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聋女行骗
屋内白纱飘飘，似有所遮，月光恍惚偏只能落下几分寥落，许连城续上屋内的烛火，就忙去打开自己那舅舅送来的手信。
饶是许连城心里再有准备，也没想到自己那舅舅竟然真就送来一万人马。虽然娘家确实有这个传统，但是许连城都已然认为自己是林家的外人，怎么想都不应该。
更何况边境骚乱，随时战事将起，临时分出兵权，无疑是取死之道，不论如何，这人马都是烫手。
不经思量，许连城将木盒揣进怀里，踏着月色前去齐国公府邸。
然而询问看守府邸的杂役之后，方才得知齐国公从宫出来之后未曾回过府邸就直奔西北防线。
无功而返，许连城迈着步子返回定国公府邸，但怎么看来都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路人。
娘亲逝去，舅舅又什么话都不说，匆匆回来扔下一万人马赶回前线，尽管许连城在刻意回避这些事，可每当努力拨清楚思绪时，脑子都像是打开什么开关一般，嘈乱不已。
而当许连城醒来时，周围陌生的环境使之一个激灵，忙去查看怀里的盒子是否还在，摸着实木的质感，许连城才放下一口气，打量起来自己所睡着的屋子。
屋内略暗，桌上的油灯眼见也已经见底，显然是烧了一夜，屋内的药香很重，偏涩但嗅起来不至于使人作呕。
许连城下地走动几步，打开房门，却不料直接被迎面而来的秋风灌喉，连着咳嗽几声。
“你这人，身体不好，夜里晕在路上也就罢了，怎么大早上就想着被风吹？”
刚从咳嗽中缓过来的许连城此时方才瞧见院里捣药的女人。
“也就姑娘我瞧见了，要不让刘三拐子他家的狗叼去了，你这家伙直接找孟婆唠嗑得了……”
女人絮絮叨叨听得许连城脑袋有点炸，”姑娘安生一会儿可好，要不就算神仙来了都得被你给唠叨过去。”
女人丝毫没听进去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许连城见女人还想着继续说下去，正打算离去，却被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拉住了衣角。
许连城只想着扯开这孩子，倒是没想到这熊孩子手劲儿贼大，抓的死牢。
熊孩子歪头流着哈喇子想了想，摇摇头，“不行。”然后伸出小手，“我姐姐救了你，钱。”
许连城确实理亏倒也难以说些什么，从腰间荷包领出来几张银票，递给熊孩子，“问你姐，这些碎银总归差不多了吧。”
熊孩子接过钱，也是对钱的多少没个概念，只是跑到女人前面递过去，更用力的喊着，“姐，那个人问你这些钱够不够！”
幼孩的呼喊显然更加尖锐，比之那女人大声的喊骂更让人头疼欲裂。
许连城甩甩头，实在不太理解这家人说话非得大声吼。
“我就想问问，你们就没有小点声说话的习惯吗？”许连城在这尖亮的声音下怒目相睁，血丝都隐约浮现出来。
女人看样子没打算回话，“够个屁，”算清钱多钱少后，女人上下打量许连城几眼，瞧见许连城捂着耳朵，“真就是个公子哥，虚成这鸟样儿，声音大点儿都受不住。”
不过声音没再那么大，也就那熊孩子嘟嘟囔囔说了一句，随后就被女人一脚踢到了一边儿。
只是那声音恰好可以被许连城听见，说他这姐姐先天失聪严重罢了。
“外面儿那些赤脚医生都没你家黑心，不过把人从路上拖回家里，几钱银子撑死天了。”头疼多少缓解一些后，许连城便就打算与这女人在这价钱上扯皮。
“呵，你出门去这城里问问，老娘向来收多少钱治多少病。”女人指天指地，不讲半点礼数，“一点钱就想补全你这身子亏空，真就是老娘瞎眼救个白眼狼。”
“姑娘原来是个江湖骗子，倒是许某误会，”许连城实在是不太想跟女人纠缠，只是实在不忿。
“骗你那狗屁祖宗十八代，脚步虚浮，双眼略凹，分明有了前兆，还在那儿嘴硬，”不由分说，女人直接拿起手边的剪刀朝着许连城走去，差点没把许连城吓到。
手起刀落，女人手里就已经拎着许连城的一缕头发丝，“你那发根原本极粗，可你瞅瞅你这发质，色泽暗淡，跟那些蛮子的黄毛一般，软塌塌连那些个贫民窟里的都不如，也好意思说你娘我是江湖骗子！讨打！”
“你这人……”许连城实在是不晓得这女人为何如此强词夺理。
本打算再翻出十两银票扔下算了，但越翻越是烦躁，本来打算剩下几两，也没了这个打算，直接把荷包扔给那女人，“先生自便，许某也不陪了。”
这聋女人就是活该，没完全失聪简直天地难容，摔门而去的许连城本打算打辆马车，可一身钱全在那荷包里，又让许连城牙根儿一股铁锈味儿。
看病这么多年，御医打点都花不了十两，做个江湖骗子都比正经工作赚的多。
