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摊牌
回到西厂的蓝雨田，特意瞄了一眼杨聪的房间，没看出什么异常，窗闭灯熄。
应该是睡下了。
要说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带刀侍卫，能在他屁股后面悄无声息地潜行两三里路程，而不被发现，这是一件听上去让当事人毛骨悚然，旁人觉得荒诞不经的异事。
因为即便是那侍卫营统领，王骧，也不大可能做得到！
而且蓝雨田出了西厂后，并不是直奔两里外的榕树，为了保险起见，中途换了三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停留了十分钟，之后找一些能完全隐去身形的树荫草丛，躲起来观察停留之地。
三个故意停留的地点都没发现有尾巴，这才辗转到了榕树下。
月华如练，门窗紧闭的屋内虽然漆黑一片，但屋外十几米也能勉强辨清楚是人还是物。
杨聪房内，此时的他正半坐着身子，眯着一只眼，透过窗户上一个指甲大小的孔洞望向外面。
这个小孔，除非是近距离贴着窗户查看，否则是发现不了的，何况现在还是晚上，所以杨聪倒也不担心会被蓝雨田发现。
他看到蓝雨田走出西厂之时，本是想着跟上去看看的，可思量再三，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前身是带刀侍卫，所以杨聪练过不少拳脚功夫，手上有不少老茧。
和蓝雨田的几次相斗，他一直处于下风，却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观察，蓝雨田手上的皮肤老茧比他还要粗糙几分，甚至与以武力闻名大陈的王骧，也不遑多让。
这说明蓝雨田的拳脚功夫可能不在王骧之下，杨聪虽然没见过蓝雨田出手，但想来绝对不会比自己差就是了，也许自己才跟着出了西厂的门，就被蓝雨田发现了。
虽说如今有了皇上这棵大树可以乘凉，但那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才促成的假象，如果杨聪做得太过分，蓝雨田觉得他太过碍事，一怒之下出手杀了他，做成一件小杨总管意外身亡的事故。
考虑到这些，杨聪才掐灭了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选择留在房内看看蓝雨田回来时，会不会带点额外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杨聪都必须牢牢记住，然后想办法弄清楚。
借着月色，杨聪看到蓝雨田身边并没有带人，背着双手进的厂门，和出去时没什么两样，周身衣服也没有鼓起褶皱，但出去这么久，应该是去办了一件极其隐秘的事。
蓝雨田给他的三张图样拼起来的轮廓，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那三个零件，刚好是组装火枪的扳机、握把、以及枪管！
只是蓝雨田之后一直没再找他打造过其他零件，而且工部那边也查实了三个零件都能完美契合新型机床，杨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打算把此事放一放，不再深究。
可蓝雨田今晚又突然给他放了一个烟雾弹，这下又勾起了杨聪的好奇心，他是真想知道蓝雨田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带着很多疑问，杨聪久久不能入眠，几次睁眼闭眼，猜测着蓝雨田的谋划。
天亮
杨聪睡了很久，起得最晚，但因为他现在是西厂总管的身份，又有一份在金属提炼部门无人能超越的彪炳业绩傍身，倒也没人敢责问他，如今的他，实现了财务和行动上的双自由。
花了近两个小时，穿过西厂各个厂房，到了噬金蚁定居点，杨聪翻过土墙，抱着一只脸盆大的雄蚁出来，噬金蚁尾端会爆炸的肉囊就抵着他的小腹，杨聪一脸懒散，丝毫不怕自己突然成为一堆满天飞溅的碎肉。
在他怀里的噬金蚁倒也乖巧，头上的两根触须不断在杨聪脸上剐蹭，身子下的触手有规律的来回摆动，似乎被杨聪抱着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一人一蚁到了另外一座山头，杨聪在半山腰放下噬金蚁，根据他的探测，这座山的土层下，极有可能蕴藏着稀土矿，带着噬金蚁过来，就是想看一看探测是否准确，如果真有稀土，噬金蚁也能帮他找出矿脉的具体位置。
噬金蚁下地后，高高竖起的两根触须就弯了下来，贴近地面，原地转了一圈后，朝西北方向走去，杨聪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面。
噬金蚁走了大概两百米的路程，在一处小土坡停了下来，这里的植被不算茂盛，没有什么大树灌木，尽是一些低矮的杂草。
