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三十年河......
这是一家甜品店，装饰豪华典雅，一看人均消费水平就不低。
但是没关系，桃沢姐姐掏钱。
三人面前都摆着一份模样精致的甜品，有着洋气的名字，艳丽的外表，像是西方中世纪的贵族名媛，散发着甜腻诱人的香味，但如果真的要吃了她们，付出的代价定然不小。
但是没关系，桃沢姐姐掏钱。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柜台处外这边看，店里其他客人也偷偷地往这边看，一个穿着和服的女性坐在一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而在她的对面，少年少女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又像是被抓着后颈肉的小奶狗，根本不敢反抗。
嗯？我为什么也要这么怂？
穆荆程注意到了华点。
他想挺胸抬头，但是看到面前的甜点，又只好选择从心。
因为是桃沢姐姐掏的钱。
“最近はどうですか?（最近过的怎么样？）”桃沢清水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与她的人一样冰冷，好像雪山积雪融化出来的泉水，虽然好听，但依旧彻骨。
夏天和她在一起，是不是都不需要空调了？
“よかった。（还好。）”桃沢越水小声回答。
不，等等，麻烦请用华夏语交流，不然我听不懂。
穆荆程忽然想起来学院配备的腕表有翻译功能，收录了地球上所有可能用到的语言。
他双手移到桌子下面，在腕表上操作一番，腕表侧面弹出来一个小小薄薄的耳塞，穆荆程不动声色地将之放入耳朵。
“父亲大人以为你死了，直到他拿到了龙华学院的新一届的排位赛名单。”
排位名单并不是机密，反而是一种半公开的内容，世界上其他国家的适能者组织知道龙华的排位名单，龙华也知道其他国家类似的名单。
桃沢越水低着头，视线有些黯淡地落在面前动都没动的甜品上。
这是一份冰山雪幕，在特制的可食用冰沙上面浇上混合脱脂奶油，点缀着樱红色的萨斯糖浆，最后在上面放了一个大大鲜艳的车厘子。
“父亲大人很愤怒。”
穆荆程不禁皱眉。
耳机翻译过来的话让他不适不满不愿意相信，女儿还活着，是应该用愤怒来表达情绪的吗？
“父亲大人命令你回去。”
桃沢越水浑身一颤。
她一样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握拳，素白的手背上，青筋分外明显。
她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穆荆程发现，原来家庭对桃沢越水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深要重。
但是怕什么呢？
不说别的，不论是桃沢越水还是穆荆程，本身还是个适能者呢！
就算在权势上比不过桃沢家，但桃沢家又能拿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穆荆程握住桃沢越水的手。
少女的手即便握了拳，依旧软软小小的，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拳头所具备的力量，一拳下去，连装甲车都要哭好久。
他正要说话，却被桃沢清水瞥了一眼。
那一眼，让穆荆程仿佛置身绝顶雪山，又像是位于极地冰窖，恐怖的压力让他大脑有了瞬间的空白，连呼吸都像是要忘记，等他被憋得难受时才回过神来时，剧烈喘息的同时，发现冷汗已经打湿了全身。
桃沢清水也是一位适能者！
而且是很强很强，能够肆意决定他生死的那种适能者！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自己好像对方砧板上毫无反抗余力的一块烂肉，在对方的屠刀下连瑟瑟发抖都做不到！
“穆同学！”
桃沢越水注意到了穆荆程的异样，慌乱地反握着穆荆程的手，眼底更显惊恐。
在确定穆荆程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你的小男友？”桃沢清水表情依旧冰冷，但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太弱，甚至不是侵蚀觉醒。”
穆荆程咬牙要反驳，但她说的是事实。
他缓过神来，猛地意识到什么。
熵灭是自古便存在于地球上的一种现象，那么适能者也是自古便有的一群人？
古时候可能不叫适能者，但不管叫什么，这群有了超人力量的人，会甘愿归于平凡吗？
或者说，他们的后代会不窥觊这样的力量吗？
或许有人因为畏惧死亡和痛苦放弃成为适能者，但也绝对会有人为了力量而无视这背后的风险。
这些人会形成组织，形成家族，形成传承。
显然，桃沢家就是这样的家族。
而且听她的语气，桃沢家里的适能者，还都是侵蚀觉醒的！
这怎么可......
蓦然间，穆荆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人为的侵蚀觉醒！
他转头看向桃沢越水。
桃沢越水也在看着她，眼底还有担忧和不安。
他又看向桃沢清水，这位姐姐大人审视着穆荆程，眼底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穆荆程觉得这里要不是华夏，她可能都已经动手了。
“给你三天的时间，回去给父亲大人请罪。”桃沢清水不再关注穆荆程，对桃沢越水说道。
“我......”