眼瞧着走到了街上，许连城也硬是没叫上一辆人力车，四处打听一下此处，离自己和穆庆晨那二货租下的粮铺也没隔上几条街，就打算徒步过去。
当初能跟穆庆晨一起经营这粮铺，也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曾经许连城和穆庆晨也不是现在的两人，而是还有个在整个大秦国经营粮庄的地主傻儿子发小。
本来那时候三人的游玩经费通通都是这位大腿负责，穆庆晨和许连城也只是暗中帮忙，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发小他爹不知道搞什么给自己的商业王朝给玩崩了。
崩的一塌糊涂的那个时候，地主家的傻儿子还在带他们勾栏听曲儿。直到他爹亲自拎人跑路，这傻缺才知道自己家塌了个大窟窿。
最后是哭哇哇的偷偷摸摸跑路，临走时偷摸把三人经营的粮铺房契给了许连城和穆庆晨去玩，按他说他爹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明明是前两年的事情，却好像过去很久，明明过去还是个混吃等死喝花酒的纨绔废人，如今自己却活的苦大仇深……
就好像有只大手突然拨弄乱了自己的命运线一样。就好像上书院偷看小书所写的那样，一觉醒来世界大变，我成了另一个世界的王朝世子……
许连城站在一个店面极为奢华的铺子前，就连门前铺砖都闪着极为亮堂的金光。散发的就是一种“我就是壕”的氛围，相对于周围或偏向素的装饰风格，实在是显眼。
更别提还是个粮铺。
只是相较于过去，许连城发现了一丝不对，如果没看错的话，停在一旁停车场的马车似乎是魏亲王府上的。许连城想起自己那混吃等死的发小起大早就来粮铺，这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门正敞开着，嗯，没关，许连城觉得应该可以进去。
从小处到大的发小，撅个屁股都知道他想放个啥屁。
迈过略比其他地方较高的门槛，放眼就是就是各种石缸，旁边还放着立牌介绍。不过这时候还没到人多的时候，所以坐在柜台上看店的伙计此刻正闲的无聊，双眼朦胧，隐隐欲睡。
许连城也没想着打扰，只是在一旁的出入记录自行写上了名字，而后踩着店内走廊上去。
隐隐约约听见男女说话的声音，还飘来些许粥的香气，许连城先是咳嗽了两声，而后才慢慢走上楼。
饶是许连城心里再有准备，也没想到自己那舅舅竟然真就送来一万人马。虽然娘家确实有这个传统，但是许连城都已然认为自己是林家的外人，怎么想都不应该。
更何况边境骚乱，随时战事将起，临时分出兵权，无疑是取死之道，不论如何，这人马都是烫手。
不经思量，许连城将木盒揣进怀里，踏着月色前去齐国公府邸。
然而询问看守府邸的杂役之后，方才得知齐国公从宫出来之后未曾回过府邸就直奔西北防线。
无功而返，许连城迈着步子返回定国公府邸，但怎么看来都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路人。
娘亲逝去，舅舅又什么话都不说，匆匆回来扔下一万人马赶回前线，尽管许连城在刻意回避这些事，可每当努力拨清楚思绪时，脑子都像是打开什么开关一般，嘈乱不已。
而当许连城醒来时，周围陌生的环境使之一个激灵，忙去查看怀里的盒子是否还在，摸着实木的质感，许连城才放下一口气，打量起来自己所睡着的屋子。
屋内略暗，桌上的油灯眼见也已经见底，显然是烧了一夜，屋内的药香很重，偏涩但嗅起来不至于使人作呕。
许连城下地走动几步，打开房门，却不料直接被迎面而来的秋风灌喉，连着咳嗽几声。
“你这人，身体不好，夜里晕在路上也就罢了，怎么大早上就想着被风吹？”
刚从咳嗽中缓过来的许连城此时方才瞧见院里捣药的女人。
“也就姑娘我瞧见了，要不让刘三拐子他家的狗叼去了，你这家伙直接找孟婆唠嗑得了……”
女人絮絮叨叨听得许连城脑袋有点炸，”姑娘安生一会儿可好，要不就算神仙来了都得被你给唠叨过去。”
女人丝毫没听进去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许连城见女人还想着继续说下去，正打算离去，却被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拉住了衣角。
许连城只想着扯开这孩子，倒是没想到这熊孩子手劲儿贼大，抓的死牢。
熊孩子歪头流着哈喇子想了想，摇摇头，“不行。”然后伸出小手，“我姐姐救了你，钱。”
许连城确实理亏倒也难以说些什么，从腰间荷包领出来几张银票，递给熊孩子，“问你姐，这些碎银总归差不多了吧。”
