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衣（6）
青衣的声音冷厉起来，又道：“噙剑姐姐，我尊你年长，从不曾失礼于你。不过，你若是不肯领情，我便需把丑话说在前头。眼下，你被困在这天衣小院里，而我们姐妹已齐，无论你是会遁地还是会上天，今日，你都不要想再逃脱出去。”
“姐妹已齐？”噙剑讥讽地笑道，“那我怎么没看见黄衣？”
青衣哑住。
厢房内的雪衣挺直身子，接口说道：“黄衣妹妹的确未归，我现在亦站不起来，七姐妹未齐，自然无法再结成天衣阵。噙剑姐姐是否因此以为，只要你不顾死活，拼力杀出，天衣小院就留不下你？姐姐怕是有些小瞧妹妹了，我若真心布局拿你，姐姐你是跑不掉的。”
噙剑不语，也仍未放开褐衣。
雪衣放平声音，续道：“不过，我倒信你手中的织女金针是真的，让我猜一猜吧，你不敢拿给青衣去验，因为这枚金针，你是从黄衣妹妹那里偷来的，对不对？”
噙剑杵在褐衣脖颈上的那只手，明显颤了颤，没有答话。
赤衣叫起来：“什么？什么？你居然偷黄衣姐姐的……惹事精，赶紧还来。”
噙剑的另一只手，忽然变得有些无力，长剑低垂点地，手背不经意地转了过来，众人皆看见，那皙白的皮肤上，赫然有一块指肚大小的暗红印子，极是碍眼。
噙剑并没有发觉众人在看哪里，黯然说道：“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我也知道，天衣大娘当年传下六枚织女金针，天衣小院的七姐妹之中，独你没有。你怨我总来天衣门惹事，不肯帮我，还非要我替你去求织女金针……噙雪，你我毕竟是同宗姐妹，如今整族俱灭，独剩你我，为什么你偏要对我这般无情无义？”
雪衣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不叫噙雪，我最后同你说一次，若你再这么叫我，我此生绝不再同你说话。我，是天衣门的门主雪衣，你，可千万别再叫错。若不是因为，你我曾有血脉之亲，当年你被我天衣阵所伏时，就已经没命了。哪能只发个死誓，便放你走？”
噙剑静了静，细声软语地说道：“雪衣妹妹，你错怪我了，天衣大娘离世，纵然是因我惹事在先，可实在不能怪我……”
“姐姐还是别再说了吧，”雪衣仍然淡淡地，打断道：“我天衣门日日接案，处处探秘，师父离世情形，我早已心中了然，不必再旧事重提。只是，我不知你何时，竟然去偷了黄衣妹妹的金针，则这一次惹事，你准备如何与我天衣门清账？”
噙剑摇了摇头，蓦地把手一送，指间金光便没入褐衣脖颈，褐衣立时向后倾倒，赤衣抢上去扶住，噙剑已然倒翻回房，蓝衣纵起直追，青衣和紫衣急急赶上，却均是不及。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噙剑原本站着的厨房那处，连门带墙瞬间坍塌，尘烟四起，再也看不见彩衣身影。
赤衣跌脚，嚷道：“这个惹事精，难道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雪衣轻轻咬唇，道：“厨房污水道能通院外，从外面进来会触发机关，从里面出去却不会触发机关，噙剑姐姐必是早有算计，把这边的追路堵住，她便从那边的污水道逃出去了。”
蓝衣一听，立时折身向院外跃出，绕到后墙查看。
青衣叹道：“有日子没见，这噙剑姐姐，可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连缩骨功都练会了。”
紫衣却思忖道：“她怎么会突然对天衣小院的机关布设如此熟悉？莫非是得了高人指点？”
老车一语未发，携了大扫把走过去，一板一眼，开始清理厨房外的乱堆尘土。
青衣和紫衣过去看褐衣，但见她闭目不动，一手捂着脖颈，另一只手还握着锅铲和菜刀，整个人挂靠在赤衣肩上，打眼看去，状如一片红叶托着一团褐色棉朵。
