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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母认子

    柳枝洗完谷哥内裤,想好了两人晚上住一起,穿上工服来到指挥部2号楼施工现场,和大家一起紧张劳动。两辆轿车驶来,停靠在2号楼工地路边。从车上陆续下来几个男女,从第一辆车下来一位穿戴考究,颇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走在前面打听谷哥。工人忙招呼道,老板,有人找你。

    谷哥身穿工服头戴安全帽走过来,中年女人急忙迎上来,伸手就摘下谷哥的安全帽,顺手交给身边穿着黑色裤子、白色衬衣、扎着领带、领口系着蝴蝶结、别着胸针的标致姑娘,双手用力,把着谷哥肩膀拉到自己眼前,仔细辨认一番,又眨眨眼睛,招呼身边的姑娘,江雯雯,你帮我看看他的左眼眉心,是不是均匀排列三颗痣?

    江雯雯凑到谷哥眼前,仔细看了看,也用手扒拉谷哥眼眉细看,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生怕看错了又仔细辨认,才肯定道,确实有均匀排列的三颗痣。

    谷哥被中年女人一连串亲昵动作惊呆了,一时懵住。中年女人已经手忙脚乱,低头哈腰解谷哥裤带,解开裤带又蹲着拽下他的裤子,掀开内裤底边,仔细观察谷哥右大腿内侧,竟然用手摸了摸,嘴里叨咕道,是我儿子,是我的儿子。女人顾不得帮谷哥提裤子,起身搂抱着谷哥,失声痛哭道,我的儿子,是妈的儿子,可把妈想死了!

    工地的人,没听清女人说什么,只见来的女人,先仔细察看谷哥的面部,又让身边的年轻姑娘看了看,突然解开谷哥裤带,又把裤子褪下来,蹲下又察看谷哥大腿根部,站起来抱着他就痛哭起来,都惊呆了。

    柳枝三步并作两步,急奔过来,一把推开中年女人,把她推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身旁姑娘伸手搀扶,才站住。

    柳枝喝道,看你像模像样这么大年龄了,怎么当众脱小伙裤子耍流氓?

    中年女人哭道,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二十多年了,我想我儿子想的好苦。说着又上前搂着谷哥痛哭起来。

    江雯雯反手推了柳枝一把,喝道,你怎么对谷厅长这么粗野?她来认领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柳枝震惊。

    陆续走过来的工人,也都被眼前出现的戏剧性场面震惊了。

    被江雯雯称作谷厅长的中年女人,依然在搂抱谷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看着他,抚摸着他,欢喜道,我要好好看看我儿子,都长这么大了,马上就二十一周岁了,成了地道的男子汉,让妈好好看看,伤没伤着哪儿。说着拉拉谷哥胳膊抻抻腿,帮谷哥提起裤子系腰带,又哭道,这么多年,儿子孤苦伶仃,是怎么过来的?

    有人唏嘘掉下同情泪水。

    一脸茫然的谷哥问,你就是我妈妈?我当了十好几年流浪儿,无数次地看到当妈的,领着孩子在大街上走,好羡慕,我无数次地想,我妈妈为什么舍得扔掉我,让我当没人照料的流浪儿,在我的记忆中,怎么没有妈妈,领着我在大街上走的情景呢?

    谷厅长痛苦道,这是妈妈最痛悔的事,每当想起你,都是对妈妈的一次折磨。妈妈做梦都想到,你躺在火车站候车室座椅上。

    柳枝气愤道,能在候车室里还是好的,你这个当妈的,知道在全城大清理的时候,你儿子只能躲在铁路涵洞里,度过寒冬吗?

    谷厅长哭喊道,别说了,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又失声痛哭起来。

    柳枝依然不依不饶,你应该剜自己的心,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妈的。我每次想到谷哥在铁路涵洞里,度过寒冬的景象,就禁不住颤抖。

    江雯雯气恼道,你是他什么人?有资格以这样质问的口气,对谷厅长说话?