杨聪看着噬金蚁开始刨土，看样子是准备打地洞钻进去，噬金蚁身下的触手虽然看起来不坚硬，可刨土的速度相当快，老鼠也比不上，令杨聪咋舌。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杨聪面前就出现了两米高左右的土堆，全是噬金蚁推出来的泥土，但噬金蚁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在往外推土。
杨聪趴在洞口往里看，只能看到洞下一两米，再往下就看不清了，杨聪心里有些着急，噬金蚁打地洞的速度虽然不俗，但稀有金属矿脉往往是埋藏在地下百米开外，不得已，他又返回噬金蚁窝，来回六七趟，把所有雄蚁全抱了过来。
蚁后因为要育儿，自身又过于笨重，杨聪铆足劲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蚁后抱起来，按理说，他前身是一名带刀侍卫，虽说不像王骧那样的绝顶高手，但双手并用，拖拽几百斤不在话下，可当他对蚁后上手时，无论自己如何使劲，蚁后都是纹丝不动，甚至有意配合他，他也抱不起来。
不过有其它雄蚁帮忙，刨土的速度呈几何倍数增长，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些噬金蚁不仅单体作战能力强，更懂得团体合作提高效率。
杨聪看得无聊了，就去自己的小基地研究金属熔炼，每隔着个把时辰就去监工一次，过了三个半时辰，噬金蚁推出来的土终于变了颜色。
杨聪摸着那些颜色略带黄褐色的土壤，喜不自胜，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地挖掘稀有金属，就是为了研究机械傀儡做准备，先学会如何熔炼稀有金属，以后只要有机会接触到把神经元刻入机械的刻灵技术，他就能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制造机械傀儡。
杨聪做的这些事，分文不差地传进蓝雨田耳中，蓝雨田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传唤杨聪。
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时间划过，一月悄然而逝，蓝雨田罕见的请杨聪一起吃早饭。
饭桌上
杨聪看着简单的包子和小米粥，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西厂厂公的早饭配置，太低端了，问了厨房才知道，原来蓝雨田这些年的早餐一直都是这么接地气。
没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在抓包子时，杨聪袖中滑出一根银针，以手臂和衣袖为掩饰，把包子挨个都戳了一遍，粥也试了，银针并未变色，为了保险起见，杨聪迟迟没把包子和粥送入口中，蓝雨田也不催他，只是顾着吃自己的。
蓝雨田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粥也见了底，看着杨聪面前丝毫不减的包子和粥，挪揄道：“怎么，怕我下毒？”
很直接。
“是！”杨聪也不做作，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上次身份被我识破时，不也和我一起吃了晚饭吗？那时候就不怕我下毒？我若真想要你死，不会这么磨叽，一刀砍了便是。无论你是那种死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杀你，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杨聪将信将疑，但始终不吃包子，也不喝粥，任你舌绽莲花，我自巍然不动，两人本就和撕破脸皮差不多，倒也不会觉得尴尬。
蓝雨田也没强迫杨聪吃东西，抽出两张纸抹了抹嘴：“既然没有胃口，那就不吃了，随我去一个地方。”
蓝雨田带着杨聪一路出了西厂，来到了皇宫大门外，看到不远处那扇镶金嵌玉的高大门面，杨聪眼中露出了少许追忆神色。
那是属于杨聪“前身”的记忆，一个带刀侍卫的陈谷子烂芝麻。
在杨聪愣神期间，蓝雨田从腰间摸出一个圆筒物件，尾端有一条挂绳，蓝雨田将它举到齐眉，拉掉了尾端的挂绳，一颗带着红色火焰的弹药冲天而起，把愣神的杨聪拉回了现实。
皇城中，一些在街上闲逛的无业游民，一些在路边摆摊的小商贩，一些在客栈旅店里做店小二的伙计，……，丢下手里在做的事，纷纷向皇宫方向聚拢，因为这些人穿着平民衣服，只是引来顾客不满，并未引起官兵的注意。
皇宫门外的角落里，杨聪看向蓝雨田，不解问道：“信号弹！厂公此举何意？”
蓝雨田答非所问，轻轻呢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聪先是一愣，而后瞳孔骤缩，这个老太监竟然是在谋划篡权夺位！想过一把天子瘾。
应该是睡下了。
