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台
说是洗一洗，其实也就只是剪掉舞房的窗帘，打来水随便擦了擦。
他们不得不争分夺秒，因为最多到十点半，迎新晚会就会结束。
齐圣花了十多分钟给晚晚清洗，来不及再重新抹上精致的妆容，来不及再把发髻扎好，只是简单的披散下来，梳成中分。
这个过程中，他抠掉了她头上的血痂，擦去了她脸上的脏痕，为了掩住她身上的臭味儿，还贴心的给她喷上浓浓的香水，可是任齐圣再如何努力，也恢复不得那张自拍照里晚晚的明媚动人。
你看，美好一旦被摧毁，想要复原就是如此困难。
“齐圣，我的身上还臭不臭呀？”
齐圣梳完最后一梳头发，把脑袋悬探在她的肩上，微笑：“这下好了，贼婆娘变成臭婆娘了。”
晚晚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偏着脑袋嗅了嗅，咬唇～
“齐圣…”
齐圣咧嘴，笑容绽开，把旋转椅转过来，背对着她半蹲下身子。
“等表演结束，我们立马去医院。”他说。
晚晚垂下眼睑不作声，伸出藕臂，搭上了男人的肩膀。
“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大不了我去整点网贷。”齐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边说边勾住她的腿弯，背着她站了起来。
“傻子，万一我治好了，跟人跑了怎么办？”晚晚话音幽幽。
“这话说的，搞得咱俩是情侣一样。”齐圣无所谓的笑笑，“跑不跑的，到时候借了也是你还。”
“要是我不还呢？”
“你不还我就自认倒霉呗。”
“傻子…”这次，晚晚的声音有些颤抖～
下楼，转入大路，他背着她，冒夜前行。
晚晚趴在他的背上，倒腾出手机播放了一曲《我该用什么把你留住》。
晚风中，低沉的歌声像极了窃语呢喃——
你说别爱呀，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
想不想等燕子归来
如果都回不来
那我为了谁而存在…
晚晚记得的呀，记得那天陈珺如当着齐圣的面跟着赵文杰上了车，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狗圣子从地上爬起来，转过头笑着说以后再不谈恋爱了，要一心搞钱～
所以齐圣，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依然手握星火，等在这至暗时刻？
……
“下一个节目，由舞蹈学院的苏晚晚学姐，为我们带来古典舞，广寒宫。”
女主持人说完，男主持人接着道：“有请我们的苏晚晚学姐上台。”
场面尬了约莫一分钟，苏晚晚迟迟没有上台。
紧接着场务小跑上台，在女主持人耳边耳语几句，虽是学生却也初见主持功底的女主持人，只能放下手中的台本小卡片，向前一步道：“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老师和同学，苏晚晚同学在后台遇到点状况，暂时还没准备好，我们先进行下一个节目吧，下一个节目是——街舞社的群舞表演，有请我们街舞社的学长。”
台上主持人有惊无险的把一场意外事故应付了过去，台下新生也不关注苏晚晚是谁，只有坐在最前排教师席的一位嘉宾，皱起了他那俊朗的眉头。
他身边的女伴察觉到他的异样，出于好奇问道：“认识？”
女子的声音不咸不淡，可因为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男子倒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对呀，认识，一个挺可怜的小丫头。”
刑文骏说罢，侧过头看了看女子那张精致无瑕的俏脸，继续找着话题：“卿月，这迎新晚会多少有点无聊哈？”
名叫卿月的女子笑了笑，“还好。”
想起另外一件事，刑文骏又道：“对了卿月，咱来宁市也看了好几所高校了，有没有想好在哪个学校入职？”
颜卿月摇了摇螓首，声线婉转动听：“考察下来没一所中意的，也许不在宁市也说不定。”
刑文骏“哦”了一声，“反正…”
“反正什么？”颜美人慵懒的捋着发丝，连侧头看一眼都懒。
刑文骏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心里怯得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呗。”
这样一番言语，表露的真心不可谓不足，实际上以刑文骏今时今日的名声地位，哪怕是到了国内最顶尖那两所学府，校方也定然会扫榻相迎。
而颜卿月却没有再搭他的话茬，只将思绪飘飞，忆起了很多年前…
忆着忆着，她又突然开口：“对了，你去过宁市旁边的黄土县没？”
