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家人团圆

    黄五爷下了楼一声招呼，一楼大厅哗啦啦一群人站了起来，跟着黄五爷一起出了“慢升仙”。萧夜二人跟在后面，被黄五爷的排场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萧夜道：“不知这黄五爷什么来头，排场搞这么大。”两人见黄五爷人多势众也不敢跟的太近，只隔着一里地这么跟着。好在一路上顺顺利利，没出什么事，这么过了七天，萧夜他们尾随着黄五爷来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萧夜二人仍然密切注意着黄五爷的一举一动。黄五爷没有直接去四海会，而是去了皇宫，并且是一个人。萧夜二人越发觉得这个黄五爷来头不小。二人私下里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皇宫萧夜是进不去的，只好作罢，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四海会。萧夜不知道四海会到底在京城的什么地方，萧冰虽然知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了确切的地址，两人只好摸索着寻找。找了半天没找到，萧夜在街上找了个人向他打听四海会在哪里，结果一问一个准，那人说四海会就在京城大街皇宫出门向右走三里地，再左转进一条叫“猫耳朵”的小路，顺着“猫耳朵”往前数第七家就是四海会。萧夜原来一直觉得四海会是什么地下组织，爷爷连姑姑都不让知道，结果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一问都知道四海会。萧夜忍不住吐槽道：“姑姑，我看街上的人都知道四海会，怎么爷爷还不肯告诉你。”萧冰也不得其解，无奈的笑笑。

    二人来到四海会，敲了敲门，一个人开门出来问道：“你们找谁？”萧夜刚要回答，萧冰伸手一拉，说道：“我们找王会长。”接着那人将二人迎进了门。萧夜低声问道：“你不是说四海会是我们萧家的吗？”萧冰道：“我以前就知道四海会，后来你大伯才说四海会是我们萧家的。我只知道四海会的会长姓王，要是你爹是会长，我还需要你大伯告诉我吗。”萧夜一想是这个道理。二人进了门，里边人给二人倒了茶，让坐着等一会。不一会，一个身子矮胖的人从内堂走了出来，见萧夜二人在那喝茶，哈哈一笑，一拱手，说道：“两位久候了，对不住，对不住。两位找王某，是要在四海会暂住是么，我们四海会乐交天下英雄豪杰，喜迎世间文人士子。无论文武，我们都是欢迎的。四海会免费提供食宿。请不必拘束。”萧冰笑着向王会长拱了拱手，说道：“王会长，有礼了。请你屏退左右，我有句重要话要说。”王会长挥了挥手，厅里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萧冰说道：“王会长，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拿出了那块刻着“冰”字的黑玉递给了王会长。王会长拿手里一看，抬头又看了一眼萧冰二人，萧冰点了点头。王会长将黑玉还给了萧冰，恭敬的问道：“不知二位和萧俊先生如何称呼？”萧冰答道：“萧俊是我二哥。我叫萧冰。他叫萧夜，是我二哥的儿子。”说着手臂向萧夜那边一比划。萧夜向王会长一抱拳。王会长道：“属下明白了。二位今日来是要见萧俊先生吗？”萧冰道：“我二哥在吗？”王会长道：“不巧的很，今日萧俊先生不在，大概三日后他才回会馆。”萧夜心情激动，脱口而出道：“那么我们便在此处等他三天。”王会长应了声“遵令。”吩咐手下人去给萧冰二人准备房间。

    此时已经用过晚饭。萧夜和萧冰二人自然是一人一间房。这时萧夜正在萧冰的房中。萧夜道：“姑姑，没想到事情还算顺利。我找了我爹三年。结果我爹果然在这里。现在想想，其实我大伯他们什么都知道，只要告诉我一声，我都不用出去瞎找了。”萧冰道：“或许是你大伯想你能找到我吧。”萧夜一拍桌子，大声道：“不错。我大伯知道我爹在哪里，但是确实不知道姑姑的下落，所以骗我说姑姑知道我爹的下落。结果我就一直找冰美人。哈哈。”萧冰笑道：“算不上骗，都是家人，难道你爹在家，你就不想找姑姑啦？”萧夜大笑。

