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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宽恕、价值和仇恨

    希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克洛斯身边,他有些慌乱的看着克洛斯,他喊道:“克洛斯你...你没事吧...你...你还好吗?我马上把你身上的冰融化掉!”希瑟双手施术,一道普通但足以点燃干柴的“火焰流”(一种柱状的初阶法术)喷在克洛斯的右手臂上,法术持续制造了几秒的高温后,克洛斯抬起右手对着自己的膝盖单手施术,克洛斯单手就能制造出的火焰流,希瑟却要双手才能做到,希瑟则继续对克洛斯的肩膀喷火。

    几分钟后,克洛斯恢复正常,然后奋力伸展身体,冰块碎落一地。克洛斯呼口气,看向希瑟说道:“谢谢你,王子殿下,你脸色看起来不好,要去医务室吗?”希瑟说:“我还好。”克洛斯的目光落在科塔安蒂身上:“我得看着她,请你去叫其他人,把受伤的人都送到医务室。”

    过了几分钟,希瑟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接受着检查,女医生露出赞许的神色说道:“王子殿下,您的身体没有问题,地牢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您的身体素质真好,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希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赞美,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医生淡然一笑:“又没有人去限制消息的传播,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希瑟面前的床上,萨卡坐起来问道:“你和克洛斯是怎么打赢耶律钦(科塔安蒂.耶律钦)的?”希瑟讪笑的说道:“我当时想去帮克洛斯,但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冰冷的寒风,把克洛斯和耶律钦冻在原地。”

    萨卡旁边的床上,纳凡尔也坐起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希瑟说道:“看来你的身体完好无损,可脑子却出了点问题。”希瑟无言,忽然他惊恐的朝门外跑去,他一路狂奔到地牢,他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就听到一声惨叫。

    他看到克洛斯蹲在科塔安蒂的身旁,神情阴冷的用左手抓着科塔安蒂被箭射穿的右手,而科塔安蒂则痛苦的趴倒在地上,双手被反拷在背后;希瑟冲向科塔安蒂,但他没注意到靠在一旁的因菲尔,因菲尔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她站在希瑟面前,看着希瑟,就像在看垃圾一样。

    克洛斯转头皱着眉头说道:“因菲尔,不要对王子殿下这么无礼。”希瑟踉跄着站起来怒视着她,因菲尔则眯起眼睛看着希瑟。

    克洛斯看着科塔安蒂,说道:“王子殿下,你的身体还好吗?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希瑟焦急的说道:“不要再折磨她了!”克洛斯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咬紧牙关,然后又放松下来,他说:“你说的对,我应该杀了她。”克洛斯把科塔安蒂拎起来,让她跪在地上,用铳顶在科塔安蒂的头上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希瑟见此情形大喊道:“克洛斯,你不能杀她!”

    克洛斯放下了举铳的右手,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子殿下,你先去看看之前关押她的牢房。”希瑟推开牢门,那四名射手的遗体倒在牢门旁的墙边,他们的头全都不见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人体组织被烧焦的味道,遗体周围到处都是大片的血迹。

    这血腥的场面冲击着视觉神经,瞬间让希瑟的胃一阵翻腾,焦肉味和血腥味让他的忍耐达到极限,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呕吐,像是要把自己的内脏吐出来一样,以至于他甚至没注意到一群士兵进入牢房,将所有的遗体盖上裹尸布抬了出去。

    大约半分钟后,希瑟缓过神,抬起头,看见牢房中间有一个两米宽的圆形魔法阵,虽然已经被破坏,但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用粉笔画出的五芒星法阵,上面还有一些模糊的咒文。

    希瑟从牢房里神情虚弱的出来,克洛斯抓着科塔安蒂的头发,铳再次顶在科塔安蒂的头后,克洛斯对希瑟说道:“她想炸死我们所有人,她之前就说过,必要时她可以杀了你,王子殿下。”克洛斯继续说:“那是个“魔爆法阵”,我已经把它处理了,那个法阵一旦爆炸,整个地牢和上面一层都会被炸塌,整座城堡都会倒塌,然后化为废墟。”

    (“魔爆法阵”,一种被广泛用于阵地战和歼灭战的四阶法术,启动后会在法阵边缘瞬间形成一道结界,法阵内部会在半分钟左右凝聚出一个魔力能量球,施术者可瞬间引爆能量球)

    希瑟的目光落在虚弱的科塔安蒂身上,他心情复杂,对于城堡里的所有人来说,科塔安蒂罪孽深重,因为她想杀死所有人,他几经犹豫,还是决定,要作为一个塔因塞人为科塔安蒂辩护:“克洛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我们的确不能饶了她,但我必须要说,她死了对我们,对塔因塞,没有任何好处。”

    因菲尔这时噗嗤一声笑了,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希瑟没有理会继续说:“刚拓帝国的土匪越过边境杀害我国公民,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不是战争的前兆,一旦战争再次爆发,耶律钦这种实力的魔法师甚至可以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所以留着她比杀了她更有价值,更何况,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在履行职责。”

    因菲尔戏谑道:“即便你已经被这个国家当成叛国贼?”希瑟直视着因菲尔的双眼说道:“即便我已经被塔因塞当成叛国罪犯。”因菲尔的笑容瞬间消失,但她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看不起希瑟的表情。

    因菲尔说道:“克洛斯,你打算怎么办?”克洛斯叹口气,说:“殿下说饶她一命,还给出了这么充分的理由,我有什么好反对呢?”

    克洛斯和因菲尔离开地牢后,科塔安蒂坐在墙边虚弱的问道:“为什么要为我求情?”希瑟说:“我已经说过了,塔因塞需要你,你的死会是个损失,离开这里,我们不想再看见你,还有,别再与我们为敌。”

    科塔安蒂无言,她思绪万千,希瑟和克洛斯的仁慈在动摇着她的信念,如果放弃对希瑟的追捕,那就是抗命,她会失去一直引以为傲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