    柳枝不屑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护着连亲生幼儿都狠心丢下的女人,我管她什么官。

    柳枝当时看到谷哥所谓的家,体验到剜心的痛,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恨不得咬牙切齿骂谷哥母亲人面兽心,唯恐殃及谷哥。柳枝的话深深刺痛了谷松枝的心。谷松枝才明白,儿子被自己伤的有多深。看江雯雯还想说什么,谷松枝忙伸手拦了江雯雯一下,让她说,这是我的罪过,是我应该承受的,她就是骂我打我,也不为过,这样我反而好受些。听谷松枝这么一说,柳枝的火气才消减了。

    一直站在一旁,注意观察的李师傅,对谷哥说,你还愣着,你妈妈来认你,当妈的认自己孩子,一认一个准,肯定不会出差,你总的叫妈呀。

    谷哥依然恍惚,脑子里迟迟建立不起来妈妈的概念。谷哥自言自语道,我虽然从小没有妈妈在身边,但我知道,妈妈是人间最亲切的称谓,对我太陌生,我怎么突然就有妈妈了?谷哥看了看身边的柳枝,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这是真的吗?

    李师傅道,没有你妈妈就没有你,你也不可能来到人世。

    谷哥心里明白,没有那些帮助自己的人,自己不会赚到大钱,对没有妈妈,自己就不能来人世间,一时没有明白。谷哥好笑地问,没有妈妈怎么就没有我,我过了那么多年的流浪生活,一直也没有妈妈在身边,我都过来了。

    谷哥扭头对柳枝道,你说过,我的事,你说了算,你怎么不说话了?

    柳枝噗嗤笑道,你妈来认你,从现在起,你的事,你妈说了算,我怎么能跟你妈比呢?暗想,他妈妈说他二十一岁,刚好和自己同岁,与他真有缘分。

    旁边一直没有吱声的杨局长道,你跟你妈回家吧。

    杨局长的话,提醒了谷松枝,不光要认儿子,更要领他回家。谷松枝忙道,儿子,跟妈回家,从此妈不让你离开妈,妈要好好补偿这么多年,对儿子的欠缺。

    谷哥问,我不理解的是,妈为什么会扔掉我?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谷松枝又哭道,这是妈心里的恨事。那时妈也有苦衷。

    杨局长对谷哥道,听他们叫你谷哥,你的姓就是随了妈妈的姓。看你长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不愧是谷厅长的亲生儿子,你在工地上还管事?

    谷松枝感觉奇怪,这些人为什么管儿子叫谷哥,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出生不久就离开自己的幼儿,怎么同自己一个姓,而且名字叫的也那么巧,自己给他起的名字就是谷哥。

    谷哥道,大前年,大榆树村收养我的凌大妈,给我起的名字叫谷儿,说我是孤儿就叫谷儿,凌玉说谷儿不好听应该叫谷哥,就这样叫开了。

    李师傅道,谷哥是我们建筑公司的老板,公司的名称就叫谷哥公司。

    谷松枝惊奇道,我儿子怎么成了老板?儿子,你的公司里怎么还有河北人?我不想让我儿子当老板,儿子赶紧放下这里的一切,跟妈走,妈妈不会再让你干又脏又累的活,也用不着你挣钱,妈要给你娶媳妇,养活你一辈子。

    谷哥感到奇怪,怎么又要离开这里了,忙问柳枝,你怎么不像那次转干,县人事科长要领我走,你说我的事你说了算,这次你怎么不说话?

    柳枝羞道,那次是那次,这次是你妈要领你走,我还敢拦你?

    谷哥问,你跟不跟我走?

    谷松枝对谷哥和柳枝的关系先存了疑问,莫非她和儿子处对象了,不然怎么会怎样?立刻果断道,你跟妈走,妈身边有好多漂亮姑娘,你可以随便挑。说完又看了江雯雯一眼。江雯雯是她去年亲自去大学选来的毕业生,当时一眼就相中了,想到遗弃的儿子,心里还隐隐作痛。

    谷哥道,在我心目中,柳枝最好又最漂亮,何况因为我,柳枝和爸爸的关系都搞僵了,放弃了她的工作,跟着我们一起吃住,干一样的活,又跟着操好多心,是公司经理,大家也都拥戴她。柳枝为了我,能那样做,我怎么能放下柳枝走了。再说,这么多跟我干的人,我怎么能扔下不管?

    谷松枝好奇问,柳枝是什么人?心想,她这么洋气漂亮,又敢说话,江雯雯都要让三分。

    来福道,她叫柳枝,是柳树的大姑娘。

    谷松枝大吃一惊,疑道,她是柳树女儿?

