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比斗
山巅有风。
很大。
沐迟就站在此处山巅之上。
身旁，李浣泥端立间怀中抱刀。
艾鹿与那竹节人已离去多晌。
“所以，这风有什么好吹得？！”李浣泥忽而言道。
沐迟头也不回。
“确实没什么好吹得，我只是来这里想一些事情。”
李浣泥不禁撇嘴。
“什么事情这么飘渺逍遥？！难道就不能回去躺在床上想吗？！”
沐迟闻言，无语沉默。
他只是想来此处山巅揣测一下柳琉死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决定接下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上那文山去。
听剑上诗讲，柳琉的册子里满是荒唐不羁的阴暗，可他却做出了如此正大光明的英雄事迹。
沐迟深知柳琉心中那头野兽不曾脱笼的缘由便在于书籍。
“我们能走了吗？！”李浣泥忽而开口。
良久。
“走吧。”
沐迟应了一声。
回来捧雪城的路上，地馗像是大发善心一般，带着李浣泥与沐迟二人御空而行。
未多时，沐迟三人便已到达城门口处。
那老乞丐正靠在向阳处的一方城墙上晒太阳。
见状。
沐迟回身对李浣泥说道：“贼子既已伏诛，我与你姐姐的交易便算是了结。我就不跟你回去复命了。”
李浣泥只稍加思索便点头应下，遂自行入了捧雪城，直奔城主府去。
直至李浣泥的背影渐消，沐迟方才回过神来。
他朝老乞丐走去。
像是预料到了一般，老乞丐陡然抻了个懒腰，随即便转过身去，将屁股对向沐迟。
沐迟不禁笑道：“老先生，您这日子可真是要羡煞死他人。”
那老乞丐稍稍瞥了身后的沐迟一眼。
“羡煞死他人？！你是在讽刺老夫吗？！”
老乞丐语气里充满不忿。
沐迟赶忙摆手。
“那倒不是。小子只是想搭个茬，好和您商量件事儿。”
老乞丐闻言，随即摇了摇头。
“老夫身上可是不沾一物，你那些鬼主意可千万不要打到老夫身上。”
沐迟想了想。
“要不这样，算我租您几天，工钱便算每天三壶醒狮酒，如何？！”
那老乞丐稍稍擤了下鼻子，未语。
“四壶？！多了可就没有了，小子身上的金银并不是很多。”
老乞丐忽而起身，挖了挖鼻孔。
“你小子想干嘛？！”
见状，沐迟稍稍咧嘴。
“初见时，地馗曾说您是中州小说家的说书先生，故，小子想请您为一位朋友写上一篇传，要是可以的话，在这捧雪城瘦马楼里再说上那么一回书。”
老乞丐自顾自点头。
“写书？！老夫都好久不碰笔了，怕是大字已不识两三。”
闻言，沐迟攥紧拳头。
“要不这样，我来操笔，您只管说书。要是见得小子语句乏溃，或是词不达意，您也可以提点提点。小子当是受益匪浅~！”
话罢，沐迟稍稍作了一揖。
老乞丐吹了吹指尖脏垢。
“一天四壶酒吗？”
“说是四壶，便是四壶。”沐迟不禁笑道。
“那倒是可以。”
说着，老乞丐摸了两下小胡子。
“不过......你小子要给谁写传啊？”老乞丐遂多问了两句。
“柳琉。”
“可是那个柳琉！？”老乞丐微微蹙眉道。
“是哪个柳琉！？”
沐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这捧雪城还有其他名唤柳琉的人？！
老乞丐闻言，不由得挠了挠脑袋，像是思考一般。
“可是那个残身之人？！”
沐迟不由一愣。
“您知道！？”
“老夫当然知道~！”
在沐迟眼中，老乞丐忽而露出了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沐迟顿感疑惑。
“先生可有话说！？”
老乞丐遂抿嘴接茬。
“倒也没什么话，只是想来有比柳琉更好的人选。”
沐迟闻言，感到些许意外。
他稍稍酝酿了一下，遂言道：“不知那更合适的人是谁？！”
沐迟实在想不出来，单以话本来讲，谁能比柳琉的故事更加催人泪下。
老乞丐像瞧傻子一般盯着沐迟。
稍晌。
沐迟忽而意识到。
“您不会在说我吧？！”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想想你的身份，人族之身，南疆赤龙红老爷的关门弟子。
你再想想前些日子，南疆之战中操纵数万纸扎偶硬生生吃下了几十万元婴奴。
你若不比柳琉合适，老夫的名字倒着写~~！！”
沐迟有些无语。
这才多长时间，就传得这么离谱了。
“看来小子需要声明一下。第一，纸扎偶只有不到一万；第二，当时的元婴奴在南疆众妖阻击下已经死伤过半；第三，是红老爷点得火，我只是加了点柴火。”
老乞丐满脸不信。