“黄土县？”刑文骏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地名，无奈沉思良久却无半分头绪，故而问道：“黄土县是什么地方？你突然提起…难不成那边有什么比较好的高校，想去看看？”
见刑文骏问起黄土县，颜美人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
齐圣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大礼堂。
他把苏晚晚送到后台后，原本打算去找找赵文杰，可一想到贼婆娘的身体状况，又只能留下来。
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小腿回到座位，刚一坐下，身旁的王程程便吸着灵敏的狗鼻子问道：“阿圣，你身上的味道好怪！”
齐圣长呼一口气，无精打采：“哪里怪了？”
“跟厕所里洒上名贵香水似的，挺刺鼻。”
“对对对，我也闻到了。”谭秃凑到齐圣衣领间使劲嗅了嗅，“阿圣，你刚才是去接苏晚晚了？怎么去这么久？”
齐圣不想多说，摆了摆手闭目养神。
坐在柱子哥旁边的甜美学妹悄悄打量了齐圣一会儿，从腿上的小包包里拿出一瓶维生素，捅了捅柱子的胳膊，让他递给齐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齐圣大累之下浑浑噩噩，躺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直到台上主持人的报幕词中重新出现了“苏晚晚”的字样，他才一个激灵从座位上醒来。
他们几个都没看到，在大礼堂的最后方，两个女孩儿拿起传单，正在一排挨一排的发！
长在深土里的小草，便是再多土石块阻拦，也想在地表抽出嫩芽……苏晚晚上台了，青丝披散，翩翩而来。
每走一步，左腿都疼得钻心！可是，她依然不露丝毫的苦脸，在聚光灯下灿烂微笑，把她最好的一面，呈现人前。
主持人的报幕词还在继续着，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旁人看来艳丽动人，齐圣却只见了苍白～
要用多少粉底，才能遮去她眼角的淤痕，要用多少香水，才能掩盖她身上的异味？甚至…
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住疼痛，让那条纤长的左腿，看起来正常！
送她到后台的时候，齐圣脱掉她的袜子，给她揉捏过，任是齐圣不学医疗，也能隐隐摸出，她的左腿腓骨已经骨折～
是不是可以不上台？是不是先去医院？确实是的，她不上这个台，确实可以尽快得到治疗。
那么钱呢？钱怎么办？准备用来还清欠赵文杰的债务的奖学金？
齐圣想要帮她，不顾一切的帮她！不过是网贷再多贷两万，不过是帮她凑足，让她能把赵文杰的钱一次性还清！
可是他拗不过她，他知道的，要是今晚自己不送她过来，只怕苏晚晚，宁愿死在那间又脏又臭的厕所里，也会犟着不肯跟自己走。
台上音乐响起，苏晚晚起舞。
动作僵硬，再不复齐圣之前很多次看过的那般俏皮灵动。
“什么鬼？苏晚晚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就是这个水平？”
耳边程程酱的吐槽声响起时，齐圣闷着头咬紧了牙关。
一个女孩儿拿着传单从后往前发来，发到齐圣们这一排的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嚯！好劲爆！原来这个苏晚晚还被包yang过？”
“这单子上说学校贴吧上有她的事情，真的假的？”
“我擦！真的欸！有图有真相呐！这是啥？内衣模特？”
“她上台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呀！”
……
前排的两个舞蹈学院老师交头接耳：“苏晚晚这是什么情况？她那奖学金还想不想要了！”
“练了这么久练成这个样子，成心丢学院的脸吗？当初还不如让张靖雯上呢！”
……
另一边，赵文杰和张靖雯挽着手，走进了大礼堂。
“她是不要命了吗？这样都还上台？”张靖雯喃喃。
赵文杰从地上捡起一张传单，得意笑着，递到了张靖雯眼前。
“这玩意儿是谁弄的？”他明知故问。
张靖雯看了看传单，先是惶恐着摆手否认：“这个不是我弄的。”然后皱眉：“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不知道欸。”赵文杰摇头一笑，复看向舞台。
传单，发到了齐圣面前！
他接过传单的那一刻，苏晚晚转身踮步，痛到麻木的左腿完全失去知觉，她脚下一滑，摔倒在了舞台上～
齐圣握着传单细细一打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
其时，大礼堂里嘘声大作！
……
