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检查好装备跳下运员车，却也听到不远处爆豆一般的响声，“Glock”，一个名词从他脑中闪过，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就是他们的工作。降噪耳机传来顾杰的声音——“各单位注意，已经有同事重伤，各单位务必小心。”

    封闭货车内，气氛紧张地有种难言的压抑，机动一大队二大队登车的时候，孔支队长只说了一句话，这不是演习，任务到达目的地五分钟前通报，除了NC支队的调查员，亦有多名SWAT队员受伤。从领取任务到下车，时间真的很短，不过各位队员也是觉得，时间似乎也是挺漫长，中规中矩的装备，在可能比一些队员父母都要年长的老城区的老小区行动，行动一旦有失，好莱坞大片就会直接在这座实际管理人口超过两千万甚至两千五百万的城市市中心上演。

    五时三十分，NC支队一大队二大队在调查行动中遭遇暴力抵抗，多人受伤，其中一名调查员情况危殆，五时三十二分，指挥中心启动相关预案，包括SWAT二大队三大队以及CTU/PTU（战训）机动一大队二大队增援现场，同一时刻，NC支队各大队在岗队员向目标区域集结，调令只有一句话——这不是演练。

    拍了拍同事的防护背心，各位调查员依次退后，二十名SWAT队员两个方向一点点逼近目标单元，陶杰与王圆媛做了OK手势，三十秒装备。临时指挥中心，越新PS分局局长NC支队支队长看着微型摄像头传来的现场实时画面，杨支队长的表情，很难看。三，二，一，破门，抡起撞锤，盾牌即刻拼接顶上，轰隆轰隆。

    两颗MK，四名队员受伤，盾牌严重破损，没有时间后悔，交替掩护撤退，同时楼梯口待命的二十名队员准备借助重型盾牌顶上。狭小的厂房内，三名蒙面人走了出来，九毫米啪啪啪啪啪啪，几名受伤的队员也是下意识地举起盾牌，只有亲自经历过才知道，冲击力通过盾牌传递到他们身体是什么感觉。接着对方打空了三十发换夹。两头机动队员交叉击发击倒两人，不过第三名蒙面人是个老手，成功躲过了来自两个方向的五点八，同时向左边扔出了两颗MK。此刻的楼道，十六名机动队员，其中有四名还是伤员。一个黑影飞扑，两声巨响。被气浪飞起的那一刻，陶杰的意识飞速模糊，急剧失血让他思路似乎变得更快，他只有一个想法——是不是，真的大意了，是不是，玩完了。

    PTU到场时，街道两侧各有八辆全顺冲锋车，一些挂着吸顶灯的轿车后备箱打开，身着黑色防护背心的调查员也是拿出了Type79或是防护盾牌抑或是紧握手中的QSZ92周围制高点均有sniper小组待命。行动指令很简单，一个单元一个单元搜，相关照片已经发送至每一个PDA。几名SWAT队员抬着重伤的同事往救护车走，而林晓静也是直接看到了陶杰被抬上了救护车。

    六时十一分，目标单位出现浓烟，此时附近的民众已经大部分撤离，五分钟，越新消防站四车二十五名消防救援队员就位，街道很窄，消防车根本开不进来，不时有九毫米落在周围的路面，这里建筑密集同时水电燃气管道复杂老旧，如果不进行及时灭火火锅不堪设想，没有什么好办法，119指挥中心增援了四辆消防车，同时PTU盾牌掩护四个水枪小组抵近压制火势。灭火行动开始前，在场的PO也是协调了十六件轻质防护背心给消防救援人员套上。

    六时五十分，火势被压制，PTU一大队二大队SWAT二大队三大队掩护SWAT一大队二十名突击队员进行强力行动，七时十一分，现场完全控制，随后现场交由CI支队。

    越新战训基地，机动一大队二大队加上S分局SWAT大队全员重装备备勤，会议室，十八支队调查员开始查验，七支Glock，十六支喷子，数不清的各种弹，许多队员脸都绿了。

    医院传来消息，NC支队一名调查员抢救无效殉职，陶杰还在抢救，多次报病危。

    手术室外，林晓静坐在长椅上捂着脸，她的作训服上还有血，即将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陶杰轻轻拽了拽她的手，而她也知道，那一刻，他可能真的已经用尽全力。另一边，孔卫边也是靠着墙，近期省厅开会，就一句话，不能出现T类case，目前上级已经通报，此次被定义为调查支援行动，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预案之外的……

    SWAT基地，顾杰崔奇看着王圆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如果不是陶杰端着盾牌压了上去，此刻在抢救的，还会更多。陶杰受伤之后，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一手拿过一名受伤同事的盾牌，冲到陶杰身前，伴随着盾牌的劈里啪啦的声响，三名队员极速把受伤的同事拉到安全地带。尽管一直在叫他，而他，也只能勉强眨眨眼。他被抬上救护车时，院前急救医生一边抢救一边在喊——“送最近的医院，报病危，报病危。”

    “王姐？”

    “嗯，顾队？”

    “吃点饭吧，不吃饭，我们这种工作强度，会垮的。”

    她没有回应，只是一滴眼泪滴到了桌上。

    “王姐，各位同事，都看着我俩，咱俩带个头吧。”

    说完，他夹起了筷子。而她，也是点点头，拿起了筷子，熟悉的味道，只是每一口，都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