“少他娘地诓骗老夫！！人外面儿传得能有假？！”
沐迟骤感无语。
外面儿那沸沸扬扬的谣传指不定有你们小说家几分功劳。
“您老真是的，我都说了我只是个小角色。”
“可是你现在已经出名了，要是给你小子说评写传，一定大受欢迎！！”
沐迟忽而愣住，而后怀疑道：“您不会是特意来这捧雪城抓我的吧？！”
老乞丐嘿嘿一笑。
“这怎么能叫抓呢？！老夫这叫守株待兔。何况你也不会吃亏。待老夫采风之后，给你写传，帮你颂名。有了老夫推波助澜，你的名气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沐迟赶忙摆手。
“您可免了吧！”
他深知猪圈里死得最快的猪往往是肥膘最盛的那一只。
“哼——！”
老乞丐像是来了脾气。
“你要是不接受老夫的采风，老夫也不会教你写传。”
沐迟也来了脾气。
“不教便不教，那我自己写去。写故事而已，能有多难！？”
老乞丐不禁嗤笑。
“能有多难！？好的故事可不是那么好写的，何况若是本身的素材不够出色，要想写好，只能由笔者下功夫。”
沐迟思索半晌，忽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小子写柳琉传，而您呢，写我的传，三天之后，咱们在这瘦马楼比一下，看谁的故事更受喜欢。”
老乞丐闻言顿感欣喜。
“这么说，你小子答应采风了？！”
沐迟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您不是中州小说家的前辈吗？！以您的学识，想来不用采风，也能写出好故事来。”
老乞丐不由得气笑了。
“小子，想考校老夫？！老夫还就告诉你，关于你的情报，老夫早已经打听得七七八八了，少你一个无差。”
“既然老先生这么有信心，小子也不能退缩呀，三日之后捧雪楼，咱们说书上见真章。”
话罢，沐迟带着地馗径直离去，徒留老乞丐原地吹胡子。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笔都没摸几年，还敢与老夫叫板！？”
未多时，那老乞丐忽而苦笑一声。
“完了。马失前蹄。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牵着鼻子走。”
很大。
沐迟就站在此处山巅之上。
身旁，李浣泥端立间怀中抱刀。
艾鹿与那竹节人已离去多晌。
“所以，这风有什么好吹得？！”李浣泥忽而言道。
沐迟头也不回。
“确实没什么好吹得，我只是来这里想一些事情。”
李浣泥不禁撇嘴。
“什么事情这么飘渺逍遥？！难道就不能回去躺在床上想吗？！”
沐迟闻言，无语沉默。
他只是想来此处山巅揣测一下柳琉死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决定接下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上那文山去。
听剑上诗讲，柳琉的册子里满是荒唐不羁的阴暗，可他却做出了如此正大光明的英雄事迹。
沐迟深知柳琉心中那头野兽不曾脱笼的缘由便在于书籍。
“我们能走了吗？！”李浣泥忽而开口。
良久。
“走吧。”
沐迟应了一声。
回来捧雪城的路上，地馗像是大发善心一般，带着李浣泥与沐迟二人御空而行。
未多时，沐迟三人便已到达城门口处。
那老乞丐正靠在向阳处的一方城墙上晒太阳。
见状。
沐迟回身对李浣泥说道：“贼子既已伏诛，我与你姐姐的交易便算是了结。我就不跟你回去复命了。”
李浣泥只稍加思索便点头应下，遂自行入了捧雪城，直奔城主府去。
直至李浣泥的背影渐消，沐迟方才回过神来。
他朝老乞丐走去。
像是预料到了一般，老乞丐陡然抻了个懒腰，随即便转过身去，将屁股对向沐迟。
沐迟不禁笑道：“老先生，您这日子可真是要羡煞死他人。”
那老乞丐稍稍瞥了身后的沐迟一眼。
“羡煞死他人？！你是在讽刺老夫吗？！”
老乞丐语气里充满不忿。
沐迟赶忙摆手。
“那倒不是。小子只是想搭个茬，好和您商量件事儿。”
老乞丐闻言，随即摇了摇头。
“老夫身上可是不沾一物，你那些鬼主意可千万不要打到老夫身上。”
沐迟想了想。
“要不这样，算我租您几天，工钱便算每天三壶醒狮酒，如何？！”
那老乞丐稍稍擤了下鼻子，未语。
“四壶？！多了可就没有了，小子身上的金银并不是很多。”
老乞丐忽而起身，挖了挖鼻孔。
“你小子想干嘛？！”
见状，沐迟稍稍咧嘴。
“初见时，地馗曾说您是中州小说家的说书先生，故，小子想请您为一位朋友写上一篇传，要是可以的话，在这捧雪城瘦马楼里再说上那么一回书。”