要说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带刀侍卫，能在他屁股后面悄无声息地潜行两三里路程，而不被发现，这是一件听上去让当事人毛骨悚然，旁人觉得荒诞不经的异事。
因为即便是那侍卫营统领，王骧，也不大可能做得到！
而且蓝雨田出了西厂后，并不是直奔两里外的榕树，为了保险起见，中途换了三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停留了十分钟，之后找一些能完全隐去身形的树荫草丛，躲起来观察停留之地。
三个故意停留的地点都没发现有尾巴，这才辗转到了榕树下。
月华如练，门窗紧闭的屋内虽然漆黑一片，但屋外十几米也能勉强辨清楚是人还是物。
杨聪房内，此时的他正半坐着身子，眯着一只眼，透过窗户上一个指甲大小的孔洞望向外面。
这个小孔，除非是近距离贴着窗户查看，否则是发现不了的，何况现在还是晚上，所以杨聪倒也不担心会被蓝雨田发现。
他看到蓝雨田走出西厂之时，本是想着跟上去看看的，可思量再三，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前身是带刀侍卫，所以杨聪练过不少拳脚功夫，手上有不少老茧。
和蓝雨田的几次相斗，他一直处于下风，却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观察，蓝雨田手上的皮肤老茧比他还要粗糙几分，甚至与以武力闻名大陈的王骧，也不遑多让。
这说明蓝雨田的拳脚功夫可能不在王骧之下，杨聪虽然没见过蓝雨田出手，但想来绝对不会比自己差就是了，也许自己才跟着出了西厂的门，就被蓝雨田发现了。
虽说如今有了皇上这棵大树可以乘凉，但那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才促成的假象，如果杨聪做得太过分，蓝雨田觉得他太过碍事，一怒之下出手杀了他，做成一件小杨总管意外身亡的事故。
考虑到这些，杨聪才掐灭了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选择留在房内看看蓝雨田回来时，会不会带点额外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杨聪都必须牢牢记住，然后想办法弄清楚。
借着月色，杨聪看到蓝雨田身边并没有带人，背着双手进的厂门，和出去时没什么两样，周身衣服也没有鼓起褶皱，但出去这么久，应该是去办了一件极其隐秘的事。
蓝雨田给他的三张图样拼起来的轮廓，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那三个零件，刚好是组装火枪的扳机、握把、以及枪管！
只是蓝雨田之后一直没再找他打造过其他零件，而且工部那边也查实了三个零件都能完美契合新型机床，杨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打算把此事放一放，不再深究。
可蓝雨田今晚又突然给他放了一个烟雾弹，这下又勾起了杨聪的好奇心，他是真想知道蓝雨田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带着很多疑问，杨聪久久不能入眠，几次睁眼闭眼，猜测着蓝雨田的谋划。
天亮
杨聪睡了很久，起得最晚，但因为他现在是西厂总管的身份，又有一份在金属提炼部门无人能超越的彪炳业绩傍身，倒也没人敢责问他，如今的他，实现了财务和行动上的双自由。
花了近两个小时，穿过西厂各个厂房，到了噬金蚁定居点，杨聪翻过土墙，抱着一只脸盆大的雄蚁出来，噬金蚁尾端会爆炸的肉囊就抵着他的小腹，杨聪一脸懒散，丝毫不怕自己突然成为一堆满天飞溅的碎肉。
在他怀里的噬金蚁倒也乖巧，头上的两根触须不断在杨聪脸上剐蹭，身子下的触手有规律的来回摆动，似乎被杨聪抱着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一人一蚁到了另外一座山头，杨聪在半山腰放下噬金蚁，根据他的探测，这座山的土层下，极有可能蕴藏着稀土矿，带着噬金蚁过来，就是想看一看探测是否准确，如果真有稀土，噬金蚁也能帮他找出矿脉的具体位置。
噬金蚁下地后，高高竖起的两根触须就弯了下来，贴近地面，原地转了一圈后，朝西北方向走去，杨聪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面。
噬金蚁走了大概两百米的路程，在一处小土坡停了下来，这里的植被不算茂盛，没有什么大树灌木，尽是一些低矮的杂草。
杨聪看着噬金蚁开始刨土，看样子是准备打地洞钻进去，噬金蚁身下的触手虽然看起来不坚硬，可刨土的速度相当快，老鼠也比不上，令杨聪咋舌。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杨聪面前就出现了两米高左右的土堆，全是噬金蚁推出来的泥土，但噬金蚁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在往外推土。