    三天时间如果是吃喝玩乐那是很快的，可是等一个人就会显得很慢，等一个找了三年的人那就更慢，等一个找了三年的父亲，那是慢上加慢。萧夜每天脸上挂着笑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王会长笑道：“少公子，你不必着急，你爹他还有一天就回来了。”萧夜闲来无事，问道：“王会长，我有一事不明。”王会长道：“少公子请说。”萧夜道：“我们来的那天，你自称“属下”，是为什么？”王会长支支吾吾道：“这个，嗯，这个，你还是问你爹吧。”王会长心道：“原来少公子什么都不知道啊。”萧夜虽感奇怪，但是想到明天爹就回来了，自然可以问个清楚。

    转过天一早，鸡一叫萧夜就起了床站在四海会门口。可是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下来，萧俊还没回来。萧夜只好先去吃晚饭。吃过晚饭，萧夜又去门口等，这次连萧冰都站在门口等着。两人一直等到戌时，远远听见有人骑马过来。萧夜一张，因为天黑了，来人的面目看不清楚。等到来人骑马走近了，萧夜一看不是自己的爹还能是谁。把萧夜激动得大喊一声：“爹。”萧俊正骑在马上，还在想事情，谁知道黑夜里有人突然一声大喊，自己吓了一大跳，至于那人喊的是什么，哪里留意。萧俊叫道：“谁？干什么的？”萧夜跑到萧俊马前，一拉缰绳，叫道：“爹！是我。”萧俊定睛往萧夜看去，瞧得仔细了，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儿子萧夜。喜得从马上一跃而下，笑道：“夜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找到这里，谁告诉你的？”萧夜笑道：“爹，我们先进去再说。”这时早有人牵了马去喂草。萧俊拉着萧夜往里走，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二哥”，萧俊身子一震，愣在当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这个声音离自己这么近，是那么的真实。萧夜喜道：“爹，你瞧是谁来了？”说着向萧冰一指。萧俊这才慢慢的转过头看向萧冰。黑夜中借着点点月光，萧俊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出头的美妇人，久久凝视，心中惊疑不定，喃喃道：“你是……”萧冰见萧俊难以置信的样子，又叫了一声：“二哥。”萧俊这回听得真切，大叫道：“小妹，是你！小妹，是你！”萧冰眼泪哗哗的从脸上流了下来，哭道：“二哥，小妹回来了。”说着早扑到了萧俊的怀里。萧俊一生性格激烈，别人不知，但大哥和爹爹都知道，自己干了多少大事，见过多少生生死死，从来不曾感伤落泪。这时再也忍不住，一双虎目中流下了两行清泪，把萧冰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萧夜见此情景，也不禁流下泪来。