青衣诧异道：“晕过去了？不会吧，金针入穴，是可以致人昏睡，但这地方好象扎的不对哎……”
紫衣忍不住笑，道：“我猜，褐衣姐姐就是想试试赤衣的力气，看看到底能托住她多久……”
雪衣往窗外略探了探身，仔细瞧了瞧，展颜道：“褐衣妹妹，你是把金针拦下了吧，好本事！”
听得这一句，褐衣立时睁眼，灵活地跳了起来，将手一翻，果然掌中金光灿然，正是一根如手掌般长短的织女金针。
赤衣揉了揉肩，咧了咧嘴。
褐衣得意地举起金针，道：“那个惹事精，以为拿针扎我，我就会躲，她便可以带着针逃跑，啐，哪儿有这么便宜？本来我也不想要她的东西，但这是黄衣姐姐的金针，怎么能让她带走？我便让她扎到，起手夹住金针，嘿嘿，她想同我比拼力气，哪里能拨得动？那惹事精急着要跑，只得放手。这不，金针就被我拦下啦。”
紫衣看见褐衣颈上，冒出一粒血珠，心疼道：“褐衣姐姐伤了脖颈，赶紧随我回房，我帮你清理一下。”
褐衣还在得意之中，只说不妨事，却被赤衣和紫衣不由分说，扯回后院的小屋里去了。
蓝衣从院外回转，站到雪衣窗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能追上噙剑。
老车管顾扫地。
青衣回到院门处，再次对张大着嘴、看傻了眼的郭兴歉然施礼，道：“有劳捕快大哥久等，你可以继续问案了。”
郭兴指着院内那堵坍塌的屋墙，惊道：“这个……不用管吗？怎么你们，都不去查看一下，厨房里面损坏了些什么？这间屋子，不会整个塌下来么？”
青衣笑道：“不会的，天衣小院的屋墙，都内置四围铜框，塌了这一面土墙，对整间屋子毫无影响。且这一边是厨房门，无甚杂物，土墙向外坍塌，只不过挡了追路，不会砸到什么要紧物事。你且宽心说你的案子罢，我们的门房老车，除了扫地，还会垒墙。到明日定会修复成原样，此等小事，不必挂怀。”
郭兴双手握拳互砸，情不自禁说道：“厉害，太厉害了，天衣门，真名不虚传啊……”
雪衣莞尔。
“姐妹已齐？”噙剑讥讽地笑道，“那我怎么没看见黄衣？”
青衣哑住。
厢房内的雪衣挺直身子，接口说道：“黄衣妹妹的确未归，我现在亦站不起来，七姐妹未齐，自然无法再结成天衣阵。噙剑姐姐是否因此以为，只要你不顾死活，拼力杀出，天衣小院就留不下你？姐姐怕是有些小瞧妹妹了，我若真心布局拿你，姐姐你是跑不掉的。”
噙剑不语，也仍未放开褐衣。
雪衣放平声音，续道：“不过，我倒信你手中的织女金针是真的，让我猜一猜吧，你不敢拿给青衣去验，因为这枚金针，你是从黄衣妹妹那里偷来的，对不对？”
噙剑杵在褐衣脖颈上的那只手，明显颤了颤，没有答话。
赤衣叫起来：“什么？什么？你居然偷黄衣姐姐的……惹事精，赶紧还来。”
噙剑的另一只手，忽然变得有些无力，长剑低垂点地，手背不经意地转了过来，众人皆看见，那皙白的皮肤上，赫然有一块指肚大小的暗红印子，极是碍眼。
噙剑并没有发觉众人在看哪里，黯然说道：“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我也知道，天衣大娘当年传下六枚织女金针，天衣小院的七姐妹之中，独你没有。你怨我总来天衣门惹事，不肯帮我，还非要我替你去求织女金针……噙雪，你我毕竟是同宗姐妹，如今整族俱灭，独剩你我，为什么你偏要对我这般无情无义？”
雪衣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不叫噙雪，我最后同你说一次，若你再这么叫我，我此生绝不再同你说话。我，是天衣门的门主雪衣，你，可千万别再叫错。若不是因为，你我曾有血脉之亲，当年你被我天衣阵所伏时，就已经没命了。哪能只发个死誓，便放你走？”
噙剑静了静，细声软语地说道：“雪衣妹妹，你错怪我了，天衣大娘离世，纵然是因我惹事在先，可实在不能怪我……”