杨聪趴在洞口往里看，只能看到洞下一两米，再往下就看不清了，杨聪心里有些着急，噬金蚁打地洞的速度虽然不俗，但稀有金属矿脉往往是埋藏在地下百米开外，不得已，他又返回噬金蚁窝，来回六七趟，把所有雄蚁全抱了过来。
蚁后因为要育儿，自身又过于笨重，杨聪铆足劲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蚁后抱起来，按理说，他前身是一名带刀侍卫，虽说不像王骧那样的绝顶高手，但双手并用，拖拽几百斤不在话下，可当他对蚁后上手时，无论自己如何使劲，蚁后都是纹丝不动，甚至有意配合他，他也抱不起来。
不过有其它雄蚁帮忙，刨土的速度呈几何倍数增长，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些噬金蚁不仅单体作战能力强，更懂得团体合作提高效率。
杨聪看得无聊了，就去自己的小基地研究金属熔炼，每隔着个把时辰就去监工一次，过了三个半时辰，噬金蚁推出来的土终于变了颜色。
杨聪摸着那些颜色略带黄褐色的土壤，喜不自胜，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地挖掘稀有金属，就是为了研究机械傀儡做准备，先学会如何熔炼稀有金属，以后只要有机会接触到把神经元刻入机械的刻灵技术，他就能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制造机械傀儡。
杨聪做的这些事，分文不差地传进蓝雨田耳中，蓝雨田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传唤杨聪。
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随着时间划过，一月悄然而逝，蓝雨田罕见的请杨聪一起吃早饭。
饭桌上
杨聪看着简单的包子和小米粥，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西厂厂公的早饭配置，太低端了，问了厨房才知道，原来蓝雨田这些年的早餐一直都是这么接地气。
没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在抓包子时，杨聪袖中滑出一根银针，以手臂和衣袖为掩饰，把包子挨个都戳了一遍，粥也试了，银针并未变色，为了保险起见，杨聪迟迟没把包子和粥送入口中，蓝雨田也不催他，只是顾着吃自己的。
蓝雨田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粥也见了底，看着杨聪面前丝毫不减的包子和粥，挪揄道：“怎么，怕我下毒？”
很直接。
“是！”杨聪也不做作，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上次身份被我识破时，不也和我一起吃了晚饭吗？那时候就不怕我下毒？我若真想要你死，不会这么磨叽，一刀砍了便是。无论你是那种死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杀你，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杨聪将信将疑，但始终不吃包子，也不喝粥，任你舌绽莲花，我自巍然不动，两人本就和撕破脸皮差不多，倒也不会觉得尴尬。
蓝雨田也没强迫杨聪吃东西，抽出两张纸抹了抹嘴：“既然没有胃口，那就不吃了，随我去一个地方。”
蓝雨田带着杨聪一路出了西厂，来到了皇宫大门外，看到不远处那扇镶金嵌玉的高大门面，杨聪眼中露出了少许追忆神色。
那是属于杨聪“前身”的记忆，一个带刀侍卫的陈谷子烂芝麻。
在杨聪愣神期间，蓝雨田从腰间摸出一个圆筒物件，尾端有一条挂绳，蓝雨田将它举到齐眉，拉掉了尾端的挂绳，一颗带着红色火焰的弹药冲天而起，把愣神的杨聪拉回了现实。
皇城中，一些在街上闲逛的无业游民，一些在路边摆摊的小商贩，一些在客栈旅店里做店小二的伙计，……，丢下手里在做的事，纷纷向皇宫方向聚拢，因为这些人穿着平民衣服，只是引来顾客不满，并未引起官兵的注意。
皇宫门外的角落里，杨聪看向蓝雨田，不解问道：“信号弹！厂公此举何意？”
蓝雨田答非所问，轻轻呢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杨聪先是一愣，而后瞳孔骤缩，这个老太监竟然是在谋划篡权夺位！想过一把天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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