”
姜长宁又听见了那道声音。
“你是姜络？”
姜长宁记得这声音在书院自报的身份。
“是我。”
听见她附和，姜长宁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声音说她是姜络，那她平时见到的姜络又是何人？
好在没有让她惊疑多久，空灵的声音向她解释了一切。
“姜姑娘且听我说，莫要惊着。我才是真正的姜络，我本是安安分分的桃源村农家女，不知怎么突然有一天出现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了我的身体，她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听她唤作系统。那东西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角落，我眼睁睁看着她用着我的身子为非作歹，却无可奈何。”
姜长宁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在二重奏，一遍是系统频率稳定的播报，一遍又是姜络磕磕绊绊有样学样的声音。
这场比试光是看众人的反应便知道了结果，还有两个人直到这香燃尽都未开口做答，提前便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其余人多也不抱什么希望脸上已经黑灰了一片。
书童望着姜长宁和姜络眼里似有亮色，留下一句：“诸位且稍等片刻，比试结果稍后便出。”
说罢他便进了屋去，留外头嘀嘀咕咕的一群人。
一轮比试结束，大家松了松筋骨活动着身子，有的则是聚成一团继续讨论刚才的那道题目。
“敢问姑娘平日都阅些什么书籍？”有求知若渴的书生凑过来问了姜络一句，面上还带着崇敬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到竟有姑娘如此才识过人，枉他苦读多载圣贤书，听了这个题目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参透其中的奥义。
骤然被问，姜络大脑一片空白卡顿了一瞬，来不及问系统，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麻木的动了动嘴唇，空白了好半天，最后只好尴尬的避开了身子用后背对着书生假装没听见他的问话。
那书生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脸愤愤不平的退开，别人只听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光有学识没有涵养……”
好在这阵尴尬没有持续多久，书童脚步匆匆从里屋走出来，右手托在胸前，手里又执了一张名单。
“以下与试者可参与最后一轮比拼，念到名字的请站到前面来……”
毫无意外的，姜长宁和姜络顺利的进入了最后一轮的比拼，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被刷下来的剩余半数人这会儿都翘首以盼，准备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新鲜比试。
空地前面只剩了最后十个人，小童拍了拍手走上来一群灰衣仆人，在这十人面前一一搬来了方方正正的木桌板凳，桌上还放着笔墨纸砚。
清白先生从门后走出来，他穿着一件浅灰色镶着白布边的长衫，目光炯炯有神，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今日承蒙诸位厚爱，老夫惭愧，不敢当此看重。但因此前已经夸下海口，允诺再收一关门弟子，收一徒也只收一徒，因此让诸位学者白跑一趟也实在抱歉。”
清白先生自谦，其余人可不敢应了他的话，一个个还妄想着来日清白大师还能再开府门愿意收门客，忙不迭的奉承几句，“清白先生当之无愧，莫要谦让。”
清白和颜悦色的笑了两下，目光扫过眼前的一排人，这些能通了他这两关已是不易，虽然他的弟子名额未定，但这些人都算的上是个中翘楚了。
姜长宁对上清白和蔼的目光，福身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清白眼里含笑点了点头，此前他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女学生，不论是那张江南山景图还是后来的说文解字，她的表现都十分杰出，画作难掩灵气，兴许有望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清白又看了看姜络，眼神有些复杂。
诚然，这位女学生也是十分的出众，多次表现惊人，可她太过浮躁，不论是这昭之欲出的出头欲，还是着昂着首过于骄傲的态度……再者，清白想起姜络的那首诗，她的文采过人不错，可这字却是差了些。
姜络能照着系统的答案答题，却学不来那精致秀丽的书法，照着现代人的习惯歪歪扭扭行了几行书，好在这道题考的是内容，也不看这些笔画。
“老夫见大家报名时交了不少得意的作品，其中书文类型偏多，最后一题就考察一下大家的画工，主题自拟，要求只有一个，要将方才第二题的“仁”字融入其中。”
题目一出来，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
画幅画对他们来说不难，但如何画好，又如何贴近这个“仁”字却是道难题。
姜长宁握着纤细的狼毫笔沉思片刻，率先摊开画纸磨了磨墨，让姜络看的心底急得直催系统：“系统，这画怎么办啊，你能控制我的手吗？”
这又不是答题，她也没法靠嘴去说，光是写那首诗就挺费功夫的了，再画画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姜络抽空看了一眼已经落了笔的姜长宁，牙根紧咬，姜长宁初试便拿出了一幅画，这会儿又来比试画工岂不是清白那老头子公然给她放水。
姜络一直没等到系统的回音，几乎在脑海里吼出了声，“系统！系统！你人呢？！”
姜络的声音太吵了，旁人听不见，但她却听的清清楚楚，姜络气急败坏的吼声底下是难掩的慌张无措，姜长宁不禁看了她一眼。
姜络面色发紧十分难看，书童自然也注意到了，跟了旁边的人低语一声而后轻声问了一句“姜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事。”姜络躁的头上冒火，也没法跟书童好好说话，暗自低骂了一声。她本以为这几场比试胜券在握，哪里想竟然在系统这出了岔子。
“系统？！系统？！”
……
姜络那边还在喊个不停，姜长宁收回目光静心去完成手底的话。
她动作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腕上的镯子随着摆动在手上轻盈的荡起，袖摆也摆动着泛起清波。
美人作画，本就别有一番风情。
只见雪白的画纸上栩栩如生的呈现了一副京城百景图，一个个小人跃然纸上，活灵活现。走街串巷的行人、掀开竹罩的叫卖商贩、坐着轿子掀开轿帘好奇张望的轿中贵女，还有整齐划一巡街的百户……
画上画的是盛世长安，各安其位其乐融融。细细的工笔刻画出各个人物灵气十足的神态，又融入了以人为本，以和为贵的“仁”字。笔笔未写仁，可笔笔又见“仁”。
姜络这边急得昏头昏脑，系统怎么也不见动静，这已经不是比试落败的问题了，她所依仗的一切恐怕都要变成泡沫付诸东流。
时间过了半，其余各人也都执了笔蹙着眉头动作，只有姜络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脸黑如炭。
姜长宁一笔勾成停了笔，得了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看姜络挠头抓耳，偶尔还会对上她投过来的怒气冲冲的目光。