    过了一会，三人心情平复了些，萧夜说道：“爹，我们进屋说吧。”萧俊点了点头，一手拉着萧冰一手拉着萧夜进了四海会。萧俊这时才回来，因为事情繁多，弄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忽然见了儿子和小妹，激动一场，弄得肚子更饿了。招呼一声，就有人下去给他准备晚饭。因为平时也不讲究吃喝，所以给做的晚饭就是一碗面条，上面加两个煎鸡蛋，再加点牛肉。萧俊狼吞虎咽的吃了，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吃完第二碗又吃了一碗。连吃了三碗才觉得吃饱了。萧夜三年不见父亲，见爹爹比之三年前，黑了一点，头上多了点白头发，倒是没见消瘦，仍然壮实，看他胃口这么好，心中很是高兴。萧冰二十几年没见自己的二哥，这时见他已是一副中年人模样，虽然身子壮实，但自己记忆中那个英武潇洒的青年却再也见不到了。心中感伤不已，低着头，着意忍耐着才没有再落泪。萧俊吃饱了饭，拉着萧冰的手就开始问了起来。从离家的那年开始问起，一直问一直问，两人直说了两个时辰还没说完。要放在往常，萧夜见爹爹和人说这么久的话，自己早溜出去了，但是今晚他就静静的陪在爹爹和姑姑的身边，哪也没去。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强烈的体会到亲人是多么的重要。萧俊和萧冰一直说到子时三刻才把话都说完，萧俊拉着萧冰的手说道：“去见过爹爹和大哥了吗？”萧冰摇了摇头。萧俊说道：“明日我写一封信让融泰号的掌柜送出去，送回家，好叫他们知道。”停了一会又道：“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说。小妹，休息去吧。”萧夜说道：“爹，你跟姑姑说了这么久的话，怎么不问问我找了你三年。”萧俊笑道：“傻小子，你这三年的行踪爹爹都知道。”萧夜很感意外，但想爹爹经营这个四海会似乎已经很多年了，要暗中留意自己的行踪应非难事。于是三人都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不知什么原因都很晚才起床。萧俊起床之后，又来到萧夜房门口看萧夜起床了没有，见萧夜这会才慢悠悠的起床，笑道：“是不是三年来难得睡得这么香？”萧夜还没回答，萧冰从房间里走出来，笑道：“我也是这么多年头一回睡得这么好。”萧夜道：“牵挂的人就在自己身边，知道他们平安，一切都好，所以睡得好。”萧俊和萧冰听了都笑笑，心中都是一样的想法。萧夜道：“爹，我有好多事要问你。”萧俊道：“不急，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三人吃过早饭，骑了马，萧俊居中，萧冰和萧夜一左一右出了四海会，朝着京城大街而去。这时已经入冬，京城地处国之北境，天已经下起了细细的小雪。萧俊道：“你们看这雪，又是一年冬天到了。每年入冬时节，皇宫里都要祈福，皇帝要向上天祈求，请老天爷保佑天下黎民百姓平安度过寒冷的冬天，不要有饿死冻死的人。”萧夜道：“皇帝贤明，文官尽职，武将用命，则天下百姓幸甚。”萧冰道：“我听说当今天子还算贤明。那些文官武将到底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萧俊道：“是啊，光皇帝贤明有什么用。哎。”萧夜道：“爹，有个叫黄五爷的，你认识吗？”萧俊道：“认识。”萧夜道：“他说要来四海会。”萧俊道：“我已经见过他了。”萧夜疑惑道：“这几天你都不在四海会，我看他也没来，你在哪见的他？”萧俊道：“夜儿，你知道四海会是干什么的？我们萧家是干什么的？”萧夜被问的一脸懵，摇了摇头。他心里想“我家不是开钱庄的吗，我家难道是养猪的！”萧俊问萧冰道：“小妹，你知道吗？”萧冰笑了笑，摇了摇头。萧俊道：“我们萧家是背靠朝廷的。你的爷爷，我的爹，萧龙王，原名萧云海，是随先帝爷征战四方的将军。先帝爷打下江山建立国祚之后，你爷爷受封为护国将军。可惜先帝爷福命不永，年仅四十三岁就龙驭归天了。先帝爷归天时离平定天下才过去两年。我们私下里想，应该是连年作战，伤了身体。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当时的太子，登基至今不过一年，算起来今年不过十五六岁。”萧夜被爹的这番话完全震惊到了。但仍然忍不住插口到：“先帝爷生孩子够晚的。”萧俊笑道：“一个是确实生的晚，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连年征战孩子生在战火中，虽尽力照料，仍不免瞧病瞧得不及时，前头几个孩子没养大就没了。当今天子不知道是先帝的第几个孩子。哎，你别打岔。我说到哪了？”萧夜道：“你说当今天子登基一年，十五六岁。”萧俊续道：“对，江山打下来了。本来该好好安抚地方，与民休息。剿除地方的残余势力。这些事放在先帝爷手里，那是轻而易举的。死人堆里打下江山的皇帝么。可是放到现今天子手里就难办了。先帝爷去了，留下一群战功赫赫的老部下，老功臣，小皇帝震不住。朝廷里一堆的烦心事，地方上见先帝爷去了，又开始蠢蠢欲动，四处招兵买马，又要起心争天下。一些本来归服先帝的，心里对小皇帝不服气，觉得老子打不过你爹，还能打不过你小子。天下初定，我们的江山还没坐稳呢。嘿嘿。”萧夜道：“那我们萧家？”