“我拒绝！”
穆荆程抢在桃沢越水之前给出了回答。
桃沢清水的目光又一次投来，比之刚刚更加恐怖的压力倾斜在穆荆程的身上。
“姐姐！”
桃沢越水就要起身。
“坐下！”
桃沢清水冷然道。
桃沢越水起身的动作到了一半，又像是个木偶一般坐了回去。
她煞白的嘴唇嗡动，握着穆荆程的手不住用力，她似乎在挣扎，在反抗，但是最后只能低下头。
“桃沢......”
“渣滓。”桃沢清水出言侮辱，眼神锐利如刀，刺在穆荆程的身上，似乎要将他洞穿，“你有什么资格代替越水回答！”
有了准备的穆荆程状态比最开始好了很多。
他不明白这种看一眼就仿佛要将人压垮的气场原理是什么，或许是她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人类体内也存在着那种对于“猎食者”的臣服。
但人这种生物，也最是喜欢作死。
他花了好大力气抬起头，与桃沢清水对视：“因为我是越水的准男友。”
“她承认吗？”桃沢清水笑了，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桃沢越水的头更低了，姬式发的刘海挡住她的眼睛，但是暴露的下巴位置还是可以看到放射着傍晚灯光的水渍和泪珠。
穆荆程又重新反握桃沢越水的手：
“她现在不承认没有关系，感情和勇气都是需要酝酿的东西，追求幸福也是一个冗长艰难的过程，我可以理解她现在被你们所操控无力反抗，但那只是因为我在她身边的时间还不长。”
桃沢越水赫然抬头，带上些许血丝的双眼不解又愕然地看着穆荆程。
“时间长了，你就能对付我，还是说你能对付桃沢家？”
“我很喜欢一句话，我从小说里面看来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着这么多，穆荆程才有余力想，这位冷冰冰的姐姐大人原来听得懂中文。
“就凭你一个注射觉醒的废物？”
“师妲缨主任也是注射觉醒的。”
然后师妲缨在全世界顶端那一撮适能者中，也是最强的那几人中的一个。
侵蚀觉醒和注射觉醒决定的是起步，而非高度。
听到师妲缨这个名字，桃沢清水深深看了一眼穆荆程，松开了对他倾轧的气场。
穆荆程连喘几口气，有一种身上的巨石被挪走的畅快感。
“可你知道，师妲缨的异能是什么级别的，而你的异能又是什么级别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荆程觉得桃沢清水的语气似乎温和了一点。
不等他仔细分辨，桃沢清水忽然起身，在穆荆程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摘走了穆荆程耳中的翻译器。
她对桃沢越水说：
“相変らず気が弱いが、決めないと間に合わない。（你还是这么懦弱，但你再不做出决定，就再也来不及了）。”
但是没关系，桃沢姐姐掏钱。
三人面前都摆着一份模样精致的甜品，有着洋气的名字，艳丽的外表，像是西方中世纪的贵族名媛，散发着甜腻诱人的香味，但如果真的要吃了她们，付出的代价定然不小。
但是没关系，桃沢姐姐掏钱。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柜台处外这边看，店里其他客人也偷偷地往这边看，一个穿着和服的女性坐在一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而在她的对面，少年少女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又像是被抓着后颈肉的小奶狗，根本不敢反抗。
嗯？我为什么也要这么怂？
穆荆程注意到了华点。
他想挺胸抬头，但是看到面前的甜点，又只好选择从心。
因为是桃沢姐姐掏的钱。
“最近はどうですか?（最近过的怎么样？）”桃沢清水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与她的人一样冰冷，好像雪山积雪融化出来的泉水，虽然好听，但依旧彻骨。
夏天和她在一起，是不是都不需要空调了？
“よかった。（还好。）”桃沢越水小声回答。
不，等等，麻烦请用华夏语交流，不然我听不懂。
穆荆程忽然想起来学院配备的腕表有翻译功能，收录了地球上所有可能用到的语言。
他双手移到桌子下面，在腕表上操作一番，腕表侧面弹出来一个小小薄薄的耳塞，穆荆程不动声色地将之放入耳朵。
“父亲大人以为你死了，直到他拿到了龙华学院的新一届的排位赛名单。”
排位名单并不是机密，反而是一种半公开的内容，世界上其他国家的适能者组织知道龙华的排位名单，龙华也知道其他国家类似的名单。
桃沢越水低着头，视线有些黯淡地落在面前动都没动的甜品上。
这是一份冰山雪幕，在特制的可食用冰沙上面浇上混合脱脂奶油，点缀着樱红色的萨斯糖浆，最后在上面放了一个大大鲜艳的车厘子。
“父亲大人很愤怒。”
穆荆程不禁皱眉。
耳机翻译过来的话让他不适不满不愿意相信，女儿还活着，是应该用愤怒来表达情绪的吗？
“父亲大人命令你回去。”
桃沢越水浑身一颤。
她一样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握拳，素白的手背上，青筋分外明显。
她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穆荆程发现，原来家庭对桃沢越水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深要重。
但是怕什么呢？
不说别的，不论是桃沢越水还是穆荆程，本身还是个适能者呢！