    杨局长道,这姑娘,因为跟你儿子和柳局长闹翻的事,整个油城都传得沸沸扬扬,这姑娘就是太任性了。

    柳枝道,杨叔叔说我任性,我并没有觉得错,谷哥这么仗义,说明我没看错他。柳枝听了谷哥刚才表示不能扔下自己走,验证谷哥心里确实有自己,说话也硬气了。

    谷松枝忽然发现谷哥手里攥着的冰魂,忙问,你姥爷手里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谷哥疑道,我姥爷?我怎么有姥爷?我姥爷是谁?谷哥连妈妈都感到陌生,更别说姥爷了。从小无父无母,伦理意识几乎空白。

    柳枝快言快语道,你姥爷就是你妈妈的爸爸,你妈妈的妈妈,你叫姥姥,你爸爸的爸爸你叫爷爷,你爸爸的妈妈你叫奶奶。

    柳枝看谷哥,居然对这层亲密关系一无所知,张嘴对他进行快速的伦理知识教育。

    谷哥听了这番话,满脑子疑惑,问,我姥爷是谁?

    谷松枝这才清理出头绪,自己是从什么渠道,得知儿子的确切消息,便道,儿子,你姥爷,就是你在富饶看到的那个老人,是你姥爷发现你左眼眉心三颗痣,想起妈妈对你姥爷曾经说过,你左眼眉心有三颗痣,我没跟你姥爷说,你右大腿根内侧还有一片痣。我听你姥爷说,在富饶看到你。我欢喜得连夜就想过来找你,赶上第二天,国家召开人事工作会议,开完会回到省城,我马上给许政治打电话,他说你回河边公社了,我又给常花容打电话,常花容说你去找钱友,我问钱友,才得知你在油城盖楼,我马上给杨局长打电话,让他带车出城迎我。

    谷哥惊喜地想,我妈的爸爸是给我冰魂的老人,我妈是人事厅厅长,听他们的口气,我姥爷果然是大官,听钱友说过,我姥爷的女儿是他中学时的同学,我姥爷的女儿就是我妈,钱友和我姥爷的女儿是同学,就是我妈的同学。谷哥好不容易把谷松枝说的一套关系,缕清楚了,又想起常花容让自己入党,有人说自己身世不明,还怀疑自己是特务,当时自己就说,怎么不说我是老红军的后代,我姥爷是老抗联战士,打过RB鬼子,不知和老红军老八路是不是一回事,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世是大明白、特明白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拿我的身世说三道四了。

    谷松枝说话瞪了柳枝一眼,埋怨道,这姑娘说我耍流氓,我在确认我儿子的胎记,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和儿子耍流氓?再说了,我堂堂一个省人事厅的厅长,怎么会耍流氓?谷松枝心里不由得一惊,生下儿子沦落为流浪儿,传出去可不是光彩事,生下一个好好的儿子,怎么会遗弃呢,一定会引发人们的多疑甚至道义谴责。得知儿子的下落,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谷松枝,又平添了一桩闹心事。

    柳枝害羞地低下头,为自己错怪人家感到难为情,真诚地检讨道,阿姨,实在对不起,是我错怪了您,我怎么能想到这样认儿子的?

    谷松枝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当妈的知道,怎么认失散多年的儿子,别的都能变,胎记不能变。

    谷哥不解问,我那个地方有一片痣,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又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柳枝我都没来得及说,以后柳枝自然能看到,妈妈刚刚看到我,怎么就知道我那里有痣?

    看着眼前这么大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谷松枝也被问的满脸通红,一时语塞。

    柳枝大脑清楚,她心里正埋怨谷哥说她,自然能看到他那个地方的胎记,觉得挺难为情,听到谷哥的问话,笑道,你刚生下来时,你妈喜欢你,抱着你看过多少遍,自然注意到你身上,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谷哥明白了,自己很小的时候,妈妈抱过自己,问,妈妈抱过我,我怎么没有印象?

    柳枝笑道,那时你太小。说着用两手比量一下,也就这么大吧,你妈把你抱在怀里。

    谷哥长这么大了,记忆里从来没有人抱过自己,总是看到大街上年轻的男男女女,抱着小孩很亲热的样子,想到当时妈妈抱着像柳枝比量那么大的自己,也一定很亲热,这样才在他头脑里植入妈妈最亲的概念,难怪妈妈认出自己就哭,止都止不住,还没有人看到自己就痛哭。心里叹道,妈妈为什么遗弃我,我也别穷追不舍追问了,妈说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也别难为妈妈了,看妈妈实在太痛苦了,应该让妈妈高兴才对,看起来,每个人都有不便对人言说的隐情,哪怕是母子之间,自己有那么多钱,对谁都不能说么,只能对柳枝说。又想妈妈既然来认自己,也不必计较妈妈当时,是故意把自己送到什么地方,还是不小心弄丢的。谷哥谅解了妈妈。谷哥又想,妈妈来认自己,为什么会带着江雯雯来,难道有什么用意?谷哥忙替妈妈开解道,我当流浪儿时,常看到年轻的爸爸妈妈,领着小孩在大街上走,小孩一个人玩耍,摔倒了看着妈妈爸爸,妈妈爸爸看着孩子求助的眼神,不上前搀扶而是让孩子自己站起来。我就想,我的妈妈爸爸,是不是为了让我自立,才下狠心,把我扔在外面,自己学会要饭吃学会走路,长大了,自己学会赚钱赚大钱?