姜长宁对她微微一笑，姜络不管如何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姜络看到她的表情，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她的眼珠挖出来吃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失了仪态，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然后又拿起了毛笔，在画上继续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认真的样子，姜长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看着她认真作画的模样，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有些沉浸了进去。
“姜姑娘——”
谁？
姜长宁突然听见一句喊声从姜络的方向传来，这声音很陌生，但喊的语气却很熟稔。
姜长宁心底生疑问了一句，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楚，直到姜长宁以为是一场幻觉时又一次听见了那道女声。
“姜姑娘，我是真正的姜络。”
什么？姜长宁怔愣一瞬，不等她细听真切，清白大师的书童“咚”地敲响锣鼓，大声宣布一句“比赛结束！”
有小厮走过来收她们的画卷，行至姜络身边时，她突然大吼一声，推开小厮就往外跑，留下其余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小厮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将墨泼了出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弯腰捡起被姜络撕成两半的白卷。
姜长宁心底记挂着方才听到的声音，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欲追上前再探个究竟，迎面却被秦怀宿挡了回来。
“要去哪儿？”
秦怀宿勾着笑意将人拦住。
姜长宁神情一松，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你怎么在这儿？”
秦怀宿用宽大的袖摆遮住动作，掩在底下的手轻轻拉住姜长宁与她十指相扣：“我来为你庆贺。”
姜长宁嗔他一眼：“说什么庆贺，结果还是未知。”
秦怀宿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往前看：“结果来了。”
最后的结果宣布由清白先生自己来，书童跟在清白先生的后面给他递上一张卷起来的红筏，清白先生缓缓将其展开，朗声笑了笑，望着姜长宁的方向开口，“此次招徒与试者数百人，共三轮比试，最终胜出者——姜长宁。”
秦怀宿松开手将她轻轻往前推了一推，姜长宁便顺着力道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小童又递给清白大师一卷精致大气的帖子，上面写了姜长宁的名字。
“姜长宁。”清白唤了一句，将手里的金花帖子递给她。
姜长宁双手接过，神色恭敬的躬身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好，好。”
姜家等着的几个人一齐拥了上来，红杏喜不自胜，开心的欲往长街上吼几嗓子，好在被姜长宁眼疾手快的拦住。
能被清白大师收为徒弟是上辈子也未达成的成就，姜长宁心底也开心的紧。正式拜师安排在三日后，届时她会在学院为先生奉茶，与其余师兄弟一起上课学习。
姜长宁成为了清白大师的关门弟子。比试结果既定，看完热闹也热烘烘的恭喜完，人群也渐渐散了。
姜长宁从方才的喜悦之情里缓过神来，发现姜络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她凑近问了问红杏：“可有见到二姑娘？”
对面果然一脸茫然，“没啊姑娘，可是要奴婢找找她？”
“算了。”
姜长宁摇了摇头，她还不能确定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声音，还需再验证一下才行。
……
“系统——”姜络已经呼喊出了声，心底迟迟得不到回应她已经快被逼疯了：“系统你不要恶作剧了，现在不是你躲藏的时候！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络已经口不择言开始咒骂：“没用的东西，明明是你，是你非要绑定我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休想摆脱了我。”
……
“系统，系统我错了，你赶快回来，只要你回来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姜络不敢回顾府，她害怕自己没了系统的掩饰怀孕的事实在顾修璟和顾老夫人面前露了陷，慌不择路的就往姜府跑，一进门也不搭理向她打招呼的下人们直接就冲进自己出嫁前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住。
过了半晌，姜长宁一行人慢慢悠悠的也回来了。下人们得了信儿列在大门前迎接，一个赛一个的嘴甜。
“恭喜大姑娘，大姑娘辛苦了！”
“老奴早知道大姑娘秀外慧中聪慧过人，果然是出师大捷。”
……
姜长宁笑着听她们吹捧，知道府里的人是想沾沾喜气，递了钱袋让红杏去打赏。
“多谢大姑娘，恭喜大姑娘！”
正喧闹着，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起来似的提了一句，“方才奴婢观二姑娘急匆匆的回来，一进门就将自己关进了院子里，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姜长宁回神眯了眯眼睛，方才一直听姜络在找她那个什么系统，又突然出现一道陌生的女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姜长宁回屋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屏退了要跟上来的红杏一个人散步到姜络的屋子旁，房间安静空无人声，姜络也没有再呼唤系统，空寂的好像不曾住过人一样。
“姜姑娘——”
姜长宁又听见了那道声音。
“你是姜络？”
姜长宁记得这声音在书院自报的身份。
“是我。”
听见她附和，姜长宁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声音说她是姜络，那她平时见到的姜络又是何人？
好在没有让她惊疑多久，空灵的声音向她解释了一切。
“姜姑娘且听我说，莫要惊着。我才是真正的姜络，我本是安安分分的桃源村农家女，不知怎么突然有一天出现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了我的身体，她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听她唤作系统。那东西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角落，我眼睁睁看着她用着我的身子为非作歹，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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