“姐姐还是别再说了吧，”雪衣仍然淡淡地，打断道：“我天衣门日日接案，处处探秘，师父离世情形，我早已心中了然，不必再旧事重提。只是，我不知你何时，竟然去偷了黄衣妹妹的金针，则这一次惹事，你准备如何与我天衣门清账？”
噙剑摇了摇头，蓦地把手一送，指间金光便没入褐衣脖颈，褐衣立时向后倾倒，赤衣抢上去扶住，噙剑已然倒翻回房，蓝衣纵起直追，青衣和紫衣急急赶上，却均是不及。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噙剑原本站着的厨房那处，连门带墙瞬间坍塌，尘烟四起，再也看不见彩衣身影。
赤衣跌脚，嚷道：“这个惹事精，难道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雪衣轻轻咬唇，道：“厨房污水道能通院外，从外面进来会触发机关，从里面出去却不会触发机关，噙剑姐姐必是早有算计，把这边的追路堵住，她便从那边的污水道逃出去了。”
蓝衣一听，立时折身向院外跃出，绕到后墙查看。
青衣叹道：“有日子没见，这噙剑姐姐，可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连缩骨功都练会了。”
紫衣却思忖道：“她怎么会突然对天衣小院的机关布设如此熟悉？莫非是得了高人指点？”
老车一语未发，携了大扫把走过去，一板一眼，开始清理厨房外的乱堆尘土。
青衣和紫衣过去看褐衣，但见她闭目不动，一手捂着脖颈，另一只手还握着锅铲和菜刀，整个人挂靠在赤衣肩上，打眼看去，状如一片红叶托着一团褐色棉朵。
青衣诧异道：“晕过去了？不会吧，金针入穴，是可以致人昏睡，但这地方好象扎的不对哎……”
紫衣忍不住笑，道：“我猜，褐衣姐姐就是想试试赤衣的力气，看看到底能托住她多久……”
雪衣往窗外略探了探身，仔细瞧了瞧，展颜道：“褐衣妹妹，你是把金针拦下了吧，好本事！”
听得这一句，褐衣立时睁眼，灵活地跳了起来，将手一翻，果然掌中金光灿然，正是一根如手掌般长短的织女金针。
赤衣揉了揉肩，咧了咧嘴。
褐衣得意地举起金针，道：“那个惹事精，以为拿针扎我，我就会躲，她便可以带着针逃跑，啐，哪儿有这么便宜？本来我也不想要她的东西，但这是黄衣姐姐的金针，怎么能让她带走？我便让她扎到，起手夹住金针，嘿嘿，她想同我比拼力气，哪里能拨得动？那惹事精急着要跑，只得放手。这不，金针就被我拦下啦。”
紫衣看见褐衣颈上，冒出一粒血珠，心疼道：“褐衣姐姐伤了脖颈，赶紧随我回房，我帮你清理一下。”
褐衣还在得意之中，只说不妨事，却被赤衣和紫衣不由分说，扯回后院的小屋里去了。
蓝衣从院外回转，站到雪衣窗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能追上噙剑。
老车管顾扫地。
青衣回到院门处，再次对张大着嘴、看傻了眼的郭兴歉然施礼，道：“有劳捕快大哥久等，你可以继续问案了。”
郭兴指着院内那堵坍塌的屋墙，惊道：“这个……不用管吗？怎么你们，都不去查看一下，厨房里面损坏了些什么？这间屋子，不会整个塌下来么？”
青衣笑道：“不会的，天衣小院的屋墙，都内置四围铜框，塌了这一面土墙，对整间屋子毫无影响。且这一边是厨房门，无甚杂物，土墙向外坍塌，只不过挡了追路，不会砸到什么要紧物事。你且宽心说你的案子罢，我们的门房老车，除了扫地，还会垒墙。到明日定会修复成原样，此等小事，不必挂怀。”
郭兴双手握拳互砸，情不自禁说道：“厉害，太厉害了，天衣门，真名不虚传啊……”
雪衣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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