    谷哥说着还特意向谷松枝靠近一步,拉着她的手,亲热地问,妈妈的手,这么凉,是不是有病了?

    谷哥连声叫妈妈,又亲热地拉着自己的手,体贴地关心自己,让谷松枝,一下子找到了母子之间的亲情感觉,霎时泪流满面,我对儿子有愧啊。说着又哭起来。

    谷哥忙安慰,妈妈既然找到我了,我好好的,妈妈千万别再多想。我想问妈妈,我和爷爷怎么那样亲,一看他就叫爷爷,妈妈怎么说是姥爷?又问,我爷爷在哪里,我想看看爷爷。

    谷松枝听了谷哥体贴自己当妈的一番话,忙道,妈这就带你回家看爷爷。

    谷哥道,带上柳枝,一起去看爷爷还有爸爸,不然我也不去了。

    谷松枝心想,眼下不能也不好把他俩分开,先顺着他,以后让江雯雯慢慢感化他,又想柳枝居然是柳树的女儿,一时没了主意。

    杨局长道,谷厅长好不容易来到我们市,今晚就别走了,赶上认儿子的喜庆机会,顺便去我局检查指导工作,一举两得,失散多年的儿子,又是在我们这里找到的,更应该在我们这里好好聚聚。谷哥,一会儿你陪你妈去。

    谷哥道,柳枝也去。

    杨局长道,你妈来了,我要请柳局长作陪,让柳枝去恐怕不方便。

    谷哥断然道,那有什么不方便,已是一家人,不让柳枝去,我也不去。

    谷松枝看谷哥说到这份了,表态道,老杨,就让柳枝也去吧,听我儿子的话,柳枝就是我儿媳妇,当然不是外人,你先去安排,我先看看儿子的吃住条件怎么样。

    谷哥立刻高兴地拉着柳枝的手,兴奋道,妈妈同意了。

    杨局长道,这样也好,我先回去安排一下。谷松枝和江雯雯,随着谷哥、柳枝向工棚走去。柳枝看到江雯雯还拿着他的安全帽,笑着接过来给了谷哥。

    李师傅道,大家继续干活。

    谷哥领着一行人边走边想,妈妈这么快就认可柳枝了,还说柳枝就是儿媳妇,心里非常高兴。路上,谷松枝拉着谷哥的手,关心地问个不停,又说明天就去大榆树村看望凌大妈。谷哥走到自己门前打开房门,让妈妈先进去,江雯雯随后跟了进去,谷松枝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江雯雯惊奇叫道,好漂亮啊,没想到工棚里布置得这么好,像新房。

    谷松枝猜出一定是柳枝安排的,不动声色地观察。柳枝忙拿着保温瓶,给谷松枝和江雯雯倒了热水。谷松枝走到床前按了按床铺,感觉挺暄乎,看到全新的被褥枕巾,心里一惊,莫非两人已经睡在一起?她继续细心察看,看着一对新皮箱掀开一看,是全新的衣物,又看看衣架上挂着的新衣服,心疑道,两人添置的服装,另一只皮箱会不会是她的,很自然地掀开,全是男式服装,才稍许放心。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看书架上的书,真有资本论,桌上玻璃板下的照片,都是柳枝的单人照,笑问,你爷爷特别夸你读资本论,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还能联系实际,儿子上过什么学?

    柳枝忙让江雯雯坐床上,两人拉着手,亲热地唠起来,互夸对方好看。

    谷哥答道,我大前年春天,饿昏在大榆树村的村口,被凌大妈得知抱回家,给我穿上衣服洗洗脸吃完饭,拿着一张被子,送到大队部住,第二天大队长收留了我,他们看我特能干,认为我将来有出息,决定让我半工半读,上午在村小上课,下午出工干活,关老师帮我辅导又给我拿新华字典,我很快就把新华字典背下来了,我和凌玉去市里新华书店买了现代汉语词典,后来才买的资本论。

    谷松枝越听越奇,疑道,你能把新华字典背下来,又怎么想起读资本论了?

