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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篇:杂贺响与雪村夕子

    已经被摧毁至九成,连天花板都开了一半巨洞的残破大道场,就目前状况来看已无任何往日的辉煌。

    没人会在乎这栋城堡级建筑原主人的感受,他已经和家人们跑路了。

    现场只留下十几位还没放弃战斗的强者们,苦苦支撑意识恍惚的身体与浮空的20多种血具展开厮杀。

    甘露寺被苍天巨柱打伤至70多处肌肉撕裂仍在继续战斗。

    时透哪怕被砍到浑身是血,也在试图接近月死沐,势要斩首。

    寒野和玄弥,已经不知被加沙斩彻底斩断过身子多少回了。

    伊之助大吼着表示只要自己不死,就会一直猪突猛进。

    月死沐双眼微眯,轻甩淡紫色刀身上沾染的残留血液:

    “都该结束了”

    在场所有血具直接翻了原先的整整一倍,攻击势头更是招招死手。

    浑身是血的远堂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从废墟中爬起。

    他望向已经被毁坏大半的道场天花板,能明显看到上方开始淡泊的月亮,抓起手中的怀表:

    “还有20分钟……哪怕是死也一定要将那个鬼拖至天亮!”

    眼看不远处的自家副支部长,已被放置在相对安全的残破建筑下掩盖,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千代,你先好好休息吧。”

    “今日,人定胜鬼!”

    千代废墟不远处的后方

    杂贺响也抱着自家的副支部长,这个平时话不多的阴沉青年现在满脸焦急和痛苦。

    “井”字型开膛破肚,右手腕到肘部各种针对性血管,40道不同深度的割伤,止都止不住。两大腿动脉皆被砍烂,左胸骨还被钝击敲碎,右眼往下半张脸血肉模糊。

    而雪村夕子哪怕在经受这般世间极致苦楚,也仍在露出虚弱微笑,用最温柔的话轻声表示自己没事。

    现在的情况,是杂贺响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医生,没有医生!”

    “神明啊,佛祖啊,求求您不要带走夕子姐!求求您救救她!”

    “求求您,哪怕是我的命来换!求求您,救下我的唯一……”

    ••••••

    佛教有轮回之说,所有的相逢都是重逢,所有的离开都是归来。

    从小到大,杂贺响只有过一个朋友,死在上学的路上。

    那天是凌晨四点,雾气弥漫,小学二年级的杂贺响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学校。人行道,照明灯在那场凌晨的白雾中什么都看不清。

    响蹲下系鞋带,小伙伴先行一步,但也就是因为这个下蹲停留,他逃过了一劫。

    那是团以孩童眼光都看不到顶的巨型黑球,它仅仅只是路过的速度(确实是路过)就凌驾于现代布加迪威航的极限飙速。

    当响回过神来后,他甚至以为刚才那团有接近20米高的巨型黑球只是幻觉,现场只留下极度臭恶的尸体和尾气的交杂味,以及……

    那是碾压致死的惨状,内团瞬间跑开的黑球像是擀面杖一样,将那个小伙伴压成了饼状。

    彻底被压为饼状的尸体沥青路面融为了一体,这张“大饼”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黑色的头发、红色的血迹、灰白色的脑浆、黄色的脂肪……让人触目惊心。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猎鬼人见到这等惨状都会忍不住作呕。

    几乎所有骨骼已经成粉末状,一堆肠子被挤出很远,碾压的薄如蝉翼。

    那个小伙伴整个人都融为了地面的一部分,路面出现了一大道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小伙伴,突然惨死在眼前,甚至眼球还滚落到脚边,杂贺响目瞪口呆,完全被吓傻了。

    小伙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在路那边等你。

    从此,杂贺响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一次次的梦见小伙伴的笑脸,他很想说:停下,不要走。

    从此,过马路成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车如猛鬼,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把他撞倒,嚼碎,碾成稀巴烂。

    那时,杂贺响只有十岁,这个小孩子每次过马路都要随着人流一起走,如果周围没有人,他会站在人行道的斑马线前踌躇等待,即使上学迟到,他也止步不前,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独自穿过街道。

    有一次,他跟着一个少女过马路,人行道的绿灯闪了几下,变成红灯,前面那个少女快速跑了过去,留下他在路中间,车水马龙将他包围。

    这个小孩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因为过于恐惧而失声大哭了起来。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又跑回来,牵着他的手,引领着他走过这条街。

    女孩就是雪村夕子,那一年,她也是十岁。和杂贺响是住在同条街道,并且还是邻居,共上一所小学,但不在一个班级。

    夕子发育较早,个子很高,差不多一米七,看上去像高中女生。

    街道是一条河,人如浮萍,他们就这样相识。

    她没有问他哭什么,怕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牵着他的手走过一条街,走过人生的旅途,这似乎是两个人分别了很多年久别重逢后才有的默契。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好像认识了一百年。

    从此,每天上学和放学,他都跟着她一起走。

    早晨,太阳初升,天边布满彩霞,他总是在一家加拿大人开音像店门前悄悄等她一起过马路,他躲藏在电线杆后面,然后突然在她身后出现。

    中午,他的手划过公园的铁护栏,花坛里的大白菊花静悄悄的开放,他回头看她有没有来。

    下午,他踩着她的影子,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走过斑马线,走过那人生的“楚河汉界”。

    响和夕子从不说话,似乎互不相识,直到一年以后的一个阴天,雨水打湿了路边公园里的花朵,打湿行人的头发和衣服,麻雀落在电线上,所有的屋檐都滴着水。

    两个小孩子走在雨中,他咳嗽了几下,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叫什么?