熊孩子接过钱，也是对钱的多少没个概念，只是跑到女人前面递过去，更用力的喊着，“姐，那个人问你这些钱够不够！”
幼孩的呼喊显然更加尖锐，比之那女人大声的喊骂更让人头疼欲裂。
许连城甩甩头，实在不太理解这家人说话非得大声吼。
“我就想问问，你们就没有小点声说话的习惯吗？”许连城在这尖亮的声音下怒目相睁，血丝都隐约浮现出来。
女人看样子没打算回话，“够个屁，”算清钱多钱少后，女人上下打量许连城几眼，瞧见许连城捂着耳朵，“真就是个公子哥，虚成这鸟样儿，声音大点儿都受不住。”
不过声音没再那么大，也就那熊孩子嘟嘟囔囔说了一句，随后就被女人一脚踢到了一边儿。
只是那声音恰好可以被许连城听见，说他这姐姐先天失聪严重罢了。
“外面儿那些赤脚医生都没你家黑心，不过把人从路上拖回家里，几钱银子撑死天了。”头疼多少缓解一些后，许连城便就打算与这女人在这价钱上扯皮。
“呵，你出门去这城里问问，老娘向来收多少钱治多少病。”女人指天指地，不讲半点礼数，“一点钱就想补全你这身子亏空，真就是老娘瞎眼救个白眼狼。”
“姑娘原来是个江湖骗子，倒是许某误会，”许连城实在是不太想跟女人纠缠，只是实在不忿。
“骗你那狗屁祖宗十八代，脚步虚浮，双眼略凹，分明有了前兆，还在那儿嘴硬，”不由分说，女人直接拿起手边的剪刀朝着许连城走去，差点没把许连城吓到。
手起刀落，女人手里就已经拎着许连城的一缕头发丝，“你那发根原本极粗，可你瞅瞅你这发质，色泽暗淡，跟那些蛮子的黄毛一般，软塌塌连那些个贫民窟里的都不如，也好意思说你娘我是江湖骗子！讨打！”
“你这人……”许连城实在是不晓得这女人为何如此强词夺理。
本打算再翻出十两银票扔下算了，但越翻越是烦躁，本来打算剩下几两，也没了这个打算，直接把荷包扔给那女人，“先生自便，许某也不陪了。”
这聋女人就是活该，没完全失聪简直天地难容，摔门而去的许连城本打算打辆马车，可一身钱全在那荷包里，又让许连城牙根儿一股铁锈味儿。
看病这么多年，御医打点都花不了十两，做个江湖骗子都比正经工作赚的多。
眼瞧着走到了街上，许连城也硬是没叫上一辆人力车，四处打听一下此处，离自己和穆庆晨那二货租下的粮铺也没隔上几条街，就打算徒步过去。
当初能跟穆庆晨一起经营这粮铺，也是因为一些阴差阳错。曾经许连城和穆庆晨也不是现在的两人，而是还有个在整个大秦国经营粮庄的地主傻儿子发小。
本来那时候三人的游玩经费通通都是这位大腿负责，穆庆晨和许连城也只是暗中帮忙，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发小他爹不知道搞什么给自己的商业王朝给玩崩了。
崩的一塌糊涂的那个时候，地主家的傻儿子还在带他们勾栏听曲儿。直到他爹亲自拎人跑路，这傻缺才知道自己家塌了个大窟窿。
最后是哭哇哇的偷偷摸摸跑路，临走时偷摸把三人经营的粮铺房契给了许连城和穆庆晨去玩，按他说他爹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明明是前两年的事情，却好像过去很久，明明过去还是个混吃等死喝花酒的纨绔废人，如今自己却活的苦大仇深……
就好像有只大手突然拨弄乱了自己的命运线一样。就好像上书院偷看小书所写的那样，一觉醒来世界大变，我成了另一个世界的王朝世子……
许连城站在一个店面极为奢华的铺子前，就连门前铺砖都闪着极为亮堂的金光。散发的就是一种“我就是壕”的氛围，相对于周围或偏向素的装饰风格，实在是显眼。
更别提还是个粮铺。
只是相较于过去，许连城发现了一丝不对，如果没看错的话，停在一旁停车场的马车似乎是魏亲王府上的。许连城想起自己那混吃等死的发小起大早就来粮铺，这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门正敞开着，嗯，没关，许连城觉得应该可以进去。
从小处到大的发小，撅个屁股都知道他想放个啥屁。
迈过略比其他地方较高的门槛，放眼就是就是各种石缸，旁边还放着立牌介绍。不过这时候还没到人多的时候，所以坐在柜台上看店的伙计此刻正闲的无聊，双眼朦胧，隐隐欲睡。
许连城也没想着打扰，只是在一旁的出入记录自行写上了名字，而后踩着店内走廊上去。
隐隐约约听见男女说话的声音，还飘来些许粥的香气，许连城先是咳嗽了两声，而后才慢慢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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