    谷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背下来的,至于说资本论,听凌大妈家的凌志,唠起割资本主义尾巴的经过,我问关老师是怎么回事,她给我拿来一大摞学习辅导材料,我读那些材料,引用资本论里的话最多,我就产生了读这本书的念头。柳枝和江雯雯也被谷哥的诉说吸引住了。

    谷松枝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心想大前年五月开始读书,才多长时间就掌握了这么丰富的词汇,不禁为儿子高兴。心里有了新主意。又问,儿媳妇说你在铁路下边涵洞里的家,是怎么回事?妈想去看看。

    谷哥道,就在凤城车站北走十几分钟的地方,我领着工人去看过,柳枝跟着一起去的。

    谷松枝心酸道,妈明天去看看那个涵洞,再去大榆树村看看收养你的凌大妈,看她家有什么困难,我好好感谢人家,以后经常接她来咱家住。

    谷哥感激道,谢谢妈妈。

    谷松枝道,妈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谷哥道,我还想,以后要把村里的房子,全部变成砖瓦房。我有这个想法,还多亏了你的儿媳妇,她说男人有钱应该学好。

    谷松枝紧张得吸了一口气,担心问,你能有多少钱,做得了这么大的事?你要真想做,我和你的亲生父亲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你做这件事。

    谷哥问,我的亲生父亲,他是做什么的?

    谷松枝道,他是省建委主任。

    谷哥惊讶道,省建委主任?他想起许政治,想提拔自己当县建委副主任。

    谷松枝想了解的事情太多,眼下她急于知道柳枝和儿子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问柳枝,你住哪里?

    柳枝道,我住隔壁。

    谷松枝起身道,走,去你房间看看。柳枝在前打开自己房门,谷松枝先走进去。柳枝忽然看到衣架上晾着谷哥内裤,急忙拿下来随便塞到暗处。谷松枝装作没看见,打量一下房间,信口赞道,好漂亮,真是大家闺秀。心想,儿子能找到这样的媳妇真般配。

    谷哥注意看着妈妈的脸色,看出她挺满意,特意说,我们两人房间里的用品用具,全是柳枝用自己钱买的,工人房间里的东西用的才是公司的钱。我在河边公社还有自己的家。

    谷松枝好奇问,你怎么还有家?明天顺道去看看。走,咱们再去工人的房间看看。

    谷松枝走进工人房间,惊叹道,太好了,简直像军营,比你爸爸的建筑公司管理的都好。转身问柳枝,这都是你亲手布置的?柳枝点点头。谷松枝走近床边,边走边察看着,又看着墙上的规章制度。

    谷松枝听到里面有锅铲声响,走过去看看伙食怎样,走进厨房一看,更惊奇了,你们天天给工人吃这么好的伙食?

    柳枝道,这都是你儿子安排的。

    谷松枝感慨道,难怪他们干劲儿那么足。我都想和儿子在这里吃顿团圆饭。

    谷松枝看到食谱,又看着眼前的饭菜,样数多品种全做工精,赞不绝口。看见包子个大皮薄,忍不住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赞道,馅大皮薄味道鲜美,真好吃,开包子铺肯定能挤爆门。

    谷哥看妈妈真吃包子,喊郝嫂过来。谷哥给双方互相介绍说,我妈愿意吃你做的包子,还说要是开包子铺会挤爆门。如果郝嫂真想开包子铺,公司一定支持,包子店的名称,就叫郝嫂包子店,公司投资,你回去招工,开好了还可以开连锁店,公司只要利润的20%,拿出50%你们店里内部分红,30%做包子店的积累,专门用于扩大规模。怎么样?

    郝嫂感激道,太好了,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包子店,我有信心办好。

    柳枝想,谷哥脑子来的真快,昨晚刚和自己说多业并举,今天就借题发挥了。

    谷松枝看儿子事业发展得挺红火,人缘也好,又找了好媳妇,对柳枝越来越认可,心里更高兴了。

    这时,工人收工,陆续回来。谷哥让谷松枝和江雯雯先去柳枝房间,他给大家开了简短的会,把他昨晚和柳枝议论的思路说了,又把准备开郝嫂包子店的事情说了,让大家有思想准备,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经过论证可行就一定采纳。大家听了非常高兴,发展公司更有盼头。

    开饭时间到了。刚好,杨局长的车来接他们,谷松枝的车准备启动离开之际,柳叶骑着车子飞快地过来,看到柳枝就哭喊道,爸爸被抓走了。

    谷松枝脸上闪过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