就算在权势上比不过桃沢家，但桃沢家又能拿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穆荆程握住桃沢越水的手。
少女的手即便握了拳，依旧软软小小的，实在想不出这样的拳头所具备的力量，一拳下去，连装甲车都要哭好久。
他正要说话，却被桃沢清水瞥了一眼。
那一眼，让穆荆程仿佛置身绝顶雪山，又像是位于极地冰窖，恐怖的压力让他大脑有了瞬间的空白，连呼吸都像是要忘记，等他被憋得难受时才回过神来时，剧烈喘息的同时，发现冷汗已经打湿了全身。
桃沢清水也是一位适能者！
而且是很强很强，能够肆意决定他生死的那种适能者！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自己好像对方砧板上毫无反抗余力的一块烂肉，在对方的屠刀下连瑟瑟发抖都做不到！
“穆同学！”
桃沢越水注意到了穆荆程的异样，慌乱地反握着穆荆程的手，眼底更显惊恐。
在确定穆荆程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你的小男友？”桃沢清水表情依旧冰冷，但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太弱，甚至不是侵蚀觉醒。”
穆荆程咬牙要反驳，但她说的是事实。
他缓过神来，猛地意识到什么。
熵灭是自古便存在于地球上的一种现象，那么适能者也是自古便有的一群人？
古时候可能不叫适能者，但不管叫什么，这群有了超人力量的人，会甘愿归于平凡吗？
或者说，他们的后代会不窥觊这样的力量吗？
或许有人因为畏惧死亡和痛苦放弃成为适能者，但也绝对会有人为了力量而无视这背后的风险。
这些人会形成组织，形成家族，形成传承。
显然，桃沢家就是这样的家族。
而且听她的语气，桃沢家里的适能者，还都是侵蚀觉醒的！
这怎么可......
蓦然间，穆荆程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人为的侵蚀觉醒！
他转头看向桃沢越水。
桃沢越水也在看着她，眼底还有担忧和不安。
他又看向桃沢清水，这位姐姐大人审视着穆荆程，眼底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穆荆程觉得这里要不是华夏，她可能都已经动手了。
“给你三天的时间，回去给父亲大人请罪。”桃沢清水不再关注穆荆程，对桃沢越水说道。
“我......”
“我拒绝！”
穆荆程抢在桃沢越水之前给出了回答。
桃沢清水的目光又一次投来，比之刚刚更加恐怖的压力倾斜在穆荆程的身上。
“姐姐！”
桃沢越水就要起身。
“坐下！”
桃沢清水冷然道。
桃沢越水起身的动作到了一半，又像是个木偶一般坐了回去。
她煞白的嘴唇嗡动，握着穆荆程的手不住用力，她似乎在挣扎，在反抗，但是最后只能低下头。
“桃沢......”
“渣滓。”桃沢清水出言侮辱，眼神锐利如刀，刺在穆荆程的身上，似乎要将他洞穿，“你有什么资格代替越水回答！”
有了准备的穆荆程状态比最开始好了很多。
他不明白这种看一眼就仿佛要将人压垮的气场原理是什么，或许是她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人类体内也存在着那种对于“猎食者”的臣服。
但人这种生物，也最是喜欢作死。
他花了好大力气抬起头，与桃沢清水对视：“因为我是越水的准男友。”
“她承认吗？”桃沢清水笑了，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桃沢越水的头更低了，姬式发的刘海挡住她的眼睛，但是暴露的下巴位置还是可以看到放射着傍晚灯光的水渍和泪珠。
穆荆程又重新反握桃沢越水的手：
“她现在不承认没有关系，感情和勇气都是需要酝酿的东西，追求幸福也是一个冗长艰难的过程，我可以理解她现在被你们所操控无力反抗，但那只是因为我在她身边的时间还不长。”
桃沢越水赫然抬头，带上些许血丝的双眼不解又愕然地看着穆荆程。
“时间长了，你就能对付我，还是说你能对付桃沢家？”
“我很喜欢一句话，我从小说里面看来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着这么多，穆荆程才有余力想，这位冷冰冰的姐姐大人原来听得懂中文。
“就凭你一个注射觉醒的废物？”
“师妲缨主任也是注射觉醒的。”
然后师妲缨在全世界顶端那一撮适能者中，也是最强的那几人中的一个。
侵蚀觉醒和注射觉醒决定的是起步，而非高度。
听到师妲缨这个名字，桃沢清水深深看了一眼穆荆程，松开了对他倾轧的气场。
穆荆程连喘几口气，有一种身上的巨石被挪走的畅快感。
“可你知道，师妲缨的异能是什么级别的，而你的异能又是什么级别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穆荆程觉得桃沢清水的语气似乎温和了一点。
不等他仔细分辨，桃沢清水忽然起身，在穆荆程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摘走了穆荆程耳中的翻译器。
她对桃沢越水说：
“相変らず気が弱いが、決めないと間に合わない。（你还是这么懦弱，但你再不做出决定，就再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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