他们不得不争分夺秒，因为最多到十点半，迎新晚会就会结束。
齐圣花了十多分钟给晚晚清洗，来不及再重新抹上精致的妆容，来不及再把发髻扎好，只是简单的披散下来，梳成中分。
这个过程中，他抠掉了她头上的血痂，擦去了她脸上的脏痕，为了掩住她身上的臭味儿，还贴心的给她喷上浓浓的香水，可是任齐圣再如何努力，也恢复不得那张自拍照里晚晚的明媚动人。
你看，美好一旦被摧毁，想要复原就是如此困难。
“齐圣，我的身上还臭不臭呀？”
齐圣梳完最后一梳头发，把脑袋悬探在她的肩上，微笑：“这下好了，贼婆娘变成臭婆娘了。”
晚晚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偏着脑袋嗅了嗅，咬唇～
“齐圣…”
齐圣咧嘴，笑容绽开，把旋转椅转过来，背对着她半蹲下身子。
“等表演结束，我们立马去医院。”他说。
晚晚垂下眼睑不作声，伸出藕臂，搭上了男人的肩膀。
“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大不了我去整点网贷。”齐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边说边勾住她的腿弯，背着她站了起来。
“傻子，万一我治好了，跟人跑了怎么办？”晚晚话音幽幽。
“这话说的，搞得咱俩是情侣一样。”齐圣无所谓的笑笑，“跑不跑的，到时候借了也是你还。”
“要是我不还呢？”
“你不还我就自认倒霉呗。”
“傻子…”这次，晚晚的声音有些颤抖～
下楼，转入大路，他背着她，冒夜前行。
晚晚趴在他的背上，倒腾出手机播放了一曲《我该用什么把你留住》。
晚风中，低沉的歌声像极了窃语呢喃——
你说别爱呀，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
想不想等燕子归来
如果都回不来
那我为了谁而存在…
晚晚记得的呀，记得那天陈珺如当着齐圣的面跟着赵文杰上了车，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狗圣子从地上爬起来，转过头笑着说以后再不谈恋爱了，要一心搞钱～
所以齐圣，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依然手握星火，等在这至暗时刻？
……
“下一个节目，由舞蹈学院的苏晚晚学姐，为我们带来古典舞，广寒宫。”
女主持人说完，男主持人接着道：“有请我们的苏晚晚学姐上台。”
场面尬了约莫一分钟，苏晚晚迟迟没有上台。
紧接着场务小跑上台，在女主持人耳边耳语几句，虽是学生却也初见主持功底的女主持人，只能放下手中的台本小卡片，向前一步道：“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老师和同学，苏晚晚同学在后台遇到点状况，暂时还没准备好，我们先进行下一个节目吧，下一个节目是——街舞社的群舞表演，有请我们街舞社的学长。”
台上主持人有惊无险的把一场意外事故应付了过去，台下新生也不关注苏晚晚是谁，只有坐在最前排教师席的一位嘉宾，皱起了他那俊朗的眉头。
他身边的女伴察觉到他的异样，出于好奇问道：“认识？”
女子的声音不咸不淡，可因为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男子倒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对呀，认识，一个挺可怜的小丫头。”
刑文骏说罢，侧过头看了看女子那张精致无瑕的俏脸，继续找着话题：“卿月，这迎新晚会多少有点无聊哈？”
名叫卿月的女子笑了笑，“还好。”
想起另外一件事，刑文骏又道：“对了卿月，咱来宁市也看了好几所高校了，有没有想好在哪个学校入职？”
颜卿月摇了摇螓首，声线婉转动听：“考察下来没一所中意的，也许不在宁市也说不定。”
刑文骏“哦”了一声，“反正…”
“反正什么？”颜美人慵懒的捋着发丝，连侧头看一眼都懒。
刑文骏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在心里怯得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呗。”
这样一番言语，表露的真心不可谓不足，实际上以刑文骏今时今日的名声地位，哪怕是到了国内最顶尖那两所学府，校方也定然会扫榻相迎。
而颜卿月却没有再搭他的话茬，只将思绪飘飞，忆起了很多年前…
忆着忆着，她又突然开口：“对了，你去过宁市旁边的黄土县没？”
“黄土县？”刑文骏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地名，无奈沉思良久却无半分头绪，故而问道：“黄土县是什么地方？你突然提起…难不成那边有什么比较好的高校，想去看看？”