    少女却笑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当时,响觉得她的名字很美,似乎带有某种香味,他在纸上写她的名字,“雪村夕子”写满一页,悄悄扔掉,感觉自己做了坏事,以至于第二天见到她时,他很不自然,心跳的厉害,脸红到耳根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有过初恋,就知道脸红所包含的全部意义!

    最初的相恋是那么美丽,有些字带有香味,例如“初恋”。

    在懵懂的年少时光,不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那是注定无法启齿的爱。

    直到多年以后,在往事的峰峦叠嶂里,在一去不复返的日子里,突然想起,一声叹息还停在那年暑假的夏天,一个身影还留在最美丽的时光深处,从未走远。

    小学毕业了,响和夕子上了同一所中学,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两个人,一起走过风雨,一起走过四季。

    学校里开始有些流言蜚语,认为他们在搞对象,老师为此还找夕子谈话,问她为什么每天都和杂贺响一起上学和放学。

    雪村夕子根本不在乎,她对老师说,你不懂。

    有个坏男生造谣说看到杂贺和雪村在楼道拐角亲嘴,杂贺响和这个男生吵了起来,随后,响被打哭了。他一边抵挡坏男生的拳头,一边哭着辩解自己和夕子的清白。

    夕子将杂贺响拉开,瞪着那个打人的男生,男生带着挑衅的目光,根本不害怕。

    夕子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她没有动拳头,也没有骂人,她上前抱了一下那个男生。

    那个坏男生也愣住了,随即吓坏了,以后再也没敢欺负响,毕竟早恋的名声传扬出去很丢人。

    她用拥抱来对抗仇恨,用慈悲来化解矛盾。

    那天晚上,据说有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响和夕子晚自习放学后没有回家,两个人坐在公园的一棵樱花树下仰望夜空,等待着流星雨。

    星空璀璨,柔风吹拂,月光照耀着漫天飞舞的樱花,简直就是一个如梦似幻的童话世界。

    然而,流星雨始终没有出现,只有樱花一片片飘落。

    夕子说:流星雨可能是骗人的吧。

    响说:再等等,我刚才好像看见一颗流星。

    夕子说:那响仔要赶紧许愿啊。

    响说尴尬的低下头,手足无措的用手指抓抓地上野草:

    “我不知道……怎么许愿啊?”

    夕子温柔笑道:在心里想。

    响说:不用说出来吗?

    夕子说:我们可以把愿望写下来,装到瓶子里,埋在这里。

    他们在樱花树下用树枝挖掘了一个洞,将愿望写在纸条上,装在一个瓶子里,然后埋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对方写的什么,只是天真的想,若是流星雨出现,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他们回家时,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她拉住了他的手,走过马路。

    他们在一个小巷口微笑着道别。

    如果知道这是离别时刻,她怎么会松开他的手,他怎么会微笑着说再见。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她,而且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回忆。

    第二天,杂贺响没有来上学,熟悉的路口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雪村夕子向别人打听,得知了一个消息,杂贺响以后不能来上学了。

    蝶舞问:为什么?

    你说响仔啊?他好像去参加官府的特殊警察机关部了。

    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回答是——因为他全家被鬼杀害了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传闻中的鬼……

    我们北海道的鬼……

    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他家为什么会惹到那种玩意儿,真的很惨。

    PS:当年的那团黑色巨球就是前中中弦二席穿山,穿山是个很记仇的鬼,他不想自己的事迹被任何人类知道,更何况是平民。

    便安排了北海道的几只野鬼夜袭,那天凌晨目击到他身影的少年家,屠光了他的所有亲人。

    那一天,年仅13岁的雪村夕子辍学了。

    •••••••

    时间回到现在

    杂贺响抱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雪村夕子,如今只能做到最后的陪伴。

    夕子想抬手却抬不起来,释然的放下,趁着自己还能有话微笑道:

    “响,你已经不是那个害怕过马路的小孩子了。”

    杂贺响停顿了几秒:

    “夕子,对不起,我早就应该说的,可我不敢,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杂贺响忐忑道:我想娶你为我的妻子。

    夕子虚弱的笑道:“你可真傻,不过我没看错你,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在乎我。”

    杂贺响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夕子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菩萨下凡拯救众生的。

    杂贺响说:你死了,我就去当和尚,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你。

    雪村夕子艰难的叹出一口气:

    “谢谢你,响。”

    “我一定会杀了那只鬼,为你报仇……”

    雪村夕子想轻轻摇头,却发现如今的脖子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现在说这个也不重要了,都是命中注定,我……”

    到这夕子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杂贺响止住不断起伏的胸口,哽咽道:

    “我还是想娶你,哪怕只有几分钟,哪怕只有十几秒,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

    夕子想哭却哭不出来,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有任何强烈情绪了:

    “我愿意”

    杂贺响不敢抱她,只能握住夕子的手,陪伴她到生命的尽头。

    “我还记得,我们在这棵树下埋了一个瓶子,里面有咱俩许下的愿望。”

    杂贺响说:瓶子不知道还在不在。

    夕子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杂贺响说:我喜欢和你一起走路,我希望一直走下去,这就是我当年许下的愿望……

    杂贺响说完这句话泪如泉涌,一阵心痛,想闭眼痛哭却强行撑住。

    雪村夕子听后笑了,这是她最温柔的一次笑,带着释然的笑容。

    气息越来越弱,在最后弥留之际,吐出了唇语的三个字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