老乞丐自顾自点头。
“写书？！老夫都好久不碰笔了，怕是大字已不识两三。”
闻言，沐迟攥紧拳头。
“要不这样，我来操笔，您只管说书。要是见得小子语句乏溃，或是词不达意，您也可以提点提点。小子当是受益匪浅~！”
话罢，沐迟稍稍作了一揖。
老乞丐吹了吹指尖脏垢。
“一天四壶酒吗？”
“说是四壶，便是四壶。”沐迟不禁笑道。
“那倒是可以。”
说着，老乞丐摸了两下小胡子。
“不过......你小子要给谁写传啊？”老乞丐遂多问了两句。
“柳琉。”
“可是那个柳琉！？”老乞丐微微蹙眉道。
“是哪个柳琉！？”
沐迟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这捧雪城还有其他名唤柳琉的人？！
老乞丐闻言，不由得挠了挠脑袋，像是思考一般。
“可是那个残身之人？！”
沐迟不由一愣。
“您知道！？”
“老夫当然知道~！”
在沐迟眼中，老乞丐忽而露出了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沐迟顿感疑惑。
“先生可有话说！？”
老乞丐遂抿嘴接茬。
“倒也没什么话，只是想来有比柳琉更好的人选。”
沐迟闻言，感到些许意外。
他稍稍酝酿了一下，遂言道：“不知那更合适的人是谁？！”
沐迟实在想不出来，单以话本来讲，谁能比柳琉的故事更加催人泪下。
老乞丐像瞧傻子一般盯着沐迟。
稍晌。
沐迟忽而意识到。
“您不会在说我吧？！”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想想你的身份，人族之身，南疆赤龙红老爷的关门弟子。
你再想想前些日子，南疆之战中操纵数万纸扎偶硬生生吃下了几十万元婴奴。
你若不比柳琉合适，老夫的名字倒着写~~！！”
沐迟有些无语。
这才多长时间，就传得这么离谱了。
“看来小子需要声明一下。第一，纸扎偶只有不到一万；第二，当时的元婴奴在南疆众妖阻击下已经死伤过半；第三，是红老爷点得火，我只是加了点柴火。”
老乞丐满脸不信。
“少他娘地诓骗老夫！！人外面儿传得能有假？！”
沐迟骤感无语。
外面儿那沸沸扬扬的谣传指不定有你们小说家几分功劳。
“您老真是的，我都说了我只是个小角色。”
“可是你现在已经出名了，要是给你小子说评写传，一定大受欢迎！！”
沐迟忽而愣住，而后怀疑道：“您不会是特意来这捧雪城抓我的吧？！”
老乞丐嘿嘿一笑。
“这怎么能叫抓呢？！老夫这叫守株待兔。何况你也不会吃亏。待老夫采风之后，给你写传，帮你颂名。有了老夫推波助澜，你的名气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沐迟赶忙摆手。
“您可免了吧！”
他深知猪圈里死得最快的猪往往是肥膘最盛的那一只。
“哼——！”
老乞丐像是来了脾气。
“你要是不接受老夫的采风，老夫也不会教你写传。”
沐迟也来了脾气。
“不教便不教，那我自己写去。写故事而已，能有多难！？”
老乞丐不禁嗤笑。
“能有多难！？好的故事可不是那么好写的，何况若是本身的素材不够出色，要想写好，只能由笔者下功夫。”
沐迟思索半晌，忽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小子写柳琉传，而您呢，写我的传，三天之后，咱们在这瘦马楼比一下，看谁的故事更受喜欢。”
老乞丐闻言顿感欣喜。
“这么说，你小子答应采风了？！”
沐迟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您不是中州小说家的前辈吗？！以您的学识，想来不用采风，也能写出好故事来。”
老乞丐不由得气笑了。
“小子，想考校老夫？！老夫还就告诉你，关于你的情报，老夫早已经打听得七七八八了，少你一个无差。”
“既然老先生这么有信心，小子也不能退缩呀，三日之后捧雪楼，咱们说书上见真章。”
话罢，沐迟带着地馗径直离去，徒留老乞丐原地吹胡子。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笔都没摸几年，还敢与老夫叫板！？”
未多时，那老乞丐忽而苦笑一声。
“完了。马失前蹄。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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