见刑文骏问起黄土县，颜美人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
齐圣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大礼堂。
他把苏晚晚送到后台后，原本打算去找找赵文杰，可一想到贼婆娘的身体状况，又只能留下来。
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小腿回到座位，刚一坐下，身旁的王程程便吸着灵敏的狗鼻子问道：“阿圣，你身上的味道好怪！”
齐圣长呼一口气，无精打采：“哪里怪了？”
“跟厕所里洒上名贵香水似的，挺刺鼻。”
“对对对，我也闻到了。”谭秃凑到齐圣衣领间使劲嗅了嗅，“阿圣，你刚才是去接苏晚晚了？怎么去这么久？”
齐圣不想多说，摆了摆手闭目养神。
坐在柱子哥旁边的甜美学妹悄悄打量了齐圣一会儿，从腿上的小包包里拿出一瓶维生素，捅了捅柱子的胳膊，让他递给齐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齐圣大累之下浑浑噩噩，躺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直到台上主持人的报幕词中重新出现了“苏晚晚”的字样，他才一个激灵从座位上醒来。
他们几个都没看到，在大礼堂的最后方，两个女孩儿拿起传单，正在一排挨一排的发！
长在深土里的小草，便是再多土石块阻拦，也想在地表抽出嫩芽……苏晚晚上台了，青丝披散，翩翩而来。
每走一步，左腿都疼得钻心！可是，她依然不露丝毫的苦脸，在聚光灯下灿烂微笑，把她最好的一面，呈现人前。
主持人的报幕词还在继续着，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旁人看来艳丽动人，齐圣却只见了苍白～
要用多少粉底，才能遮去她眼角的淤痕，要用多少香水，才能掩盖她身上的异味？甚至…
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住疼痛，让那条纤长的左腿，看起来正常！
送她到后台的时候，齐圣脱掉她的袜子，给她揉捏过，任是齐圣不学医疗，也能隐隐摸出，她的左腿腓骨已经骨折～
是不是可以不上台？是不是先去医院？确实是的，她不上这个台，确实可以尽快得到治疗。
那么钱呢？钱怎么办？准备用来还清欠赵文杰的债务的奖学金？
齐圣想要帮她，不顾一切的帮她！不过是网贷再多贷两万，不过是帮她凑足，让她能把赵文杰的钱一次性还清！
可是他拗不过她，他知道的，要是今晚自己不送她过来，只怕苏晚晚，宁愿死在那间又脏又臭的厕所里，也会犟着不肯跟自己走。
台上音乐响起，苏晚晚起舞。
动作僵硬，再不复齐圣之前很多次看过的那般俏皮灵动。
“什么鬼？苏晚晚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就是这个水平？”
耳边程程酱的吐槽声响起时，齐圣闷着头咬紧了牙关。
一个女孩儿拿着传单从后往前发来，发到齐圣们这一排的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嚯！好劲爆！原来这个苏晚晚还被包yang过？”
“这单子上说学校贴吧上有她的事情，真的假的？”
“我擦！真的欸！有图有真相呐！这是啥？内衣模特？”
“她上台的时候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呀！”
……
前排的两个舞蹈学院老师交头接耳：“苏晚晚这是什么情况？她那奖学金还想不想要了！”
“练了这么久练成这个样子，成心丢学院的脸吗？当初还不如让张靖雯上呢！”
……
另一边，赵文杰和张靖雯挽着手，走进了大礼堂。
“她是不要命了吗？这样都还上台？”张靖雯喃喃。
赵文杰从地上捡起一张传单，得意笑着，递到了张靖雯眼前。
“这玩意儿是谁弄的？”他明知故问。
张靖雯看了看传单，先是惶恐着摆手否认：“这个不是我弄的。”然后皱眉：“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不知道欸。”赵文杰摇头一笑，复看向舞台。
传单，发到了齐圣面前！
他接过传单的那一刻，苏晚晚转身踮步，痛到麻木的左腿完全失去知觉，她脚下一滑，摔倒在了舞台上～
齐圣握着传单细细一打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
其时，大礼堂里嘘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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